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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忆甄琬 第9章 你的心真大(2)

    “就这样?!”甄琬惊讶不已。

    即便是不把歌姬的命当人命,可以随意践踏,那自己的小妾污蔑自己亲身儿子,也完全放任自流?

    “唔,一直是这样的。”萧忆抠抠下巴,“舍不得嘛,总说姨娘陪他这么多年了云云。”

    “那你呢?”甄琬一针见血的指出,“若大家都没有发现女尸脖颈上的伤痕,你的罪责可就大了。这你也无所谓?心太大了吧。”

    萧忆转过头面向甄琬,嘴角挂着无赖似的调笑,眼神却是游离的,半晌才道:“有所谓啊,那又如何呢?她有我爹袒护,难道我也和她一样,使用下作手段去害人?那我与她有什么分别?”

    当然要有分别……甄琬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声。

    这个时代与她从前所处的世界不同,太不同了。

    很多时候,人没有人权,甚至没有公道,没有王法。像萧家,萧将军想要掩下此事,又有谁能主持公道?家人都不追究,官府还会管?

    身为法医的她,为这一点感到深深的悲哀。

    在这里,人不是生而平等的。

    “不过……”又听萧忆慢悠悠的开口,“她应该也得到了报应。”

    “报应?”甄琬蹙眉,她一般不信什么善恶终有报的说法,公正是要靠法律争取的。

    “嗯。”萧忆点点头,“我听你的话,下午去明月楼打听了,那个产出的孩子……十有八九是我哥萧敏的。”

    整个明月楼都知诗云被萧敏包下了,偏他一人不知,还以为诗云为他守身如玉,想想也极是可笑。

    “萧敏?你哥的?”甄琬惊愕。

    “嗯,阮姨娘的亲外孙呢。”萧忆道,“她自己应该也知道了。”

    “这又是何必。”甄琬轻叹。

    是啊,这又是何必呢,萧忆也这样想。

    这不是他第一次妥协,可能也不是最后一次。

    过去,尤其是娘亲死后……姨娘常在父亲面前抹黑他,明明在屋中读了一下午书,她偏说自己在园子里野了一下午;明明先生表扬他学的好,她偏说先生表扬的是萧敏,说他顽劣不听课……过去,他吵过,闹过,让姨娘受过更深的责罚,但无法撼动她在父亲身边的地位。

    他甚至不知道父亲到底相信谁,或是谁都不相信,才选择了这样折中的态度。

    所以现在才选择安安静静的一醉解千愁,摆出不在意的姿态。

    总盼望者成亲,盼望着娶一个像甄瑶一般的温婉女子,善解人意的女子,能温暖他的女子。有这样的淑女伴他左右,让他的“家”不那么令他寒心。

    结果……

    他望着甄琬看书时翘起的二郎腿,内心一阵绝望。

    怎么就娶回来这样一个泼妇!

    虽说这次靠她帮忙自己才洗脱了嫌疑,但……盟友和妻子,还是很不一样的。

    他可不能受了这么一次小恩小惠就降低自己的择偶标准。

    萧忆摇摇脑袋,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就走到贵妃榻旁,歪了上去。

    甄琬见他如此更是松了一口气,生怕他又跟昨夜里一样色性大发,做出那些让她难以接受的行为。

    她又不安的望了望那摆满那种书的书架,也回床榻上躺下了。

    甄琬拉过被子,让自己整个蜷缩在一起。

    这样的姿势,总让她无比的有安全感。

    即使是在现在这种情况。

    她要离开,她不能深陷这宅斗深深的大院和荒芜中。萧忆不会是她的如意郎君,这也不是她要的未来。

    我一定会离开的。甄琬暗暗下定决心,陷入沉睡。

    ……

    “都几时了,都几时了!竟然还躺在床上!”门外传来有些刺耳又有些粗鲁的女声,“二公子早早就出门了,二少夫人还在睡,你们这些个丫头,到底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甄琬很快清醒过来,秀眉蹙起。

    这哪里是斥责下人?这明明是斥责她甄琬懒惰。

    门前又传来环儿不服气的大声嚷嚷:“我们七娘子在从前就是睡到几时是几时,又是谁规定不让多睡会了?”

    “贱婢!”那人又骂起来,“这里是萧府,不是你那小门小户的甄家!还将‘七娘子’挂在嘴边?现在是二少夫人!看我不扇烂你这贱婢的臭嘴!”

    “来呀!看谁打的过谁!”环儿怒目而视,还挽起了袖子,当众露出壮实的小臂,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你,你……”那人只觉肩膀被只铁钳牢牢的钳住,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高喊,“放手!放手!你这贱婢!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住手!”只听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正是甄琬披着外衣立于门前。

    本来听这气势汹汹的架势,甄琬还以为是那姨娘带人杀上门来了,可现下一看,带头闹事的竟只是个仆妇打扮的老妇人。

    这府里,当真是乌烟瘴气的很。

    环儿立刻就松了手,跟只焉了的萝卜似得垂头站在了一边。

    “二少夫人,奴婢是二夫人身边的罗妈妈。”那仆妇见她出现,忙换了一张埋怨的表情,“您可算是来得及时,再不来,老身这把老骨头,今儿就要折在这贱婢手里了。”

    说完她见甄琬不做声,心中泛起一丝得意,又对身后几名小丫鬟重复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贱婢拖到柴房去,饿个三天三夜。”

    “是,是。”几个小丫鬟年纪都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个个瘦的跟病西施似得,要真跟人高马大的环儿打起来,还不一定哪边胜呢。只是这带头的罗妈妈吩咐了,她们又哪敢不从,只好硬着头发扑上去。

    环儿满面的不屈,双拳握的紧紧,却任由她们抓住手臂,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喂。”倚在门前的甄琬此时又开了口,“还知道我是二少夫人?二少夫人说话你们不听的么?叫你们住手,你们还上?”

    众人皆是一愣,罗妈妈更是心中惊诧,怎的,刚才那声“住手”不是阻止她家丫鬟打人,是阻止她们抓人的?

    敢情她要是不喊人来帮忙,这甄家七娘子就准备坐看她家丫鬟殴打旁人?

    “你来做什么?”甄琬望着罗妈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