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48章 死未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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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祈眯眼：“哦？不知是什么样的绑架杀人案？”
舒一沣：“是……是这样的，当年贡凉县有个玉矿，那里盛产玉石，很多玉石商人会来这里进货，当年，有个很大的玉石商人，他打算做一桩大买卖……就带了整个身家以及妻儿来了这里，只是没想到……被当时的一个帮派地头蛇给盯上了，绑架了这玉石商人的独子，并送来了绑架信，让那玉石商人带着银票去赎人。没想到……那玉石商人的夫人也去了，不知怎么着就出了事……”
说到这，舒一沣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楚天祈面无表情看他一眼：“继续。”
舒一沣咬咬牙，继续道：“那夫人……死得挺惨的，被先……再杀，估计当时那玉石商人想要救人，也被给活活砸死了。因为当年这桩案子太过血腥残忍，下官废了不少心血才将目标锁定，最终带着人去追查那个帮派地头蛇。最终将案子破了，得以升迁。”
楚天祈听着对方明显隐瞒了不少细节的案子，嘴角嘲讽勾了勾：“那个帮派可全部伏法了？”
舒一沣大概没想到对方会细问，一直低着头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这个，这个……”
“舒通判，你别告诉我，并未伏法，那何来的结案？”楚天祈慢悠悠开口道。
未等这舒一沣开口，一旁一直细听着的虞县令终于想起来了：“大人，这事下官知道……之所以能够结案，是因为当时舒大人追那些歹人进了玉矿，未曾想，刚好玉矿发生了塌陷，那些歹人都埋了进.去，因为歹人都死了，也算是伏法，就结案了。”
楚天祈听到这，却冷笑一声：“也就是说，活未见人，死未见尸？”
楚天祈最后八个字一出，连虞大人也愣住了，因为当年那桩案子太过凶残，还有救出来时，那个孩子太可怜了，所以……
当时老一辈的人都说造孽，他来上任的时候，还偶尔听到人说起，坊间传的也多，他当时听到了，也觉得可恨。
就专门找到了那本卷宗翻看了，是以清楚一些。
只是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他差不多忘了，如今舒通判提起，他这才想了起来。
当时他翻看卷宗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什么，毕竟玉矿突然塌陷，这也是不可预估的，人埋在了里面，肯定是活不成了，所以也从未想过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可不知为何……
突然听到这位大人提到这八个字，虞大人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是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侥幸活命呢？
那岂不是当年那些歹人……根本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想到这，虞大人浑身一凉，心底隐隐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位大人绝对不会贸然说这些，怕是……话里有话。
果然，楚天祈看舒一沣不说话，慢悠悠继续问出第二个问题：“当年那孩子呢？”
舒一沣继续锁着脖子抹着额头的冷汗：“那、那孩子侥幸逃脱了，不过因为被绑得太久，加上当时应该是亲眼看到了父母惨死，所以……救出来的时候就疯了，当时一位途经此处的高僧，觉得其可怜，就将其带走了。”
听到高僧两个字，虞县令与聂捕头猛地抬头，对视一眼，心里莫名……
如果当年那位孩子没死，亲眼所见双亲惨死，那些歹人若是没死……
先前这位大人说过陆公子的失踪与涅虚大师有关，如果涅虚大师就是当年那个孩童……从年龄上对，是对的上的，虞县令与聂捕头止不住浑身发凉。
楚天祈想到先前在档案室看到的情景，当时三个字，却只有两个人有被袭击的痕迹，却失踪了三个字。
要么，第三个人是同伙，要么……就是凶手。
所以这涅虚和尚的的嫌疑最大，只是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如今听到这案子，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这涅虚就是当年那个亲眼目睹双亲惨死的孩童，一切就说得通了。
当年他不过三四岁，被法门寺的高僧带走渡他，本来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诡计发展，可如果有一日，这位大师突然发现当年本应该死了的歹人根本没死呢？
楚天祈：“当年那个帮派一共参与这件事的人，一共多少人？”
舒一沣神色变了变：“这……这下官……也记不清了。都过了二十多年了……”
“是吗？你确定不好好想一想，说不定能想起来呢，如果舒通判想不起来，我这边可有不少办法，能‘帮’舒通判想起来。”
他强调的那一个字，吓得舒一沣一哆嗦，哈哈干笑两声：“下官好、好好想想……大概，不、不是十个，就是十一个……”
楚天祈：“到底多少？！”
他嗓音上挑，吓得舒一沣站直了：“十一个！”
楚天祈这才敛下凌厉的眉眼：“很好。”
一旁的虞大人却是怔愣了下：“不、不对啊，可失踪了十个人啊……”怎么会十一个？
楚天祈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谁说十个的？”
虞大人一愣：“啊？”
楚天祈眯眼：“那不是还有一个被杀的崔道长吗？来人，带舒通判去认人。若是舒通判想不起来这崔道长到底是不是当年歹人之一，你们好好帮他‘回忆回忆’。”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锦衣卫立刻上前：“走吧？舒通判。”
舒一沣浑身一哆嗦，张嘴想挣扎挣扎，可到底什么也不敢说，这些人杀人不眨眼，连更高的官也说杀就杀，更何况他？
等舒一沣被带走之后，虞大人与聂捕头却是傻了眼：“大、大人，你是说崔道长……也是当年的人之一？”
楚天祈眸色沉沉：“目前来说是这样的。”
看来陆小猫应该是猜到了，才会被那涅虚给带走了，对方废了这么多心思，怕应该是不想杀无辜之人，那么陆小猫暂时还是安全的。
否则，直接将两人当场杀了即可，何必废这么大劲儿将人带走？
可他既然绑了那十个人，杀了崔道长，所有人都齐了，为何还要继续隐瞒身份，废这么多功夫？
除非……他还有人要杀？
所以不能暴露身份？
楚天祈锐利的视线落在舒一沣离开的方向，脑海里闪过舒一沣先前说话时的细节，以及不住流着冷汗的动作，还有闪烁的目光，对方显然在隐瞒着什么。
当年那桩案子……莫不是他也参与其中了？
楚天祈这个想法一起，就怎么都压制不住了。如果说涅虚不可能一开始就发现那些人并未死，否则，他不可能等了这么久，二十多年才回来报仇。
所以，他应该是偶然发现这些人并未死，但是这又牵扯到一个问题，如果他发现当年的歹人侥幸逃脱的话，第一反应应该是去报案，将对方绳之于法，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冒险杀人。
让对方如此，只可能是对方不信即使报案也能伸张正义，这就有意思了，涅虚是如何确定不能？
除非……他还查到了别的，比如……
当年这些人之所以能逃脱，就是这舒一沣帮的忙。
涅虚查到之后，觉得他们这些官根本靠不住，才铤而走险，亲自动手，血债血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涅虚必定不会放过这舒一沣。
对方……很可能是涅虚要杀的最后一个人。
更何况，让楚天祈想到舒一沣很可能参与进来的原因，是因为这舒一沣来的也太凑巧了。
像是这种连环杀人案，绝不可能限期三日几日让破，否则，就治罪。
除非，是这舒一沣不想让继续查下去了，故意寻了个由头前来……
他为何不想让查下去？
这就更值得耐人寻味了。
除了当年他也参与其中了，楚天祈可想不到别的缘由了。
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是简单了。
只要他们守着舒一沣，不怕跟踪不到陆小猫被绑去了何处。
楚天祈想通了这些之后，看向虞大人与聂捕头。
他这次带来的人并不多，为了以防万一……虞大人与聂捕头被楚天祈看得心里毛毛的：“大人？”
楚天祈道：“我能信你们吗？你们想救陆小猫吗？”
虞大人连忙道：“自然是想的，陆公子这次完全是被下官拖累的，若非下官一开始求他，他也不会参与进来……如今陆公子被绑，生死不明，下官就是以死谢罪也无法弥补。”
“现在不需要你以死弥补。”楚天祈道。
虞大人：“？？？”大人这是何意？
楚天祈继续道：“我怀疑当年那桩旧案，舒通判也是同谋之一，那涅虚和尚势必会回来杀他，尔等将所有人都调走，如果他来截杀，不要露面，跟着这涅虚，即可找到陆小猫的下落。”
楚天祈的话让虞大人与聂捕头吓到了：“什、什么？！大人此话当真？”
楚天祈眯眼：“八九不离十。”
他绝不信一个皈依佛门二十多年的人，会真的无缘无故下手杀人。
虞大人与聂捕头因为这个可能性，眼底迸射出血光：“舒一沣此人简直……”
他们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咬牙：“大人放心，我们定当办妥。”
不久之后，带舒一沣前去认人的锦衣卫回来了，因为有北镇抚司的人在，舒一沣不敢隐瞒，等仔细确认了崔道长的模样，的确是当年那个帮派之一的地头蛇之后，舒一沣当晚就被人劫持走了。
涅虚当夜扮作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百里镇的县衙，一切万籁俱静，静得格外的出奇。
舒一沣：“是……是这样的，当年贡凉县有个玉矿，那里盛产玉石，很多玉石商人会来这里进货，当年，有个很大的玉石商人，他打算做一桩大买卖……就带了整个身家以及妻儿来了这里，只是没想到……被当时的一个帮派地头蛇给盯上了，绑架了这玉石商人的独子，并送来了绑架信，让那玉石商人带着银票去赎人。没想到……那玉石商人的夫人也去了，不知怎么着就出了事……”
说到这，舒一沣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活下去。
楚天祈面无表情看他一眼：“继续。”
舒一沣咬咬牙，继续道：“那夫人……死得挺惨的，被先……再杀，估计当时那玉石商人想要救人，也被给活活砸死了。因为当年这桩案子太过血腥残忍，下官废了不少心血才将目标锁定，最终带着人去追查那个帮派地头蛇。最终将案子破了，得以升迁。”
楚天祈听着对方明显隐瞒了不少细节的案子，嘴角嘲讽勾了勾：“那个帮派可全部伏法了？”
舒一沣大概没想到对方会细问，一直低着头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这个，这个……”
“舒通判，你别告诉我，并未伏法，那何来的结案？”楚天祈慢悠悠开口道。
未等这舒一沣开口，一旁一直细听着的虞县令终于想起来了：“大人，这事下官知道……之所以能够结案，是因为当时舒大人追那些歹人进了玉矿，未曾想，刚好玉矿发生了塌陷，那些歹人都埋了进.去，因为歹人都死了，也算是伏法，就结案了。”
楚天祈听到这，却冷笑一声：“也就是说，活未见人，死未见尸？”
楚天祈最后八个字一出，连虞大人也愣住了，因为当年那桩案子太过凶残，还有救出来时，那个孩子太可怜了，所以……
当时老一辈的人都说造孽，他来上任的时候，还偶尔听到人说起，坊间传的也多，他当时听到了，也觉得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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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他差不多忘了，如今舒通判提起，他这才想了起来。
当时他翻看卷宗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什么，毕竟玉矿突然塌陷，这也是不可预估的，人埋在了里面，肯定是活不成了，所以也从未想过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可不知为何……
突然听到这位大人提到这八个字，虞大人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是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侥幸活命呢？
那岂不是当年那些歹人……根本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想到这，虞大人浑身一凉，心底隐隐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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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楚天祈看舒一沣不说话，慢悠悠继续问出第二个问题：“当年那孩子呢？”
舒一沣继续锁着脖子抹着额头的冷汗：“那、那孩子侥幸逃脱了，不过因为被绑得太久，加上当时应该是亲眼看到了父母惨死，所以……救出来的时候就疯了，当时一位途经此处的高僧，觉得其可怜，就将其带走了。”
听到高僧两个字，虞县令与聂捕头猛地抬头，对视一眼，心里莫名……
如果当年那位孩子没死，亲眼所见双亲惨死，那些歹人若是没死……
先前这位大人说过陆公子的失踪与涅虚大师有关，如果涅虚大师就是当年那个孩童……从年龄上对，是对的上的，虞县令与聂捕头止不住浑身发凉。
楚天祈想到先前在档案室看到的情景，当时三个字，却只有两个人有被袭击的痕迹，却失踪了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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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涅虚和尚的的嫌疑最大，只是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如今听到这案子，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这涅虚就是当年那个亲眼目睹双亲惨死的孩童，一切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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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一沣神色变了变：“这……这下官……也记不清了。都过了二十多年了……”
“是吗？你确定不好好想一想，说不定能想起来呢，如果舒通判想不起来，我这边可有不少办法，能‘帮’舒通判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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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虞大人却是怔愣了下：“不、不对啊，可失踪了十个人啊……”怎么会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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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陆小猫应该是猜到了，才会被那涅虚给带走了，对方废了这么多心思，怕应该是不想杀无辜之人，那么陆小猫暂时还是安全的。
否则，直接将两人当场杀了即可，何必废这么大劲儿将人带走？
可他既然绑了那十个人，杀了崔道长，所有人都齐了，为何还要继续隐瞒身份，废这么多功夫？
除非……他还有人要杀？
所以不能暴露身份？
楚天祈锐利的视线落在舒一沣离开的方向，脑海里闪过舒一沣先前说话时的细节，以及不住流着冷汗的动作，还有闪烁的目光，对方显然在隐瞒着什么。
当年那桩案子……莫不是他也参与其中了？
楚天祈这个想法一起，就怎么都压制不住了。如果说涅虚不可能一开始就发现那些人并未死，否则，他不可能等了这么久，二十多年才回来报仇。
所以，他应该是偶然发现这些人并未死，但是这又牵扯到一个问题，如果他发现当年的歹人侥幸逃脱的话，第一反应应该是去报案，将对方绳之于法，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冒险杀人。
让对方如此，只可能是对方不信即使报案也能伸张正义，这就有意思了，涅虚是如何确定不能？
除非……他还查到了别的，比如……
当年这些人之所以能逃脱，就是这舒一沣帮的忙。
涅虚查到之后，觉得他们这些官根本靠不住，才铤而走险，亲自动手，血债血偿。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涅虚必定不会放过这舒一沣。
对方……很可能是涅虚要杀的最后一个人。
更何况，让楚天祈想到舒一沣很可能参与进来的原因，是因为这舒一沣来的也太凑巧了。
像是这种连环杀人案，绝不可能限期三日几日让破，否则，就治罪。
除非，是这舒一沣不想让继续查下去了，故意寻了个由头前来……
他为何不想让查下去？
这就更值得耐人寻味了。
除了当年他也参与其中了，楚天祈可想不到别的缘由了。
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是简单了。
只要他们守着舒一沣，不怕跟踪不到陆小猫被绑去了何处。
楚天祈想通了这些之后，看向虞大人与聂捕头。
他这次带来的人并不多，为了以防万一……虞大人与聂捕头被楚天祈看得心里毛毛的：“大人？”
楚天祈道：“我能信你们吗？你们想救陆小猫吗？”
虞大人连忙道：“自然是想的，陆公子这次完全是被下官拖累的，若非下官一开始求他，他也不会参与进来……如今陆公子被绑，生死不明，下官就是以死谢罪也无法弥补。”
“现在不需要你以死弥补。”楚天祈道。
虞大人：“？？？”大人这是何意？
楚天祈继续道：“我怀疑当年那桩旧案，舒通判也是同谋之一，那涅虚和尚势必会回来杀他，尔等将所有人都调走，如果他来截杀，不要露面，跟着这涅虚，即可找到陆小猫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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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不信一个皈依佛门二十多年的人，会真的无缘无故下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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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咬牙：“大人放心，我们定当办妥。”
不久之后，带舒一沣前去认人的锦衣卫回来了，因为有北镇抚司的人在，舒一沣不敢隐瞒，等仔细确认了崔道长的模样，的确是当年那个帮派之一的地头蛇之后，舒一沣当晚就被人劫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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