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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栴宁妃 第241章 纪廉之泪

    亲军都尉府指挥使蒋瓛(huan)赶来时,王进和于宗亲几人正围着那位断了胳膊的黑衣男子问话,朱栴(zhan)主仆几人也站在一旁,只是朱栴手中的冕冠已经变了形状。

    “说,受何人指使?胆敢行刺亲军?”王进怒道。

    “说吧,说出幕后黑手可饶你不死。”于宗庆接着追问。

    黑衣人躺在地上,一只手捂着断臂处血流不止的伤口,满脸的痛苦和仇恨,在扫了一眼众人后,他怒骂了起来。

    “狗贼,今日我等兄弟杀不了蒋瓛,只怪我等兄弟学艺不精。”

    正骂着,男子扭着头,在自己的衣领处就咬了一口,朱栴和蒋瓛均是吃惊不已,原来黑衣人这是自行了断。

    “勿要让他服毒自杀。”

    蒋瓛大喊着,就要拔出绣春刀挑开黑衣人的衣领,黑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狗贼,杀死我等的兄弟,那一万两银子看尔等如何消受……”

    黑衣人再次一骂,蒋瓛、朱栴都听得明白,原来这贼人是为了报仇而来,更是为了蒋瓛手中的那一万两银子。

    随着黑衣人的七窍流血,他已然是停止了咒骂和抽搐,太快了,他还是像他以前死得那些同伙一样,不成功便成仁了。

    蒋瓛看着朱栴,朱栴看着蒋瓛,二人四目对视间,王进和于宗庆似是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马世勋、史大亮、赵可儿三人却是明白了什么,这些黑衣人是寻仇而来。

    “将这些贼人的尸首拖到城外的乱葬喂狗,北镇抚司王进继续追查这些贼人的来路。”蒋瓛给王进等人下达了命令。

    王进抱拳领命后,带着自己的手下亲军开始逐一搜查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希望可以从这几具尸首身上发现可疑的线索。

    “其他人继续返回馆驿街保护会同馆。”蒋瓛扫了一眼亲军后,对着朱栴小声道:“天色不早了,十六殿下,本指挥使送你回府吧,也好顺便和殿下说说话。”

    朱栴听出了蒋瓛话中的意思,遂莞尔一笑,抱拳道:“如此,有劳蒋指挥使了。”

    蒋瓛和朱栴二人并排走在前面,李享、赵妈等七人随在后面,一行人朝着十六爷府方向而去。

    回到大宅院后,朱栴还是打法了李享几人去歇息,独请蒋瓛到自己的书房说话,怕是蒋瓛要和自己说的话不便于其他人听到,朱栴也更怕自己的这些手下人知道的太多了连累他们。

    待含香送下茶水退出书房后,朱栴关了书房的门,这才抱拳对着蒋瓛说话。

    “蒋指挥使,今晚那些贼人是专为行刺你而去的,却没想到认错了人被王进镇抚使撞上了,贼人显是为了那一万两银子寻仇而来。”朱栴轻声道。

    蒋瓛莞尔一笑,抱拳回礼道:“实不瞒十六殿下,本指挥使未曾动那一万两银子,更是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此事怕是和潭王朱梓有干系,只是本指挥使尚未找到合适的机会跟皇上说。”

    朱栴闻言,心里的一块石头终是落了地,看来蒋瓛已经基本掌握了八哥朱梓和此事有关的证据,只是他心有余悸,没有挑明了和父皇朱元璋说而已。

    “蒋指挥使果然没让朱栴看错,此事确实和八哥朱梓有关,只是本公子不想让父皇难过,也不想兄弟相残,还请蒋指挥使勿要扩大此事让天下人耻笑。”朱栴上前几步,抱拳躬身深深行礼道。

    蒋瓛上前,双手扶起朱栴,再次抱拳道:“十六殿下放心,本指挥使深得皇上的栽培和信任,自是会保全皇家颜面,纵是一死,也不会让此事引得天下人耻笑,我大明立国以来,百姓总算是安居乐业了,不能再有什么内耗了。”

    说的恳切,朱栴心头一颤,没想到蒋瓛这锦衣卫特务头子,还顾及皇室颜面,更心怀天下,真是对他误解太深了,怕是对锦衣卫这特务机关的误解太深了些。

    “蒋指挥使,八哥许是无意和亲军做对,很难说不是八哥手下的奴才不晓事,此事从长计议,希望本公子和指挥使一并化解一场尴尬,为父皇省心一二。”朱栴抱拳,感谢蒋瓛。

    一阵人员的走动吵闹声中,随着火折子和烛台灯火的点亮,院子里鸽舍的鸽子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张仪关上门的时候,“金刀”等十余位兄弟已是一脸疲惫,噼啪摔打杂物间,十余人拿起了桌子上摆好的白面馒头吃了起来。

    张仪一阵紧张间,端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几碟酒菜,还拿出了一壶酒,为十余人斟酒,十余人便毫不客气,端起酒杯就一干而尽。

    “大哥,今夜的行动可有什么斩获?”张仪怯怯的问“金刀”。

    “金刀”端起面前的酒杯,仰起脖子干了后,将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狠狠道:“蒋瓛着狗贼,真是狡兔三窟,本以为他就在暗中保护馆驿街,却不想反被这厮暗算,真是气煞老子。”“金刀”愤愤道。

    “兄长莫要着急,好事总是多磨。”张仪轻声道。

    “金刀”再次喝酒的时候,其他兄弟们也是气愤不已,今晚的情报严重有误,说好是行刺亲军都尉府指挥使蒋瓛那狗贼,却不想反倒被包了饺子,还损失了几位兄弟,真是窝囊憋屈的紧。

    “大哥,此仇不报,妄为男儿,‘银刀’大哥死得冤,蒋瓛那狗贼和那魔障的痴儿都是该死,却偏偏潭王也不让伤及那魔障的痴儿。”一位男子干了一杯酒后,狠狠道。

    “金刀”被诸位兄弟的话语所挤兑,也是一阵难过和心有不甘,遂站起了身子,抱拳道:“诸位兄弟,今晚的行动是大哥指挥不力,连累了诸位兄弟,从明日开始诸位不可轻举妄动,待得到确切消息后再行动,不可伤那痴儿,蒋瓛这厮和他的亲军却是该死。”

    客栈内,八王爷潭王朱梓正要歇息,忽地有人敲起了窗门,来人敲打窗门的时候,在门外低沉着嗓音道:“主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朱梓惊慌间听出了是侍从王喜声音,王喜和他的拜把子兄弟海杰自打几年前投到自己们下后,做事很是得力,单是每年从京城东市坊的水粉店就可以为谭王府输送上万两的银子,这样的下人哪里去寻?

    缓缓开了房门,王喜鱼贯而入,没等朱梓盘问,王喜便急着道:“王爷,属下适才得到消息,‘金刀’他不听王爷的安排,擅自带着手下去行刺蒋瓛,结果被包了饺子,损失了几位兄弟。”

    “混蛋,这‘金刀’虽有胜过其兄弟‘银刀’的功夫,可惜他缺少‘银刀’的缜密,‘银刀’都被亲军和十六弟做了,他还如此不知趣,真是让本王失望。”朱梓怕打着桌子,怒道:“罢了,如此也好,此人只可利用,却不可左右,随他去吧。”

    说话间,朱梓上前在王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王喜抱拳躬身,缓缓退出了客房。

    王喜出去不久,朱梓的贴身内侍纪廉敲门进来了。纪廉微微抬头看着自己的主子,越看越是脸红,不觉间已是满脸绯红。

    纪廉缓缓上前,抱拳行礼道:“潭王爷,小的已经查明,王侍从的兄弟海杰已经陪着他们的老主子以身殉国罢了。

    朱梓看着纪廉的面色,忽地吼了起来,道:“纪廉,你可知道你所说的话会伤了多少人?”

    纪廉被朱梓训斥的有些难过,遂开始垂泪不不止,看着朱梓的面庞,他羞红一片,越是被主子呵斥他越是难过,遂哽噎不止,嘤嘤道:“王爷,奴才跟随王爷这许多年了,王爷还不明白奴才的心吗?”

    朱梓被纪廉的话和哭声搞得心烦不已,道:“纪廉,好生说话,本王想知道王喜和海杰的老主子到底是何人?”

    纪廉被朱梓训斥的更是难过,他看着主子俊朗的面容,擦拭了泪水后,深深看着朱梓,道:“主子,奴才查明,侍从王喜和海杰的老主子是花间坊的女掌柜陈妈,海杰前几日是和陈妈一道被亲军诛杀……”

    朱梓听得是心惊肉跳,不成想自己最信赖的侍从王喜和海杰居然不是自己的死忠下人,他们原来却另有主人。

    “纪廉,不可乱说,本王知道你一向忠诚,既然海杰已死,本王不想再刺激王喜,你知道本王的心思吗?”朱栴对着纪廉道。

    纪廉闻言,早上前几步带到了朱梓面前,拉起朱梓的手就跪了下来,道:“王爷,纪廉的命都是王爷的,王爷给了纪廉重新做人的盼头,王爷,纪廉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朱栴被纪廉的话所打动,上前扶着纪廉的双臂,含笑间,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捋了捋纪廉的发髻,这位贴身内侍还是自己封王后,母亲达定妃求了父皇朱元璋后送与自己的,几年来他一直随着自己,也算是死心塌地的忠心。

    纪廉忽地抓住了朱梓的手,双眼落泪不止,反倒让朱梓不知说什么才好。

    “纪廉,本王知道你忠心不二,好生做事好生活着,本王离不开你。”

    纪廉听了主子的话,更是喜极而泣,一脸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