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189章 她的威胁
陆小猫苦笑一声，“我去找她，这件事……罢了，柳大哥你就当不知道吧。”她也没想到杨姑娘不仅出尔反尔，还想用这种事来报复她，当初她有多想进北镇抚司对方应该也从宋望西那里知道了，可对方却是想将她从这里赶出去。
如果是别的事，她忍忍也就算了，毕竟当初有那么一层师徒情分在，她也是真的拿杨姑娘当徒弟来好好教的。
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下黑手，这让陆小猫眼神也沉了下来。
既然这件事无论怎么着都无法善了了，那就彻底撕破脸吧。
陆小猫从北镇抚司出来时天色早就黑了，她并未回楚府，而是去了杨府。
她知道杨琪心这会儿肯定在府里，她既然这么做了，肯定知道她早晚会知道，对方这么光明正大的做，就是想让她知道，想让她去求她，让她消了这口气。
陆小猫到杨府的时候，敲门，不多时，就有人前来应门。
对方看了她一眼，询问她的名字，陆小猫说了，对方眼底没有任何诧异，让开身：“进来吧，我家小姐在偏堂等你。”
陆小猫嗯了声，看这老者的态度，看来自己猜对了。
杨琪心的确是在等她。
陆小猫跟着老者一路朝偏堂去，这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杨大人两袖清风是个好官，府里的一切从简，路上遇到的仆役也很少，这会儿正是膳点，估计都在后厨忙着，路上自然也就没人了。
等老者将陆小猫带到偏堂就离开了，估计是杨琪心专门交代过的。
陆小猫望着前方偏堂敞开的门扉，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撩起下袍，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杨琪心就坐在主位上，不知道已经坐在那里多久了，听到动静，抬起头，一张脸上白生生的，眼下有青黑，一双眼此刻冷冰冰盯着她看，眼底没什么情绪，紧抿着唇，就那么坐在那里，眼神随着陆小猫的走近而稍微有些变化，确实不多，想是早就猜到陆小猫也该是察觉到的时候了。
“你来了？坐吧。”杨琪心等陆小猫走到近前，反而收了冷淡的态度，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陆小猫坦然坐在那里，两人一个在首位，一个在次位，却只隔了两三人的距离，陆小猫看杨琪心要给她倒水，直接开门见山：“不必了，你既然费了这么多功夫要将我从北镇抚司给赶走，想必也清楚，从此之后我们彻底决裂了。这些虚礼也就没用了，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杨琪心抬着茶壶的动作一顿，闻言笑了笑，只是笑不达眼底，漫不经心问了句，“我想怎么样？难道不是我该问你你为什么吗？”
陆小猫皱眉：“我不觉得我欠你什么，是，我的确是隐瞒了我女扮男装的事，可这是我的私事，我扮作男子，就是因为我不想我是女子的身份暴露出去。
难道我要一开始见到你，就直接大张旗鼓的说，我是女的？见到任何一个人都坦白说出来？那我假扮的意义何在？从一开始我们认识，我帮了你，你感激我，非要给我当徒弟。我认了你这个徒弟，尽心尽力，无论是于情于理，我都不遗余力地照顾你，可我没想到……这会让你误会。
所以知道你对我动了心，我是内疚的，觉得是我的错……所以我直接就拒绝了。可没想到你还是耿耿于怀，即使有错，之前那一巴掌我受了，再不行，之前那六杯酒，我当时问你，是不是了了，你说是，可转头你就拿权势压我，你问我为什么？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陆小猫眼神发沉，眸底再也没有杨琪心当初见到的淡然，这反而让她心底出了一口气：“你觉得一巴掌就这么算了？那我这些时日的纠结与挣扎算什么？你最开始知道我心意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陆小猫面无表情看着她：“如果是我有意欺骗了你的感情，是我的错，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说半个字。可既然并非我所愿，你欢喜我，这是你的事，我拒绝了你，还是不再见面的拒绝。我为何要为了一段不可能会发生的感情暴露我的秘密？甚至在我还不确定你会不会说出我的秘密的时候，我为何要冒这个风险？”
难道就因为她欢喜自己，她就活该冒险？活该放弃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进去北镇抚司的机会来成全对方的感情？
她自认当时快刀斩乱麻，拒绝的很彻底。
她也感觉到杨姑娘知道之后，是已经开始收了感情的，甚至这段时日一来，两人没再见过之后，对方的感情已经淡了，之所以杨姑娘会突然有起了心思，就是因为她帮她破了李文俸的这件案子，让对方觉得男子都不可信，明明是她父亲给她找的，当时说得这般好，结果呢……却是个寻花问柳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而这个时候自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与李文俸截然相反的两种模样，让杨琪心再次觉得自己才是她应该的选择。
加上自己不遗余力地帮忙，让她以为还有希望，这才再次开了口。
她当时看出来了，所以这次……想要彻底断了对方的念想。
可念想是断了，可她没想到杨琪心能生出这般强烈的怨怼……
杨琪心脸色也不好看了，咬着牙没说话。
陆小猫叹息一声：“你自从知晓我是女子之后，已经不再欢喜我了，你如今之所以紧抓着我不放，是因为你不甘心，不甘心李文俸是那样的人，你们议亲的期间她竟然还在找红颜知己。
你觉得我才是最合适你的，无论品性还是性子，关心你也洁身自好，可你没想到，我竟然是女的，这让你从最大的希望落到失望，才这般紧抓着不放。杨姑娘，既然已经不喜欢，为何还要这般针对？
我知道我不敢隐瞒，可我有我的难言之隐，之前一巴掌我还了你，那六杯酒你强人所难，我也喝了。这还不足以让你消气吗？”
杨琪心听着陆小猫的话，一张脸越来越白，可到了最后变成了羞愤，她咬着牙，却是说不出半个字。
陆小猫说对了，她就是不甘心……
为什么所有的事都不如意，她欢喜的不欢喜她，甚至还是个女的；而她不欢喜的，偏偏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缠着她。
甚至连父亲也逼她，这两日还在为她寻找议亲的对象。
已经有了一个李文俸在先，她根本不想再答应，可她名声已经被宋望西给搞坏了，那些家世与她旗鼓相当的，看不上她；她只能寻那些家世低的，可这样的根本不是真心欢喜她，只是看中了她父亲的权势，只是想要借着她父亲出头。
本来这也就罢了，那晚上宴请，她非要跟着宋望西去，到了那里，一开始的确是想看陆小猫的笑话，看她不好受，她心里的那股子不甘心也就散了。
可谁知，她却看到那个无论是宋望西还是兰玉都极力夸赞推崇的人竟然这般维护陆小猫，她甚至觉得对方与陆小猫根本早就在一起了，而在那时候，她还去找对方表明心意，那时候他们是不是在嘲笑她？
这种心思一起，她又羞又气又怨，更加意不平，她报复的心思也就起了，可今日听着陆小猫这番话，她的气依然没消，她求而不得的，为何别人能得到？
为何……她偏偏就是个女的？
杨琪心咬着牙：“你不是问我到底要怎么样吗？你从北镇抚司离开，这件事，就算了了，以后我就不会再提。”
“不可能。”陆小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还需要靠着在北镇抚司的便利查祖父的案子，还要接触到同方派查出那些假药的来源。
她不可能只是因为杨琪心所谓的儿女之情将她这么多事日的心血付诸流水。
杨琪心冷笑：“你若是不离开，那我就告发你，一个女子，怎么当锦衣卫？到时候你就是欺上瞒下，罪该万死。到时候，楚天祈还能护你多久？他难道还能为了你这个情人也将自己搭进去不成？”
陆小猫听到杨琪心上半句的时候，其实并不担心，若是杨琪心一早就存了要告发她的心思，也不会施压逼她过来了，对方到底没真的这么坏，只是心里一直有怨气，等怨气散了，也就算了。
可等听到后半句，她头疼，“这什么跟什么？楚大人跟我除了是上下峰的关系，没别的。”
“你觉得我会信？当初我跟你表明心意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在可劲儿的笑话我？你们怎么能这样？”杨琪心到了最后吼出来，眼圈红通，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羞愤。
陆小猫头疼：“这只是你的臆想，我如今是男的，楚大人也是男的，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
杨琪心红着眼：“楚大人不知道你是女的？”
陆小猫抹了一把脸：“不知道。”
杨琪心突然站起身：“你从北镇抚司离开，否则，我就将你是女子的身份告诉楚天祈，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待的下去。”
陆小猫听得眉心狂跳，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杨姑娘这般胡搅蛮缠？“我不会离开的，我还有事没办完，如果你想说，那就去说吧，是死是活，我都候着。”陆小猫知道怕是再说下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转过身，就打算走。
“陆小猫，你敢走，我这就告诉楚天祈你是潜入北镇抚司的奸细！”身后，杨琪心的声音带着愤怒传来。
如果是别的事，她忍忍也就算了，毕竟当初有那么一层师徒情分在，她也是真的拿杨姑娘当徒弟来好好教的。
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下黑手，这让陆小猫眼神也沉了下来。
既然这件事无论怎么着都无法善了了，那就彻底撕破脸吧。
陆小猫从北镇抚司出来时天色早就黑了，她并未回楚府，而是去了杨府。
她知道杨琪心这会儿肯定在府里，她既然这么做了，肯定知道她早晚会知道，对方这么光明正大的做，就是想让她知道，想让她去求她，让她消了这口气。
陆小猫到杨府的时候，敲门，不多时，就有人前来应门。
对方看了她一眼，询问她的名字，陆小猫说了，对方眼底没有任何诧异，让开身：“进来吧，我家小姐在偏堂等你。”
陆小猫嗯了声，看这老者的态度，看来自己猜对了。
杨琪心的确是在等她。
陆小猫跟着老者一路朝偏堂去，这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杨大人两袖清风是个好官，府里的一切从简，路上遇到的仆役也很少，这会儿正是膳点，估计都在后厨忙着，路上自然也就没人了。
等老者将陆小猫带到偏堂就离开了，估计是杨琪心专门交代过的。
陆小猫望着前方偏堂敞开的门扉，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撩起下袍，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杨琪心就坐在主位上，不知道已经坐在那里多久了，听到动静，抬起头，一张脸上白生生的，眼下有青黑，一双眼此刻冷冰冰盯着她看，眼底没什么情绪，紧抿着唇，就那么坐在那里，眼神随着陆小猫的走近而稍微有些变化，确实不多，想是早就猜到陆小猫也该是察觉到的时候了。
“你来了？坐吧。”杨琪心等陆小猫走到近前，反而收了冷淡的态度，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陆小猫坦然坐在那里，两人一个在首位，一个在次位，却只隔了两三人的距离，陆小猫看杨琪心要给她倒水，直接开门见山：“不必了，你既然费了这么多功夫要将我从北镇抚司给赶走，想必也清楚，从此之后我们彻底决裂了。这些虚礼也就没用了，直接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杨琪心抬着茶壶的动作一顿，闻言笑了笑，只是笑不达眼底，漫不经心问了句，“我想怎么样？难道不是我该问你你为什么吗？”
陆小猫皱眉：“我不觉得我欠你什么，是，我的确是隐瞒了我女扮男装的事，可这是我的私事，我扮作男子，就是因为我不想我是女子的身份暴露出去。
难道我要一开始见到你，就直接大张旗鼓的说，我是女的？见到任何一个人都坦白说出来？那我假扮的意义何在？从一开始我们认识，我帮了你，你感激我，非要给我当徒弟。我认了你这个徒弟，尽心尽力，无论是于情于理，我都不遗余力地照顾你，可我没想到……这会让你误会。
所以知道你对我动了心，我是内疚的，觉得是我的错……所以我直接就拒绝了。可没想到你还是耿耿于怀，即使有错，之前那一巴掌我受了，再不行，之前那六杯酒，我当时问你，是不是了了，你说是，可转头你就拿权势压我，你问我为什么？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陆小猫眼神发沉，眸底再也没有杨琪心当初见到的淡然，这反而让她心底出了一口气：“你觉得一巴掌就这么算了？那我这些时日的纠结与挣扎算什么？你最开始知道我心意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陆小猫面无表情看着她：“如果是我有意欺骗了你的感情，是我的错，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说半个字。可既然并非我所愿，你欢喜我，这是你的事，我拒绝了你，还是不再见面的拒绝。我为何要为了一段不可能会发生的感情暴露我的秘密？甚至在我还不确定你会不会说出我的秘密的时候，我为何要冒这个风险？”
难道就因为她欢喜自己，她就活该冒险？活该放弃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进去北镇抚司的机会来成全对方的感情？
她自认当时快刀斩乱麻，拒绝的很彻底。
她也感觉到杨姑娘知道之后，是已经开始收了感情的，甚至这段时日一来，两人没再见过之后，对方的感情已经淡了，之所以杨姑娘会突然有起了心思，就是因为她帮她破了李文俸的这件案子，让对方觉得男子都不可信，明明是她父亲给她找的，当时说得这般好，结果呢……却是个寻花问柳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而这个时候自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与李文俸截然相反的两种模样，让杨琪心再次觉得自己才是她应该的选择。
加上自己不遗余力地帮忙，让她以为还有希望，这才再次开了口。
她当时看出来了，所以这次……想要彻底断了对方的念想。
可念想是断了，可她没想到杨琪心能生出这般强烈的怨怼……
杨琪心脸色也不好看了，咬着牙没说话。
陆小猫叹息一声：“你自从知晓我是女子之后，已经不再欢喜我了，你如今之所以紧抓着我不放，是因为你不甘心，不甘心李文俸是那样的人，你们议亲的期间她竟然还在找红颜知己。
你觉得我才是最合适你的，无论品性还是性子，关心你也洁身自好，可你没想到，我竟然是女的，这让你从最大的希望落到失望，才这般紧抓着不放。杨姑娘，既然已经不喜欢，为何还要这般针对？
我知道我不敢隐瞒，可我有我的难言之隐，之前一巴掌我还了你，那六杯酒你强人所难，我也喝了。这还不足以让你消气吗？”
杨琪心听着陆小猫的话，一张脸越来越白，可到了最后变成了羞愤，她咬着牙，却是说不出半个字。
陆小猫说对了，她就是不甘心……
为什么所有的事都不如意，她欢喜的不欢喜她，甚至还是个女的；而她不欢喜的，偏偏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缠着她。
甚至连父亲也逼她，这两日还在为她寻找议亲的对象。
已经有了一个李文俸在先，她根本不想再答应，可她名声已经被宋望西给搞坏了，那些家世与她旗鼓相当的，看不上她；她只能寻那些家世低的，可这样的根本不是真心欢喜她，只是看中了她父亲的权势，只是想要借着她父亲出头。
本来这也就罢了，那晚上宴请，她非要跟着宋望西去，到了那里，一开始的确是想看陆小猫的笑话，看她不好受，她心里的那股子不甘心也就散了。
可谁知，她却看到那个无论是宋望西还是兰玉都极力夸赞推崇的人竟然这般维护陆小猫，她甚至觉得对方与陆小猫根本早就在一起了，而在那时候，她还去找对方表明心意，那时候他们是不是在嘲笑她？
这种心思一起，她又羞又气又怨，更加意不平，她报复的心思也就起了，可今日听着陆小猫这番话，她的气依然没消，她求而不得的，为何别人能得到？
为何……她偏偏就是个女的？
杨琪心咬着牙：“你不是问我到底要怎么样吗？你从北镇抚司离开，这件事，就算了了，以后我就不会再提。”
“不可能。”陆小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还需要靠着在北镇抚司的便利查祖父的案子，还要接触到同方派查出那些假药的来源。
她不可能只是因为杨琪心所谓的儿女之情将她这么多事日的心血付诸流水。
杨琪心冷笑：“你若是不离开，那我就告发你，一个女子，怎么当锦衣卫？到时候你就是欺上瞒下，罪该万死。到时候，楚天祈还能护你多久？他难道还能为了你这个情人也将自己搭进去不成？”
陆小猫听到杨琪心上半句的时候，其实并不担心，若是杨琪心一早就存了要告发她的心思，也不会施压逼她过来了，对方到底没真的这么坏，只是心里一直有怨气，等怨气散了，也就算了。
可等听到后半句，她头疼，“这什么跟什么？楚大人跟我除了是上下峰的关系，没别的。”
“你觉得我会信？当初我跟你表明心意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在可劲儿的笑话我？你们怎么能这样？”杨琪心到了最后吼出来，眼圈红通，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羞愤。
陆小猫头疼：“这只是你的臆想，我如今是男的，楚大人也是男的，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
杨琪心红着眼：“楚大人不知道你是女的？”
陆小猫抹了一把脸：“不知道。”
杨琪心突然站起身：“你从北镇抚司离开，否则，我就将你是女子的身份告诉楚天祈，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待的下去。”
陆小猫听得眉心狂跳，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杨姑娘这般胡搅蛮缠？“我不会离开的，我还有事没办完，如果你想说，那就去说吧，是死是活，我都候着。”陆小猫知道怕是再说下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转过身，就打算走。
“陆小猫，你敢走，我这就告诉楚天祈你是潜入北镇抚司的奸细！”身后，杨琪心的声音带着愤怒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