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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在心上 第218章 我陪着你

    在一个人正经历着未知的担忧时,再华丽高明的安慰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除非亲眼看到担忧的事情结果没那么坏,否则不可能因为几句安慰就放心的。

    但有人陪着,至少不会感到孤立无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此刻对于夏漫来说,沈彦之能在身边,她是很感动的。

    这种感动的心情,在沈彦之二话不说,到了就将夏母抱上车的时候,满得快要从心里溢出来。

    她看着他,发自内心地道:“谢谢你。”

    沈彦之感到一阵心疼,以及她的生分,“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夏漫微愣,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夏音的事,至少在这一次,他是不遗余力地在帮她,可是为了不让自已依赖他,她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地道:“不,我们家的事跟你无关,我很感激你的帮助,但这不是你应该做的。”

    沈彦之知道她因为夏音的事,心中的那道坎还过不去,不过眼下不是说那个的时候,他便问道:“阿姨得的什么病?”

    夏漫低头看着靠在他身上不醒人事的夏母,眼眶愈发泛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咬着牙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了。

    倒不是有心再瞒他,而是她现在真的太害怕了,不敢提那两个凶险的字。

    在沈彦之的催促下,司机一路闯红灯,以最快的速度将车子飚到了医院。

    还没停下时,沈彦之给了司机一张留着手机号的纸条和一百元钱,告诉他:“需要证明的时候打我电话。”

    如果没人证明,闯这么红灯的话,司机马上就可以下岗了。

    夏漫默默将钱塞回包里,打算等会儿再还。

    下车后,沈彦之背着夏母仍旧健步如飞,夏漫在后边用手扶着以防摔倒,直接送进抢救室。

    “家属请出去。”医生将他们推出去,砰一声关上大门。

    夏漫双手紧紧扭在一起,手心里早已被冷汗打湿,心脏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烤着一般,万分煎熬地等待着结果。

    “妈,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要丢下我音音……”

    听着她的喃喃自语,沈彦之心中再次升起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再次问道:“漫漫,阿姨到底得的什么病?”

    夏漫手指颤巍巍地指了下通道上方挂着的提示牌,上头写着神经外科,声音也是颤颤地,“脑癌,晚期。”

    不管什么病,一旦跟癌症扯上关系,几乎就相当于被宣判了死刑,治愈的机会,大概是万里挑一的机率。

    沈彦之震惊地瞪大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怪不得她那么担心,原来阿姨得的是脑癌晚期。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为什么一直瞒着他,独自承受着这个毁灭性的打击?

    沈彦之心疼地上前紧紧抱住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漫没有推开他,现在的她太需要一个支柱了,强压下想哭的冲动,闷闷地道:“你又不是医生,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至少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沈彦之摸着她的后脑勺,“至少你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个如此沉重的秘密。”

    若他猜得没错,夏漫一定也瞒着夏母和夏音。

    单薄的肩膀,倔强勇敢地撑着一个家,在本该享受爸妈呵护的年纪,早早地承担起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重担和责任。

    “我已经习惯了。”夏漫仰头将眼中的泪意逼回去,接着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沈彦之听着淡淡的五个字,心脏的地方又是一疼。

    “你们谁跟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护士过来问道。

    “我去。”

    两人异口同声回道。

    夏漫小跑几步,伸手拦住沈彦之往前走的身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请你让我自己去。”

    当初他们还在热恋时, 她都会因为不想扯上钱的关系使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不再纯粹而选择隐瞒,更何况是现在呢?

    见她神情坚决,沈彦之知道多说无用,只得叹息一声任由她去了。

    夏母在手术室里呆了半个小时就被转送到病房。

    人一清醒过来就吵着要出院,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事了,其实还不是舍不得花钱,心疼夏漫赚钱太辛苦,不想在自己死后给她留一屁股债。

    “漫漫,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就让我回家去休养吧,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闻不惯,你没听说吗,病人得保持心情开朗,住在家里我心情才会好一些,病才能恢复得快。”

    “妈,这次不管您怎么说,我都不会让您出院的,钱的事您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夏漫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母女俩都有自己执拗的理由,谁也不肯妥协。

    最后还是沈彦之出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费了好些口舌才勉强说服夏母住下。

    夏漫悬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地,由衷感动地对他点了点头,“谢谢你。”

    “你在这里陪阿姨,我去买些生活用品上来。”沈彦之不管她表现得多么疏离,总是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自居,事事都巴不得亲力亲为,让她少辛苦一点。

    夏漫想说不用了,可嘴才张开,腿长的他已经迈出了病房。

    夏母欣慰地点点头,“彦之是个好孩子,对你挺好的。”

    夏漫没接话,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如果当初救夏音时他能这么积极,现在的他们不会是这个样子。

    “漫漫,一会儿彦之回来 ,你就跟他一起回家去,音音等不到我们回去,一个人在家该害怕了。”夏母一清醒就停不来的操心她们姐妹两个。

    两头都需要人照顾,而她又分身乏术。

    夏漫借着去看窗外时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花钱请护工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而且她还得上班赚钱。

    夏母也想到了她的难处,“要不我还是回家去养……”

    “妈,不要再提回去的事了,这次你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医生说要是再晚送来十分钟就……”夏漫顿了顿,吸了吸自己后又道,“总之,我是绝不会同意你出院的,你只管在这里安心养病,钱我会解决,音音我也会照顾好,如果你真的心疼我,放不下音音,就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争取早日康复。”

    夏母嘴唇动了动,在看到女儿坚决的神情后,终是什么都没说。

    大约二十几分钟后,沈彦之拎着两个大袋子回来。

    一个里面装的是洗漱用品,包括毛巾脸盆牙膏牙刷等等这些必须品,另一个里头装的是水果、面包零食等吃的。

    看到他连拖鞋都买了,母女俩心中都颇为感动。

    一个男人如此细心,如果说不是真爱,谁信?

    “彦之,真的谢谢你了,让你破费了啊。”夏母现在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了。

    “阿姨,您太客气了,能够在这里给您尽点孝心,是我的荣幸。”沈彦之说完看了眼旁边的夏漫,“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夏漫心口震了震,荡起阵阵涟漪,她没有侧头回视,却能感觉得到灼灼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

    饶是沈彦之的话听起来有些油嘴滑舌,在刻意的嫌疑,但他性子深沉内敛,也许是因为是警察的缘故,眉宇间给人一种有股子凛然正气的感觉,这话在他说来,无形中就是给人信服的力量。

    夏母愈发满意了,笑着问道: “彦之,现在时间不早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漫漫回家?”

    “您不说我也会送的。”沈彦之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我给您定了晚餐,应该很快就会送到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就打电话给我。”

    说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写好号码的纸条给到夏母手上,一个是手机,一个是分局里的座机。

    看着他今晚默默所做的一切,夏漫就是铁石心肠也被焐热了,心窝里好似的暖流在徜徉。

    在夏母再一次催促的时候,夏漫没有任何抵触情绪,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医院。

    走在路上,迎面吹来的风灌进衣领里,有些凉。

    沈彦之见她瑟缩了下肩膀,立刻就解扣子脱外套, 夏漫制止了他。

    “谢谢你的好意,你今天帮我的忙已经够多了,再多我会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她其实是怕自己会习惯依赖他。

    心上的那道坎依然存在,她时刻提醒自己,绝不能把他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漫漫,为你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你根本不必有心理负担,说到底,这是我的事,我想对你好,这跟你没有关系,你现在需要帮忙,为什么就不能允许自己脆弱一点,依靠我一下,哪怕是抱着利用的心情,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沈彦之双手握着她的香肩,认真说道。

    “这样对你不公平。”夏漫拿开他的手,迎着城市的路灯继续往前走。

    沈彦之在原地看了她几秒,还是脱下外套披到她肩上,她要退回来,他就威胁要吻她。

    披衣服明明是件暖心的动作,可是他的威胁又让人觉得轻浮,而且令人觉得太霸道。

    夏漫很生气,可不知为什么又气不起来,带着嗔怒的眸子瞪着他,“你这人,每次在我觉得还你不错的时候,你就原形毕露来气我,做了好事也要被抹杀了。”

    她哭笑不得的模样很是可爱,沈彦之不由得勾起薄唇笑了笑,尔后却认真告诉她,“你不用记得我为你做过什么,你只要记得我会一直对你好,只记住这一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