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64章 无脸上妆
赵衙头挺意外的，这几日他虽然肯定了这陆小猫的验尸本事，早些时候大人说有人应该能帮上忙的时候，他还没猜到是谁，没想到……竟然是小陆。
“听大人说，你知道怎么知晓那三个死者的身份？”赵衙头挺怀疑的，他从昨晚上回来，就盯着尸体瞧了很久，都要做噩梦了，还专门讲画师给拽来了，但是画师还没看到，就尖叫着晕了。
一连来了三个画师都这样，赵衙头也就没办法了。
以前他们最常用的办法，一个就是死者身份有东西能证明身份，第二个，就是脸……画个画像张贴出去，等着死者的家属找过来。
结果如今这死者的脸那么惨不忍睹……那么可怖吓人，连他们这些见惯了尸体的都忍不住惊悚，更不要说那些拿笔杆子的文人。
陆小猫“谦虚”道：“这个……大人谬赞了，就是有点想法，但是不确定能不能……若是不能，赵衙头不要见怪。”
“有办法就行，总比不知道。你说的想法是什么？”赵衙头询问道。
陆小猫垂眼：“是这样的，属下回来京城之前，刚兼职了一下……当了尸体的葬仪师，赵衙头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是专门给死者妆容，能像死前一样栩栩如生，刚刚刘大人那么一说，属下就想到了，画师之所以不能画，是因为被吓到了……但是如果，属下能将死者的脸恢复到本来的面容……再找画师画出来，不就行了？”
赵衙头眼睛一亮：“你当真能做到？那可是……没脸的死人啊？”而且还被那不知道什么奇怪的液体给弄得面目狼藉，瞧着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陆小猫：“属下……只能尽力而为。”
赵衙头是个工作狂，对破案有极大的热忱，昨个儿就差点一夜未睡，赶紧就拉着陆小猫去了验尸房，直到陆小猫说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赵衙头才回过神，一拍脑门：“行行行，需要什么尽管说，我立刻让他们去准备！”
陆小猫让赵衙头准备的东西很简单，不过是一些胭脂水粉，最重要的就是粉饼，让赵衙头多找一些，还有一些面团以及几张极薄的宣纸。
听到胭脂水粉的时候，赵衙头还能理解，等听到后面的面团，赵衙头就傻眼了：“小陆啊，用这个做什么？”
陆小猫道：“这三位死者脸上的面皮都被揭掉了，坑坑洼洼的，还有那些药水的汁液弄得惨不忍睹，需要先修复一下，否则，不好上色，到时候呈现出来的效果不能达到完美。”
赵衙头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直接用这些东西在脸上填充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先.试.试再说。
赵衙头赶紧去让人准备了。
陆小猫则是留在了验尸房，她走过去，揭开了那三具尸体上的白布，杨琪心吓得立刻转过身去，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会做噩梦。
但是又忍不住侧过头，眼底闪着亮光：“公子，你、你真的能修复啊？会不会很麻烦……面团真的可以吗？听起来好不靠谱啊。”
杨琪心是笑着说的，少女清脆的嗓音倒是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陆小猫拿了一块湿帕，开始擦拭着三位死者脸上的药汁，有些已经干在了伤口上，呈现黑绿的色泽，加上尸体本身的淤青，瞧着极为可怖。
但是陆小猫见惯了尸体，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本来还有别的更好用的，不过如今只有面团了，先凑合着用。”
这要是放在现代，方法可多了去了，就算是只剩下一个骷髅，也能给复原面容了。
她这也是第一次用，不过是.试.试看，不过模样还在，只是面皮没了，那就暂时用面团弄薄一些代替即可。
“还有别的更好用的？”杨琪心声音轻松了起来，觉得陆公子知道的可真多，她这是跟人跟对了。
陆小猫的注意力都在那些药汁上，时间久了之后，这些东西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像是食物腐败的味道，但是这尸体只不过停留了一夜，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臭了……
就在陆小猫思考这些药汁到底是何物的时候，赵衙头已经拿着东西匆匆走了进来：“小路你来看看，这些东西够不够？”
陆小猫看了眼，重新排列了一下，就让赵衙头将面团给用水给重新混成了浆糊，等粘稠度差不多了，陆小猫也将尸体上的药汁给暂时摸掉干净了，开始了填充，填充了之后，用毛笔一点点修复干净，等差不多干了之后，又涂上了一层蜂蜜，再将那种姜黄色的宣纸剪成这些死者脸型的模样，一点点给覆盖了上去，最后耐心铺平了，整个覆盖完成了之后，瞧着已经没这么吓人了，只是也不怎么瞧出到底长什么样？
赵衙头常年接触尸体也不怕，给陆小猫暂时充当帮手，于是接下来一个时辰，他就眼睁睁地瞧着那些先前惨不忍睹的面孔，被一笔笔给栩栩如生的再次描绘了出来，即使怕是与原本的模样差了一两成，但是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等陆小猫三张脸弄完，赵衙头不住地捧着脸来看，“小、小陆啊，这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办到的？你以后就算不当仵作，来衙门当这种什么师来着？保证不愁混不下去啊！”
光是这一手，就是各个衙门供不应求的大师啊！陆小猫准备妥当，放下笔，“赵衙头，你得需要赶紧找画师来画，这些粉饼涂抹的太多容易干，稍后就会发裂，与原本的模样就会差的太多。”
赵衙头一边舍不得转开视线，又忍不住赶紧催促衙役去找画师来。
那些衙役本来还不信，等画师一过来，他们探头探脑看了眼，也忍不住惊异不已，这陆小猫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都跟平时普通的死者差不多了啊？
不远处几个衙役围在一起，并未过来，几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不服气，尤其是原本跟他们一伙的几个衙役，就因为这陆仵作的几手就倒戈了，让他们心里更加不爽快，但是偏偏看样子大人重视也就算了，竟然连赵衙头都开始另眼相看了，不就是一个小白脸么？竟然还因为这个小白脸，前几日这么凶他们？
这让他们这些老人怎么在新人那里立威？
不过即使不怎么痛快，他们也没表现出来。
陆小猫在茶楼当了两年的少东家，擅长察言观色，从验尸房出来，就察觉到这几人不善的目光，她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只是点到即止的颌首就带着杨琪心离开了。
不到半个时辰，画师就将三个人的画像给画了出来，赵衙头拿着画像给刘大人一看，刘大人极为高兴：“好好好！小陆呢，这次若是案子破了，一定要好好嘉奖一番！”
“大人说的是，这小陆……的确有几分本事。”赵衙头也挺服气的，先前还看不上，但是光是这几次对方露的几手，比崔仵作他们这些老仵作还要熟练老辣。
刘大人摸了摸胡须：“赶紧张贴出去，尽快找到死者的身份破案。对了还有宁家的那个案子，也赶紧给办了，宁家上面是汉王罩着的，拖得久了也得罪不起。”
赵衙头犹疑了下，到底什么也没说，应了，就打算离开，临走前被刘大人嘱咐让陆小猫过去一趟。
陆小猫早就猜到了，到了那里，果然听了一通刘大人的各种夸赞，最后大概是刘大人心情好，大手一挥：“小陆你也辛苦了，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刑部本官还是能做主的。”
陆小猫垂眼推脱一番，最后在刘大人再三要求之后，才“犹疑”道：“其实说起来，属下……还真的有一事相求。”
刘大人摸着胡须眼睛一亮：不怕这下面的人不尽心，就怕他们无谷欠无求，只要有所求就行了，还怕收拢不了？
刘大人道：“哦？不知是什么事，小陆你尽管开口，有事还有本官替你兜着。”
陆小猫：“是这样的……宁家这四爷有个妹妹，以前远嫁最近才和离回了宁府，不知大人可知这件事？”
“你说的是那宁氏？这个本官有所耳闻。”因为要查宁四爷之死，他身边的人自然也都查的一清二楚，这宁氏自然也在列，加上对方是刚刚和离，回来就出了事，还有宁四爷的姨娘说她克的，专门重点盘查了一番，后来证明是子虚乌有之事，倒是排除了。“不知小陆问这个是做什么？”
陆小猫：“先前属下辗转去了一个地方，刚好……正是宁氏夫家所在，当时她的儿子被人所害，这件案子……正是属下帮忙破的。”
刘大人眼睛一亮：“当真？小陆真是年少有为啊……”老虞这次真的没推错人，真是给他一次次的惊喜啊，“那不知小陆你这是？”
陆小猫道：“当时跟这宁氏有些牵扯，这不……上次跟着赵衙头去宁家验尸，刚好被宁氏看到了，她想着上次属下出了头，这不……就求到了属下这里，让属下再帮她一次，说是不能让她的哥哥枉死。当然了，属下不是怀疑大人与赵衙头的能力，着实属下被她缠的没办法了，就想找点由头糊弄一下，说查不出来……所以，属下想看一看那把凶.器，那把刺死宁四爷的匕首。”
“听大人说，你知道怎么知晓那三个死者的身份？”赵衙头挺怀疑的，他从昨晚上回来，就盯着尸体瞧了很久，都要做噩梦了，还专门讲画师给拽来了，但是画师还没看到，就尖叫着晕了。
一连来了三个画师都这样，赵衙头也就没办法了。
以前他们最常用的办法，一个就是死者身份有东西能证明身份，第二个，就是脸……画个画像张贴出去，等着死者的家属找过来。
结果如今这死者的脸那么惨不忍睹……那么可怖吓人，连他们这些见惯了尸体的都忍不住惊悚，更不要说那些拿笔杆子的文人。
陆小猫“谦虚”道：“这个……大人谬赞了，就是有点想法，但是不确定能不能……若是不能，赵衙头不要见怪。”
“有办法就行，总比不知道。你说的想法是什么？”赵衙头询问道。
陆小猫垂眼：“是这样的，属下回来京城之前，刚兼职了一下……当了尸体的葬仪师，赵衙头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就是专门给死者妆容，能像死前一样栩栩如生，刚刚刘大人那么一说，属下就想到了，画师之所以不能画，是因为被吓到了……但是如果，属下能将死者的脸恢复到本来的面容……再找画师画出来，不就行了？”
赵衙头眼睛一亮：“你当真能做到？那可是……没脸的死人啊？”而且还被那不知道什么奇怪的液体给弄得面目狼藉，瞧着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陆小猫：“属下……只能尽力而为。”
赵衙头是个工作狂，对破案有极大的热忱，昨个儿就差点一夜未睡，赶紧就拉着陆小猫去了验尸房，直到陆小猫说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赵衙头才回过神，一拍脑门：“行行行，需要什么尽管说，我立刻让他们去准备！”
陆小猫让赵衙头准备的东西很简单，不过是一些胭脂水粉，最重要的就是粉饼，让赵衙头多找一些，还有一些面团以及几张极薄的宣纸。
听到胭脂水粉的时候，赵衙头还能理解，等听到后面的面团，赵衙头就傻眼了：“小陆啊，用这个做什么？”
陆小猫道：“这三位死者脸上的面皮都被揭掉了，坑坑洼洼的，还有那些药水的汁液弄得惨不忍睹，需要先修复一下，否则，不好上色，到时候呈现出来的效果不能达到完美。”
赵衙头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直接用这些东西在脸上填充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先.试.试再说。
赵衙头赶紧去让人准备了。
陆小猫则是留在了验尸房，她走过去，揭开了那三具尸体上的白布，杨琪心吓得立刻转过身去，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会做噩梦。
但是又忍不住侧过头，眼底闪着亮光：“公子，你、你真的能修复啊？会不会很麻烦……面团真的可以吗？听起来好不靠谱啊。”
杨琪心是笑着说的，少女清脆的嗓音倒是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陆小猫拿了一块湿帕，开始擦拭着三位死者脸上的药汁，有些已经干在了伤口上，呈现黑绿的色泽，加上尸体本身的淤青，瞧着极为可怖。
但是陆小猫见惯了尸体，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本来还有别的更好用的，不过如今只有面团了，先凑合着用。”
这要是放在现代，方法可多了去了，就算是只剩下一个骷髅，也能给复原面容了。
她这也是第一次用，不过是.试.试看，不过模样还在，只是面皮没了，那就暂时用面团弄薄一些代替即可。
“还有别的更好用的？”杨琪心声音轻松了起来，觉得陆公子知道的可真多，她这是跟人跟对了。
陆小猫的注意力都在那些药汁上，时间久了之后，这些东西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像是食物腐败的味道，但是这尸体只不过停留了一夜，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臭了……
就在陆小猫思考这些药汁到底是何物的时候，赵衙头已经拿着东西匆匆走了进来：“小路你来看看，这些东西够不够？”
陆小猫看了眼，重新排列了一下，就让赵衙头将面团给用水给重新混成了浆糊，等粘稠度差不多了，陆小猫也将尸体上的药汁给暂时摸掉干净了，开始了填充，填充了之后，用毛笔一点点修复干净，等差不多干了之后，又涂上了一层蜂蜜，再将那种姜黄色的宣纸剪成这些死者脸型的模样，一点点给覆盖了上去，最后耐心铺平了，整个覆盖完成了之后，瞧着已经没这么吓人了，只是也不怎么瞧出到底长什么样？
赵衙头常年接触尸体也不怕，给陆小猫暂时充当帮手，于是接下来一个时辰，他就眼睁睁地瞧着那些先前惨不忍睹的面孔，被一笔笔给栩栩如生的再次描绘了出来，即使怕是与原本的模样差了一两成，但是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等陆小猫三张脸弄完，赵衙头不住地捧着脸来看，“小、小陆啊，这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办到的？你以后就算不当仵作，来衙门当这种什么师来着？保证不愁混不下去啊！”
光是这一手，就是各个衙门供不应求的大师啊！陆小猫准备妥当，放下笔，“赵衙头，你得需要赶紧找画师来画，这些粉饼涂抹的太多容易干，稍后就会发裂，与原本的模样就会差的太多。”
赵衙头一边舍不得转开视线，又忍不住赶紧催促衙役去找画师来。
那些衙役本来还不信，等画师一过来，他们探头探脑看了眼，也忍不住惊异不已，这陆小猫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都跟平时普通的死者差不多了啊？
不远处几个衙役围在一起，并未过来，几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不服气，尤其是原本跟他们一伙的几个衙役，就因为这陆仵作的几手就倒戈了，让他们心里更加不爽快，但是偏偏看样子大人重视也就算了，竟然连赵衙头都开始另眼相看了，不就是一个小白脸么？竟然还因为这个小白脸，前几日这么凶他们？
这让他们这些老人怎么在新人那里立威？
不过即使不怎么痛快，他们也没表现出来。
陆小猫在茶楼当了两年的少东家，擅长察言观色，从验尸房出来，就察觉到这几人不善的目光，她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只是点到即止的颌首就带着杨琪心离开了。
不到半个时辰，画师就将三个人的画像给画了出来，赵衙头拿着画像给刘大人一看，刘大人极为高兴：“好好好！小陆呢，这次若是案子破了，一定要好好嘉奖一番！”
“大人说的是，这小陆……的确有几分本事。”赵衙头也挺服气的，先前还看不上，但是光是这几次对方露的几手，比崔仵作他们这些老仵作还要熟练老辣。
刘大人摸了摸胡须：“赶紧张贴出去，尽快找到死者的身份破案。对了还有宁家的那个案子，也赶紧给办了，宁家上面是汉王罩着的，拖得久了也得罪不起。”
赵衙头犹疑了下，到底什么也没说，应了，就打算离开，临走前被刘大人嘱咐让陆小猫过去一趟。
陆小猫早就猜到了，到了那里，果然听了一通刘大人的各种夸赞，最后大概是刘大人心情好，大手一挥：“小陆你也辛苦了，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刑部本官还是能做主的。”
陆小猫垂眼推脱一番，最后在刘大人再三要求之后，才“犹疑”道：“其实说起来，属下……还真的有一事相求。”
刘大人摸着胡须眼睛一亮：不怕这下面的人不尽心，就怕他们无谷欠无求，只要有所求就行了，还怕收拢不了？
刘大人道：“哦？不知是什么事，小陆你尽管开口，有事还有本官替你兜着。”
陆小猫：“是这样的……宁家这四爷有个妹妹，以前远嫁最近才和离回了宁府，不知大人可知这件事？”
“你说的是那宁氏？这个本官有所耳闻。”因为要查宁四爷之死，他身边的人自然也都查的一清二楚，这宁氏自然也在列，加上对方是刚刚和离，回来就出了事，还有宁四爷的姨娘说她克的，专门重点盘查了一番，后来证明是子虚乌有之事，倒是排除了。“不知小陆问这个是做什么？”
陆小猫：“先前属下辗转去了一个地方，刚好……正是宁氏夫家所在，当时她的儿子被人所害，这件案子……正是属下帮忙破的。”
刘大人眼睛一亮：“当真？小陆真是年少有为啊……”老虞这次真的没推错人，真是给他一次次的惊喜啊，“那不知小陆你这是？”
陆小猫道：“当时跟这宁氏有些牵扯，这不……上次跟着赵衙头去宁家验尸，刚好被宁氏看到了，她想着上次属下出了头，这不……就求到了属下这里，让属下再帮她一次，说是不能让她的哥哥枉死。当然了，属下不是怀疑大人与赵衙头的能力，着实属下被她缠的没办法了，就想找点由头糊弄一下，说查不出来……所以，属下想看一看那把凶.器，那把刺死宁四爷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