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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皇帝:从望气术开始 第71章 雪中送炭

    李昼微露笑意,环顾众人,视线落在左侧,一个仪态严肃的文士身上。

    这人名为窦仪,是他母亲窦氏族人,文采斐然,机敏睿智,尤其一张绣口,口吐莲花,能把死人说活。

    “窦仪,有劳你出使佑川城,说降钟祁连。”

    “若他愿降,我可令其独掌一军,为都尉,既往不咎。”

    “若他不愿,你可告知,我等兵锋一至,他必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番话,恩威并施,引得众人齐声附和:“主上宽宏大量。”

    “钟祁连若不愿降,我等仁至义尽,杀之也是堂堂正正,足以令羌人威服。”

    李昼付之一笑,待窦仪领命而去,他忽然提起一事。

    “据闻,那兰州高楷,率军来至安乐,却在城中不出,旁观我等我等攻城,不知是何居心?”

    刘文敬嗤笑一声:“高楷此番举止,不过是希冀我等鹬蚌相争,他这个渔翁可从中得利。”

    杨猛叫嚣道:“主上,此人居心险恶,不如分兵以功安乐,绝不让他如意。”

    “他想做渔翁,却要问过我手中刀俎锋不锋利,哼!”

    李昼不置可否,转头道:“道长和那高楷,打过多次交道,不知有何教我?”

    通玄道人面皮抖动了一下,颇有些无地自容,半晌方才低声道。

    “叫主上见笑了,贫道多番设计,想要绞杀他这变数。”

    “却不料,此人阴险狡诈,屡次逃脱死劫,到如今势大难制的境地。”

    他并未隐瞒,将从前屡次失败的经历和盘托出,倒是引得李昼高看他一眼。

    “道长无需自责,这乱世之中,草莽多出枭雄,谁也不能一一算尽。”

    “事到如今,设法将他兴起之势遏制,大败其军,毁其根基便是。”

    通玄道人感叹道:“主上远见卓识,非贫道所能及。”

    “高楷虽然趁运而起,但并无天命在身,其气虚浮,只需一场大败,便可令他气运大挫。”

    “届时再慢慢炮制,釜底抽薪,必能将其气势一一除去。”

    兵法云: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

    说得便是此等计策,为堂堂正正的阳谋,防不胜防。

    李昼勾唇一笑:“道长所言有理,待说降钟祁连,我等可联军,一同攻取安乐,直趋金城。”

    “即便不能一举斩杀高楷,也可动摇其根基,军心士气一旦大挫,距离兵败身死,也不远了。”

    众人闻言,皆是叹服:“主上英明睿智,我等远远不及。”

    通玄道人更是感慨不已:“早知今日,我何必与高楷周旋。”

    “只需辅佐主上,兴堂堂正正之师,将他攻灭便是。”

    他心中一时后悔不迭,以往便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刚才落入下风。

    “主上出身世家大族,文武双全,又承接天命,为门中真人钦点,陇右道潜龙非他莫属。”

    “届时,他兵锋一至,高楷怎是对手。大势不可改,这变数,也该剿灭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得意一笑。

    又见李昼头顶,滚滚红气如云海蒸腾,浩浩荡荡。又有一道道紫光,接天连地。正中一尊大鼎,载浮载沉,吞吐灰、白、青、红等万民之气,涵涌天地生机。

    这便是天命之鼎,陇右道潜龙之运铸就。

    “若能全据陇右道,气运大增,或可化为蛟龙,腾飞九霄之上。”

    到那时,这大周天下,将再添一个执棋人。

    一时间,对这磅礴天命,通玄道人满是敬畏。

    ……

    且说窦仪策马扬鞭,来至佑川城下,声称自己奉李昼之命,求见钟祁连。

    守城士卒不敢怠慢,即刻回禀。

    钟祁连听闻消息,不禁纳罕,他与李昼素未谋面,因何派人求见。

    沉思许久,方才有所猜测。

    “这窦仪莫非前来说降的?”

    “钟刺史所言不错,这窦仪必定奉李昼之命,前来招降于你。”

    身侧,一风度翩翩的文士,开口说道,“若我所料不错,这李昼必然先礼后兵,若是钟刺史不降,怕是顷刻发起大军攻城。”

    这文士却是杨烨,他自离开叠州,便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佑川,等候钟祁连败军前来。

    城门下,他面对刀枪剑戟,却怡然不惧,一番话,直说得钟祁连惊为天人,拜为上宾。

    “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唯有出城投降,这一条生路可走?”钟祁连拧眉道。

    杨烨微微摇头:“钟刺史不必忧虑,您的生路,绝非仅此一条。”

    “哦?”钟祁连惊奇道歉,“还有哪条生路?”

    好死不如赖活着,若能保存性命与地位,他也不愿去死。

    杨烨微微一笑:“这一条生路,便在于兰州高楷,高将军手上。”

    钟祁连浓眉皱起:“这高楷率军来自安乐,对我岷州虎视眈眈,颇有坐收渔利之心,我怎能轻易相信?”

    杨烨沉声道:“那高楷自起兵以来,从未滥杀降卒,于百姓秋毫无犯,素有仁德之名。”

    “此前,那叠州刺史投靠,便官居原职,并未明升暗降,或轻慢苛待。”

    “钟刺史可以放心。”

    钟祁连仍有疑虑:“话虽如此,那李昼也并非嗜杀之人,何不顺势投降于他,保全身家性命。”

    杨烨讽笑道:“李昼麾下文武,多为名门望族子弟,寻常寒门庶族出身,根本得不到重用。”

    “何况,钟刺史为羌人,若投靠李昼,必定遭人排挤,郁郁不得志。”

    “想必钟刺史也不愿碌碌无为,了此残生吧?”

    一番话,说得钟祁连颇为意动:“即便我愿投靠高楷,这节骨眼上,怕是难以取信于他。”

    杨烨胸有成竹道:“高楷志在天下,绝不会拘泥于这区区小节。”

    “何况,我早已为钟刺史安排妥当,您只需按计行事,必能保全性命,求取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

    这四个字仿佛带有无穷的魔力,令世人孜孜以求,便是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钟祁连一个世俗之人,自然也不例外。

    “好,就依杨郎君之言,事成之后,还望杨郎君多多美言几句。”

    杨烨笑道:“这是当然,你我同在风浪中,自当同舟共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