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屋 第16章 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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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还没传唤秦征之前就知道他是一个难搞的对象，但没想到他如此难搞。
首先，他是一名表演系教师，深谙各种套路，什么神态窘迫、行为慌张、眼神躲闪、自我抚摸……都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而且，只要他愿意，他还可以制造假象，混淆视听，调动脸上44块肌肉做出上千种表情，成功将自己打扮成一名路人甲。
警方一贯的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去伪存真等等职业套路统统沦为画饼。
秦征十分清楚，在没有实证之前，传唤时间不会超过八小时，此间他一语不发，全程观察警员们一举一动，他在细心玩味，此警察微表情不到位，彼警察台词功力不行，那个语气助词劲道太过，略显浮夸，功败垂成。
双方象两队外星人相遇在地球，透皮观骨，脑际碰撞，暗中较劲。
表哥精明地绕开了这一环节，他带队去了现场进行第三次复核，避免了接下来的尴尬境遇。做为一名现场痕迹专家，他始终坚信——证物无声，但绝不说谎。
最后，当秦征点起一根烟，一脸“你奈我何”的时候，警察们不得不抛出最后一枚杀手锏，“秦征，咱大家都别慎着了，你我都是聪明人，还都是男人，你一向有SM癖好是吧？什么捆绑手脚、捂鼻掩口，令女孩挣扎在窒息边缘一向是你的最爱。要知道，你女朋友可比你大方多了。”说罢警察从抽屉里掏出一条打结的丝巾。
这深深激怒了秦征。
这下轮到警察点起一根烟了，“说吧，前天夜里林小野几点到你家？”
“十点。”秦征冷冷说道。
接下来，“夜里九点到十点林小野行踪成谜”便成了警方的关注点。
“你再好好想想，想好再说。”警察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一脸仁之义尽。
我分明记得自己九点到达秦征家，但警察引用秦征的证词说是十点，那一个小时我在做些什么？做为一名19岁成年人我居然无法成功组织语言。是的，我怎么向警察陈述？夜里九点到十点我在爬一栋六层建筑物？期间还撞到了鬼？这话不仅说出去没人信，就连我自己都不信。
“哼，这一点上，你男朋友可比你大方多了。”最后警察说道。
表哥归队时，整个事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在他的细心甄别之下，发现衣柜壁板上那个血字不是“木”，而是一个“水”字。粗细深浅，前后有序，逻辑昭彰。
传唤时间已到，警察们累了一天，从一开始的孜孜八卦，变成了最后的索然无味。
表哥送我走出警局时，一眼看到台阶上的秦征。貌似他等了很久，脚下全是烟头，秦征眯起眼打量我，一脸兴灾乐祸。
两个男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彼此递烟，问候家人。
表哥叮嘱道：“记住，你们两个，近期不要出远门，最好不要出S市，随叫随到。要记住，ATM取款都会被同步，懂？”
秦征恶作剧似的不住点头，“好好好！”末了他一把搂过我肩膀，神气活现问表哥，“这附近哪有星级酒店？”
表哥被人扛上也很兴奋，“喏，左手边那个大十字路口，那幢四十层蓝色玻璃幕墙那个，四星级。去了提我，五折。”
秦征笑了，“不用，我有钱，谢谢啊！小野，我们走。”
说完他搂着我大摇大摆走掉了。
华灯初上，闹市街头人流如织，满眼流光溢彩五光十色。
秦征块头生猛，我倚在他身上，象是被他夹住的一只猫，我们是如此登对，惹得路人纷纷回头。
“你表哥是个聪明人。”半晌他说道：“把我扯进来，把你摘出去，这样的话他不用避嫌，可以专心办案，最后再把我们俩都摘出去。呵呵，借尸还魂啊，给他借一天也无妨。”
我在他怀里奋力仰头，“我们真去酒店啊？”
他一甩头玩世不恭地说道，“真去，以后我们就去酒店。”
到了酒店秦征要好房间推开房门时，我仍一脸不快，“这里多脏啊。”
他不客气地推了我一把，“进去。”
“我不要呆在这里，想想这床就膈应，不知道多少人躺过呢。”我转身欲走，被他挡住。
他高高壮壮低头审视着我，一步步挺近，“嗯，你说得没错，这床上应该躺过无数的婊子，各路鸡、各路女秘书、女学生、甚至女演员。不过，我觉着挺好。酒店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放浪形骸，再也不用捂嘴捂鼻，搞到人家女学生机械性窒息死亡可就不太好了。”
我蓦然发现一件事，他已经不是前夜的他。
我嗫嚅着说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没事。”他两眼一翻奇怪地笑着，“我原谅你，人，都是脆弱的。”
“我还是走吧。”末了我一甩手。
“走？去哪啊？”
“去哪都好，我不要看见你。”
我话还没说完被他一把揪到床边，他就势一推，我仰脸躺在床上，满腹怒气，奋力挣扎，拼命地踢他踹他，“滚开，我不要看见你，我宁可现在死了！”
“好吧，死，一起死，卖我，反正我现在心如死灰。”他死死按住我怒吼道。
“我没卖你……”
“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秦征并没有盼来他要的放浪形骸，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
他趴在我耳朵旁边，撩开我的头发，轻声耳语道：“你不是嫌这个枕头脏吗？”
“这个世界更脏。”
首先，他是一名表演系教师，深谙各种套路，什么神态窘迫、行为慌张、眼神躲闪、自我抚摸……都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而且，只要他愿意，他还可以制造假象，混淆视听，调动脸上44块肌肉做出上千种表情，成功将自己打扮成一名路人甲。
警方一贯的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去伪存真等等职业套路统统沦为画饼。
秦征十分清楚，在没有实证之前，传唤时间不会超过八小时，此间他一语不发，全程观察警员们一举一动，他在细心玩味，此警察微表情不到位，彼警察台词功力不行，那个语气助词劲道太过，略显浮夸，功败垂成。
双方象两队外星人相遇在地球，透皮观骨，脑际碰撞，暗中较劲。
表哥精明地绕开了这一环节，他带队去了现场进行第三次复核，避免了接下来的尴尬境遇。做为一名现场痕迹专家，他始终坚信——证物无声，但绝不说谎。
最后，当秦征点起一根烟，一脸“你奈我何”的时候，警察们不得不抛出最后一枚杀手锏，“秦征，咱大家都别慎着了，你我都是聪明人，还都是男人，你一向有SM癖好是吧？什么捆绑手脚、捂鼻掩口，令女孩挣扎在窒息边缘一向是你的最爱。要知道，你女朋友可比你大方多了。”说罢警察从抽屉里掏出一条打结的丝巾。
这深深激怒了秦征。
这下轮到警察点起一根烟了，“说吧，前天夜里林小野几点到你家？”
“十点。”秦征冷冷说道。
接下来，“夜里九点到十点林小野行踪成谜”便成了警方的关注点。
“你再好好想想，想好再说。”警察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一脸仁之义尽。
我分明记得自己九点到达秦征家，但警察引用秦征的证词说是十点，那一个小时我在做些什么？做为一名19岁成年人我居然无法成功组织语言。是的，我怎么向警察陈述？夜里九点到十点我在爬一栋六层建筑物？期间还撞到了鬼？这话不仅说出去没人信，就连我自己都不信。
“哼，这一点上，你男朋友可比你大方多了。”最后警察说道。
表哥归队时，整个事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在他的细心甄别之下，发现衣柜壁板上那个血字不是“木”，而是一个“水”字。粗细深浅，前后有序，逻辑昭彰。
传唤时间已到，警察们累了一天，从一开始的孜孜八卦，变成了最后的索然无味。
表哥送我走出警局时，一眼看到台阶上的秦征。貌似他等了很久，脚下全是烟头，秦征眯起眼打量我，一脸兴灾乐祸。
两个男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彼此递烟，问候家人。
表哥叮嘱道：“记住，你们两个，近期不要出远门，最好不要出S市，随叫随到。要记住，ATM取款都会被同步，懂？”
秦征恶作剧似的不住点头，“好好好！”末了他一把搂过我肩膀，神气活现问表哥，“这附近哪有星级酒店？”
表哥被人扛上也很兴奋，“喏，左手边那个大十字路口，那幢四十层蓝色玻璃幕墙那个，四星级。去了提我，五折。”
秦征笑了，“不用，我有钱，谢谢啊！小野，我们走。”
说完他搂着我大摇大摆走掉了。
华灯初上，闹市街头人流如织，满眼流光溢彩五光十色。
秦征块头生猛，我倚在他身上，象是被他夹住的一只猫，我们是如此登对，惹得路人纷纷回头。
“你表哥是个聪明人。”半晌他说道：“把我扯进来，把你摘出去，这样的话他不用避嫌，可以专心办案，最后再把我们俩都摘出去。呵呵，借尸还魂啊，给他借一天也无妨。”
我在他怀里奋力仰头，“我们真去酒店啊？”
他一甩头玩世不恭地说道，“真去，以后我们就去酒店。”
到了酒店秦征要好房间推开房门时，我仍一脸不快，“这里多脏啊。”
他不客气地推了我一把，“进去。”
“我不要呆在这里，想想这床就膈应，不知道多少人躺过呢。”我转身欲走，被他挡住。
他高高壮壮低头审视着我，一步步挺近，“嗯，你说得没错，这床上应该躺过无数的婊子，各路鸡、各路女秘书、女学生、甚至女演员。不过，我觉着挺好。酒店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放浪形骸，再也不用捂嘴捂鼻，搞到人家女学生机械性窒息死亡可就不太好了。”
我蓦然发现一件事，他已经不是前夜的他。
我嗫嚅着说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没事。”他两眼一翻奇怪地笑着，“我原谅你，人，都是脆弱的。”
“我还是走吧。”末了我一甩手。
“走？去哪啊？”
“去哪都好，我不要看见你。”
我话还没说完被他一把揪到床边，他就势一推，我仰脸躺在床上，满腹怒气，奋力挣扎，拼命地踢他踹他，“滚开，我不要看见你，我宁可现在死了！”
“好吧，死，一起死，卖我，反正我现在心如死灰。”他死死按住我怒吼道。
“我没卖你……”
“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秦征并没有盼来他要的放浪形骸，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
他趴在我耳朵旁边，撩开我的头发，轻声耳语道：“你不是嫌这个枕头脏吗？”
“这个世界更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