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161章 三人命案
戈老爷哑着嗓子道：“因为那是我第一个孩子出世，当时那老畜生很高兴，那时候他还年轻，生意还有一大部分在他手里，所以府里那几个下人也都紧顾着他。
他那晚招呼了不少的生意伙伴去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带了三个下人回来府里……刚要遇到了那夫人……她身边的丫鬟当时抱着她的孩子先去歇了，她是因为我的孩子饿了又专门过来喂喂。
因为就隔了一个院子，很近，当时我夫人并未多想……就让她一个人回去了……可没想到，刚好就遇到了那老畜生回来，他以为是府里招的小丫鬟，加上醉酒就生出了调.戏之意，伙同那三个下人将人给拦住了，可没想到那夫人是个烈性的，被捂住了嘴困住了也挣扎，还真让她挣脱了。
逃跑的时候却不小心掉进了井里。等府里的人听到动静发现时，冲出来查看……等救上来已经没气了。”
老太太知道了之后，差点跟老太爷拼了，他当时也酒醒了，可人已经死了，根本没办法……而在这时，得到信儿赶来的善人觉得夫人单独一人不妥，就过来想陪一晚。
戈老爷没想到老太爷当时心能那么狠，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直接将那善人与他带着的小厮一并杀了。
死了三个人……只要说出去，他们戈家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开干系。
老太太当时活生生吓晕了，被抬回去之后，老太爷将所有人都困了起来，威胁说是谁敢说出去，就说他们也参与了，到时候在场的一个也逃不掉。
就这样……戈老爷当时也鬼迷心窍，不想自己刚刚上了轨道的生意就那么没了，当时大概也是怕，死了三个人……是三个……
他就那么答应了下来。
戈老爷脸色惨白，“……那老畜生将那三具尸体抬了出去，扔到了城中的一口井里，当做是无意间掉下去的……没想到，官府的人竟真的没查出来。只是后来，我们发现当时跟着夫人来的那个丫鬟，以及她抱着的小少爷竟是失踪了，事发之后，善人的府里被那些亲戚直接哄抢一空，直接就落败了，乱成一团官府的人制止都制止不过来。平日善人太大方了，那些人的心都养大了，一看这样，都……”
“那孩子呢？”陆小猫问出声的时候，恨不得亲自将面前这人揍一顿，老太爷是老畜生，那他也是畜生！
“不知道……刚开始头几年的时候，我还担心不已，可后来对方从未出现过……我那夫人因为内疚，事发之后每两年就病逝了……那晚老太太醒来之后，与那老畜生大吵了一架，当时我抱着孩子跪着去求她，事情已经了了，可若是事情揭露出来，我们戈家彻底完了……刚起来的声音也会一落千丈，没有人敢跟我们戈家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做生意……”老太太最终还是答应了，却终年吃斋念佛……而他刚开始头几年还内疚不已，可后来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渐渐的将那件事抛诸脑后，发家之后，就立刻搬来了京城，远离了那个地方。
仿佛看不到了，那件事就从未发生过一样。
陆小猫气得咬牙，猛地站起身，戈老爷慌了：“大人，你不能不管我啊，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去认罪……可那畜生已经死了，如今已经死了六个人了……当时参与的人除了老弱病残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了！肯定是那善人的孩子回来报仇了……求你救我一命，我也不想的，当时已经死了……我要么认罪可这一大家子人以后可怎么办？”
陆小猫不想看到他，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戈老爷如今还在找借口，失去了生意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吗？
不过是舍不得当时的荣华富贵，不过是……心存侥幸。
却真是应了他自己那句话，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陆小猫往外走，被戈老爷给拽住了，她阴冷地回身看他一眼：“今日已经死过一个了，你放心好了，今个儿你死不了！”
戈老爷还是不敢松手，这时候，外面有人喊了声：“老爷，刑部的人来了……怎么办？”
陆小猫看他一眼，戈老爷赶紧松了手。
陆小猫直接大步离开了，到了外面，看着面色憔悴精神不振的杨峥葳，深吸一口气，“先回去。”
杨峥葳应该是熬了一夜，加上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所以精神不太好，跟着陆小猫回了北镇抚司也是蔫蔫的。
陆小猫去找了一趟柳舒畅，不想管戈老爷这件事了。
柳舒畅听完陆小猫的话，也头疼：“这……他求了上头的人，你以为我想啊，这还不是……可这戈老爷是畜生，但我们只是需要找出凶手的人，定戈老爷罪的却不是我们，小猫啊，公私分明……你……哎，罢了，你好好想想吧，这凶手杀了这么多人，于情，是情有可原；可于理，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是没得跑的。”
陆小猫咬着牙，胸口起伏了几下，这都什么事儿？
陆小猫接下来一整日都去外面处理别的事，不再理会戈府的那件命案，直到交接的时候，柳舒畅看到她，又谈了一番心，陆小猫经过这一整日的消化，已经冷静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柳舒畅说的很对，她不能……公私不分，让情绪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戈老爷再混账，定罪的事却不是由她能决定的，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明日我会过去的……至于你若是不安心，就派人过去守着戈老爷！看他命够不够长！”
柳舒畅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低咳一声，“行行行，我让别人去守着，你好好消消气，明日争取继续查，等找到了凶手……到时候说不定能将那旧案翻出来，也许……”柳舒畅自己都说不下去，老太爷已经死了，那些参与的人也死了，戈老爷只是从犯，就算是翻案，又能如何？
陆小猫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可正是因为知道，想到戈老爷这二十多年前堂而皇之地享受着那些沾了血的银子，从而发家。就算戈老爷对老太爷不好，可这也改变不了对方是个帮凶的事实。
如果他真的态度强硬，为何不当时揭发老太爷？反而拿着善人给的银钱发家，搬到这里，享受着荣华富贵，而当年帮了他的善人则是死不瞑目，甚至连对方唯一的孩子到现在为了报仇不惜双手沾满鲜血。
若是对方当年哪怕存有一点点善心，揭发了出来，那孩子也许也不会被逼无奈连杀数人。
可柳舒畅有一点却是说对了，即使她明白那凶手再情有可原，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找再多的借口也没用。
她的任务就是将其绳之以法。
陆小猫抹了一把脸，叹息一声，却也不得不调整情绪，明日一早还要跟着戈老爷，找到凶手。
翌日，不知是不是柳舒畅派过去保护戈老爷的人起了作用，戈老爷还真侥幸活了下来。陆小猫与杨峥葳过去时，对方正战战兢兢地送走了那些锦衣卫，看到陆小猫，松了口气，跑过来，对上陆小猫阴沉的脸色，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小心翼翼道：“陆大人，约见的时辰是在半个时辰后的一品茶楼，我们现在过去？”
陆小猫嗯了声，尽量拿正常心看待，可看到戈老爷还是一股子气往上冒，可在其位谋其职，她还是要尽全力保护戈老爷。
戈老爷约见的商人叫井世明，是京中很有名的大商贾，生意遍布各地，这次戈老爷能搭上他，废了不少功夫。
井世明今日见了戈老爷，签了那个大单子之后就要赶往江南处理另外一桩，时间掐的比较紧。不过因为昨日有急事爽约，所以等戈老爷一踏进包厢的时候，井世明对戈老爷倒是极为客气。
若是以往，他还真看不上这件单子，只是也不知这戈老爷托了什么人，上面有人亲自开了口，他也给了这个面子，应下了。
“这两位是？”井世明与戈老爷互相恭维了几句之后，井世明的目光往后一扫，落在了着了常服的陆小猫与杨峥葳身上，两人气度不像是随从，甚至戈老爷对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极为恭敬。
戈老爷不知怎么介绍陆小猫两人，想了想，捡了不重要的事道：“这位是陆小猫陆公子，这位是杨峥葳杨公子，两位是我的朋友。先前刚好遇到了，听闻井老爷的名声，得知我这次要来见井老爷，就刚好一起上来了，不知……井老爷可方便？”
井老爷做生意一向直来直往，秉着不得罪人，戈老爷都不介意被人知晓这桩生意，他自然没意见。
等落座之后，井老爷似乎想到什么，视线落在一直没出声的杨峥葳身上，突然开口道：“这位杨公子名字好生熟悉，不知你可认识东街杨家点心铺的东家？他府里有位小公子，恰好也是叫杨峥葳。”
杨峥葳愣了下，大概没想到这井老爷会认识他，动作僵了下，随即拱手笑开，露出两个讨喜的酒窝：“那点心铺正是家父所开。不知这位老爷可是认识家父？”
他那晚招呼了不少的生意伙伴去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带了三个下人回来府里……刚要遇到了那夫人……她身边的丫鬟当时抱着她的孩子先去歇了，她是因为我的孩子饿了又专门过来喂喂。
因为就隔了一个院子，很近，当时我夫人并未多想……就让她一个人回去了……可没想到，刚好就遇到了那老畜生回来，他以为是府里招的小丫鬟，加上醉酒就生出了调.戏之意，伙同那三个下人将人给拦住了，可没想到那夫人是个烈性的，被捂住了嘴困住了也挣扎，还真让她挣脱了。
逃跑的时候却不小心掉进了井里。等府里的人听到动静发现时，冲出来查看……等救上来已经没气了。”
老太太知道了之后，差点跟老太爷拼了，他当时也酒醒了，可人已经死了，根本没办法……而在这时，得到信儿赶来的善人觉得夫人单独一人不妥，就过来想陪一晚。
戈老爷没想到老太爷当时心能那么狠，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直接将那善人与他带着的小厮一并杀了。
死了三个人……只要说出去，他们戈家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开干系。
老太太当时活生生吓晕了，被抬回去之后，老太爷将所有人都困了起来，威胁说是谁敢说出去，就说他们也参与了，到时候在场的一个也逃不掉。
就这样……戈老爷当时也鬼迷心窍，不想自己刚刚上了轨道的生意就那么没了，当时大概也是怕，死了三个人……是三个……
他就那么答应了下来。
戈老爷脸色惨白，“……那老畜生将那三具尸体抬了出去，扔到了城中的一口井里，当做是无意间掉下去的……没想到，官府的人竟真的没查出来。只是后来，我们发现当时跟着夫人来的那个丫鬟，以及她抱着的小少爷竟是失踪了，事发之后，善人的府里被那些亲戚直接哄抢一空，直接就落败了，乱成一团官府的人制止都制止不过来。平日善人太大方了，那些人的心都养大了，一看这样，都……”
“那孩子呢？”陆小猫问出声的时候，恨不得亲自将面前这人揍一顿，老太爷是老畜生，那他也是畜生！
“不知道……刚开始头几年的时候，我还担心不已，可后来对方从未出现过……我那夫人因为内疚，事发之后每两年就病逝了……那晚老太太醒来之后，与那老畜生大吵了一架，当时我抱着孩子跪着去求她，事情已经了了，可若是事情揭露出来，我们戈家彻底完了……刚起来的声音也会一落千丈，没有人敢跟我们戈家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做生意……”老太太最终还是答应了，却终年吃斋念佛……而他刚开始头几年还内疚不已，可后来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渐渐的将那件事抛诸脑后，发家之后，就立刻搬来了京城，远离了那个地方。
仿佛看不到了，那件事就从未发生过一样。
陆小猫气得咬牙，猛地站起身，戈老爷慌了：“大人，你不能不管我啊，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去认罪……可那畜生已经死了，如今已经死了六个人了……当时参与的人除了老弱病残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了！肯定是那善人的孩子回来报仇了……求你救我一命，我也不想的，当时已经死了……我要么认罪可这一大家子人以后可怎么办？”
陆小猫不想看到他，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戈老爷如今还在找借口，失去了生意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吗？
不过是舍不得当时的荣华富贵，不过是……心存侥幸。
却真是应了他自己那句话，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陆小猫往外走，被戈老爷给拽住了，她阴冷地回身看他一眼：“今日已经死过一个了，你放心好了，今个儿你死不了！”
戈老爷还是不敢松手，这时候，外面有人喊了声：“老爷，刑部的人来了……怎么办？”
陆小猫看他一眼，戈老爷赶紧松了手。
陆小猫直接大步离开了，到了外面，看着面色憔悴精神不振的杨峥葳，深吸一口气，“先回去。”
杨峥葳应该是熬了一夜，加上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所以精神不太好，跟着陆小猫回了北镇抚司也是蔫蔫的。
陆小猫去找了一趟柳舒畅，不想管戈老爷这件事了。
柳舒畅听完陆小猫的话，也头疼：“这……他求了上头的人，你以为我想啊，这还不是……可这戈老爷是畜生，但我们只是需要找出凶手的人，定戈老爷罪的却不是我们，小猫啊，公私分明……你……哎，罢了，你好好想想吧，这凶手杀了这么多人，于情，是情有可原；可于理，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是没得跑的。”
陆小猫咬着牙，胸口起伏了几下，这都什么事儿？
陆小猫接下来一整日都去外面处理别的事，不再理会戈府的那件命案，直到交接的时候，柳舒畅看到她，又谈了一番心，陆小猫经过这一整日的消化，已经冷静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柳舒畅说的很对，她不能……公私不分，让情绪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戈老爷再混账，定罪的事却不是由她能决定的，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明日我会过去的……至于你若是不安心，就派人过去守着戈老爷！看他命够不够长！”
柳舒畅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低咳一声，“行行行，我让别人去守着，你好好消消气，明日争取继续查，等找到了凶手……到时候说不定能将那旧案翻出来，也许……”柳舒畅自己都说不下去，老太爷已经死了，那些参与的人也死了，戈老爷只是从犯，就算是翻案，又能如何？
陆小猫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可正是因为知道，想到戈老爷这二十多年前堂而皇之地享受着那些沾了血的银子，从而发家。就算戈老爷对老太爷不好，可这也改变不了对方是个帮凶的事实。
如果他真的态度强硬，为何不当时揭发老太爷？反而拿着善人给的银钱发家，搬到这里，享受着荣华富贵，而当年帮了他的善人则是死不瞑目，甚至连对方唯一的孩子到现在为了报仇不惜双手沾满鲜血。
若是对方当年哪怕存有一点点善心，揭发了出来，那孩子也许也不会被逼无奈连杀数人。
可柳舒畅有一点却是说对了，即使她明白那凶手再情有可原，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找再多的借口也没用。
她的任务就是将其绳之以法。
陆小猫抹了一把脸，叹息一声，却也不得不调整情绪，明日一早还要跟着戈老爷，找到凶手。
翌日，不知是不是柳舒畅派过去保护戈老爷的人起了作用，戈老爷还真侥幸活了下来。陆小猫与杨峥葳过去时，对方正战战兢兢地送走了那些锦衣卫，看到陆小猫，松了口气，跑过来，对上陆小猫阴沉的脸色，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小心翼翼道：“陆大人，约见的时辰是在半个时辰后的一品茶楼，我们现在过去？”
陆小猫嗯了声，尽量拿正常心看待，可看到戈老爷还是一股子气往上冒，可在其位谋其职，她还是要尽全力保护戈老爷。
戈老爷约见的商人叫井世明，是京中很有名的大商贾，生意遍布各地，这次戈老爷能搭上他，废了不少功夫。
井世明今日见了戈老爷，签了那个大单子之后就要赶往江南处理另外一桩，时间掐的比较紧。不过因为昨日有急事爽约，所以等戈老爷一踏进包厢的时候，井世明对戈老爷倒是极为客气。
若是以往，他还真看不上这件单子，只是也不知这戈老爷托了什么人，上面有人亲自开了口，他也给了这个面子，应下了。
“这两位是？”井世明与戈老爷互相恭维了几句之后，井世明的目光往后一扫，落在了着了常服的陆小猫与杨峥葳身上，两人气度不像是随从，甚至戈老爷对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极为恭敬。
戈老爷不知怎么介绍陆小猫两人，想了想，捡了不重要的事道：“这位是陆小猫陆公子，这位是杨峥葳杨公子，两位是我的朋友。先前刚好遇到了，听闻井老爷的名声，得知我这次要来见井老爷，就刚好一起上来了，不知……井老爷可方便？”
井老爷做生意一向直来直往，秉着不得罪人，戈老爷都不介意被人知晓这桩生意，他自然没意见。
等落座之后，井老爷似乎想到什么，视线落在一直没出声的杨峥葳身上，突然开口道：“这位杨公子名字好生熟悉，不知你可认识东街杨家点心铺的东家？他府里有位小公子，恰好也是叫杨峥葳。”
杨峥葳愣了下，大概没想到这井老爷会认识他，动作僵了下，随即拱手笑开，露出两个讨喜的酒窝：“那点心铺正是家父所开。不知这位老爷可是认识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