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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流放再回首,全京都要抖三抖 第24章 我赔

    贺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拔腿就往役所跑,把何老汉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何老汉跛着脚,走不快,见贺兰越跑越远,在后头扯着嗓子喊:

    “哎哟哟,那么大火,可不能进去啊,女娃娃快回来!”

    此刻贺兰眼里,只有役所冲天的火光,什么都听不清亮。

    役所着火,青嫂好歹是管事,她不会视而不见吧?

    青嫂还指着女役帮她赚黑钱,她会找人救火的吧?

    慕家女眷的脸,一个个在贺兰脑海里闪现。

    大姐力气大,实心眼,总把她护在身后......

    小悦悦才只有五岁,会拉着她的手,甜甜地叫着舅母......

    婆母不苟言笑,看似冷淡,却也总会顾着她......

    还有祖母,祖母真是明晃晃地偏爱她。

    至于三房、四房,说到底,她们也只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点,现在想来,也没有真的那么面目可憎。

    贺兰猛地推开役所大门,柴房的火势最大,热浪扑了她一脸。

    还好,还好,火势没有蔓延到那边。

    她往女役房的方向跑了几步,忽地听见西南方向有人大声呼救,有男有女。

    紧接着,从里头跑出来几个熏得黑乎乎的人,衣裳都烧穿了,坠在最后的哪个,裤脚上还舔了簇火苗。

    越跑越大,越大越跑。

    那分明是青嫂!

    “啊——救命——”

    她嚎叫着,一瘸一拐跑下来,正撞见贺兰孤零零地立在火圈前,惨白的面色,诡异的红疮,披着头散着发,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青嫂鬼叫了一嗓子,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贺兰:“......”

    她比这大火都吓人?

    “弟妹?”

    “舅母?”

    前头传来熟悉的呼唤,贺兰猛地抬头,是大姐牵着悦悦,站在女役房的墙后,脚边还放了几桶水。

    忐忑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贺兰张着唇,大口地呼吸,冷风灌进肺管子里,撞得她身子发抖,滚烫的泪珠终于冲出眼眶。

    卯着劲跑了一大段路,她已经丧失了最后一点气力,只觉身子似有千斤重,她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倒了下去。

    何老汉他们此时才将将进门。

    “哎哟哟,女娃娃哟,别跑死了哟。”

    何老汉跛着脚过去查看贺兰,慕意已经先他一步将她扶了起来。

    贺兰气若游丝,“大姐,你们真是......要把我吓死......”

    慕意蹙着眉,厉声道:“你才是要吓死我们!”

    说着,就把贺兰放到自己背上,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何老汉不好跟着进女役房,对着身后的几人说:“咱先救火?”

    梅姑看着愈来愈高的火势,川字眉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还救什么?任它烧吧。”

    女役房和厨房柴房分列两侧,中间的过道还有女役房周围,不知浇了多少桶水,结了厚厚一层冰,恰巧和火区分隔开。

    那边不管怎么烧,这边没有挂到半分。

    这哪是要自我了断,这是要把这役所了断。

    屋内。

    贺兰已经彻底没了意识,这回是真的昏过去了。

    慕老夫人摸着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这么说,侄媳妇是找了人来救咱们了?”三夫人激动道。

    “这孩子,也不知会咱们一声,让咱们心里有个底啊,害得咱们差点就寻死了。”

    慕老夫人眼风一扫,三夫人立时闭了口,眼观鼻鼻观心。

    “从昨儿落了水,就已经不大好了,到现在自己还发着热,连夜也要想法子带人来,这孩子约摸是一刻都没敢歇,你们一个个尽帮不上忙,就别在那说风凉话。”

    四夫人见大嫂对她们有怨气,思量片刻,讨好道:

    “大嫂,咱们也是担心侄媳妇不是?可怜她这小身板,昨儿被抬出去,还不知一晚上是怎么捱过来的。”

    “侄媳妇能回来,咱们自然是高兴啊,只是这役所里,如何能养病,侄媳妇既然带了人来,咱们还是先把侄媳妇送去医馆,先开个药,好生养着。”

    贾晚音不耐地看了四夫人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还在打自己的算盘,真当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屋门打开,梅姑施施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何老汉,并几个侍从。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役所纵火?”

    “是谁干的?”

    来役所这许多天,都说梅姑是役所最大的主管,但她们一共只见过梅姑两次。

    梅姑的气势,非青嫂可比。

    慕老夫人眼皮都没抬,只一味看顾着炕上的贺兰。

    屋内一时无人应声。

    “不承认?”

    “不承认没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我不松口,任你们有多少银子,都休想离开。”

    三房四房一听,目光忍不住向慕意盯过去,眼含哀求。

    慕意牵着女儿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今日她们原本确实是要自我了结,可后来祖母避开其他人,单独交代她,说要将青嫂和那些恶人,来个瓮中捉鳖。

    她们就是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她力气比旁人大些,她一人对青嫂,要制住她并不难。

    晚食后,女役们都回屋安置,她寻了个机会,将青嫂绑了,塞住嘴,吊在了隔离区的屋内。

    接着,她按照祖母的交代,在易燃的柴房厨房和女役房中间反复浇水,直到起了厚厚的冰层。

    她一直守在隔离区,看见那几个人进去后,立马将门从外边用撑棍堵住,顺势放了一把火。

    厨房柴房和偏房的火,是母亲察觉到她在做什么后,和她一起放的。

    火起之后,她怕累及无辜,一直守在外边,看着火势。

    她做这些,母亲既然能察觉到,三婶和四婶都不是笨人,自然也能察觉到。

    可现在,她们是要用她,来换出役所的机会吗?

    慕意松开女儿的手,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就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别管是谁,我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