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屋 第25章 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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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跟陈聆上完晚自习走出教学楼，迎面看到一部越野车停在门口。
表哥叉着两腿站在车前，手插在裤兜里，气定神闲甩了甩头，“走，上车吧。”
一路上表哥并不言语，专注开着车，我和陈聆惴惴不安，相互打量，不知所以。
“表哥，我们这是去哪啊？”我轻声问道。
“局里。”余下时间表哥不再说话，我感觉他是在刻意制造某种心理压力，这愈发使得我惶恐不安。
进了局里，除了值班室大爷探头打了个招呼，余下再无人影。
表哥的皮鞋声噼里啪啦回荡在走廊里，整栋大楼倍显阴暗幽深。
上了四楼，表哥推开一扇房门，“进来吧，这是内部资料室。”我和陈聆迟疑地走入，表哥扭开灯，房间里方方正正立着几只钢制资料柜，倚墙的桌子上一排电脑显示器，墙上是液晶拼接屏电视墙。
“表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加班？你那两个小师弟呢？”
“哼！那两个孬种……”表哥挨个打开抽屉，又一一合上，似乎在找遥控器，“他们两个呢，一个突然跑去结婚，跟一个满脸雀斑体重一百五十斤的胖妹打了红本然后滚去海南岛度蜜月去了；另一个呢，急急申请调往新疆哈密，说是支援大西北建设。我靠，好象到了大西北他就安全了似的，我祝他早日撞到楼兰女尸！哼！”
我和陈聆茫然对视，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表哥找到摇控器，叹了口气，“案子破到现在这个阶段，刑侦组所有成员都在打退堂鼓，生怕毁了一世英名，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和陈聆一起摇头。
“我先给你们看个东西。”表哥一按摇控器，电视墙亮了。
“你们看，这是小野家大厦的监控录像，时间是5月11日下午两点……”监控里，秦征从电梯间里走出，直奔我家房门，表哥按快进，接下来是妈妈从电梯里走出，她一步三摇象是喝醉的样子。
陈聆扭头问表哥，“这有什么疑点嘛？”
“疑点？原本小野父亲向所在大厦物业索取监控资料，是想探寻小野妈妈的死因，结果看到了秦征，他认为此事必有蹊跷，于是一并交由我们处理。我们一开始没太留意，因为这些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我追问道。
“后来我们无意中看到秦征离开小野家的监控录像，倍感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你们看，这是什么……”随后表哥按快进。
画面时间显示，秦征凌晨四点二十离开我家，他站在电梯间里，表情轻松，神态自若，一边抬眼看着数字一边抽完半颗香烟。
待他进了电梯，身后默默跟进一个女生，那女生长发披肩垂头不语。
我和陈聆周身一激灵，魂飞魄散。
表哥按暂停，握着摇控器扭头。
“小野，陈聆，这个穿水手服的女生是谁？你们俩认识嘛？”
我张口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
表哥手指着屏幕，“你看这个女生站的这个位置，电梯感应根本无法允许关门。但电梯正常运行，一路畅通无阻，你们说说，这种现象怎么解释呢？”表哥将手里的摇控器往台子上一扔，摩挲着下巴盯着我俩，“秦征与这个女生一路电梯，全程无对话交流、无眼神交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我和陈聆默默摇头。
“那意味着，秦征压根没看见她。”
我和陈聆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仔细看了看画面定格，“表哥，这女生我见过。”
“哦？”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头顶上两个漩，这个特征我记得。有天晚上我上楼时，她在身后跟着我，借着月光，可以看清。”
“哦？具体什么地方？”
“秦征家楼梯上，那是一个旋转楼梯，她在身后默默跟着我。”
“你认为，她跟着你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秦征的女学生，跟我一样喜欢他的。”
表哥默默盯着我的脸，冷冷说道，“我再给你们俩看个东西，小野，你要有点精神准备。”随后表哥调出一个录像，深夜，一个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突然冲过来一辆出租车，监控灯猛地闪拍，表哥按暂停。
“张璐失踪的5月6日当晚，那个声称没有拉到张璐的出租车司机，一整晚都在精神恍惚，他在经过这个路口时闯了红灯，被监控抓拍，你们看，车里坐着的，这是一个人嘛？”
画面不断放大再放大。
我和陈聆一起捂住嘴，吃惊得许久说不出话来。
闪光灯照射下，画面上一片惨白，出租车后座挺着一具干尸一样的人形，身体僵直，面部干瘪，嘴皮风干露出七凌八落的牙齿，眼部是两个黑色的窟窿，除了破败的水手服，后脑垂下的几丝干枯的长发，再看不出一个女人的特征。
半晌，陈聆才反应过来，“我靠……这……这摆明是一具楼兰女尸！”
我呼吸困难，感觉几近晕厥，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表哥起身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起先我的设想是这样的，张璐临死前在衣柜壁板上写下的‘水’字，是水手服的水。张璐想告诉人们，到底谁是凶手，还没写完人就断了气。我想，张璐的死亡一定跟一个水手服女生存在某种必然联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水手服女生，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死人。”
我嗫嚅着双唇说道：“可是，这个水手服女生，如果她是鬼魂，她为什么要跟着秦征，又为什么跟到我家里？然后再跟着我，让我三番五次看到她？妈妈的死会不会跟她有关？”
半晌，陈聆犹疑地说道：“强子哥，小野，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几句了。”
“好啊，说！”表哥冲他摆了摆手。
“我……我一直怀疑小野拥有某种能力，她能看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什么？陈聆你说什么？”我吃惊地望着他，尽管他所说的我也一直在怀疑。
“小野，我怕吓到你，一直瞒着你没敢说。其实，你根本不是因为5月13日出车祸撞坏脑子，撞到需要脑CT的程度。事实上，你头脑一直很正常，你所看到的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真的。”
“陈聆，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懂。”
“小野，你还记得5月13号那天晚上我们去卡桑德拉夜总会唱K吗？你说你跟一个男服务生点了一瓶黑方外加一盘鱿鱼圈，一小时过去了都没端上来？”
“嗯，记得。”
“领班那天夜里告诉我，你看到的那个瘦高驼背的男服务生确实是他们员工，但他早在半个月前死于车祸，就在卡桑德拉夜总会大门口，那里是条剪刀路，男服务生夜里下班骑着电动车一出门就被一辆泥头车碓死了。”
“啊？”
“是的，你看到的那个男服务生，不是活人，而是一个鬼魂。那天夜里我听领班一说，内心很是恐惧，甚至不敢坐进王宇车里的副驾。一路上我在反复琢磨这件事情，然后到了红旗广场，你又说广场上有很多人在散步。其实，当时已是深夜两点半，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天啊……”我浑身不住发抖，抬手捂住脸颊。
这一切是如此匪夷所思，令人倍感惊怵，如身处冰河，周身凉透。
表哥两手插在裤管里弯下腰凝视着我，又回眼看了看陈聆，“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你们俩个，没有跟我讲实话。”
表哥叉着两腿站在车前，手插在裤兜里，气定神闲甩了甩头，“走，上车吧。”
一路上表哥并不言语，专注开着车，我和陈聆惴惴不安，相互打量，不知所以。
“表哥，我们这是去哪啊？”我轻声问道。
“局里。”余下时间表哥不再说话，我感觉他是在刻意制造某种心理压力，这愈发使得我惶恐不安。
进了局里，除了值班室大爷探头打了个招呼，余下再无人影。
表哥的皮鞋声噼里啪啦回荡在走廊里，整栋大楼倍显阴暗幽深。
上了四楼，表哥推开一扇房门，“进来吧，这是内部资料室。”我和陈聆迟疑地走入，表哥扭开灯，房间里方方正正立着几只钢制资料柜，倚墙的桌子上一排电脑显示器，墙上是液晶拼接屏电视墙。
“表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加班？你那两个小师弟呢？”
“哼！那两个孬种……”表哥挨个打开抽屉，又一一合上，似乎在找遥控器，“他们两个呢，一个突然跑去结婚，跟一个满脸雀斑体重一百五十斤的胖妹打了红本然后滚去海南岛度蜜月去了；另一个呢，急急申请调往新疆哈密，说是支援大西北建设。我靠，好象到了大西北他就安全了似的，我祝他早日撞到楼兰女尸！哼！”
我和陈聆茫然对视，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表哥找到摇控器，叹了口气，“案子破到现在这个阶段，刑侦组所有成员都在打退堂鼓，生怕毁了一世英名，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和陈聆一起摇头。
“我先给你们看个东西。”表哥一按摇控器，电视墙亮了。
“你们看，这是小野家大厦的监控录像，时间是5月11日下午两点……”监控里，秦征从电梯间里走出，直奔我家房门，表哥按快进，接下来是妈妈从电梯里走出，她一步三摇象是喝醉的样子。
陈聆扭头问表哥，“这有什么疑点嘛？”
“疑点？原本小野父亲向所在大厦物业索取监控资料，是想探寻小野妈妈的死因，结果看到了秦征，他认为此事必有蹊跷，于是一并交由我们处理。我们一开始没太留意，因为这些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我追问道。
“后来我们无意中看到秦征离开小野家的监控录像，倍感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你们看，这是什么……”随后表哥按快进。
画面时间显示，秦征凌晨四点二十离开我家，他站在电梯间里，表情轻松，神态自若，一边抬眼看着数字一边抽完半颗香烟。
待他进了电梯，身后默默跟进一个女生，那女生长发披肩垂头不语。
我和陈聆周身一激灵，魂飞魄散。
表哥按暂停，握着摇控器扭头。
“小野，陈聆，这个穿水手服的女生是谁？你们俩认识嘛？”
我张口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
表哥手指着屏幕，“你看这个女生站的这个位置，电梯感应根本无法允许关门。但电梯正常运行，一路畅通无阻，你们说说，这种现象怎么解释呢？”表哥将手里的摇控器往台子上一扔，摩挲着下巴盯着我俩，“秦征与这个女生一路电梯，全程无对话交流、无眼神交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我和陈聆默默摇头。
“那意味着，秦征压根没看见她。”
我和陈聆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仔细看了看画面定格，“表哥，这女生我见过。”
“哦？”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头顶上两个漩，这个特征我记得。有天晚上我上楼时，她在身后跟着我，借着月光，可以看清。”
“哦？具体什么地方？”
“秦征家楼梯上，那是一个旋转楼梯，她在身后默默跟着我。”
“你认为，她跟着你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秦征的女学生，跟我一样喜欢他的。”
表哥默默盯着我的脸，冷冷说道，“我再给你们俩看个东西，小野，你要有点精神准备。”随后表哥调出一个录像，深夜，一个亮着红灯的十字路口，突然冲过来一辆出租车，监控灯猛地闪拍，表哥按暂停。
“张璐失踪的5月6日当晚，那个声称没有拉到张璐的出租车司机，一整晚都在精神恍惚，他在经过这个路口时闯了红灯，被监控抓拍，你们看，车里坐着的，这是一个人嘛？”
画面不断放大再放大。
我和陈聆一起捂住嘴，吃惊得许久说不出话来。
闪光灯照射下，画面上一片惨白，出租车后座挺着一具干尸一样的人形，身体僵直，面部干瘪，嘴皮风干露出七凌八落的牙齿，眼部是两个黑色的窟窿，除了破败的水手服，后脑垂下的几丝干枯的长发，再看不出一个女人的特征。
半晌，陈聆才反应过来，“我靠……这……这摆明是一具楼兰女尸！”
我呼吸困难，感觉几近晕厥，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表哥起身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起先我的设想是这样的，张璐临死前在衣柜壁板上写下的‘水’字，是水手服的水。张璐想告诉人们，到底谁是凶手，还没写完人就断了气。我想，张璐的死亡一定跟一个水手服女生存在某种必然联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水手服女生，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死人。”
我嗫嚅着双唇说道：“可是，这个水手服女生，如果她是鬼魂，她为什么要跟着秦征，又为什么跟到我家里？然后再跟着我，让我三番五次看到她？妈妈的死会不会跟她有关？”
半晌，陈聆犹疑地说道：“强子哥，小野，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几句了。”
“好啊，说！”表哥冲他摆了摆手。
“我……我一直怀疑小野拥有某种能力，她能看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什么？陈聆你说什么？”我吃惊地望着他，尽管他所说的我也一直在怀疑。
“小野，我怕吓到你，一直瞒着你没敢说。其实，你根本不是因为5月13日出车祸撞坏脑子，撞到需要脑CT的程度。事实上，你头脑一直很正常，你所看到的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幻觉，真的。”
“陈聆，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懂。”
“小野，你还记得5月13号那天晚上我们去卡桑德拉夜总会唱K吗？你说你跟一个男服务生点了一瓶黑方外加一盘鱿鱼圈，一小时过去了都没端上来？”
“嗯，记得。”
“领班那天夜里告诉我，你看到的那个瘦高驼背的男服务生确实是他们员工，但他早在半个月前死于车祸，就在卡桑德拉夜总会大门口，那里是条剪刀路，男服务生夜里下班骑着电动车一出门就被一辆泥头车碓死了。”
“啊？”
“是的，你看到的那个男服务生，不是活人，而是一个鬼魂。那天夜里我听领班一说，内心很是恐惧，甚至不敢坐进王宇车里的副驾。一路上我在反复琢磨这件事情，然后到了红旗广场，你又说广场上有很多人在散步。其实，当时已是深夜两点半，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天啊……”我浑身不住发抖，抬手捂住脸颊。
这一切是如此匪夷所思，令人倍感惊怵，如身处冰河，周身凉透。
表哥两手插在裤管里弯下腰凝视着我，又回眼看了看陈聆，“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你们俩个，没有跟我讲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