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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栴宁妃 第188章 姑姑霸道

    如意坊大堂内,姑姑正在指使伙计在挂灯披彩,在众人的忙活中,大堂早已是红粉黛雅变了模样,一派大红艳丽间,就连楼梯的栏杆扶手都挂了彩绸。

    “你们几位速速将那些灯点了试试,还有你们几人忙完了速去洗洗换妆。”

    姑姑正在招呼伙计和姑娘们时,见青云几人回来了,便上前委婉道:“都什么时候了,那花间坊的水粉怕是都被你几人买完了吧。”

    “回姑姑,那花间坊午时才开业,我等排队等候,故而耽误了时辰。”青云躬身道。

    见青云这样说了,姑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冷冷道:“做不到心静如水,便只有当街打架的鲁莽了。”

    说完话,姑姑甩着娟帕上楼,只到了楼梯一半时才回头对着大堂道:“将这花间坊的水粉分与姑娘们,酉时前都用上这水封,姑姑我倒要看看,那些醉生梦死的王孙贵戚们是如何喜欢这股味道。”说完话,她继续上了二楼,随即进了自己的屋子。

    青云就脸色难看的有些腿脚发软,什么都瞒不过姑姑,自己与人打架一事她还是知道了。想着,青云幽怨的看了朱栴和陈梓文二人一眼,让送水粉的伙计去了,喊着姑娘们都来领取自己的水粉。

    朱栴更是看着姑娘们的各种表情,细细品味着她们的心境。姑娘们都纷纷到了大堂,一整吵闹后,各自领取了一套水粉,有人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有人一脸忧郁寡言少语,有人则不屑一顾冷漠黯然。

    唯有青云,抱着自己的那份水粉后,拿出一罐“一品夫人”细细闻着,还不时的深吸着鼻子,似乎已经陶醉在水粉的香味当中。

    “青云姐姐,这‘一品夫人’不是花间坊最好的水粉,‘汉宫娘娘’和‘大汉公主’才是花间坊最好的水粉,每罐售价二十两银子,可惜都被人买断了,市面上无有售卖。”

    朱栴大声对着青云说话,实则也是给诸位姑娘过耳,看她们作为女人对水粉却毫无兴致的黯然表情,很是让人难以理解,难道除了仇恨她们心里就没有一丝女红之好?

    “这水粉果真有那么好?卖出天价来还有人买断?”

    “大少爷怕是说笑呢,一罐水粉值二十两银子?”

    “青云姐姐,今日可是将水粉店逛美了,只是没有买到‘汉宫娘娘’和‘大汉公主’,咱家姑姑又不缺钱。”

    姑娘们七嘴八舌对青云和朱栴三人吵闹间,姑姑忽地出现在二楼天井的栏杆前,一阵冷漠后,她对着大堂喊道:“青云,你和两位少公子上来,姑姑有话问你等。”

    姑姑话没说完,青云手中的胭脂罐却都忽地离手,“咣当”一身砸碎在了地上,她惊吓的表情让所有姑娘们都一阵哆嗦,随即大堂死一般的沉寂了下来,姑娘们都面面相觑,还不时抬头惊慌的看着冷面的姑姑。

    沉寂、黯然之气伴着一股一股水粉的香艳味道,在大堂弥漫开来,姑娘们这才都歪着脑袋暗自嗅气了水粉味道。朱栴抬头看姑姑,姑姑也在不断歪着脖滓鹩医爬愣後着水粉的味道。

    朱栴自是嗅出了,新作坊的水粉果然比老作坊的水粉更香艳,一股沁人心脾的雅致幽香让人无法拒绝,看来这云南的干花品质真是无话可说。

    姑娘们和姑姑还在嗅着水粉的香味,朱栴这才深信,她们原来也不都是冷血的杀人机器,也是有血有肉的常人,只是她们的心头被仇恨所蒙蔽。

    “青云,你等三人拿一套水粉上来,其她人忙完了去换装,酉时开门迎客。”姑姑说完,一闪身,没了声影。

    “青云姐姐,快快拿着水粉上楼。”

    陈梓文大声提醒着,青云这才慌忙拿起给姑姑留着的一套水粉,三人快速朝楼梯口跑去,随着三人“噔噔”的上楼梯身,朱栴明明听到了大堂里姑娘们的一阵惊呼。

    “这水粉果然雅致无二。”

    “京城的水粉就是好,比以前所用的水粉不知道好了多少。”

    “姑姑真是高见,买回了这等别致的水粉。”

    快到二楼的时候,朱栴忽地回头,对着大堂喊了一句:“姐姐们,这还不是最好的,汉宫娘娘’和‘大汉公主’才是最好的。”喊完话,也不管姑娘们是何反应,三人已经没了身影。

    虚掩的门,屋子里开始飘出了琴声和檀香味,三人知道姑姑在抚琴,便轻轻推开屋门进了屋子。青云将水粉轻放在桌子上后,便和朱栴、陈梓文站在一旁低头候着,只是紧张的呼吸都略带急促。

    朱栴见青云不敢说话,便上前一步,躬身抱拳道:“姑姑,我等三人来了,青云姐姐将姑姑的水粉放在了桌子上,请姑姑明示。”

    一阵急促的琴声后,忽地没有了动静,姑姑站了起来转身,看着三人。她走到青云面前时,伸手将青云的下巴托起,随手就是两巴掌。

    朱栴就听到“啪啪”两声,抬头看时,青云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迹,两边的脸上是泛红的手掌印,青云的眼泪珠子早已吧嗒吧嗒跌落地上。

    “让你去买水粉,何故要与人打架?可知道险些坏了大事,若不是另一位姑姑解围,你个死妮子就等着殉葬吧,记住了,忍,不值得做的事就休要徒劳伤神。”

    姑姑训斥完,青云抽泣着道:“青云错了,请姑姑责罚。”

    “姑姑,莫要怪青云姐姐,只怪那千户、百户仗势欺人。”陈梓文躬身替青云说情。

    姑姑却上前,抓着陈梓文前胸的衣服,大吼道:“放肆,感和姑姑我顶嘴,勿要以为姑姑我收留了你二人,你二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家有家规,我如意坊也不是人人可以进来的。”

    见姑姑这般暴怒,朱栴忽地跪下,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抽打起来,边打边求饶,道:“姑姑,我家弟弟年幼无知顶撞了姑姑,错在当哥哥的管教无方,求姑姑责罚在下,放过弟弟。”

    “哈哈,哈哈,果然有担当,姑姑我没看错你。可知道那‘汉宫娘娘’和‘大汉公主’是被何人所买断?”姑姑狂笑间,忽地问起了水粉。

    朱栴已经确定这些女子是陈友谅余部无疑,陈友谅反元起兵后自称“汉王”,这些女子怕就是这位姑姑培养的杀人机器。

    “回姑姑,只听市井传言有人买断了那两款水粉,其它的消息概不知晓。”朱栴谨慎的道。

    姑姑听罢,将手中的娟帕递给青云,柔声道:“莫要怪姑姑无情,山河破碎、深仇大恨,姑姑我也是身不由己。”

    青云接过娟帕,擦拭了脸上的泪痕后,将帕子还给了姑姑,怯怯道:“都是青云不懂事,差点坏了姑姑的大事,姑姑责罚的是。”

    朱栴抬眼看着姑姑,此刻她的脸上早没了先前的怨怒,多了几分慈爱,看着更像是一位经历了沧桑的长者,只是她也落下了泪水。

    “去吧,青云去换妆,二位少爷留下。”姑姑对着三人说话间,青云应允着,匆匆出了屋子。

    姑姑看着门口,也不看朱栴二人,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忽地对着二人道:“今日在东市坊看到了什么?可有可疑的人注意你等?”

    朱栴听罢,猜测这个老女人是在使诈,要看自己和陈梓文可靠不,遂装作惊吓的样子,慌忙抱拳道:“回姑姑话,我兄弟二人并无发现有可疑之人,除了两位打架的武夫。”

    “可知道今日在东市坊是何人为你三人解围的?”

    “回姑姑,当时街面人多嘴杂,围观者大多在谴责那挑事的武夫,许是那两位武夫怕犯了众怒吧,他们不再纠缠,青云姐姐就带着我二人回来了。”

    朱栴说完,姑姑将信将疑,看着二人一时也沉默不语,只狠狠打量着朱栴二人,似是要看出二人身上所隐藏的所有秘密。

    “姑姑且问你,你二人到底家住何处?真名实姓?为何要混入我如意坊?”姑姑还是步步紧逼,要朱栴二人说出身世。

    朱栴拉着陈梓文,忽地跪下,哭泣着道:“回姑姑,我兄弟二人本事京城郊野陈家庄人,只因那前任应天府府尹陈懋的妹子陈美人陈娘娘的娘家人圈地,将我家祖上留下的五十亩地悉数豪夺而去,家父家母不堪受辱,数次到应天府告状,却被那陈懋设计害死。”

    朱栴说到伤心处,和陈梓文都泣不成声,姑姑看着二人也是杏眼怒目,道:“孩子,慢慢说,慢慢说,姑姑听着呢。我且问你,京城郊野可有一家孙家庄园?”

    朱栴哭泣间,心头一喜,姑姑呀,你可是问到咱的心头上了。

    “回姑姑,京城郊野确有家孙家庄园,那庄主孙大官人饱读诗书,在京郊也算是有头有脸,只可惜,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前几日孙大官人和他的师爷闻先生,被亲军锦衣卫抄家捉拿,亲军锦衣卫还一把大火将孙家庄园化为灰烬啊,真是凄惨,天理难容啊,姑姑”

    朱栴哭诉着,陈梓文也上前抱着姑姑的双腿哭诉:“姑姑,为我陈家报仇啊,这些官府狗贼每一个好人啊。”

    “姑姑知道了,你二人起来吧。”姑姑落泪间,扶起朱栴二人。

    朱栴依旧抹着眼泪间,却是忽地如释重负,总算是让姑姑陪着兄弟二人落了一次泪,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