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136章 接手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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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猫随着瘦猴往前走，经过那些分成两边摆放整齐的桌椅，一般是两个椅子中间一张矮几，并排放好，一排有五个，两排一共放了十把椅子。
她经过一处时，腿不经意地碰到其中一把椅子，前面带路的矮个男子立刻回过头，陆小猫道歉地笑了笑：“不小心不小心。”
那人看她迅速摆好了，只是说了句小心点，就继续往前走。
陆小猫却是对着楚天祈露出一个丧丧的表情，用嘴型道：真的。
如果是瘦猴临时找地方骗他们，这些东西也是临时弄的，可她刚刚踢了一下椅子，地上落了很厚的一层灰，她踢过去，露出椅子下方的地面，很干净，显然这椅子是一直放在这里的，至少有半年之久。可这些椅子，她放眼看过去，椅子上都是干净的，显然有人坐，还是经常性的。
所以……这还真不是临时弄的，是一直存在的。
可这也代表，堂堂九阶堂，真的……很穷很破很寒酸啊。
这跟她想象中的帮派完全不一样。
这种感觉尤其是在绕过最前面撩开帷幕进入后堂，更是得到了证实。
相较于前堂的整洁，后面简直杂乱不堪，到处放了不少的简易床板，上面还放了不少被褥，很显然是有人真的在这过夜的，整个后堂并不大，窝在一起，衣服杂乱乱放，扔的到处都是，还发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陆小猫一踏进来，眉头就皱了起来，身后的楚天祈显然也好不了多少。
这会儿后堂并没有人，只有先前领他们进来的男子面不改色地转过身，瞧着陆小猫一行四人，“行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大家都出去了，估计还要一会儿回来。也该你们走运，今晚上正好是一个月一度开会的时候，大家伙都会回来，我们九阶堂堂主也会回来，届时等开完会，就让瘦猴给你们引荐。”
瘦猴应该是早先跟这男子打过招呼，对方态度好了不少，说完了之后，拍了拍瘦猴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这里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陆小猫与楚天祈站在那里，瘦猴与胡三倒是很能适应，直接随意腾出一块地儿坐了下来，瘦猴直接看了陆小猫一眼：“等会儿九堂主来了，你别多嘴，看我眼色行事。”
陆小猫应诺了之后，最后选了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故意好奇：“九堂主？这里是九阶堂，莫不是还有别的堂主？”
瘦猴大概是已经将人带过来了，想着对方估计是要忽悠进来的，堂主也不会反对，毕竟……他们九阶堂这模样，太穷，急需要这样“新鲜的血液”注入啊，“行啊，想的不错，你故意也知道，我们九阶堂隶属同方派，作为第一大帮，下面自然有不少堂会，从上往下，一阶至九阶，我们九阶堂虽然位置是低了些，但是只要我们壮大了，也是很有前途的。”
陆小猫没想到同方派竟然有九个堂会……看来这九阶堂是最末尾的了，联想到先前外面的情况，怕是很难接触到直接的东西，想要知道更确切的消息，只能往上打探了。
陆小猫不动声色的将心思隐藏下来，不管瘦猴怎么洗脑吹嘘都全部应是，她与楚天祈自然不信瘦猴忽悠的话，好在还有一个胡三，信奉不已，那崇拜的目光看得瘦猴心情极为不错，最后逮着胡三吹嘘，倒是还挺和谐。
陆小猫等了没多久，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先前的男子又匆匆跑回来一趟，警告了他们不要出声，之后又匆匆出去了。
几乎是男子撩开帷幕出去的同时，外间的门被推开，与此同时，喧嚣声立刻响了起来，热闹不已，七嘴八舌的声音，都围绕着这次出去赚了多少多少，日子不好混啊，下面的小弟供奉上来的都不够塞牙缝的……从脚步声来看，大概有七八个人，接着那些人就要往这边走，走到一半，突然被唤住了，是先前嘱咐过他们的男子：“堂主让你们在这里等着，他等会儿要开会。”
这些人似乎对这个堂主还挺忌惮，吵闹声停歇了一会儿，陆小猫就听到有人落座的声音，与先前不同的事，都规规矩矩的，也没听到桌椅碰撞的声音，落座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陆小猫与楚天祈对视一眼，这时，瘦猴也走了出去。
走之前还警告地看了三人一眼，这才抬步出去了。
瘦猴出去了，外面也没声音，若非先前听到了动静，陆小猫还以为先前听到的那些声音都是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从外间再次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只是这步伐凝重，到了门前，看到里面七七八八或坐或摊着的人，不过瞧见这些人并未再将东西给弄乱，至少瞧着还不算辣眼睛，脸色才好了一些。
陆小猫这时不动声色地撩开了帷幕，只露出一条缝隙，因为外间是几间房间打通的，是以能一眼看到底，她的视线落在出现在门口的男子身上。男子大概四五十岁，面白无须，只是一双眼像是历经沧桑，眉心因为一直紧锁眉头，有个川字，此刻环顾了一圈众人，一步步朝主位上走。
原本还吊儿郎当的众人，动作灵活地起身，站好了：“堂主。”
中年男子嗯了声，在主位上落在之后，却没出声，表情一如既往的凝重，这一幕看得其余的下方的包括瘦猴在内的十个成员对视一眼，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一股不安，坐在前方的一个模样周正但是浑身都是颓败之气的男子，拧着眉开了口：“堂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中年男子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八阶堂三日前又让人送来了这个月的账本，一塌糊涂，还有要上交的银钱……加上过往一年欠的债，我们九阶堂，撑不下去了。”男子说完这句话抬起手，撑住了额头，他身后原本跟着的一人，连忙帮他递上一杯茶水，被男子挥手拒绝了。
整个大堂里鸦雀无声，那些原本神色还带着侥幸的人，这时垂下眼，都没说话。
陆小猫哑然，不是吧？她这刚打算进来九阶堂，结果就要散了？这么点背？若是九阶堂解散了，那她还怎么接触到上家，最后打探到同方派最高的那些人，知晓到底同方派到底是谁建的？那些假药的事到底跟那人有没有关系？
陆小猫皱眉，攥紧了手，九阶堂不能……散。
即使刚刚一路走过来，看到的不尽如意，可就算九阶堂再破再不堪入目，可它只要是隶属于同方派这一点，就值得一探究竟。
“堂主，可……可上个月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是上头的决定，本来我们九阶堂已经拖欠了好几个月的堂会费，加上那些分配给我们的场地不仅没有入项，还欠了很多外债……上头觉得我们堂会只会拖后腿，扶不起来。前些时日给了最后的通牒，可查过账单之后，太过惨不忍睹。这一年来，我已经给堂会里贴补了太过，也撑不住了。”男子叹息一声，看了一眼这些人，“我本来以为还能撑一段时间，也想给你们至少有个能待的地方，可世事难料……大家伙今晚上好好喝一杯，散了吧。”
“可堂主，若是说散就散了……我们，我们……”几人颓败地锤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倒了下去，发出撕拉一声响。
“是我连累了你们，当初九阶堂建下来的时候，就外债一堆，我原本以为能凭借我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可到底还是我高估了自己。如今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散了吧。”最后三个字，男子垂着眼，无力地摆摆手，是他高估了自己，当初以为至少是同方派下面的堂会，就接手了，可接手了之后才发现根本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不仅外债一堆，这些人……也如同扶不起的阿斗，他一直撑着，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行了，小绥，去拿酒。喝完这一杯，大家好聚好散。”男子一锤定音，站起身。
众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男子，气氛一时凝重了下来。
陆小猫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突然撩起帷幕走了出去：“先等等。”
几乎是陆小猫出现的同时，外间的众人眉头紧锁，中年男子脸色也不好看：“你是何人？”
陆小猫拱手：“九堂主，我叫楚肖陆，是侯哥带过来的，本来今晚上是想加入九阶堂的，没想到一来到就听到这一幕，没忍住，就出来了。”
男子的视线落在陆小猫身上，随后落在她身后随即跟出来的两人，视线在楚天祈以及胡三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陆小猫身上，嗯了声，脸色虽然不好看，却也没打脸：“情况你估计也听到了，九阶堂就要解散了，你们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小绥，送客。”
站在男子身后的年轻男子立刻上前，就要请陆小猫三人出去。
陆小猫却没动，而是一直盯着这位九堂主：“若是我想接手……九阶堂呢？”她看出来了，面前这人之所以想解散九阶堂，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外债加上入不敷出，更多的一方面，却是这人瞧着这些人看不到希望，她刚刚从对方的眼底瞧出了对方抵触的情绪，显然是看不上这些人。
可她与对方的目的不同，她想留下九阶堂只是因为能接触到上方的人，这些人如何暂时她还不想考虑，所以，她若是想打入同方派内部，只能接手九阶堂。
这是目前来说唯一的出路。
她经过一处时，腿不经意地碰到其中一把椅子，前面带路的矮个男子立刻回过头，陆小猫道歉地笑了笑：“不小心不小心。”
那人看她迅速摆好了，只是说了句小心点，就继续往前走。
陆小猫却是对着楚天祈露出一个丧丧的表情，用嘴型道：真的。
如果是瘦猴临时找地方骗他们，这些东西也是临时弄的，可她刚刚踢了一下椅子，地上落了很厚的一层灰，她踢过去，露出椅子下方的地面，很干净，显然这椅子是一直放在这里的，至少有半年之久。可这些椅子，她放眼看过去，椅子上都是干净的，显然有人坐，还是经常性的。
所以……这还真不是临时弄的，是一直存在的。
可这也代表，堂堂九阶堂，真的……很穷很破很寒酸啊。
这跟她想象中的帮派完全不一样。
这种感觉尤其是在绕过最前面撩开帷幕进入后堂，更是得到了证实。
相较于前堂的整洁，后面简直杂乱不堪，到处放了不少的简易床板，上面还放了不少被褥，很显然是有人真的在这过夜的，整个后堂并不大，窝在一起，衣服杂乱乱放，扔的到处都是，还发出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陆小猫一踏进来，眉头就皱了起来，身后的楚天祈显然也好不了多少。
这会儿后堂并没有人，只有先前领他们进来的男子面不改色地转过身，瞧着陆小猫一行四人，“行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大家都出去了，估计还要一会儿回来。也该你们走运，今晚上正好是一个月一度开会的时候，大家伙都会回来，我们九阶堂堂主也会回来，届时等开完会，就让瘦猴给你们引荐。”
瘦猴应该是早先跟这男子打过招呼，对方态度好了不少，说完了之后，拍了拍瘦猴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这里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陆小猫与楚天祈站在那里，瘦猴与胡三倒是很能适应，直接随意腾出一块地儿坐了下来，瘦猴直接看了陆小猫一眼：“等会儿九堂主来了，你别多嘴，看我眼色行事。”
陆小猫应诺了之后，最后选了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故意好奇：“九堂主？这里是九阶堂，莫不是还有别的堂主？”
瘦猴大概是已经将人带过来了，想着对方估计是要忽悠进来的，堂主也不会反对，毕竟……他们九阶堂这模样，太穷，急需要这样“新鲜的血液”注入啊，“行啊，想的不错，你故意也知道，我们九阶堂隶属同方派，作为第一大帮，下面自然有不少堂会，从上往下，一阶至九阶，我们九阶堂虽然位置是低了些，但是只要我们壮大了，也是很有前途的。”
陆小猫没想到同方派竟然有九个堂会……看来这九阶堂是最末尾的了，联想到先前外面的情况，怕是很难接触到直接的东西，想要知道更确切的消息，只能往上打探了。
陆小猫不动声色的将心思隐藏下来，不管瘦猴怎么洗脑吹嘘都全部应是，她与楚天祈自然不信瘦猴忽悠的话，好在还有一个胡三，信奉不已，那崇拜的目光看得瘦猴心情极为不错，最后逮着胡三吹嘘，倒是还挺和谐。
陆小猫等了没多久，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先前的男子又匆匆跑回来一趟，警告了他们不要出声，之后又匆匆出去了。
几乎是男子撩开帷幕出去的同时，外间的门被推开，与此同时，喧嚣声立刻响了起来，热闹不已，七嘴八舌的声音，都围绕着这次出去赚了多少多少，日子不好混啊，下面的小弟供奉上来的都不够塞牙缝的……从脚步声来看，大概有七八个人，接着那些人就要往这边走，走到一半，突然被唤住了，是先前嘱咐过他们的男子：“堂主让你们在这里等着，他等会儿要开会。”
这些人似乎对这个堂主还挺忌惮，吵闹声停歇了一会儿，陆小猫就听到有人落座的声音，与先前不同的事，都规规矩矩的，也没听到桌椅碰撞的声音，落座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陆小猫与楚天祈对视一眼，这时，瘦猴也走了出去。
走之前还警告地看了三人一眼，这才抬步出去了。
瘦猴出去了，外面也没声音，若非先前听到了动静，陆小猫还以为先前听到的那些声音都是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从外间再次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只是这步伐凝重，到了门前，看到里面七七八八或坐或摊着的人，不过瞧见这些人并未再将东西给弄乱，至少瞧着还不算辣眼睛，脸色才好了一些。
陆小猫这时不动声色地撩开了帷幕，只露出一条缝隙，因为外间是几间房间打通的，是以能一眼看到底，她的视线落在出现在门口的男子身上。男子大概四五十岁，面白无须，只是一双眼像是历经沧桑，眉心因为一直紧锁眉头，有个川字，此刻环顾了一圈众人，一步步朝主位上走。
原本还吊儿郎当的众人，动作灵活地起身，站好了：“堂主。”
中年男子嗯了声，在主位上落在之后，却没出声，表情一如既往的凝重，这一幕看得其余的下方的包括瘦猴在内的十个成员对视一眼，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一股不安，坐在前方的一个模样周正但是浑身都是颓败之气的男子，拧着眉开了口：“堂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中年男子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八阶堂三日前又让人送来了这个月的账本，一塌糊涂，还有要上交的银钱……加上过往一年欠的债，我们九阶堂，撑不下去了。”男子说完这句话抬起手，撑住了额头，他身后原本跟着的一人，连忙帮他递上一杯茶水，被男子挥手拒绝了。
整个大堂里鸦雀无声，那些原本神色还带着侥幸的人，这时垂下眼，都没说话。
陆小猫哑然，不是吧？她这刚打算进来九阶堂，结果就要散了？这么点背？若是九阶堂解散了，那她还怎么接触到上家，最后打探到同方派最高的那些人，知晓到底同方派到底是谁建的？那些假药的事到底跟那人有没有关系？
陆小猫皱眉，攥紧了手，九阶堂不能……散。
即使刚刚一路走过来，看到的不尽如意，可就算九阶堂再破再不堪入目，可它只要是隶属于同方派这一点，就值得一探究竟。
“堂主，可……可上个月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是上头的决定，本来我们九阶堂已经拖欠了好几个月的堂会费，加上那些分配给我们的场地不仅没有入项，还欠了很多外债……上头觉得我们堂会只会拖后腿，扶不起来。前些时日给了最后的通牒，可查过账单之后，太过惨不忍睹。这一年来，我已经给堂会里贴补了太过，也撑不住了。”男子叹息一声，看了一眼这些人，“我本来以为还能撑一段时间，也想给你们至少有个能待的地方，可世事难料……大家伙今晚上好好喝一杯，散了吧。”
“可堂主，若是说散就散了……我们，我们……”几人颓败地锤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倒了下去，发出撕拉一声响。
“是我连累了你们，当初九阶堂建下来的时候，就外债一堆，我原本以为能凭借我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可到底还是我高估了自己。如今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散了吧。”最后三个字，男子垂着眼，无力地摆摆手，是他高估了自己，当初以为至少是同方派下面的堂会，就接手了，可接手了之后才发现根本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不仅外债一堆，这些人……也如同扶不起的阿斗，他一直撑着，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行了，小绥，去拿酒。喝完这一杯，大家好聚好散。”男子一锤定音，站起身。
众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男子，气氛一时凝重了下来。
陆小猫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突然撩起帷幕走了出去：“先等等。”
几乎是陆小猫出现的同时，外间的众人眉头紧锁，中年男子脸色也不好看：“你是何人？”
陆小猫拱手：“九堂主，我叫楚肖陆，是侯哥带过来的，本来今晚上是想加入九阶堂的，没想到一来到就听到这一幕，没忍住，就出来了。”
男子的视线落在陆小猫身上，随后落在她身后随即跟出来的两人，视线在楚天祈以及胡三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陆小猫身上，嗯了声，脸色虽然不好看，却也没打脸：“情况你估计也听到了，九阶堂就要解散了，你们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小绥，送客。”
站在男子身后的年轻男子立刻上前，就要请陆小猫三人出去。
陆小猫却没动，而是一直盯着这位九堂主：“若是我想接手……九阶堂呢？”她看出来了，面前这人之所以想解散九阶堂，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外债加上入不敷出，更多的一方面，却是这人瞧着这些人看不到希望，她刚刚从对方的眼底瞧出了对方抵触的情绪，显然是看不上这些人。
可她与对方的目的不同，她想留下九阶堂只是因为能接触到上方的人，这些人如何暂时她还不想考虑，所以，她若是想打入同方派内部，只能接手九阶堂。
这是目前来说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