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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春闺 第79章 不让郑萦进宫

    崔翌没声好气儿地回应谢令仪,“你说呢?”

    谢令仪叹口气,都是陈年旧事,再加上长宁侯府有意遮掩,一个车奴的死,崔翌能探出这些已经是格外不容易了。

    “是我多嘴了。”

    谢令仪诚心诚意地道谢,“这次真是多亏了小公子,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办到,今后但凡关于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告知殿下。”

    崔翌哼了一声,“这才差不多。”

    说完了正事,崔翌拔腿就要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见他风风火火的身影,两三下就晃出了院子,谢令仪无奈地摇摇头,扬声道,“我听殿下说,清河的人就快到了。”

    崔翌的背影顿了一下,背朝着谢令仪,略摆了摆手,似乎是在表示他知道了。

    酒气散的差不多了,春棋将牖窗慢慢放下来,有些好奇,“小姐,您说清河崔氏来人,是要给世子夫人讨个公道,帮她和离,还是息事宁人?”

    听萧衍的口气,约莫是后者了。

    谢令仪有些心疼,她前几日给崔明珠诊过脉,脉象康健,没有问题。

    她的丈夫杜尚安,也没有问题。

    两人都没有问题,且杜尚安自大婚后,一月三十天,至少会在崔明珠的房间里呆半月。

    行房的次数并不少,可崔明珠就是怀不上孩子。

    真是奇哉怪哉。

    谢令仪倒是想好好劝解崔明珠,可她这几日,要么约着言曦去各处游玩,要么在秦王府闭门歇息,她便是有心,也找不着崔明珠得空的时候。

    只能静观其变了。

    ……

    伤口溃烂的越来越严重,杏儿将寝阁内大大小小的镜子都包了起来。

    谢莫婉仰躺在贵妃椅上,浑身是汗,已经虚弱地眼睛都睁不开了。

    “才人,您多少吃一些,不然身子骨熬不住啊。”

    杏儿半跪在地上,将炖地嫩嫩的鸡蛋羹往谢莫婉嘴边送。

    谢莫婉吃力地摇摇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头上的横梁,“还有几日了。”

    杏儿忍着抽噎,强笑着宽慰她,“才人别急,就快了,明夜就是太后娘娘的寿宴,夫人她们一定会来的。”

    谢莫婉点头,微微张开嘴,浅浅抿了一口蛋羹。

    脸上皮肉活动开的瞬间,头皮炸开般地疼痛,谢莫婉咬着唇,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勉强吃了两口,谢莫婉就不愿意吃了。

    杏儿伺候她歇下,一个人蹲在檐下,将谢莫婉吃剩下的鸡蛋羹慢慢吃了。

    时间久了,蛋羹冰凉,还散发着腥味。

    杏儿实在吃不下去,正打算起来去掺点儿热茶水,冷不丁撞到一个人影。

    竹叶满脸堆笑,捏着帕子行礼,“杏儿姑娘,才人可是歇下了?您别客气,有什么粗活累活,只管吩咐我去就好。”

    竹叶说着话,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瞄着院门,眼见魂儿都要飞走了。

    在得罪了陆昭仪,张婕妤,甚至还有淑妃后。

    谢莫婉在宫里的日子越发难捱,就连伺候的小宫女,小太监都开始偷懒,有门路的已经开始四处活动,琢磨着另寻出路。

    没门路的就躲在园子里,一整日都装模作样的侍弄花草,她们哪都能呆,就是不愿意来伺候谢莫婉。

    杏儿怕谢莫婉听了生气,都不敢在她面前提。

    一来二去的,她一个一等宫女,竟要干许多粗活累活,整日忙的晕头转向,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块来使唤。

    好半晌才把恶气咽回了肚子里,杏儿平静地说道,“没你的事儿,忙去罢。”

    竹叶敷衍地摆了摆胳膊,兴冲冲地跑出了院子。

    姚玉儿慢条斯理地将碗里的燕窝喂进嘴里,心情十分畅快。

    她一抬眼,立刻就有小宫女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竹叶手里。

    竹叶激动地跪下,给姚玉儿直磕头,“奴婢谢姚才人赏赐,愿姚才人荣宠不衰,圣眷不减。”

    姚玉儿摸了摸脸,十分受用。

    新一批入宫的采女,就数谢莫婉的容貌最为出挑,如今她毁了脸,陛下念叨了两句后,很快就将她抛掷脑后。

    这几日,她夜夜都去立政殿侍寝。

    想来,很快就能再晋一晋位分了。

    “谢才人毕竟出身长宁侯府,倘若长宁侯夫人明日进宫,出席宫宴,岂非要对姚才人您不利?”

    竹叶十分忠心地提议道,“您还得提前想法子才是。”

    姚玉儿脸上不显,等竹叶走后,才有些纠结地将盛燕窝的碗推回去。

    竹叶说的不错,她可不能让长宁侯夫人进宫。

    “来人,给我更衣,我要去见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似乎早早就知道姚玉儿要来,上好的白茶正好烹好。

    姚玉儿道谢后,对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清河公主也似乎并不吃惊,只是浅笑着附和,“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谢才人毕竟有长宁侯府为后盾。”

    “那玉儿该如何是好?”

    姚玉儿有些忐忑,她出身不堪,同长宁侯府硬碰硬,压根没有半分的胜算。

    “既然如此,让她不能进宫……便好了。”

    姚玉儿心中一喜,赶紧站起来行礼,“玉儿愚钝,还求殿下赐教。”

    清河公主抿了一口茶,低声说了几句。

    姚玉儿瞪大了眼睛,一扫方才的郁闷,对着清河公主连连行礼,十分谄媚,“殿下的大恩大德,玉儿会感激您一辈子。”

    长宁侯府。

    郑萦刚将明日赴宴要穿戴的仪服花钗卸下来,就传来了晴空霹雳。

    “什么?”

    郑萦抓着轻巧的花钗,生生将它攥变形了,“我年年都去,为何今年不能进宫?”

    谢敬元闻声赶来,连忙安慰她道,“夫人莫要多心,那位女官方才不是说了嘛,是钦天监推演出来的,明日腊月生的人不宜进宫,免得冲撞了太后娘娘。”

    真有这么巧。

    郑萦本能地觉着不安。

    她被扶正的第一年,身份被帝都贵妇所鄙夷,没人愿意同她交际,但宫中赐宴,她的名字却赫然在名单之列。

    那个时候她都能进宫,想来宫中对她也没有意见。

    可是现在……

    郑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有人不想她进宫。

    会是谁?

    淑妃,贵妃,德妃,贤妃……

    郑萦将封号一层层捋下去。

    莫非……是婉儿出事了,得罪了什么人?

    郑萦急地拉起谢敬元,连忙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