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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云鬓酥腰,狼王质子囚娇入帐 第55章 扯衣衫

    两骑一前一后驾呵而来,蹄下尘烟四起。

    “这……”昆善回头去看呼延吉,却见他们的王正紧紧盯着来人,手中辔绳勒紧,身下骠马略显不安地跺了跺蹄。

    待那人马近了才看清,前面一人正是阿多图,落他身后的却是一着奴服的女子?

    且这女子的样貌,居然是……梁国人!

    江念勒马停于呼延吉面前,松了松僵滞的臂膀,她虽会骑马,却从未这般星夜纵马而行。

    她从小就不太受束,只要是和玩乐沾边的,她都爱,好繁华、好戏文、好华灯、好骑射、好美食。

    父母还特意请了师父教她弓马骑射,那时祖父笑称,得亏是个女儿,这要是个男儿,定被冠上一个膏梁纨绔。

    江念勒转马头,行到呼延吉身边,正要启口,呼延吉却拍马行到阿多图身边。

    阿多图滚鞍下马,单膝跪地,一手扣胸:“大王,我将梁女带来……”

    “啪——”只听得一声鞭响。

    众人看去,年轻君王手执马鞭,前一声鞭响未落地,后一鞭又落下。

    “谁让你带她来的?!”

    呼延吉声音压得很低,跟在他身边的江念却听清了。

    一连又是几声清响的鞭声,阿多图伏跪于地面,一声不言语,生生挨着。

    “大王莫怪阿多图大人,是我自愿来的。”

    再怎么说阿多图也是亲卫首领,部下面前挨训有失体面,那轻甲罩及不到的地方已洇出血来,江念见打得狠了,出声劝阻。

    呼延吉不理她,还待扬鞭挥斥,江念忙扯住他罩于轻甲外的衣袖,只这么一个轻轻的动作,男人手上的马鞭终是没再落下。

    “莫要动怒,我自己要来的。”江念再次说道。

    呼延吉缓了缓,平静下来,看着单膝跪地的阿多图,从一堆杂乱的思绪中一字一字说道:“送她回去。”

    江念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在怕什么?”

    “边关是什么地方,战事瞬息万变,你跟去干什么?”呼延吉说归这么说,却仍让女人牵着他的衣袖,“我是不是说过,你在王庭待着,不要乱跑。”

    女人听罢,扬唇轻笑:“可大王食言在先,大王说把温泉池子借婢子用,最后却打发我去教习司,是何道理?听人说,从教习司出来便不能在王殿伺候了,需从粗使役做起,我怕再也见不到王,便巴巴跑来献殷勤,戴罪立功。”

    呼延吉怔了怔,说道:“你不用……”

    江念装作没听见,勒转马头,抬眼看向升起的太阳:“我已经来了,你休要撵我走。”又侧头看向呼延吉,“这么好的日光,还不赶路更待何时?”

    呼延吉无奈摇了摇头,睨向跪地的下属:“起身,拿战功抵过!”

    阿多图松下一口气,站起,身上多了几道血痕。

    昆善为阿多图捏把汗的同时看向梁女,面上不显,心里却江翻海沸一般,这女子着奴服,只轻轻扯了扯君王衣袖,大王便息了怒火?

    呼延吉看向江念,目光落到她手上的马鞭:“跟得上?一会儿可不要抹眼泪儿。”

    女人拍了拍马项,扬起小巧的下巴:“只要它能跑,我就能跟得上。”

    呼延吉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速往边关!”

    众人拍马飞奔,尘烟蔽日,蹄声如雷。

    江念之前信誓旦旦,只要马儿能跑,她就没问题,可事实并不是,两条大腿股处又酸又涩伴着火辣辣的灼痛,不用看,估计被马鞍磨破了皮。

    说是她照顾呼延吉日常,结果路中休息时,她一下马,两条腿软的跟面条儿似的,根本走不了路,还怕人看笑话,只能咬牙找个地方坐下,一动不动作老僧入定貌。

    “喝些水。”呼延吉拿了角壶来。

    江念接过,拔掉塞子,仰头喝了几口,拿袖拭掉唇边的水渍,面前又递过来一个干饼,她再次接过,一点点撕了送到嘴里。

    “受得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让人送你回。”呼延吉屈腿坐到她的身侧,实际上,她几时反悔在他这里都来得及。

    他的身量高出她许多,两人这么坐着,他的眼也是向下的,有点轻视的意味。

    女人就那么迎着西坠的炎光,安静地往嘴里送吃食,稀薄的余晖映着女人的侧颜,耳边的鬓发汗湿后蜷鬈在腮边,又秀又娇。

    呼延吉见她不答话,换了一种语调:“为什么跟来?”

    “我不想待在教习司,第一天就让我扫院子,还不给我饭吃。”江念没意识到自己像小孩告状。

    “往后他们不敢这样。”呼延吉说道。

    江念点了点头,这倒是,第二日什么也没让她做,三餐送到她房里,给了她一本书册子让她读背。

    “这就是你跟过来的原因?”呼延吉又问。

    江念“嗯”了一声,想到什么,转而娇滴滴道:“婢子要在大王跟前尽一尽忠心,弥补之前的失言,我任性惹了您生气,希望大王不要同我计较……”

    话未说完,手上的干馍已被呼延吉夺去,她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却拿来哄他,合着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傻子由着她骗,由着她摆弄?

    呼延吉鼻腔里“哼”了一声,咧起嘴角,戏谑道:“知道错就好,看来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了。”说着轻慢慢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不是要表忠心么,伺候得好,把你调回……”

    江念抬头,发现呼延吉的眼正落在她微开的双腿间,她因长时间骑马,腿根酸涩,有些合不拢,所以坐时腿脚微微揸开,看起来没有半点斯文。

    当下脸颊绯红一片,忙合拢双腿,背过身,不去看他。

    男人咧着一口白牙在她身后闷闷发笑,好似她生气了,他就开心。

    不远处的阿多图拿胳膊杵了杵昆善:“看见没?王的精气神是不是回来了?”

    昆善拈髯眯眼,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大王这样笑。”

    “以后你能经常看到。”阿多图说罢,又道,“王现在这个状态,能不能战?”

    昆善笑了笑:“可战,可战。”

    人马再次出发,呼延吉见江念走路不成样子,知她已忍耐到极限,设法将自己马鞍上隔了一层软物,拥她坐到自己身前。就这么继续赶路,终于到了边境,衡炀城。

    此时,江念换乘回自己的马匹。

    因呼延吉事先来信,不许惊动当地百姓,所以衡炀守备只率城中大小官员出城迎候。

    一行人进入衡炀官廨休息,亲卫留下一部分在城中,余者调去附近营帐。

    当夜,衡炀守备在官廨内摆接风筵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