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云儿 第15章 劫后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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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孤本《无极谶纬术》开宗明义：“大难不死有大劫，大劫新去又大灾。劫难从来不认人，一片黄沙覆沧海。”
江别闭着眼，只等那金刺沙蜥，一口咬实……
只听得“咔”地一声，金刺沙蜥的满口金牙，最先触到江别腰间的较长几根，多数已连根崩断。
金黄色血液顺着下巴脖颈，滴在金黄色沙地上，血落地，如同浸水的沙子一般。
金刺沙蜥被震得麻木的巨口，迟迟不能合闭，大约呆立了端起茶盏手捏盏盖连扫两次水面茶叶的工夫，金刺沙蜥带着不可思议又惊惧的眼神，绕过水潭向来处奔逃，沙丘上留下片片水渍般血迹。
江别，闭目在耳中听得变故，也便如同亲眼得见一般，惊疑得几乎忘记睁开眼睛。
这时，首先进入他脑海的，便是那灵龟子的八字心法：只守不攻，山谷集风……
回想自己平生经历的大小阵战，要么以罡气取胜，要么以灵气克敌，要么以小聪明逃脱，要么以机缘得幸，好像知道今日才初窥这修行之法，才明白修行之道。
只守不攻，山谷集风。虽是，江别体魄受损，灵力受限，可论起本质江别还是要高出那金刺沙蜥许多。就像纵使贫瘠，可山谷还是山谷；纵使敌来如火，势如破竹，可风还是风。
这确是以强之隐藏力，克弱之实发力的不上法门，只是要根基强于对手便能克敌制胜，也半分不能作假，否则也必败无疑。
所谓积羽沉舟，道理同于今日量变引起质变，不论武道灵道修行，物质与意念变化，终究会有一个临界点，或称为瓶颈。不过此瓶颈，始终井底之蛙。过了瓶颈，视野或许才随之开阔。
江别，到此刻好像才从五年闯荡的瓶颈期，爬到瓶颈上面来。竟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手足无措起来，甚至手脚湿冷，骨骼牙齿也为之轻颤，接着头昏昏欲睡，几乎站立不稳。
突然腹内雷声大作，江别明白原来是饥饿并着运动过度。看着三驼胆怯得至今阵法还没散，干粮取不出。想起适才鱼兔的藏身之处，捡起驭驼杖，拄着，鱼兔之隐藏高明，江别连拔了三四十棵枯草，才拔对了一只鱼兔。
摔死后，以驭驼杖穿起，没想到才烤到一半，再不能压制饥饿，反被饥饿压制，几乎要被饥饿亲手扼死之际，江别突然回光返照般夹生着大口撕咬，说是鱼兔的肉，嚼起来却更像秸秆，更有说不出的酸涩咸苦，可尽管如此，怕是总比饿死要好一些。
等吃了大半只，体力稍有恢复，饥饿刚刚消停，困意陡然而生。江别咬着余下的鱼兔，便已沉沉睡去。
当时，季节该是初秋，但沙漠白日还是很热，夜晚总是很冷，月已中天，江别却被体内无名的燥火灼醒，双目充血凸鼓，脸庞紫如猪肝，皮肤比现今煤气中毒者更为透亮鲜红。
这燥火，大约又在他体内奔走了，一个风流才子陪伺一位绝代佳人一顿酒席的工夫，江别已是心智大乱，双手不停地撕扯周身衣物。
指力所到，衣物皮肤尽皆划破，血流了一身，似乎十多日不进食，血也并没有减少，依旧有条不紊地涓涓细流。
虽是绿洲，风沙还是风沙，晚风正带着黄沙到处显摆大自然的风骚，可那细沙，遇见黏稠之物便舍弃晚风自行滞留了。
如此，大约过了三个娃子晚饭后玩一次过家家的工夫，江别周身伤口、衣物上的血迹已被细沙包裹，血也就止住了。
大约睡了一天，也或者两天。一只沙鼠，想把江别微张的嘴巴，当做新洞穴时，没想到刚入洞，就没了踪影，大约过了热油煎熟一个鸡蛋的工夫，江别就呛咳着转醒了。
周身疼痛，烧灼之感，虽大有减轻，但肢体经高温之后，酸软无力，四肢不听使唤。江别以肩膀发力，好不容易打几个滚，翻到一处水位较浅的潭边，喝饱了之后，就躺在水中。
如此大约过了一只蝉，新蜕完壳，翅膀刚刚变干能飞的工夫，江别才清醒地睁开眼。体内探查，只觉得罡气、灵力，空无一物。相比捡回一条命，江别倒似见惯了生死般，只是苦笑一声而已。
刚送走金刺沙蜥，便迎来饥饿，刚送走饥饿，又不只哪里来的燥火，之后一身修为全然不见，恐怕后世，也少有人再经历过如此稠密的，濒死逃生濒死逃生的大轮回了。
待到余热渐退，江别支撑着从伏在地上的三驼背上包袱中，寻到些久不打牙的干粮，就着潭水吃了一斤。
体力恢复点之后，他将驭驼杖上的鱼兔残肢除下，想拿来做个暂时的兵刃，以防万一。
却看见，那鱼兔残肢刚离驭驼杖，三只斜鳞驼便已抢着来吃。不由得惊奇和后怕，惊奇这，草食的斜鳞驼为何吃肉；后怕那，自己昏睡期间这三驼没将自己啃食。
现在自己有驭驼杖在手，倒也没什么后怕了，就又拄着驭驼杖，去沙地再寻鱼兔。
这次找了五六十棵，才找对一只，拔出来后，他用一根藤草栓牢，丢在三驼之间，三驼却视而不见，而当他再将鱼兔扼死，再丢到三驼面前，三驼瞬间又抢食一空。
江别，现在心里生了半个明白，等他又勉力撑住身子，又找了三四十棵枯草后，又捉到一只。
直对着鱼兔后背就是一口，虽有腥膻，却入口甜腻，确实是肉类无疑。再将鱼兔扼死，咬食一口，又是酸涩咸苦，难以下咽，却有一股野兽粗烈的罡气直冲丹田，接着，便又是一番高热昏迷。
而这次昏迷却很短，大约费了只有一柱一尺来长的烫金炉香燃尽的工夫，江别就已转醒。
此番冒险，他对这鱼兔算是了解了大半，也明白了，为何金刺沙蜥拼着硌出眼泪的疼痛，也要一口吞下整只的鱼兔。
这似鱼似兔的生灵，憨厚笨拙，但确是天生天养的异物，那尾部的枯草怕也就是真的枯草，说它是动物，它活着就是动物；说它是植物，它死了就是植物。
活着吃，它只是一团鲜美的肉食，死了吃，却是难以下咽的异宝。
草食的斜鳞驼是异兽之中最为忍耐的生物，怕也是唯一类只防不攻的异兽了，故其罡气虽野却属温和，也是之所以能降服这鱼兔霸道罡气的原因了。
江别，正愁无计可施，水复山重，眼看无路之时，心生一险招。
刚才的鱼兔又被三驼抢食，只好撑起身子，再寻，此次不知是地方不对，还是鱼兔游走，江别找了一百多棵，才寻到一只鱼兔幼崽。
一样扼死之后，再不敢大口啃咬，仅撕下一小块，没想到经过前两次的铺垫，鱼兔反倒越来越难下咽，入喉之后，竟如似火炭。
江别狠心猛地一咽，也不顾双眼泪流如注，便摆开身架，练起最为收敛的罡气入门功，脉行记：借我以力，予我以气；不借不予，自修自积。无上天尊，收！
如此，吞一口如同炭火的鱼兔之肉，修炼一遍罡气入门功，费了大半天时间，这只鱼兔幼崽才被吃食干净，江别感觉体内转化的罡气，已抵得上伤病饥饿之前的百之一二，似乎也能感觉周身有一丝灵力流动，若有若无。
好在行动已经自如，江别更是不停地翻找鱼兔的踪影，这次费了半天时间才找到一只，却是一只肥硕的成年鱼兔，一样的扼死吃食，转化罡气也更为耗时。
看着行路已是无望，江别就仗着这水潭，鱼兔，如同一个初修罡气的童子，一步步由脉行记，到丹田御，到刀剑行……一直到之前修行的瓶颈诀记，函谷冲。
而这些时日，同修的灵力却总是若有若无，刻意蓄积它不加增，刻意消解它不减损。不禁暗自对应起师门无心洞中，另一句最基本的、后来险些被忘记的，守字诀心法：山谷空空，无所相容；风来不满，风去不空。自己这渺无踪迹的灵气，恐怕也要回炉重造了。
所谓，山中无甲子，闭目修行不见日月，江别也不知道月亮圆了几回。
总之，直到那潭水左右数百丈内，再难寻到鱼兔，即使再寻到自己恐怕也再无法下咽之后。
又加上，三头斜鳞驼，不知是因为数月来修养生息太久，急欲奔走彰显价值，还是偶尔得食鱼兔残羹，气力无法消解，总之，近日很是焦躁不安。
江别喂饱三驼，备好水草，打了几只巨蝎，就准备出发了。
连月来，江别夜不解衣，周身已是酸臭难当，临走前不忘污染水源一次。等洗涮干净，从包袱里取出干净衣服，稍带眷恋的骑上了斜鳞驼。
驼行数里，突然地，后方风声大作，江别回头观看，之前的沙丘、谷地、水潭霎时被暴风篡改，变为一片平地，那些鱼兔再无踪迹。
广袤的沙漠，历来有着变换山水的腕力，不停地吞噬、重生，留下无尽的遗憾和篇章。
暴风不停，径向江别袭来。此时，江别才知感激和佩服，这三头斜鳞驼的预警。想起此般生生死死，竟然不由得心生庆幸与欢喜。
不禁唱起戏文上学来的小曲：“好驼儿，驮我回北方。沙漠数千里，绿地肥牛羊。莫问前途远呐，北去是故乡……”
可惜三头斜鳞驼，并不通人言，只想逃离那方向飘摆的暴风。
数里内，黄沙起，伸手难辨。在江别沙哑走调的歌声中，三头斜鳞驼，奔向远方……
江别闭着眼，只等那金刺沙蜥，一口咬实……
只听得“咔”地一声，金刺沙蜥的满口金牙，最先触到江别腰间的较长几根，多数已连根崩断。
金黄色血液顺着下巴脖颈，滴在金黄色沙地上，血落地，如同浸水的沙子一般。
金刺沙蜥被震得麻木的巨口，迟迟不能合闭，大约呆立了端起茶盏手捏盏盖连扫两次水面茶叶的工夫，金刺沙蜥带着不可思议又惊惧的眼神，绕过水潭向来处奔逃，沙丘上留下片片水渍般血迹。
江别，闭目在耳中听得变故，也便如同亲眼得见一般，惊疑得几乎忘记睁开眼睛。
这时，首先进入他脑海的，便是那灵龟子的八字心法：只守不攻，山谷集风……
回想自己平生经历的大小阵战，要么以罡气取胜，要么以灵气克敌，要么以小聪明逃脱，要么以机缘得幸，好像知道今日才初窥这修行之法，才明白修行之道。
只守不攻，山谷集风。虽是，江别体魄受损，灵力受限，可论起本质江别还是要高出那金刺沙蜥许多。就像纵使贫瘠，可山谷还是山谷；纵使敌来如火，势如破竹，可风还是风。
这确是以强之隐藏力，克弱之实发力的不上法门，只是要根基强于对手便能克敌制胜，也半分不能作假，否则也必败无疑。
所谓积羽沉舟，道理同于今日量变引起质变，不论武道灵道修行，物质与意念变化，终究会有一个临界点，或称为瓶颈。不过此瓶颈，始终井底之蛙。过了瓶颈，视野或许才随之开阔。
江别，到此刻好像才从五年闯荡的瓶颈期，爬到瓶颈上面来。竟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手足无措起来，甚至手脚湿冷，骨骼牙齿也为之轻颤，接着头昏昏欲睡，几乎站立不稳。
突然腹内雷声大作，江别明白原来是饥饿并着运动过度。看着三驼胆怯得至今阵法还没散，干粮取不出。想起适才鱼兔的藏身之处，捡起驭驼杖，拄着，鱼兔之隐藏高明，江别连拔了三四十棵枯草，才拔对了一只鱼兔。
摔死后，以驭驼杖穿起，没想到才烤到一半，再不能压制饥饿，反被饥饿压制，几乎要被饥饿亲手扼死之际，江别突然回光返照般夹生着大口撕咬，说是鱼兔的肉，嚼起来却更像秸秆，更有说不出的酸涩咸苦，可尽管如此，怕是总比饿死要好一些。
等吃了大半只，体力稍有恢复，饥饿刚刚消停，困意陡然而生。江别咬着余下的鱼兔，便已沉沉睡去。
当时，季节该是初秋，但沙漠白日还是很热，夜晚总是很冷，月已中天，江别却被体内无名的燥火灼醒，双目充血凸鼓，脸庞紫如猪肝，皮肤比现今煤气中毒者更为透亮鲜红。
这燥火，大约又在他体内奔走了，一个风流才子陪伺一位绝代佳人一顿酒席的工夫，江别已是心智大乱，双手不停地撕扯周身衣物。
指力所到，衣物皮肤尽皆划破，血流了一身，似乎十多日不进食，血也并没有减少，依旧有条不紊地涓涓细流。
虽是绿洲，风沙还是风沙，晚风正带着黄沙到处显摆大自然的风骚，可那细沙，遇见黏稠之物便舍弃晚风自行滞留了。
如此，大约过了三个娃子晚饭后玩一次过家家的工夫，江别周身伤口、衣物上的血迹已被细沙包裹，血也就止住了。
大约睡了一天，也或者两天。一只沙鼠，想把江别微张的嘴巴，当做新洞穴时，没想到刚入洞，就没了踪影，大约过了热油煎熟一个鸡蛋的工夫，江别就呛咳着转醒了。
周身疼痛，烧灼之感，虽大有减轻，但肢体经高温之后，酸软无力，四肢不听使唤。江别以肩膀发力，好不容易打几个滚，翻到一处水位较浅的潭边，喝饱了之后，就躺在水中。
如此大约过了一只蝉，新蜕完壳，翅膀刚刚变干能飞的工夫，江别才清醒地睁开眼。体内探查，只觉得罡气、灵力，空无一物。相比捡回一条命，江别倒似见惯了生死般，只是苦笑一声而已。
刚送走金刺沙蜥，便迎来饥饿，刚送走饥饿，又不只哪里来的燥火，之后一身修为全然不见，恐怕后世，也少有人再经历过如此稠密的，濒死逃生濒死逃生的大轮回了。
待到余热渐退，江别支撑着从伏在地上的三驼背上包袱中，寻到些久不打牙的干粮，就着潭水吃了一斤。
体力恢复点之后，他将驭驼杖上的鱼兔残肢除下，想拿来做个暂时的兵刃，以防万一。
却看见，那鱼兔残肢刚离驭驼杖，三只斜鳞驼便已抢着来吃。不由得惊奇和后怕，惊奇这，草食的斜鳞驼为何吃肉；后怕那，自己昏睡期间这三驼没将自己啃食。
现在自己有驭驼杖在手，倒也没什么后怕了，就又拄着驭驼杖，去沙地再寻鱼兔。
这次找了五六十棵，才找对一只，拔出来后，他用一根藤草栓牢，丢在三驼之间，三驼却视而不见，而当他再将鱼兔扼死，再丢到三驼面前，三驼瞬间又抢食一空。
江别，现在心里生了半个明白，等他又勉力撑住身子，又找了三四十棵枯草后，又捉到一只。
直对着鱼兔后背就是一口，虽有腥膻，却入口甜腻，确实是肉类无疑。再将鱼兔扼死，咬食一口，又是酸涩咸苦，难以下咽，却有一股野兽粗烈的罡气直冲丹田，接着，便又是一番高热昏迷。
而这次昏迷却很短，大约费了只有一柱一尺来长的烫金炉香燃尽的工夫，江别就已转醒。
此番冒险，他对这鱼兔算是了解了大半，也明白了，为何金刺沙蜥拼着硌出眼泪的疼痛，也要一口吞下整只的鱼兔。
这似鱼似兔的生灵，憨厚笨拙，但确是天生天养的异物，那尾部的枯草怕也就是真的枯草，说它是动物，它活着就是动物；说它是植物，它死了就是植物。
活着吃，它只是一团鲜美的肉食，死了吃，却是难以下咽的异宝。
草食的斜鳞驼是异兽之中最为忍耐的生物，怕也是唯一类只防不攻的异兽了，故其罡气虽野却属温和，也是之所以能降服这鱼兔霸道罡气的原因了。
江别，正愁无计可施，水复山重，眼看无路之时，心生一险招。
刚才的鱼兔又被三驼抢食，只好撑起身子，再寻，此次不知是地方不对，还是鱼兔游走，江别找了一百多棵，才寻到一只鱼兔幼崽。
一样扼死之后，再不敢大口啃咬，仅撕下一小块，没想到经过前两次的铺垫，鱼兔反倒越来越难下咽，入喉之后，竟如似火炭。
江别狠心猛地一咽，也不顾双眼泪流如注，便摆开身架，练起最为收敛的罡气入门功，脉行记：借我以力，予我以气；不借不予，自修自积。无上天尊，收！
如此，吞一口如同炭火的鱼兔之肉，修炼一遍罡气入门功，费了大半天时间，这只鱼兔幼崽才被吃食干净，江别感觉体内转化的罡气，已抵得上伤病饥饿之前的百之一二，似乎也能感觉周身有一丝灵力流动，若有若无。
好在行动已经自如，江别更是不停地翻找鱼兔的踪影，这次费了半天时间才找到一只，却是一只肥硕的成年鱼兔，一样的扼死吃食，转化罡气也更为耗时。
看着行路已是无望，江别就仗着这水潭，鱼兔，如同一个初修罡气的童子，一步步由脉行记，到丹田御，到刀剑行……一直到之前修行的瓶颈诀记，函谷冲。
而这些时日，同修的灵力却总是若有若无，刻意蓄积它不加增，刻意消解它不减损。不禁暗自对应起师门无心洞中，另一句最基本的、后来险些被忘记的，守字诀心法：山谷空空，无所相容；风来不满，风去不空。自己这渺无踪迹的灵气，恐怕也要回炉重造了。
所谓，山中无甲子，闭目修行不见日月，江别也不知道月亮圆了几回。
总之，直到那潭水左右数百丈内，再难寻到鱼兔，即使再寻到自己恐怕也再无法下咽之后。
又加上，三头斜鳞驼，不知是因为数月来修养生息太久，急欲奔走彰显价值，还是偶尔得食鱼兔残羹，气力无法消解，总之，近日很是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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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月来，江别夜不解衣，周身已是酸臭难当，临走前不忘污染水源一次。等洗涮干净，从包袱里取出干净衣服，稍带眷恋的骑上了斜鳞驼。
驼行数里，突然地，后方风声大作，江别回头观看，之前的沙丘、谷地、水潭霎时被暴风篡改，变为一片平地，那些鱼兔再无踪迹。
广袤的沙漠，历来有着变换山水的腕力，不停地吞噬、重生，留下无尽的遗憾和篇章。
暴风不停，径向江别袭来。此时，江别才知感激和佩服，这三头斜鳞驼的预警。想起此般生生死死，竟然不由得心生庆幸与欢喜。
不禁唱起戏文上学来的小曲：“好驼儿，驮我回北方。沙漠数千里，绿地肥牛羊。莫问前途远呐，北去是故乡……”
可惜三头斜鳞驼，并不通人言，只想逃离那方向飘摆的暴风。
数里内，黄沙起，伸手难辨。在江别沙哑走调的歌声中，三头斜鳞驼，奔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