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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栴宁妃 第135章 可儿如歌

    金陵城的夜晚还是让朱栴(zhan)有些惊喜,虽说前几次也曾晚上出来过,可今晚有所不同,主仆四人穿着花子的衣服,拿着混子,相互搀扶一般的穿过街巷,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四人所经过之处,路人都躲闪着走开,唯恐不及的样子,反倒惹得朱栴敲着棍子故意上前追上几步讨要几声。

    也有一些锦衣华服之人赏几个铜钱,却是都丢到了四人脚下,朱栴便大声说着谢谢,之后装作很高兴地样子,捡起地上的铜钱在衣服上擦拭干净,再揣进袖兜里。

    装上铜钱的朱栴不由得一阵暗自发笑:怎地我们老朱家的人都如此奇怪,不是喜欢乞讨,就是喜欢做木匠活,真是匪夷所思。

    有巡夜的捕快上来,见着四人,都捂着鼻子轰四人快快离开,不要在自己巡视的地盘逗留,马世勋便要上前理论,被朱栴拉住。

    “公子爷,咱这是真的要讨要了?不是说好了去找赵辰兄弟几人吗?”

    马世勋不解的低声问朱栴,问话间还不敢大声,还要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边问边向路人伸手讨要。

    “明儿再说,不是你等说的要明日再去找赵兄弟吗?”

    朱栴鬼笑着,装糊涂,还将棍子在地上敲得啪啪响,说完话还不忘上前追着路人伸手讨要。

    见三人被自己说的没有了话语,朱栴趁他们愣神的时候,拿着棍子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大声喊叫着。

    “花子欺负人了,花子欺负人了,这三个花子要打死我呀。”

    不少路人被喊声吸引的转过了身子看,马世勋三人这才明白是被十六爷这个小贼头戏耍了,便丢下路人,拿着棍子追了朱栴去。

    最是赵可儿有经验,边跑便喊:“站住,前面的少年花子抢了我的吃食,站住,前面的少年花子。”

    朱栴在前面跑三人在后面追,直到道朱栴跑不动了,才在一处热闹的街巷边上停了下来喘气,四人找了一处灯火通亮的地方,相互看着本就脏乱的头发更加散乱不堪,都大笑不止。

    “似是这样,也是开心,三位有过这样的日子吗?”

    朱栴问话间,还是注意到了身边的灯火通明,原来这是热闹街巷的一段,街上的人也是勾肩搭背,男女轻浮,一派香艳迷乱伴着浪笑声色。

    还不时有轿夫抬着轿子在一所所院子前停下,轿子里都是走出一些或穿锦衣或着华服的男子,再看那些轿夫各个都是仆人、家拥打扮。

    那些男子刚下了轿子,院子里就飘出些艳丽女子甩着帕子,贴着男人的身子就进了院子。似乎紧挨着的几所院子都是这般模样,轿子里的男人进了院子后,轿夫们就在院子门口边上聚着闲聊。

    “等等,三位,你等不觉着这地方有些怪异吗?”

    朱栴说完话,三人朝街巷四周看了看,都窃笑起来,赵可儿还走到十六爷面前,干咳了一声,憋着一股女子腔调细声对着朱栴说话。

    “呀,这位公子爷,你老最近可是把奴家都忘了吧?你这遭天杀的”

    赵可儿说完,捂着肚子狂笑不止,马世勋和史大亮也歪着脑袋,看着朱栴坏笑。

    朱栴从他们的笑中明白了,妈蛋,原来跑进了大明朝的烟花柳巷了,这算哪门子事啊,想着,便上前,对着三人道:“好生说,你等可来过这里?”

    “哎呀,我的公子爷,莫要乱说,我等都是正经男子,尚未娶妻,怎好来这等地方。”马世勋有些着急的道:“再说了这地方也不是我等可以来的,公子看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坐了轿子的老爷官人。”

    说完话,马世勋还是年有些羞涩的左右看了一眼。

    “快走,快走,离开这里,怎好带着公子爷来这等地方,若被旁人知道了,保不齐脑袋都没有了呢。”史大亮道。

    史大亮所说的“旁人”当然是皇家的人,带着皇子到烟花柳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是,快走,离开此处。”赵可儿上前拉着朱栴的胳膊,就要让他离开。

    谁知,几人正要离开,边上的院子里却匆匆出来了一位女子,女子飘到了几人面前,捂着鼻子惊呼起来。

    “吆,我大明朝真是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啊,连花子都知道光顾这柳烟巷了,难怪那些官老爷和商贾富户们都对这里趋之若鹜呢,咯咯。”

    女子大笑间,一股水粉胭脂的味道就弥漫了半个街巷,朱栴几人被女子拦住去路间,女子却是上前朝距离自己最近的赵可儿怀里就扑了上来。

    赵可儿正要躲开,女子却急促着低声道:“公子救我,本姑娘就要死了。”

    女子说话间居然真的哭了起来,接着院子里就出来了一位穿着招展的妇人。妇人一手拿着团扇,一手拿着半截戒尺,扭捏间看着朱栴几人就破口大骂起来。

    “呀,你个死丫头,让你上街拉客,你也不看看什么人就拉,那么多官人老爷的你不拉,却偏偏拉几个花子,死丫头,似是你这等眼光,往后怎可挂个头牌。”骂着,妇人手中的半截戒尺就朝女子背上砸了下来。

    赵可儿见状,即刻伸手抓住了妇人砸下的戒尺,大喊一声:“休得无礼,有话好生说便是,怎好打人。”

    妇人被赵可儿的举动和呵斥声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怒道:“呸,你这低贱的花子,老娘调教我家姑娘,你却在这里找打,来人啊,来人啊,将这些花子给老娘赶走。”

    妇人话音刚落,从院子里跑出了几位身穿紧身黑衣的男子,男子各个手持棍子,就要棒打驱赶朱栴几人。

    “妈妈住手,你家姑娘用得可是花间坊的水粉?且是‘一品夫人’吗?”朱栴大喊一声,笑着拦在了几位黑衣男子面前。

    马世勋三人见十六爷居然护着自己几人,也是一阵惊讶,都快速过来站道朱栴前面,怒视着几位黑衣男子。

    “呀,我说你这小花子还挺识货,还知道花间坊的水粉。”妇人说着话,收起了手中的戒尺,还制止了几位黑衣男子,让他们退后。

    “妈妈好眼光,这金陵城哪个不晓得那花间坊的水粉好,你家姑娘果然非粗脂俗粉,本小花子看着都心跳不已呢。”朱栴回着妈妈的话,从马世勋几人身后挤了过来,到了妈妈面前嬉皮笑脸的说话。

    马世勋三人都看傻了,十六爷这是怎么了?怎地就和这青楼的妈妈搭上话了。

    刚刚还哭着喊救命的女子也站在一旁,有些无可适从,一脸菜色,又不敢说话。

    “小花子,没看出来,你还懂的不少,给妈妈说说看,我家姑娘好在哪里了?”

    见妈妈来了兴致,朱栴笑着又上前了半步,还捋了捋额头上散乱的几根头发,嬉笑着到:“妈妈的团扇上都是坊唐人的仕女画工,就莫说妈妈手下的姑娘们了,这柳烟巷能用花间坊水粉的花楼可真是没几家,妈妈你好眼光啊。”

    朱栴说完,妈妈还真的拿起手中的团扇借着灯火打量了一番,之后在朱栴脸上摸了一把,大笑着道:“小花子,没看出来,你还懂画工,妈妈倒要看看你知道多少。”

    说着话,妈妈从袖口的兜里掏出了一块帕子,递到了朱栴面前,道:“小花子,看看,这帕子是哪里的绣工?”

    朱栴接过香气四溢的帕子,故意在鼻子前嗅了嗅,惊呼道:“妈妈果真是不一般,这帕子的绣工来自宋临安,我大明立国后,这临安城的绝世绣娘们都到了金陵,这绣工自然是传承有序了。”

    马世勋几人更是傻了,这十六爷居然懂得画工和绣品,将楼妈妈说的惊喜不已,只摸着他的头连连说好。

    “小花子,你做个花子真是委屈,何不离开这几位花子,寻份可以吃饱饭的差事?”妈妈有些怜惜的看着朱栴。

    “妈妈,这小花子真是识货,就妈妈手中这块帕子的绣工,怕是当今皇宫里的娘娘们也未必有如此品相的绣品。”女子在一旁插了句话,说完他看了妈妈一眼,又扭头看了赵可儿一眼。

    朱栴见女子说话间还是一脸惊恐,猜这女子也是被逼无奈才走上无奈的行当,似是还在被调教,未曾从业。

    “吆,如歌,我的乖女儿,妈妈都不知道你也懂的这样多,可喜可贺啊,咯咯。”妈妈说话间,痴痴的笑了起来,上前在女子的头上整理起了头发,原来女子叫如歌。

    如歌一脸的不自在,后退间,还是不忘看了赵可儿一眼,赵可儿看着如歌,忽地走到妈妈面前,伸手抓住妈妈的一只手,大吼了一声。

    “如歌姑娘若有个什么闪失,看老子不烧了你这青楼。”妈妈被赵可儿吓了一跳,随即恢复了常态,一脸不快。

    “吆,我说花子,妈妈我没听错吧?你一个花子是得了横财了不成?有种为我家女儿如歌赎了身子去罢,休要在这里装神弄鬼,哼。”

    赵可儿被妈妈的话所激怒,居然从身上掏出了五两银子朝着妈妈丢了过来,道:“妈妈休要瞧不起花子,我朝当今皇上还做过花子呢。”

    众人被赵克儿的举止和话语所震慑,尤其妈妈,接着银子的时候一脸惊喜。

    “呀,花子大方啊,真要替如歌赎身?好啊,三天之内,拿五十两银子来,这如歌姑娘就是花子你的了,若是三天不来,这五两银子就是违约赔偿,哼。”

    “好,三天就三天,妈妈可不要食言,休要让如歌姑娘再抛头露面。”朱栴上前大喊了一声,道:“若食言,就放火烧了你这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