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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海棠 第4章 墙角荡漾

    夏末面上一红。

    蹑手蹑脚地退后了两步,原本想离开,可又好奇与沈曼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所以,她厚着脸皮又藏了起来。

    只是这次距离拉开了一些,两人的谈话听不见了。

    片刻之后,男子先出来,他身上是祁家统一的下人服,身材中规中矩,样貌一晃而过,夏末只觉得眼熟,应当是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出。

    随后,沈曼才慢吞吞地从假山中出来,她看了看四下里无人,然后快步离开。

    两人都走了,夏末才探出头来。

    听刚刚这两人的谈话,显然他们是旧识,男人是知道沈曼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用来要挟沈曼。

    而沈曼,也会间接从这男人的身上获取到一些消息,从而达到她的某种目的。若是这样,那这个男子必然是祁修远的信任之人。

    夏末忽而觉得事情更有意思了。

    祁修远总是一副对所有事情洞若观火的样子,而他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他知不知道?

    而他知道,会不会气的冒烟儿?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不然,肯定会笑出声音。

    夏末努力压下笑意,伸出头,四处望望,园子里一个人没有,她绕到了后门进了楼里。

    客厅里,沈曼正缠着祁修远说话,瞧见夏末进来,脸上的笑更加生动:“夏末回来了?正好,晚饭也快好了,一起吃了再上楼吧。”

    沈曼的神态,带着说不出的骄矜儿。仿佛她已经是祁家的女主人。

    夏末也不恼,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瞅着沈曼,脸上依旧是笑:“好呀,我正好也饿了。那就谢谢沈曼姐了。”

    沈曼原本只是客套,不想夏末却当了真,话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夏末虽住在祁家,却很少在祁家的餐厅里用餐,她喜欢缩回自己的房间里,乐的自在。

    而今日,沈曼一开口,她就坐在了沈曼的对面,津津有味地用着晚餐。

    这一顿饭的时间,沈曼数次对她使眼色让她快点离开,夏末偏不。

    细嚼慢咽,一声不吭,却也让沈曼施展不开她的狐媚功夫。

    夏末咽下最后一口,祁修远就开了口:“在特高课工作怎么样?”

    夏末点头:“还好。”

    祁修远点点头:“原本只是想让你在厅里当个文员,学学为人处事。既然误打误撞进了特高课,以后如何你要自己掂量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沈曼闻言颇有几分诧异:“夏末进了特高课?”

    特高课中的人要么是日本人,要么是极有能力手段的,她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怎么进去的?这一点,沈曼到离开也没想明白。

    其实,不光沈曼想不明白,夏末也想不明白。温言执意要她过去,为了什么?

    次日是轮休,结果天刚亮,祁家就炸了窝。

    祁修远的司机阿来被人发现溺死在了园子里的喷水池中,人在水池中泡了大半夜,抬上来时,泡的似馒头一般。

    夏末听到外面的动静,耐不住好奇心,从楼上跑下来一望。

    只一眼,头就懵了。

    若是她没看错,死的人就是昨日傍晚和沈曼在园子里折腾的男人。

    昨日他还生龙活虎的给祁修远戴绿帽子,今日----

    夏末心中一凛,正要再看,视线已经被人挡住了。

    祁修远背对着阳光,冷声道:“你在这做什么?回屋子里去。”

    夏末“哦”了一声,模样乖巧。

    她正要离开,远远地瞧见有两三辆车从正门驶入,也对,阿来死的莫名其妙,J察必然要介入的。

    只不过所谓的介入也是走个过场,毕竟这是祁家。

    趁着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园子里,夏末偷摸的到了一楼的下人房。

    阿来和沈曼关系斐然,他房中,说不定会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

    司机,管家都是与祁修远比较亲近的人,所以住在主楼后面的房间中。

    因为主楼的下人房数量极少,稍微一排除,就知道阿来住哪间。

    门锁着。

    夏末左右望望,从头上摸了一支发卡。

    锁心被拨动。

    夏末一转门把手,门“咔哒”一声便开了。

    房间中有隐约的烟草味,衣服鞋子散乱地堆在床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床头上的杯子里有喝剩下的茶,夏末用鼻子闻了闻,铁观音,品级上乘。杯子下还压着两张舞厅的门票,夏末扫了一眼时间。

    九月十八日,这不就是昨天吗?

    夏末将门票拿起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后,在抽屉中翻了翻,没什么发现。

    床上,枕下都没东西。

    走廊里,隐隐有嘈杂的脚步声。

    她知道,怕是警察厅的人过来找线索,她紧忙将枕头放回原位,不料却摸到了枕头中似有什么东西。

    硬硬的。

    轮廓像一个笔记本。

    被他藏在这,显然这东西是有用的。

    夏末心中计算着自己所剩下的时间,手已经摸向了那个本子。

    门锁被打开的一刹那,夏末已经从窗中跳下,落在了草坪之上。她将笔记本塞进了口袋里,拍了拍身上的土,快步离开。

    客厅里,夏末迎面撞上了温言和祁修远。

    她遮掩不住的诧异:“温,温队,您怎么在这?”

    祁修远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喝着茶,对夏末恍若未见。

    温言扫了夏末一眼:“办公事。”

    夏末低眸,掩住眸底的探究。温言是什么人,即便是杀人案他也不会插手,他来,肯定案件更棘手。

    想到这,夏末觉得口袋里的本子又重了几分。

    这时,温言手下的几个人大步走了过来:“温队,东西没找到。”

    祁修远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碰击声:“温队,这样大张旗鼓来搜,一无所获,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代?”

    温言的眸中尽是冷意:“祁先生,您的身边藏着君统的人,您当真不知情?还有,人是怎么死的?为何死在了您家里,您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祁修远低笑,笑意未达眼底,其中更多冷意:“证据,想定我的罪拿出证据来。温队,没证据,有些话建议您别轻易说出来。关于人怎么死的,警察刚刚已经给了结论,喝醉了酒,失足而亡。您若有不同的意见,可以去找他们理论。”

    温言冷哼一声,面上戾气更重。

    祁修远丝毫不在意:“阿来虽是我身边的人,来的不久,我也不甚了解。更细的事情你应该去问问王局,人是他引荐的。祁某不好驳了王局的面,才勉强留在了身边。”

    王局?

    夏末心中一动,沈曼似乎和王局也有接触的。

    就在不久前,她还探到过。

    温言转身就走,怒意显而易见。

    夏末瞅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刚要上楼去看看这本子里写的是什么时,祁修远已然开口:“夏末,你刚刚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