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我叫齐骨,我会倒斗 > 第37章 盲女归来

我叫齐骨,我会倒斗 第37章 盲女归来

    日头西沉,斜阳将朱家堂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晕之中。

    院落虽静谧无声,仿佛只有风吹过竹叶的低语在耳畔回荡,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隐约的不安,那是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轻而易举地敲击着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神经。

    李大宝蹲在墙角剔着牙,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秦腔。

    朱单旭站在廊下,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断指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

    忽然,一阵冷风掠过庭院,卷起几片枯叶,李大宝猛地打了个寒颤,手里的牙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老、老朱……”他结结巴巴地指着院门方向,“那、那女娃子……是人是鬼啊?”

    朱单旭循声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白泽正站在院门口。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白长裙,眼上蒙着绸带,长发如墨垂落腰间,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从地底飘出的幽魂。最诡异的是,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尘土,连裙角都洁净如新——仿佛从未跌入过那深不见底的墓穴裂缝。

    “主、主子!”朱单旭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发紧,“白姑娘她……”

    齐骨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房门口。

    他单手扶着门框,神色平静如水,仿佛白泽的归来不过是寻常小事。

    阳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衬得他眼瞳深处流转的光泽愈发幽暗。

    “进来吧。”他淡淡开口,转身走回书案前。

    白泽无声无息地穿过庭院,裙摆拂过青石板,竟连一丝褶皱都不曾留下。

    李大宝缩在朱单旭身后,牙齿打颤:“这女娃肯定不是人……额听老辈人说过,山里的精怪最爱装瞎子骗人……”

    “闭嘴!”朱单旭低喝,额角青筋直跳。他右手按在刀柄上,断指处隐隐作痛——那日在地宫为救李大宝断指时,分明看见白泽坠入深渊。三十米深的裂缝,便是神仙也难活命。

    书房内,齐骨端坐案前,案上摊开一卷泛黄的《山海经》。

    白泽跪坐在他对面,姿态宛如古画中的仕女。

    “说说吧。”齐骨指尖轻叩书页。

    白泽缓缓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

    那帛书通体漆黑,表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地宫之下另有乾坤,我跌入的并非裂缝,而是……一条甬道。”

    她的声音轻柔如雾,却让门外偷听的李大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朱单旭死死盯着她脖颈处——那里本该有的脉搏,此刻竟毫无起伏。

    “甬道尽头是座祭坛,墙上绘着七十二幅壁画。”白泽展开帛书,漆黑的帛面上渐渐浮现出暗红色纹路,竟似活物般蠕动起来,“奴婢拓下了最后一幅。”

    齐骨的目光落在帛书上,瞳孔微微收缩。帛面渐渐显出一幅骇人画面:无数跪拜的人群中,高台之上端坐着一位头戴玉冠的王。那王的面容……竟与齐骨有七分相似!

    “此王名''昭'',周穆王时期的人物。”白泽指尖轻点画面,“《穆天子传》载,昭王曾得西王母赐长生药,却因触怒天神被降下诅咒——凡血脉延续者,必遭天谴。”

    齐骨忽然低笑一声。

    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惊得窗外枝头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他伸手抚过画中王的眉眼,指尖沾上一抹暗红——那颜料竟像是未干的血。

    “继续说。”

    “我在祭坛发现此物。”白泽又取出一枚青铜铃铛。铃身刻满咒文,铃舌却是半截人指骨。“摇动时,我听到了……声音。”

    她忽然抬手指向窗外秦岭方向:“那里,有东西在呼唤您。”

    话音未落,李大宝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他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手指颤抖着指向白泽裙摆——阳光穿过她的身体,在地面投下淡青色的影,那影子……分明生着九条尾巴!

    朱单旭拔刀出鞘,寒光直指白泽咽喉:“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泽缓缓转头。虽然蒙着眼,朱单旭却觉得有冰冷的目光刺入骨髓。“朱先生,”她唇角微扬,“您右手小指残留的尸毒,今夜子时会发作。”

    朱单旭如遭雷击。那日断指后伤口始终隐隐发黑,他原以为是墓中毒气所致……

    “够了。”齐骨突然开口。他起身走到白泽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这个动作本该暧昧,此刻却透着森然杀机。“你既然回来了,就做好该做的事。”

    白泽温顺低头:“谨遵主命。”

    窗外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卷着砂石拍打窗棂。

    李大宝连滚带爬地缩到墙角,嘴里念叨着“额滴神呀”。

    朱单旭握刀的手渗出冷汗——他分明看见,齐骨指尖触碰白泽皮肤的瞬间,那苍白的肌肤下竟闪过鳞片般的纹路。

    当夜,朱家祠堂。

    说是朱家祠堂,第一排却摆了一排齐家人的牌位,齐天下,齐清水,齐熙柔(三娘子),董一辉······

    齐骨独自站在牌位前,手中握着那枚青铜铃铛。

    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将他影子拉得扭曲如鬼魅。

    铃铛在掌心渐渐发烫,咒文泛起血光,那半截指骨竟开始轻轻颤动。

    “叮——”

    铃音清脆,却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

    齐骨眼前突然闪过零碎画面:地宫深处沸腾的血池、青铜巨门上的獠牙兽首、还有……徐两站在齐家祖墓前,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画面戛然而止。

    齐骨踉跄扶住供桌,鼻血滴落在青砖上。他抹去血迹,盯着牌位最上方新刻的“齐骨”二字,突然放声大笑。

    笑声在空荡的祠堂回荡,惊起檐下栖鸦。供桌烛火应声而灭,黑暗中,他眼中流转的光泽愈发妖异。

    “徐两……”他抚摸着冰冷的牌位,语气温柔如情人低语,“我的好哥哥,你果然找到了祖墓。”

    祠堂外,白泽静静立于月下。

    她取下蒙眼绸带,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白眼眸。

    月光照在她脚下,九条狐尾的影子随风摇曳,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青铜剑动,九尾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