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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岚侯文峰 第62章 菊花怒放

    重案组随后对老村长的住处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倒是两张黑白全家福照片引起了重案组的注意,一张是老村长夫妇跟女儿的照片,一张是老村长夫妇跟儿子的照片,这对儿女长的一模一样,但让重案组觉得不理解的是两个孩子没有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

    “老村长有一对龙凤胎啊,可拍全家福为什么要分开呢?”秦岚狐疑道。

    “不对,这两个孩子是同一人。”胡悦仔细比对和观察照片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会吧,那怎么又是女孩又是男孩的。”刘睿东有些诧异。

    这时村派出所的一名老民警凑过来小声说:“老村长把儿子当女儿养了几年,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小白从小就体弱多病,还得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后来老村长请了个道士开坛做法,道士说小白出生的日子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阳气弱吸引了无常鬼勾魂,除非隐藏阳气才能躲过此劫,道士在小白的背后纹上了黑白无常,这样无常鬼就只能在小白的背后,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小白了,并指点老村长把儿子当女儿养掩饰阳气,老村长按照道士的意思真把儿子当女儿养了,嘿,你们猜怎么着?小白居然真的好了,所以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

    “他儿子叫什么名字?”侯文峰问。

    “小白,白山海。”老民警说。

    “你可是警察啊,怎么能说这种迷信的话!”蒋舟皱眉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胡说八道!”苏锦道。

    “一定是巧合。”刘睿东说。

    “身为政府的行政人员怎么能干开坛做法这样的荒唐事!”秦岚说。

    老民警被言语群起而攻之,自知理亏乖乖地闭嘴了。

    重案组没有搜到证据后再次审讯了老村长,苏锦拿出了法医报告,面对人头的法医报告老村长无动于衷,他无法解释人头的奇怪现象,只是一口咬定人是自己杀的,一副负隅顽抗的态度。

    重案组拿老村长没有办法,现在有一点可以确认,根据老村长的口供来看,他对整个案情非常了解,但他又解释不清一些现象,一定是在隐瞒什么!

    “老村长不是真凶,但他对案子十分了解,很可能是为了替真凶顶罪。”苏锦说。

    “这点应该不会错,能顶这样的罪绝不是简单的关系,老村长的老婆死了很多年,现在跟他最亲近的人只有儿子白山海了,不过从我们进村调查案子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见到这个人,我怀疑……。”侯文峰说。

    “老村长是在替儿子顶罪!”苏锦接过了剩下的半句话。

    “老村长死活不松口,我们又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这案子是白山海干的……。”刘睿东话没说完就有一个县里的民警匆匆忙忙跑过来汇报情况了。

    警犬在村学校的后山又发现了一个被掩饰的山洞,山洞里有人住过的迹象!

    重案组迅速赶到了山洞现场,当看到现场的情况时侯文峰明白了。

    这个山洞里的摆设很简单,床、柜子、桌子、书架,四大件分别摆放四个方位。

    虽然物品早已经因为潮气腐烂发黑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但所有的一切都还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在酸味的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清新剂的味道,杯子里有两把结着蜘蛛网的牙刷,钢丝上挂着两条发黑的毛巾,枕巾上绣着戏水鸳鸯,床前摆放着两双拖鞋。

    “这个山洞里住这一对情侣啊。”刘睿东说。

    “有点不对,为什么没有女性用品,至少该有面镜子吧?女人都爱美。”秦岚身为女性对山洞里的布局感到奇怪。

    “住在山洞里就已经很不寻常了,刘睿东说对了,这确实是一对情侣,不过他们是一对同性恋情侣,是两个男人!”侯文峰说。

    侯文峰的判断让大家很震惊,可以想象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生活着一对男同性恋情侣,是多么的艰难和痛苦,他们所要面对的压力比城里更大。

    重案组将发现山洞的事情告诉了老村长,老村长很显然知道这个山洞的存在,他表现的很平静,慢慢的开始老泪纵横,侯文峰抓住老村长心理防线崩溃的瞬间追问白山海的下落,老村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倒在地,失声痛哭交待了一切。

    黄萼裳裳绿叶稠,美丽的小河两岸是大片的油菜花,在崇山峻岭之间,在这片油菜地里有一段令人动容的爱情故事。

    在金秋时节他们洒下油菜种子,也洒下了他们爱情的种子;在严寒的冬季种子慢慢的生长,他们爱也在一天天的加深;在万物复苏的春天油菜花开,他们的爱也随之绽放;在炎夏油菜花收获的季节,他们的爱却因为世俗,因为变故无法得到一份收获。

    十二年里他们从想经历了相遇、相识、相知、相惜、相恋、相爱、相伴,可惜他们没有等到相守的机会。

    你还会在下一个花开季节给我一个承诺吗?你还会记得那年我们卷着裤管光着脚丫坐在小河边吗?你还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给我吹口琴吗?

    月明星稀,田里的虫子在鸣叫,一对恋人坐在小河边,一个吹着口琴,悠扬的曲调飘向了远方,一个坐在旁边傻傻的笑着,脸上露着羞涩的表情。

    这对恋人是两个男人,他们谱写了一段唯美的爱情,可最终这段爱情却被残忍的化上了休止符,是谁让这段恋情走向了悲剧?是世俗的眼光,还是两个人心中的忌讳?

    酒城泸州,古法酿酒师傅周忠发生活在压抑中,他不爱躺在他身边的妻子,他对妻子很冷漠,妻子每次求欢都遭到了他的拒绝,他反感、厌恶、甚至觉得恶心,无数个不眠之夜他坐在阳台上吹口琴,他结婚只是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他爱的是那些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每当街上有这样的男人经过他会目不转睛的盯着人家,这总会让他莫名的心动,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他曾偷偷的打电话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说他中枢神经系统的性别特定分化出了问题,决定他性取向的脑部中枢产生障碍。

    求知县大泽乡,山村老师白山海同样也生活在压抑中,他是老村长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一个道士说白山海要当女孩来养才能逃过大劫,白山海从小就穿裙子,留长发,他清秀的长相也很像女孩,直到他逐渐长大,意识到了自己跟别的女孩不同,他有喉结,声音开始变粗,小鸡鸡在长大撑起了裤裆,老村长觉得逃过了大劫,就让他恢复男儿打扮,但他已经习惯了女性的行为模式,思想言行都倾向女性化,虽然开始穿着男孩的服装,刻意学习男性的举动,但他已经十分不习惯了,他厌恶自己的身体跟女孩不同,他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女孩。

    这两个男人天南地北犹如两条平行线,但某一天却因为一个毒贩他们交汇了,产生了交集,碰撞出了激情的爱情火花,留下了一段值得他们回忆一生的记忆,也留下了一段叫人唏嘘的人间惨剧。

    周忠发站在天桥上盯着来往的行人默默的抽着烟,心中很苦闷压抑,机械化的生产线将周忠发淘汰了,他失业了,妻子又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他轻叹着气咒骂这生活,咒骂心中的苦无人理解。

    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回过头去看到是当年同校的学长丁志,两人因为打过架相识。

    相见一笑泯恩仇,丁志递上烟笑呵呵的说:“没想到真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当年你把我打的鼻青脸肿还记得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碰上了你还认得我,你不是这么小气还记仇吧?”周忠发苦笑道。

    两人在路边的大排档喝酒回忆校园时光,周忠发找到了诉苦的对象,他将自己的失业告诉了丁志,丁志也感慨不已,表示了对古法酿酒的敬佩和崇拜,他说自己的父亲也是从事古法酿酒,自己虽没有继承但也略知皮毛,他认为要想让古法酿酒复活就得创新,同时还要开源节流,他认为在城里已经没出路了,需要到农村去……。

    两人聊的很投机,丁志给周忠发指了一条路,周忠发很欣喜,他急着逃离压抑的家庭,逃离这个压抑的社会,可他没有发现丁志的眼光不纯粹,他不知道丁志已经是个混子了,常年混迹夜场,飞车抢劫、兜售药丸、小偷小摸,只要来钱什么都干。从香港流进内地的新型毒品氯胺酮摇头丸、K粉已经开始在夜场流行,丁志红了眼,去了趟香港学到了制毒技术,他瞅准了机会打算狠捞一笔,他开始物色合作伙伴,计划着如何掩饰,周忠发的职业让他灵机一动。

    周忠发收拾好了行囊,撒谎骗了妻子,然后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个家、这个社会,跟他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从事古法酿酒的师傅,周忠发跟他们探讨着古法酿酒技术,痛斥机械化让传统消失,让酒味只有酒精的味道。

    他跟着丁志来到了一个美丽的小村子,在驴车载着他们进村的时候,他在桥上看到了小河边油菜地里野炊的孩子,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老师正帮着孩子们做饭,欢声笑语充满了田间,周忠发怦然心动。

    白山海听到了驴蹄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坐在驴车上打量他的周忠发,周忠发强壮的身材,有棱有角的脸庞让白山海陡然心动,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呼吸加速,脸颊突然发烫,他冲周忠发露出了笑容。

    “喂,你们是哪里来的?”白山海朝桥上挥着手喊着。

    “我们是从泸州来的。”周忠发朝桥下挥着手喊道。

    两人相视露着笑容,桥上桥下这两个人的眼神在交汇着,他们相遇了,心灵开始放飞了。

    这个村子的酿酒传统、美丽的景色、还有那让他怦然心动的男人,这一切的一切让周忠发陶醉着,他暗自高兴,觉得自己这趟没白出来。

    在小河两旁油菜花即将凋零的季节里,周忠发却看到了菊花在山的那一边爆满山,他心中的那朵菊花也逐渐的盛开,怒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