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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将军 谁是凤歌(二)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李卓光李阳春两人几乎站立不稳,来不及听清孟江成的后半句话,李卓光就截断了孟江成的话:“哪位易将军?”易凤歌离世已经两年,但是现在天下人说起“易将军”,依然是指易凤歌,尽管天下姓易的将军不止易凤歌一个!

    “易凤歌。”孟江成的声音,就像是遥远的天籁!

    “你是易凤歌易将军?”李卓光再也站不住了,望着易凤歌,声音在颤抖,“您……是易将军?”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易将军!”李阳春的声音也在颤抖,“不……”

    眼睛中是怀疑,是不能相信!

    “我是易将军的兄弟。”易凤歌声音平平静静的,“我是易将军的兄弟,方才孟兄弟的话,两位大人没有听全。”

    “易凤歌易将军的兄弟!”李阳春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易凤歌,片刻之后才忍不住喃喃自语:“像……果然很像!”眼睛中的怀疑淡去,“果然很像!”他又重复了一句。

    “易凤歌将军的兄弟!”李卓光身子再次颤了一颤,随即惊喜的上前一步,握住了易凤歌的手,说道:“易将军一代军神!易兄弟既然是将军的兄弟,定然也熟知军事……你既然前来,我云阳县就有救了!”随即疑惑道,“怎么未曾听说过易将军有兄弟?”

    易凤歌抽回了自己的手,“兄长少年离乱,离开家乡,就未曾回去过。外人不知,也是难怪。在下其实不懂多少军事,不过是客居云阳县,云阳县有难,就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李卓光听易凤歌这样说来,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又仔细看了易凤歌一遍,才说道:“也是,你这样孱弱的身子,如何上得了战场。尽管是易将军的兄弟,却也……”没有将伤人的话说下来。

    李阳春道:“县令大人此言差矣。易兄弟身子孱弱,却是忠肝义胆。再说现在大敌当前,多一人就多一分力量。”

    李卓光听下属反驳自己,忍不住苦笑,对易凤歌道:“失言莫怪。”易凤歌笑过。李卓光又问道:“敢问义士退敌之策。”

    孟江成早已胸有成竹,道:“不过是‘借威’二字而已!”

    李卓光疾声道:“借威?借谁的威?”

    “易将军威名尚在,我们就可以一借!”孟江成声音里,意气风发,“易兄弟与易将军外貌,并无二致。让易兄弟装扮成易将军,树立易字大旗,将易将军未死重归之事广为传播……叛军畏惧,定然会择路而走,绕开云阳!”

    “冒充易凤歌!”李卓光身子一抖,注视着易凤歌,片刻之后才说道:“叛军之中也有不少见过易将军的人,如若被他们认出,岂不……”

    “李大人。”张大黑也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我是粗人,说错话莫怪。大人既然没有其他退敌之策,何不死马当作活马医?好歹还有一线指望!”

    “也是!”李卓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话不错!死马当作活马医……”

    李阳春却没有笑,注视着易凤歌,半日才道:“很多年前,我曾在军前遥遥见过易将军一面。”

    “哦。”易凤歌看着李阳春,不认识。见过她的士兵多了,根本记不下来。

    “易兄弟的外貌,确实与易将军很像,就是黄瘦一些。”李阳春注视着易凤歌,说道:“但是,易将军的神情气度,天下无人能模仿一二。叛军之中,有不少见过易将军的人,如若看出易兄弟气度上的差异,易兄弟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易兄弟可想明白了?”

    “兄长的神情气度,我可模仿一二。”易凤歌笑,那种淡然天下的气势瞬间显露。

    李阳春不由后退了一步——是的,就是这样的笑容,这样淡淡的却是无可挑剔的笑容,正是自己当年见过的笑容!面前的男子,笑容里隐隐约约包含着睥睨天下的气势,目光里隐隐约约包含着指点江山的激昂!

    恍惚之间,李阳春迟疑了,他几乎以为,面前的人就是易凤歌!

    不过是一瞬之间,面前的男子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寻常之极的相貌,但是给李阳春心中的震撼,却是无可比拟!

    片刻之后,李阳春再次问道:“你可通骑射?你可懂得搏击之术?你可知在万军之中,扮演一军主帅,所要做的事情?敌人就是万箭齐发,你不能动,一动就是动摇军心!敌人发动冲锋,你甚至不能脸上变色!你可有心理准备?”

    易凤歌道:“我不懂骑射,不懂搏击之术。但是万军之中不动,我或者可以做到。”

    易凤歌的声音很平淡。平淡之后包含着强大的自信。李阳春却不知如何气恼起来,厉声道:“你不懂骑射,不知搏击之术,就想来冒充易将军?易将军一代军神,岂是寻常人可以冒充的?你这样胡乱冒充,一旦真相暴露,你就是天下的笑谈,我云阳县也会成为天下的公敌……”

    “成为天下公敌,那是日后的事情。”孟江成的声音响了起来:“目前的事情,就是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

    “县令大人与李都头都已经做好了殉城的准备——既然做好了殉城准备,那还在乎什么天下笑谈?”易凤歌淡淡说道,“如若就这样抵抗,照着云阳县现在的兵力,简直就是螳臂当车。既然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全我云阳,李都头却又为何迟疑?难道李都头认为,你身后的令名比云阳一县还要重要?比云阳十万百姓还要重要?”

    “易兄弟此言爽快!”李卓光的声音响了起来,“确实是……咱们也就豁出去了!”

    李卓光这样说话,李阳春也不能反驳,如今大战在即,军务繁忙,当下告辞离开。经过易凤歌身边的时候,忍不住丢下一句极轻极轻的话:“妄想一步登天图个荣华富贵,却要小心登天乃是险路!”

    易凤歌忍不住微笑起来,李阳春,倒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