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37章 疑似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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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聂捕头却是不愿意，总觉得这少年太过狡诈，嘴里也没个实话。
虞县令摆手：“聂捕头，既然这位公子说能查，接下来三日，你就随着他一起。”虞县令专注那两个字，聂捕头眼睛一亮，明白了虞县令的意思，这明显是让他监视着对方。
聂捕头拱手应声，这才看向陆小猫等人：“这位陆公子，请吧。”
陆小猫头疼，警告地看了崔道长与无量和尚一眼，再给她惹事，就不管他们了。
两人连带一个小沙弥鹌鹑一样跟着陆小猫离开了县衙。
快走出县衙的时候，迎面遇到了涅虚和尚。
涅虚一愣：“公子？”
陆小猫干笑了声：“没、没事……遇到了点小问题，很快就没事儿了。大师这是要离开百里镇了？”
涅虚一愣，笑了笑：“阿弥陀佛，贫僧还要留七日，为死去的死者念经超度。”
陆小猫笑笑：“师父有心了。”
不过听闻陆小猫要去义庄，涅虚想了想：“贫僧随公子一起去吧，刚好能在一侧超度一番。”
陆小猫对这涅虚和尚的印象极好，并不介意多一位。
这一看就是大师，倒是旁边两位，除了惹事，就没有什么用了。
更何况，她也看出来了，虞县令让那聂捕头跟着他们，明显就是为了监视的，不过这涅虚和尚是高僧，还是法门寺出来的，虞县令都对其礼遇三分，更不要说这个聂捕头了。
有涅虚在，这聂捕头也不敢乱来，她做事也方便一些。
而另一边，无量与崔道长像是感觉到了陆小猫的怨念，缩了缩脖子，半点没有先前的底气了，蔫蔫跟着，丝毫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等下说错了话，反而添麻烦。
无量自从京城遇到这个臭道士，就一直跟他不对付，如今差点被连累了，瞪了崔道长好几眼，去义庄的路上，看到崔道长盯着那涅虚看了好几眼，使劲儿拽了下：“你可别再打什么鬼主意，那可是法门寺的，你我可惹不起，再说了，就算是攀交情，也是我们和尚跟和尚有话说，你一个臭道士瞎掺和什么？”
崔道长要是往日被无量这么怼了，肯定早就发火怼回去了，这次惹了麻烦，身上还有人命官司，哪里敢，低声赔笑：“没有的事，我就是瞧着这涅虚和尚有点眼熟……再说了，什么攀交情，我们都是假和尚道士，不一样的？”
他最后几声压得有点低，可偏偏无量耳朵尖，听到了：“好啊，你还说没心思，连这种糊弄人的鬼话就出来了，这不是我们惯常用的套路么？再敢坏了事的，陆小公子不将你送进.去，我先将你送进牢房里去。”
两人吵吵闹闹的，一抬头就看到陆小猫回过头瞪了他们一眼。
两人立刻一左一右望天，装死。
陆小猫收回视线，这才继续与涅虚道：“涅虚师父，你看百里镇这次的案子，像怎么回事？”
涅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不知。”
陆小猫想想也觉得自己干嘛要问一个和尚，不过是被这涅虚周身的正气给蛊惑住了，给人一种信服感。
陆小猫询问了几句关于法门寺的事，不过是随意攀谈，果然看到前方聂捕头时不时看过来，打算借着攀谈打消聂捕头的疑心。
聂捕头看她与涅虚交谈甚欢，果然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凌厉了。
陆小猫到了义庄之后，新抬来的这具尸体已经摆放好了，如今是白日，先前黑夜里看到的那个矮个的老头在，她听到聂捕头喊了一声“须老头”，不知道是姓许，还是名字里有个“许”字，同音不同字。
须老头看了陆小猫一眼，大概是认出了，眉头皱了皱，聂捕头解释了一下，须老头也没说什么，弓着背，慢悠悠带着他们去了最里面摆放着的几具尸体。
最外面的一具显然是新的，还带着血腥味，扑鼻的腥臭味袭来，无量和尚与崔道长还有小沙弥就受不了了。
陆小猫嫌他们碍事，让他们先出去了。
先前过来想看也看不上，这次虽然被监视着，好歹是看上尸体了，陆小猫这次也用不着仵作箱，尸体都被扒拉干净了，就剩下半个躯干，五脏六腑都没了，若是想知道到底是何时死的，只能从肌肉的僵硬与腐败程度来看了。
先前那五具她那晚来的时候捏了捏，的确是那几日出事的。
陆小猫这次掀开第六具，饶是聂捕头见惯了尸身，猛然看到还有点受不住，不过看陆小猫半点反应也没有，倒是相信了一些陆小猫先前说自己是仵作的话。
涅虚和尚大概是也被吓到了，当晚天黑，加上并未掀开也就没受到冲击，如今闭上眼，开始念起了往生咒。
陆小猫就在这往生咒上，开始检查起了第六具尸体，按理说先前说是两日抛一具尸体的，这次却是紧接着翌日就抛了，看来凶手的规律也不是不能变的。
尸体与先前五具一样，没有头，肚皮被刨开，五脏六腑都没有了，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抓开的一样，实则是用特殊手段伪装而成的，这跟先前一样，只是等掀开之后，认真看过之后，陆小猫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怎么了？”聂捕头皱着眉，看陆小猫神色不对，询问出声。
“这具尸体……死了至少七日以上了。”
“什么？”聂捕头探头看了眼，皱着眉头，“你说真的？”
先前那五具都是让县衙的仵作看过的，因为死的时候还新鲜，所以瞧着像是刚死没多久的。
可按理说，一具具抛出来，不应该是刚杀的？
“可这么多浓烈的血腥味是什么回事？”聂捕头瞧着那肚子里还在往下流的血。
“猪血。”陆小猫碾了碾那些半干涸的血，面无表情道。
她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些尸体除了脑袋与五脏六腑，并没有别的外伤，看来伤口应该就在头部与腹部，可对方为什么非要将头与五脏六腑都挖出来？
这是疑惑的地方，若是不想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砍下脑袋就行了？
或者是想伪装成鬼祟作怪，才弄这么邪乎？
陆小猫想到了那夜听到的“女鬼哭泣”，不知这些凶手是一个还是几个，不过其中肯定有个女的是必然的。
有女子，死的且都是男子。
陆小猫很显然就想到了情杀，可若是情杀，也不可能一下子杀这么多，那么，就很有可能是这个“凶手”受过情杀的刺激，所以转过来，杀有某些“特点”的男子。
至于是什么特点，等下可以去询问一番那些失踪的人家，比较一番，也就清楚了。
陆小猫又检查了一下这六具尸体，都是身强体壮的三十到四十之间的壮汉，别的找不到任何特别的胎记一类能够辨认的，不过……倒是还有一个特点，手上都有很多茧子，看样子是做惯劳力的。
“可有看出什么了？”聂捕头忍不住有些着急的问出声，他们从看到第一具尸体，就知道麻烦了。
找仵作来验，找不到任何线索。
可这尸体还是一具具抛出来，如今闹得整个百里镇人心惶惶的，再破不出来，怕是大人……要有麻烦了。
他从当捕头就跟着大人，自然是不想虞大人出事的。
虽然觉得这个少年郎不靠谱，但是抱着一丝希望，还是同意了虞大人的决定。
“暂时没线索，先去看看那些失踪的人家吧。”陆小猫如今暂时将这件案子定为“情杀报复”，但死了这么多，又不像是普通的报复，只能先询问一番失踪的人的人家，找到有没有相同之处。
聂捕头有些失望，但是如今三日之期刚开始，他也不好说什么，嘱咐了须老头一番之后，就带着陆小猫等人回了镇子里。
镇子本来也不太大，所以失踪的那十位人家很快就找到了。
其中有三个是光棍汉，其余的七个则有妻有子有女，不过询问了一番，经过陆小猫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果然除了那三人，这七个人都有一些共同点，懒散、暴力，有数次殴打媳妇的情况，不仅媳妇，连儿女也打，周邻对他们的印象也不怎么好。
怪不得这些人失踪了之后，虽然那些尸体可怖，但是无人去认领。
陆小猫想到那半夜鬼哭狼嚎的女子，莫非……对方也是这么一位被夫君暴力对待的女子，所以才对这样的男子恨之入骨？
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弄走这些人高马大的壮汉？
陆小猫想到那些人手上的茧子，皱眉：“聂捕头，你确定这些人都是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手上有茧子，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以为对方是做惯了农活的。
聂捕头道：“以前不清楚，不过应该是成婚之前是干惯了活的，否则，哪里来的银子娶妻生子？之后估计就不干活了，这些年那些个名声都不好。”好吃懒做还殴打妻儿，为人所不耻。
陆小猫想想这就对得上的，怪不得对方手上的茧子的确是平了一些，像是陈年旧茧，“不清楚？为何不清楚？”这百里镇不大，按理说不是很容易知道旧事？
虞县令摆手：“聂捕头，既然这位公子说能查，接下来三日，你就随着他一起。”虞县令专注那两个字，聂捕头眼睛一亮，明白了虞县令的意思，这明显是让他监视着对方。
聂捕头拱手应声，这才看向陆小猫等人：“这位陆公子，请吧。”
陆小猫头疼，警告地看了崔道长与无量和尚一眼，再给她惹事，就不管他们了。
两人连带一个小沙弥鹌鹑一样跟着陆小猫离开了县衙。
快走出县衙的时候，迎面遇到了涅虚和尚。
涅虚一愣：“公子？”
陆小猫干笑了声：“没、没事……遇到了点小问题，很快就没事儿了。大师这是要离开百里镇了？”
涅虚一愣，笑了笑：“阿弥陀佛，贫僧还要留七日，为死去的死者念经超度。”
陆小猫笑笑：“师父有心了。”
不过听闻陆小猫要去义庄，涅虚想了想：“贫僧随公子一起去吧，刚好能在一侧超度一番。”
陆小猫对这涅虚和尚的印象极好，并不介意多一位。
这一看就是大师，倒是旁边两位，除了惹事，就没有什么用了。
更何况，她也看出来了，虞县令让那聂捕头跟着他们，明显就是为了监视的，不过这涅虚和尚是高僧，还是法门寺出来的，虞县令都对其礼遇三分，更不要说这个聂捕头了。
有涅虚在，这聂捕头也不敢乱来，她做事也方便一些。
而另一边，无量与崔道长像是感觉到了陆小猫的怨念，缩了缩脖子，半点没有先前的底气了，蔫蔫跟着，丝毫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等下说错了话，反而添麻烦。
无量自从京城遇到这个臭道士，就一直跟他不对付，如今差点被连累了，瞪了崔道长好几眼，去义庄的路上，看到崔道长盯着那涅虚看了好几眼，使劲儿拽了下：“你可别再打什么鬼主意，那可是法门寺的，你我可惹不起，再说了，就算是攀交情，也是我们和尚跟和尚有话说，你一个臭道士瞎掺和什么？”
崔道长要是往日被无量这么怼了，肯定早就发火怼回去了，这次惹了麻烦，身上还有人命官司，哪里敢，低声赔笑：“没有的事，我就是瞧着这涅虚和尚有点眼熟……再说了，什么攀交情，我们都是假和尚道士，不一样的？”
他最后几声压得有点低，可偏偏无量耳朵尖，听到了：“好啊，你还说没心思，连这种糊弄人的鬼话就出来了，这不是我们惯常用的套路么？再敢坏了事的，陆小公子不将你送进.去，我先将你送进牢房里去。”
两人吵吵闹闹的，一抬头就看到陆小猫回过头瞪了他们一眼。
两人立刻一左一右望天，装死。
陆小猫收回视线，这才继续与涅虚道：“涅虚师父，你看百里镇这次的案子，像怎么回事？”
涅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不知。”
陆小猫想想也觉得自己干嘛要问一个和尚，不过是被这涅虚周身的正气给蛊惑住了，给人一种信服感。
陆小猫询问了几句关于法门寺的事，不过是随意攀谈，果然看到前方聂捕头时不时看过来，打算借着攀谈打消聂捕头的疑心。
聂捕头看她与涅虚交谈甚欢，果然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凌厉了。
陆小猫到了义庄之后，新抬来的这具尸体已经摆放好了，如今是白日，先前黑夜里看到的那个矮个的老头在，她听到聂捕头喊了一声“须老头”，不知道是姓许，还是名字里有个“许”字，同音不同字。
须老头看了陆小猫一眼，大概是认出了，眉头皱了皱，聂捕头解释了一下，须老头也没说什么，弓着背，慢悠悠带着他们去了最里面摆放着的几具尸体。
最外面的一具显然是新的，还带着血腥味，扑鼻的腥臭味袭来，无量和尚与崔道长还有小沙弥就受不了了。
陆小猫嫌他们碍事，让他们先出去了。
先前过来想看也看不上，这次虽然被监视着，好歹是看上尸体了，陆小猫这次也用不着仵作箱，尸体都被扒拉干净了，就剩下半个躯干，五脏六腑都没了，若是想知道到底是何时死的，只能从肌肉的僵硬与腐败程度来看了。
先前那五具她那晚来的时候捏了捏，的确是那几日出事的。
陆小猫这次掀开第六具，饶是聂捕头见惯了尸身，猛然看到还有点受不住，不过看陆小猫半点反应也没有，倒是相信了一些陆小猫先前说自己是仵作的话。
涅虚和尚大概是也被吓到了，当晚天黑，加上并未掀开也就没受到冲击，如今闭上眼，开始念起了往生咒。
陆小猫就在这往生咒上，开始检查起了第六具尸体，按理说先前说是两日抛一具尸体的，这次却是紧接着翌日就抛了，看来凶手的规律也不是不能变的。
尸体与先前五具一样，没有头，肚皮被刨开，五脏六腑都没有了，像是被什么野兽给抓开的一样，实则是用特殊手段伪装而成的，这跟先前一样，只是等掀开之后，认真看过之后，陆小猫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怎么了？”聂捕头皱着眉，看陆小猫神色不对，询问出声。
“这具尸体……死了至少七日以上了。”
“什么？”聂捕头探头看了眼，皱着眉头，“你说真的？”
先前那五具都是让县衙的仵作看过的，因为死的时候还新鲜，所以瞧着像是刚死没多久的。
可按理说，一具具抛出来，不应该是刚杀的？
“可这么多浓烈的血腥味是什么回事？”聂捕头瞧着那肚子里还在往下流的血。
“猪血。”陆小猫碾了碾那些半干涸的血，面无表情道。
她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些尸体除了脑袋与五脏六腑，并没有别的外伤，看来伤口应该就在头部与腹部，可对方为什么非要将头与五脏六腑都挖出来？
这是疑惑的地方，若是不想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砍下脑袋就行了？
或者是想伪装成鬼祟作怪，才弄这么邪乎？
陆小猫想到了那夜听到的“女鬼哭泣”，不知这些凶手是一个还是几个，不过其中肯定有个女的是必然的。
有女子，死的且都是男子。
陆小猫很显然就想到了情杀，可若是情杀，也不可能一下子杀这么多，那么，就很有可能是这个“凶手”受过情杀的刺激，所以转过来，杀有某些“特点”的男子。
至于是什么特点，等下可以去询问一番那些失踪的人家，比较一番，也就清楚了。
陆小猫又检查了一下这六具尸体，都是身强体壮的三十到四十之间的壮汉，别的找不到任何特别的胎记一类能够辨认的，不过……倒是还有一个特点，手上都有很多茧子，看样子是做惯劳力的。
“可有看出什么了？”聂捕头忍不住有些着急的问出声，他们从看到第一具尸体，就知道麻烦了。
找仵作来验，找不到任何线索。
可这尸体还是一具具抛出来，如今闹得整个百里镇人心惶惶的，再破不出来，怕是大人……要有麻烦了。
他从当捕头就跟着大人，自然是不想虞大人出事的。
虽然觉得这个少年郎不靠谱，但是抱着一丝希望，还是同意了虞大人的决定。
“暂时没线索，先去看看那些失踪的人家吧。”陆小猫如今暂时将这件案子定为“情杀报复”，但死了这么多，又不像是普通的报复，只能先询问一番失踪的人的人家，找到有没有相同之处。
聂捕头有些失望，但是如今三日之期刚开始，他也不好说什么，嘱咐了须老头一番之后，就带着陆小猫等人回了镇子里。
镇子本来也不太大，所以失踪的那十位人家很快就找到了。
其中有三个是光棍汉，其余的七个则有妻有子有女，不过询问了一番，经过陆小猫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果然除了那三人，这七个人都有一些共同点，懒散、暴力，有数次殴打媳妇的情况，不仅媳妇，连儿女也打，周邻对他们的印象也不怎么好。
怪不得这些人失踪了之后，虽然那些尸体可怖，但是无人去认领。
陆小猫想到那半夜鬼哭狼嚎的女子，莫非……对方也是这么一位被夫君暴力对待的女子，所以才对这样的男子恨之入骨？
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弄走这些人高马大的壮汉？
陆小猫想到那些人手上的茧子，皱眉：“聂捕头，你确定这些人都是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手上有茧子，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以为对方是做惯了农活的。
聂捕头道：“以前不清楚，不过应该是成婚之前是干惯了活的，否则，哪里来的银子娶妻生子？之后估计就不干活了，这些年那些个名声都不好。”好吃懒做还殴打妻儿，为人所不耻。
陆小猫想想这就对得上的，怪不得对方手上的茧子的确是平了一些，像是陈年旧茧，“不清楚？为何不清楚？”这百里镇不大，按理说不是很容易知道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