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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栴宁妃 第192章 马夫尸首

    朱栴(zhan)再次醒来时,李享正坐在床边,太子朱标、宁国公主等人也是在床前看着他。见朱栴睁开了眼,众人终是舒了口气。

    “劳烦太子标哥哥、公主姐姐和诸位了。”朱栴说着话,就要坐起身给众人行礼致谢,被李享劝住了。

    “十六弟此番立了大功,父皇还等着你早些进宫领赏呢。”太子朱标宽慰道。

    “我大明有太子和十六弟这样的皇子,父皇也甚感宽慰。”宁国公主说话间,依旧是泪眼婆娑。

    “公主姐姐言重了,弟弟怎好和太子标哥哥一起比,标哥哥仁义宽厚,不愧为高皇后嫡出,诸位兄弟都敬仰标哥哥兄长楷模。”

    朱栴说话间,伸手撑着身子再次要坐起,太子朱标急忙上前握着他的手,道:“十六弟好生歇养,勿要多想,正旦节眼看就要到了,还等着和十六弟一起陪同父皇与民同乐呢。”

    朱栴苦笑着,微微摇头,用力握着太子朱标的手,眼角的泪水还是滚落不止:“标哥哥,弟弟自打搬出皇宫那天起,就不敢有此奢望,弟弟就怕辱没了祖宗和皇家尊严。”

    朱标苦笑着道:“傻孩子,怎好这般说话?莫辜负了父皇的良苦用心。”

    朱标此话一出,大宅院里的人都暗自惊喜,唯有徐忠杰不漏声色,看着众人。

    一番劝慰后,众人还是请太子朱标和宁国公主回去歇息,守了一夜够累了,尤其太子朱标,今日的早朝都缺席了。经不住众人再三劝说,太子朱标和宁国公主才不舍的离去,随后徐忠杰和端午也告辞离去。

    见床前都是大宅院的人,朱栴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再次感谢众人的牵挂。

    “公子爷,你可是吓死众人了,这两日众人都度日如年。”红焉哭着到了床前,小孩子的脆弱尽显无余。

    “就是,就是,公子爷做事太过于独断,怎地就不思量众人的担心呢?这都一家一家的,看着亲军连夜抓人抄家,我的爷,你可是不让人活了吗?”项来眨眼间,也是眼圈湿润。

    朱栴被红焉和项来数落的有些难堪,看着二人落泪,还是很心痛,便强作笑颜道:“本公子错了,以后再不可如此独断了。”

    “好了,好了,公子爷这不是无事嘛,诸位莫要吵闹了,让公子爷好生歇息才是。”李享劝说着众人,也摆摆手,请众人出去让十六爷歇息。

    众人这才不舍的出了屋子,留下朱栴独自休息。朱栴哪里睡得着,还是将李享和张秀才喊了进来说话。

    “二位先生,这两日的亲军可都是你们联络?西市坊改造的事项进展如何了?”

    李享和张秀才面面相觑间,还是微微笑着,躬身抱拳一一会话。

    “回公子爷,是我等联系了亲军,若不然,如何救出公子爷?”李享轻声道。

    “回公子爷,西市坊的商户和周边百姓的补偿银子已经悉数发放,他们已经在拆迁了,赵辰兄弟他们和匠户窑头也谈妥了,已经有成品砖陆续进了城,应天府孟大人已经行文到了各县,凡是西市坊改造的材料都悉数放进城内。”张秀才道。

    听罢,朱栴忽地站到了床榻上,大喊了起来:“好,好啊,甚好,甚好。”

    “公子爷,还有一事须向你禀报,买断‘汉宫娘娘’和‘大汉公主’两款水粉的徐忠杰,他是燕王的人。”李享说话间,面色难看。

    “什么?燕王?那徐忠杰是四哥燕王朱棣的人?”朱栴大惊间,忽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脚站在地上,喃喃道:“万般小心,还是被他困扰,命啊,这就是命。”

    李享和张秀才不甚明了十六爷的话,只吃惊的看着他,不知缘何他听到徐忠杰是燕王朱棣的人时如此吃惊。二人面面相觑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些呆萌的看着朱栴。

    许久,张秀才抱拳轻声道:“公子爷若不喜欢那徐忠杰,可将那些买断水粉的钱退还与他便是。”

    “张先生说的是,不喜欢退了他银子便是,反正我花间坊的水粉也是不愁卖。”李享抱拳道。

    朱栴看着二人,一脸无奈,道:“二位先生,你二人可知道,可知道。唉。”

    二人被十六爷欲言又止的半拉子话弄糊涂了,不知道朱栴所言要说明何事,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他话中有话,似是有不可名状的无奈在心头纠结磕绊。他二人人哪里知道大明朝有燕王朱棣“靖难之役”夺天下的事。

    “公子爷的意思是?”李享抱拳,略带谨慎的问道。

    “算了,不说了,往后离那徐忠杰远些,不可招惹此人。”朱栴穿上鞋子,坐在床边道。

    “那和他的合约?”张秀才问道。

    朱栴扫了二人一眼,缓缓道:“合约照旧履行,不可落下我朱栴无诚信的骂名,合约归合约,其他不可再和此人有任何纠缠。”

    “是,听公子爷的”李享和张秀才轻声应允着。

    三人正说话间,门佣进来报告,说一位自称唐铎的客人拿着名刺拜帖前来拜访。朱栴一同是自己新拜的老师来了,匆忙间喊着门佣速速有请,还喊着李享和张秀才朝客堂跑。

    唐铎已然卸职兵部尚书一职,今日只穿着一般大户人家的靛青常服,身边还跟着一位魁梧壮实的汉子,汉子始终跟在唐铎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很是恭敬得体。

    “老师,辛苦老师屈尊大驾,学生惭愧。”朱栴见着老师唐铎后,匆忙抱拳,就要行跪拜之礼,被唐铎制止。

    “见十六殿下安好,老夫也安心了,昨夜京城人心惶惶,天亮才知道是亲军剿灭贼人,还传出是十六殿下孤身深入贼窝,老夫着实担心。”唐铎微笑着抱拳道。

    师徒二人寒暄间,朱栴这才知道自己到如意坊卧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老师唐铎放心不下,这才前来探望。

    进了客堂,师徒落座,唐铎才将身边的汉子介绍给朱栴。

    “这位是老夫多年相交的武师王茂,今带王武师来,是请王武士留守十六爷府中,以为护院,方使人安心。”

    “属下王茂,见过十六殿下。”王茂抱拳下跪行礼。

    老师给大宅院请来了护院武师,朱栴自是高兴,上前搀扶起王茂,道:“委屈王武师了,往后本公子这院子就靠王武师维持安全了。”

    “多谢十六殿下收留,王茂自当肝脑涂地。”王茂抱拳道。

    朱栴这才打量起了王茂,这位武师魁梧壮实,眉宇间也是暗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举手投足间沉稳有力,显是练家子出身,不愧被老师唐铎称为“武师”。

    李享和张秀才更是高兴,早就建议十六爷请武师了,没成想唐铎这位前二品大员就送来了武师,这下众人可以安心不少,大宅院虽有马世勋、史大亮、赵可儿等人,可这几人有事外出后,十六爷的护卫还是捉襟见肘,王茂武师的到来,值得高兴。

    随后朱栴将李享和张秀才二位先生一一介绍给王茂,几人恭敬抱拳相识,自是喜庆,朱栴就要摆酒招待老师唐铎,唐铎却坚辞不许。

    “十六殿下不可如此奢华,这满朝文武、皇子贵戚都在看着殿下呢,须低调才是。”唐铎教诲道。

    朱栴听罢也是心如明镜,自己这位老师在洪武朝可以善终,也是不易,足见其谦卑自律的处事性格。朱栴却不知唐铎收自己为门徒、送书这些事项都是父皇朱元璋暗中安排,此事只有太子朱标一人知晓。

    唐铎告辞时,还不忘嘱托朱栴多看兵书,以备日后胸有成竹,朱栴自是不敢怠慢,逐一应允着老师的嘱托。

    送走老师,朱栴几人带着王茂和大宅院的所有人一一见面后,王茂很快就发现了大宅院的近十位男丁家佣,可以组织起来成为护院的一支力量,朱栴自是高兴,许可王茂武师训练男丁家佣。自此,大宅院也有了护院队伍,只是这支佣人组成的家丁队伍,不同于明朝后期供养门客的陋习。

    午时时分,马世勋和史大亮二人才疲惫的回到了大宅院,二人随着亲军都尉府指挥使蒋瓛忙了一夜,总算是可以回到住处了。

    “见过公子爷,公子爷辛苦了。”马世勋抱拳,高兴地行礼。

    “我兄弟和众人人担心一夜,听刘同知、索同知说公子爷无恙,这才放心下来。”史大亮说话间也是有些心酸。

    朱栴扶起二人,越看越欣慰,这些兄弟们真是忠诚不二,遂抱拳道:“马兄、史兄,昨夜到今日上午,亲军都抄了哪些官吏的家?”

    “回公子爷,昨夜如意坊剿灭后,指挥使大人亲率亲军查抄缉拿了户部左侍郎袁淼的府邸,还有礼部主客司司正袁徽的府邸,只是”马世勋道。

    “马兄,只是什么?”朱栴急问道。

    “唯有那礼部教坊司司正阮忱,闻听如意坊无一人存活后,撞墙而死,亲军查抄其家,那阮忱居然清贫如水,家中除了乐器,只有两位下人,下人闻听主子撞墙而亡后,也投井自尽。”史大亮惆怅道。

    朱栴闻言,站了起来,感慨道:“知音难觅呀,那阮忱不苛求钱财,只是喜好音律,却不想错误间结识了如意坊的陈姑姑,造化,造化,阮忱也算是名节刚烈之士。”

    朱栴说完,还是追问可查抄了詹徽一家,马世勋道:“回公子,那詹徽除了被袁淼欺骗参与了为如意坊剪彩外,再无过错,蒋指挥使已经得到皇上口谕,不予追究,让其继续追查李善长一案。”

    “明白了,父皇果然手段高明。”朱栴喃喃自语间,还是明白了这两日来所发生的事。

    正郁闷间,含香和茉莉来喊着众人去后院用午饭,朱栴这才知道自己真是饿了。

    赵可儿带着赵辰回到大宅院时,十六爷正陪着众人吃饭,见到朱栴安然无恙,赵可儿一阵鼻子发酸,还是强忍住惊喜,招呼赵辰和诸位见面。

    赵辰刚刚坐下拿起筷子,门佣跑了进来大呼不止,一脸惊恐。

    “公子爷,大事不好了,一辆马车将一具尸首丢在了咱府上门口,好生惨烈。”门佣颤抖着道。

    众人忽地都放下碗筷,随着朱栴朝前院就跑。

    大宅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些围观的人都捂着鼻子,一脸扭曲的看着地上的尸首。尸首浑身都是被抽打的痕迹,衣服被结痂的血渍所侵染,腿脚不整显是已经被屈打折断。

    “十六殿下,让诸位兄弟驱散人群封锁街道,速速报官啊。”武师王茂走到朱栴前抱拳道。

    朱栴被王茂提醒,大喊着吩咐:“马兄、史兄、驱散人群封锁街道两边,赵兄速去应天府报官。”

    朱栴喊完,马世勋和史大亮二人带开着大宅院下人,很快驱散了围观者,封锁了街巷两头。赵可儿早已经跑出了街巷,朝应天府方向而去。

    李享和张秀才都围着朱栴,怕他害怕,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少年。朱栴却不顾二人的阻拦,冲到尸首前,翻过脸一看,惊慌不语。

    这尸首居然是和亲军在城外斩杀了那十余位黑衣贼人时,被带回到亲军都尉府的马夫。

    应天府府尹孟端带着仵作和捕快衙役赶到时,尸首已被一块白布遮盖,仵作正要验尸,却被朱栴(zhan)拦住了,仵作很是不解,便看着孟端。

    孟端上前轻声问朱栴,道:“十六殿下这是何意?”

    朱栴拉孟端到一边,躬身抱拳道:“大人、孟先生,此案怕是与亲军锦衣卫有干系,本公子建议大人勿要插手,还是交有镇抚司去办理为好,还请大人体谅本公子的一片苦心。”

    听到“亲军锦衣卫”和“镇抚司”,孟端倒吸了口凉气,心道:原来是牵涉亲军的案子,这可非同小可,多亏了十六殿下提醒,不然怕是要惹下天下的麻烦了。

    “多谢十六殿下提醒,本府尹这就带人离去。”孟端抱拳说着话,转身时还不忘抱拳道:“本府尹已经知会江宁县令张再来,他自是会全力支持殿下西市坊的改造。”

    “多谢大人。”

    朱栴抱拳致谢时,孟端已经招呼着仵作和衙役铺快离去。恰此时,迎面遇上了亲军都尉府指挥使蒋瓛(huan)带着北镇抚司同知刘宽和一队亲军赶到。

    蒋瓛和孟端二人相互打了招呼后,蒋瓛带着人直奔大宅院门口的尸首而来。

    “十六殿下,将尸首抛在你的府邸门口,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皇室,贼人好生大胆。”蒋瓛说着话,抱拳给朱栴打招呼。

    朱栴苦笑下,回道:“蒋指挥使和刘同知辛苦了,二位大人昨夜辛苦一宿,没成想今日又麻烦两位大人和亲军兄弟了,只是这死者十位熟人。”

    蒋瓛不明白朱栴所说的熟人是何意,便俯下身子揭起了尸首上的白布,仔细一看,脸色大变,忽地站了起来,怒道:“那些黑衣贼人又杀回来了。”

    刘宽闻听自己的上司这样说,也俯下身子查看尸首,看罢也是一惊,慌忙起身抱拳对着蒋瓛道:“是卑职失职,没有保护好这位马夫,卑职不该放他回去。”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本指挥使大概知道凶手是何人所为了,验尸就免了,派几位兄弟和家属一同将这位马夫好生掩埋了吧,再拿钱给家属。”蒋瓛道。

    刘宽这才略感安心,召集几位亲军将尸首抬走,自己也带着北镇抚司的亲军告辞了。

    蒋瓛已然已经到了大宅院门口,朱栴自是请他进府中坐坐,蒋瓛也从朱栴眼中看出了十六殿下有话要说,便不再推辞,二人进了大宅院。

    朱栴直接将蒋瓛请到了自己的书房,丫头含香上完茶水退出身后,朱栴关了书房的门,这才坐下和蒋瓛说话。

    “蒋指挥使,上次的那些黑衣贼人这次怕是来势汹汹,本公子怀疑和昨夜剿灭的如意坊有关系。”朱栴忧心忡忡道。

    “十六殿下说得极是,本指挥使也是怀疑那些黑衣贼人和如意坊的人有关系,只可惜昨夜一把大火后,没有留下活口。”蒋瓛回道。

    朱栴看着蒋瓛,还是很无奈的说到了马夫,道:“今日马夫被害,还是冲着那一万两银子而来,此事若传到父皇那里,你我怕是都不好交待了。”

    说到了那一万两银子,蒋瓛便笑笑,道:“十六殿下勿要担心,那银子和发给高丽朝贺使节团的堪合,本指挥使还留着,此案远未结束,就是传到皇上那里也不怕。”

    不愧是搞特务工作的,做事缜密总给自己留后路,朱栴佩服蒋瓛的时候,也是更多了一丝对锦衣卫的鄙夷,若他们都这般查办凶案还好,可他们偏偏还要听着着父皇的话,诏狱滥杀无辜,以致有明一朝,朝野恐怖,人人自危。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知父皇要怎样处置那孙大官人?”朱栴问道。

    “孙大官人一案,皇上尚未做出明示,听宫里的大汉将军亲军说,宫里的娘娘们也在求情。”蒋瓛回道。

    听罢蒋瓛的话,朱栴也猜测郭宁妃、达定妃他们一定在暗中活动,父皇才久久不下痛手,如此倒也让那孙大官人和闻师爷多活几日,这俩可怜的糊涂蛋读书人。

    “蒋指挥使,本公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当不当讲?”

    “十六殿下但说无妨。”

    “前次蒋指挥使派去云南的几位亲军小哥,为本公子运回了义兄西平候沐英所准备的干花,才让花间坊作坊再次恢复,这次”

    朱栴欲言又止,却有些不好意思脸也涨的通红,只看着蒋瓛顾盼间还是微微低下了头。

    蒋瓛是何等聪明之人,自是听出了朱栴话中的意思,遂抱拳笑着回话。

    “十六殿下的心思本指挥使自是明白,正好前次西平候回云南时带去了大量工匠,皇上正好要亲军去督办查看那些工匠的使用,可再次为殿下带回干花便是。”

    “多谢蒋指挥使,花间坊可照常生产售卖了。”朱栴站起身致谢,

    “十六殿下客气,客气了。”

    朱栴还要客气,被蒋瓛制止了,道:“运送干花一事殿下就勿要再谢。本指挥使也该去北镇抚司了,昨夜查抄了那户部左侍郎袁淼、礼部主客司司正袁徽兄弟二人,今日要审理二人,皇上还在等着要结果呢,怕是到时还要召殿下你进宫呢。”

    说罢话,蒋瓛起身告辞,朱栴便相送到了大宅院门口。再次返回大宅院时,武师王茂已经在集合了几位家佣在大院里训练了。

    朱栴自是很感谢自己的老师唐铎,有了王茂武师,他就不担心大宅院里这些家人的安全了。

    正要喊着李享等人去西市坊,大宅院执事赵妈却带着姑娘们到了面前。

    “公子爷,这不公平,怎地王武师只教授这些小伙子,却不教授这些姑娘呢?姑娘们也要习武,看今日门口的尸首,想想昨夜公子爷的险境,姑娘们一致恳请王武师手下她们。”

    赵妈说完,姑娘们也是莺莺燕燕的大喊着要习武,直看着边上的李享、张秀才、马世勋等人大笑不止。

    武师王茂却有些不大自在,脸上早红了又红,只挠着头皮一脸无奈的看着十六爷。

    “既然诸位姐姐们想习武,自是好事,王武师收下他们便是。”朱栴笑着,抱拳对王茂道:“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王茂这才勉强应允了下来,姑娘们高兴地站好了队伍,在赵妈的授意下,齐声喊着叫王茂师傅,王茂有些别扭的答应着,脸却是更红了。

    “好了,大宅院的事就交与赵妈和王武师了,本公子也再无后顾之忧,二位先生和几位兄弟,随本公子去西市坊。”

    几人随着朱栴除了大宅院,直奔西市坊。

    今日街面上的行人都有些行色匆匆,还是不时看到衙役捕快和穿飞鱼服的亲军们挎着刀在巡视,正旦节快到了,各国朝贺使节团正陆续抵达京城,加之昨夜如意坊的爆炸声,京城的百姓自是谨慎出行。

    “一个如意坊闹得京城人心惶惶,真是造孽,二十多年前的过往她们居然还记在心上放不下。”朱栴看着满街的衙役、亲军,也是为百姓难过。

    “公子爷,她们心里的仇恨放不下,最后就是更大的仇恨了,皇上是否也该停止追剿这些前朝残部了。”李享道。

    朱栴回头看了李享一眼,没有回话,只顾着走路,众人也不再说了。

    西市坊一派热闹,搬迁的搬迁,没有甩完货的掌柜们还在甩货,一些周围的百姓也在忙着搬迁,最高兴的还是前来扫打折货的穷苦百姓,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见十六爷来了,一些掌柜们都上前打招呼,朱栴一一抱拳回礼。

    过“过福字号”官店时,朱栴还是习惯的看看,那两位“妹夫”汉子见着朱栴了,也只好一脸敬畏的低着头不说话,还不时朝店里看着。

    周围的商户都在忙着甩货、搬迁,唯独这“福字号”官店没人搭理,二位大汉自是不舒服,已经几次领教了朱栴的厉害,早已不敢再造次。

    “二位妹夫辛苦了,听说昨夜亲军连夜查抄了户部左侍郎袁淼的家,怎地今日不见那通政司户部给事中陈笑风陈大人啊?”

    朱栴的话音音刚落,陈笑风居然鬼使神差一般的从“福字号”里笑着走了出来。

    “谁说下官不在了?十六殿下今日好生威风啊,下官也是猜着殿下这几日必来西市坊

    ,下官可等了殿下你两三日了。”

    朱栴几人一看,嘿!还真是邪门了,这厮还真在,真是阴魂不散,三番五次的遇着这厮,真不容易。

    “陈大人,你还真行,本公子可是每次来这西市坊都会想到你,你说奇不奇?”

    “陈笑风,你又要做什么?敢对我家公子爷不敬,这才还打你。”史大亮愤愤道。

    “镇抚使大人又要打人吗?下官虽只是个六品不入流小官,却也是朝廷命官,擅自殴打朝廷命官按照《大明律》可也是要治重罪的。”陈笑风搬出了《大明律》来壮声势。

    史大亮正要动手,被朱栴摆手制止了,众人这才都鄙夷的看着面前的陈笑风。

    “说罢,陈大人等了本公子几日所为何事?”朱栴不屑的问了一句。

    “下官只是想问十六殿下,你这西市坊改造,怎不见来丈量照磨‘福字号’?”陈笑风强装笑脸道。

    “陈大人,若本公子没说错,大人是通政司的大员,你不好生做好你给父皇传递文书的差事,怎地一次次的要来插手过问西市坊的改造?这怕不是陈大人你的职责范围吧?”

    朱栴说完,陈笑风脸色一怔,随即又恢复了常态,道:“下官接到了一些递给皇上的奏折,其中不乏指责殿下改造西市坊,影响户部进项的,下官这才来告知殿下。”

    “感谢陈大人的告知,但本次西市坊的改造已经开始,只怕陈大人还是为了这‘福字号’官店吧?实不相瞒,本次西市坊改造不动‘福字号’一砖一瓦。”

    朱栴说完,看了陈笑风一眼,抱拳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转身就走,似是根本就不愿意搭理陈笑风这官痞。

    “十六殿下,下官还会来的。”

    陈笑风看着朱栴几人离去,还是不甘心的喊了一句后,看着几人的身影,恨恨咬了咬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