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吃素 第115章
宫女在帝后的威严下，低垂着头。
“是的，娘娘。”
“九殿下的病情如何?”
帝后问话的语气云清风淡，但宫女却好似被人扼住命运的喉咙，久久没有出声。
“怎么不说话?”
宫女手心紧张的都出汗了，闻言，额头紧紧贴在地上。
“回娘娘，方才九殿下又发病了，不过现下已经睡过去了。”
帝后眉目一蹙，稍稍前倾。
“方才怎么不说，穆大夫看了吗?”
她知道凤绫不会让太医院的人看，索性直接问穆青。
“穆大人已经看过了，说殿下没事，只要好生修养就行。”
帝后这才安了点心，“怎么这时候又忽然发病，不是说已经快好了。”
这下宫女紧张的都不敢呼吸了，说起话来也有些虚。
“穆大人说是受了凉……”
帝后一下就察觉不对，“本宫听说，小九一直待在寝宫，不曾外出，怎么又会受了凉。”
她见下方跪着的宫女样子不对，心里有些猜测。
“这事和你有关?”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没想要害九殿下，奴婢只是按娘娘的吩咐去侍奉九殿下，没想到九殿下……”
后面的话宫女不敢说，不过她心下此时也有些怨怼这位九殿下，身体这么差，她不过就进去看了眼，这位九殿下就发病了。
“放肆，娘娘是让你们去照顾殿下，你们到好，反倒害了殿下。来人，把她带下去。”
荣长侍阻止宫女继续说下去。
“不要啊，娘娘！”
侍女捂住宫女的口鼻将她拖下去，门缓缓关上。
大殿安静了许久，帝后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
“去库房里挑些东西，本宫要亲自去看看。”
荣长侍福身后去准备，走动间没发出一点声响。
～
城外小村庄，江茯端着熬好的药交给自家少主。
自从前几天少主把那个凤绫留下后，江苓的潜伏日常就加了熬药，江茯则每天外出采药。
这地方虽然偏僻，山中还有许多危险的野兽，但好药也不少。
只是这几天下雨，也不知要损失多少药……
姑娘今天换了身青衣，一头秀发只用一根金丝红绳绑成一束。
她眉目清冷的扫了眼黑乎乎的药碗，端起来走进房间。
凤绫刚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她困顿的揉了揉眼睛，手遮掩着打了个哈欠。
“早啊姑娘，今天又要讲故事吗?”
凤绫那天晚上因为内息消耗过度，加上旧伤复发，所以才会在姑娘这里失手。
上次打完一架后凤绫就疲惫的睡着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警惕性这么低了，醒来后就看见姑娘端着碗药放到她嘴边，应该是打算直接灌进去。
凤绫先开始怎么也不肯喝，后来把姑娘惹生气了，她反倒趁姑娘不备，把药先给撒了。
气的姑娘直接和她动起手来，幸好江茯赶来及时，不然这房子肯定被两人拆了。
然后江茯不知道在姑娘耳边说了什么，姑娘直勾勾的看着凤绫，面具下，端着一张高冷的脸……讲故事了！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听到这里，即使脸色苍白，凤绫也笑的身子发颤。
“姑娘讲故事的功底一流啊，姑娘不如考虑考虑出师风雨楼，我可以给姑娘引荐，只要姑娘……不再重复这么无聊的故事就好。”
“你不喜欢吗？那你为什么笑？”
姑娘说完，就抿唇。她好像说多字了。
凤绫耸肩，敛了笑容。
“好吧，那我不笑了。”
姑娘一时无言，看着凤绫冷淡的眼神，心里有些纠结，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门一关上，凤绫就忍不住撑着床沿呕吐起来。
刺鼻的药味久久不散，整个房屋都被关的不透风。
凤绫难受的拿出手帕擦拭嘴角，然后将手帕随手一扔，盖在地上的药上，一眼也不想多看。
之后，只要是姑娘端药来，凤绫就躺尸不喝。
江茯怕少主又和凤绫打起来，但她最后也差点和凤绫打起来了。
好在最后找到原因所在，不过这就苦了江苓了。
因为姑娘喝了一口药后，同意了凤绫的说法，觉得江苓熬的药……太！难！喝！了！
于是……江苓目前的任务就是:熬出好喝的药。
今天这碗药经过江苓的再三确认，觉得已经达到凤绫的要求了，他才敢让江茯端去给少主。
不过这姑娘似乎和凤绫杠上了，每次来都给凤绫讲故事，一直不变的同一个故事……
凤绫百无聊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姑娘把药放凤绫面前，简单一个字。
“喝。”
凤绫将碗推开，“我还没洗漱，喝了麻口。”
姑娘认同的点头，将药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
凤绫拿衣服的动作一顿，“姑娘，我是男的，你一个女孩子坐这里，是想让我负责吗?”
姑娘又一次盯着凤绫，凤绫笑呵呵的将头发拨到前面，对着她挑了挑眉。
姑娘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转身出去。
凤绫换了一身姑娘准备的新衣服，看布料价值不菲，而且做工精细，似乎有些眼熟。
凤绫下床，刚换上鞋的时候才发现，这鞋上的金色花纹有点像金子?
她沉默了会儿，觉得鞋子花纹挺漂亮的，回去也让人弄几双来。
凤绫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她身上永远也不缺手帕。
之前的那块手帕弄脏了，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姑娘让人送来的东西里面也并没有手帕。
她用手帕沾了点药，擦着碗边取出来，然后把手帕揉成一团，沾了药的一点被裹在最里面。
随后放进袖子里，打开窗，和正在院中舞剑的姑娘遥遥相望。
“我有点饿，想吃城南街的富贵花开。”
姑娘利落的收剑，对着某个有树的位置点点头。
江苓悄无声息的消失。
采药回来的江茯被江苓路过带起的风吹了一脸，又看看正趴在窗边的凤绫，心下了然。
这凤绫又开始折腾人了。
对于凤绫探究的眼神，姑娘也没避让，照样练武。
宫里，好不容易应付好帝后的鬼五心累的直接躺在铺了软垫的地上。
“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老大，啊啊啊，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做人好难，假扮老大更难！
谷七张了张嘴想说话，最后又懒得说。
之前殿下消失的时候，他以为卫计也跟着一起，直到第二天在某棵树下，谷七和卫计大眼对大眼，问了几句后才知道，殿下不仅不见了，还把卫计给甩了。
想起这几天连绵阴雨，谷七心里烦不胜烦，他忍不住吼了鬼五。
“你烦不烦啊，能别叫了吗？吵死了，大男人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
“你说我?”谷七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拍着桌子站起来，“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你以为谁怕你啊？”谷七嘲讽的哼了声。
外面的人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小日子跟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化身雕像。
他不动，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动。
直到里面传来声音，叫小日子进去，其他人一个个低着头降低存在感，生怕小日子喊他们一起进去。
小日子推开门，看见地上散落的一地东西，他避开，在屏风前停下，弯着腰。
“殿下。”
“你可知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小日子略一思索，提了几个地方，还简单的介绍了遍。
鬼五不耐烦的声音打断，“行了别说了，吾现在就要出去。”
小日子低眉顺眼的应下，步履如常的出去吩咐人准备，不显山不漏水。
直到鬼五上了马车，他一挥拂尘，一行人晃悠悠的出宫。
这几天城防卫动作有些密集，不过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
凤朝人口来往密集，城防卫每天的巡逻都不能少。
因为之前九殿下遇袭之事导致那片地方好些天没什么人的银杏街，现在又渐渐恢复人气。
凤绫他们出宫后，已经碰见好几批城防卫了。
“小日子，这里有那个地方的点心最好吃。”鬼五无聊的装着凤绫的语气问话。
“回殿下，城南街的花开富贵，城北街的艾香芙蓉……”
“行了行了，就去第一个地。”鬼五不耐烦的打断，同时回以冷看着他的谷七一个白眼。
“看什么看。”鬼五压低声音说话。
谷七不屑的收回视线。
要不是因为特殊时候，这两人绝对要好好吵一架。
小日子站在马车边跟着走，心里对马车里那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这位向来性格古怪，想一出是一出，一时间，他也只把心里的感觉压低平抚。
城南街的花开富贵很出名，这里除了糕点格外出名，还有许多精致的小东西既可口又美味。
一大早门口就有很多人排队，有些糕点每天做的数量都有限制，需要提前预约。
鬼五他们是便装出宫的，马车缓缓行驶，停留在一颗树下，低调的似要与树融为一体。
鬼五下车，他里面一身白衣，外罩披风，披散着头发，脸上戴着面具，只要不说话，端着这副架势，还真让人难以分辨。
小日子状似无意的看了下鬼五的脖子，小声道，“主子，前面就是花开富贵了。”
鬼五点头，小步往前走。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鬼五满头黑发，糊了他一脸。
视线被自己的头发挡住了，这头发还跟黏在上面似的不肯掉下去，鬼五差点崩溃了。
原谅他无法理解自家老大为什么总喜欢散着头发，梳起来他不好吗？
奈何顶着老大的身份，他还不能直接把头发往后拨，心里突然就憋出一口气了。
鬼五因为头发挡脸忽然停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停下来。
他们这行人气势汹汹的，难免惹人注意。
噗呲一声笑不知是谁响起的，这笑跟开闸的机关似的，随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笑。
完了，殿下的脸都被这鬼五丢进了，谷七真想掐死他。
他早就说了要鬼五束发，鬼五还偏不听，等殿下回来制裁吧。
韩蕊今天刚刚求了表姐韩睦，好不容易解除禁闭，来街上逛就看到这一幕。
笑够了的她小声的和旁边的丫鬟说话，“你看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这种时候还穿的这么厚，披着头发跟鬼似的，要是晚上出门的话，肯定就不是逗人笑，而是叫人晕了，哈哈哈。”
“小姐，她好像看过来了。”
笑这种东西莫名的会传染，丫鬟刚刚忍不住也笑了，抬眼见正主看过来，紧张的拉了拉韩蕊的衣袖。
“怕什么，他自己非要这样穿，还不准人笑了？”
韩蕊以为丫鬟的意思是鬼五他们在看她，所以准备瞪回去，抬头见对方没看过来，她也没在意，大步走在前面。
谷七见鬼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他赶紧开口。
“主子，外面风大，去里面坐吧。”
鬼五这才一把将头发撩到后面，去他的鬼形象，他甩袖，也没了原先的缓步，直接大步往前走，跟要起飞似的。
走到花开富贵门口时，正好和韩蕊撞了个正着。
鬼五注意到韩蕊看他时眼中的戏谑，心里无名的恼火。
“让开。”
“凭什么，你当这是你家开的店啊，我就不。”韩蕊抬着下巴，傲气中带着鄙夷。
嘿呦，鬼五看对方的穿着长相，还是个半大的丫头，他顿时又冷静下来。
今天真是见鬼了，他居然跟一个小丫头扯这事。
鬼五没再说话，这门口也不小，能容纳四个人同时进出，他先往旁边移了点，进去。
鬼五一副不打算继续下去的样子，但韩蕊不罢休，伸手想拦住他，身后的丫鬟连忙扯住她，小声点提醒。
“小姐别追了，这人已经走了。”
“那不行，他先说的我。”
丫鬟无奈，用力拉着韩蕊，指着鬼五坐的马车，“小姐你看，这马车上有个图案，就在左下角，就那，很隐秘的位置，管家以前教过我说这是宫里头才会用的一种图案，你再看守在马车边的人，看起来就不像普通的打手，还有刚刚跟着那位公子进去的，除了一个手上拿剑的，其他几个都是宫里的那种人……”
“是的，娘娘。”
“九殿下的病情如何?”
帝后问话的语气云清风淡，但宫女却好似被人扼住命运的喉咙，久久没有出声。
“怎么不说话?”
宫女手心紧张的都出汗了，闻言，额头紧紧贴在地上。
“回娘娘，方才九殿下又发病了，不过现下已经睡过去了。”
帝后眉目一蹙，稍稍前倾。
“方才怎么不说，穆大夫看了吗?”
她知道凤绫不会让太医院的人看，索性直接问穆青。
“穆大人已经看过了，说殿下没事，只要好生修养就行。”
帝后这才安了点心，“怎么这时候又忽然发病，不是说已经快好了。”
这下宫女紧张的都不敢呼吸了，说起话来也有些虚。
“穆大人说是受了凉……”
帝后一下就察觉不对，“本宫听说，小九一直待在寝宫，不曾外出，怎么又会受了凉。”
她见下方跪着的宫女样子不对，心里有些猜测。
“这事和你有关?”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没想要害九殿下，奴婢只是按娘娘的吩咐去侍奉九殿下，没想到九殿下……”
后面的话宫女不敢说，不过她心下此时也有些怨怼这位九殿下，身体这么差，她不过就进去看了眼，这位九殿下就发病了。
“放肆，娘娘是让你们去照顾殿下，你们到好，反倒害了殿下。来人，把她带下去。”
荣长侍阻止宫女继续说下去。
“不要啊，娘娘！”
侍女捂住宫女的口鼻将她拖下去，门缓缓关上。
大殿安静了许久，帝后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
“去库房里挑些东西，本宫要亲自去看看。”
荣长侍福身后去准备，走动间没发出一点声响。
～
城外小村庄，江茯端着熬好的药交给自家少主。
自从前几天少主把那个凤绫留下后，江苓的潜伏日常就加了熬药，江茯则每天外出采药。
这地方虽然偏僻，山中还有许多危险的野兽，但好药也不少。
只是这几天下雨，也不知要损失多少药……
姑娘今天换了身青衣，一头秀发只用一根金丝红绳绑成一束。
她眉目清冷的扫了眼黑乎乎的药碗，端起来走进房间。
凤绫刚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她困顿的揉了揉眼睛，手遮掩着打了个哈欠。
“早啊姑娘，今天又要讲故事吗?”
凤绫那天晚上因为内息消耗过度，加上旧伤复发，所以才会在姑娘这里失手。
上次打完一架后凤绫就疲惫的睡着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警惕性这么低了，醒来后就看见姑娘端着碗药放到她嘴边，应该是打算直接灌进去。
凤绫先开始怎么也不肯喝，后来把姑娘惹生气了，她反倒趁姑娘不备，把药先给撒了。
气的姑娘直接和她动起手来，幸好江茯赶来及时，不然这房子肯定被两人拆了。
然后江茯不知道在姑娘耳边说了什么，姑娘直勾勾的看着凤绫，面具下，端着一张高冷的脸……讲故事了！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听到这里，即使脸色苍白，凤绫也笑的身子发颤。
“姑娘讲故事的功底一流啊，姑娘不如考虑考虑出师风雨楼，我可以给姑娘引荐，只要姑娘……不再重复这么无聊的故事就好。”
“你不喜欢吗？那你为什么笑？”
姑娘说完，就抿唇。她好像说多字了。
凤绫耸肩，敛了笑容。
“好吧，那我不笑了。”
姑娘一时无言，看着凤绫冷淡的眼神，心里有些纠结，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门一关上，凤绫就忍不住撑着床沿呕吐起来。
刺鼻的药味久久不散，整个房屋都被关的不透风。
凤绫难受的拿出手帕擦拭嘴角，然后将手帕随手一扔，盖在地上的药上，一眼也不想多看。
之后，只要是姑娘端药来，凤绫就躺尸不喝。
江茯怕少主又和凤绫打起来，但她最后也差点和凤绫打起来了。
好在最后找到原因所在，不过这就苦了江苓了。
因为姑娘喝了一口药后，同意了凤绫的说法，觉得江苓熬的药……太！难！喝！了！
于是……江苓目前的任务就是:熬出好喝的药。
今天这碗药经过江苓的再三确认，觉得已经达到凤绫的要求了，他才敢让江茯端去给少主。
不过这姑娘似乎和凤绫杠上了，每次来都给凤绫讲故事，一直不变的同一个故事……
凤绫百无聊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姑娘把药放凤绫面前，简单一个字。
“喝。”
凤绫将碗推开，“我还没洗漱，喝了麻口。”
姑娘认同的点头，将药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
凤绫拿衣服的动作一顿，“姑娘，我是男的，你一个女孩子坐这里，是想让我负责吗?”
姑娘又一次盯着凤绫，凤绫笑呵呵的将头发拨到前面，对着她挑了挑眉。
姑娘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转身出去。
凤绫换了一身姑娘准备的新衣服，看布料价值不菲，而且做工精细，似乎有些眼熟。
凤绫下床，刚换上鞋的时候才发现，这鞋上的金色花纹有点像金子?
她沉默了会儿，觉得鞋子花纹挺漂亮的，回去也让人弄几双来。
凤绫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帕，她身上永远也不缺手帕。
之前的那块手帕弄脏了，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姑娘让人送来的东西里面也并没有手帕。
她用手帕沾了点药，擦着碗边取出来，然后把手帕揉成一团，沾了药的一点被裹在最里面。
随后放进袖子里，打开窗，和正在院中舞剑的姑娘遥遥相望。
“我有点饿，想吃城南街的富贵花开。”
姑娘利落的收剑，对着某个有树的位置点点头。
江苓悄无声息的消失。
采药回来的江茯被江苓路过带起的风吹了一脸，又看看正趴在窗边的凤绫，心下了然。
这凤绫又开始折腾人了。
对于凤绫探究的眼神，姑娘也没避让，照样练武。
宫里，好不容易应付好帝后的鬼五心累的直接躺在铺了软垫的地上。
“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老大，啊啊啊，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做人好难，假扮老大更难！
谷七张了张嘴想说话，最后又懒得说。
之前殿下消失的时候，他以为卫计也跟着一起，直到第二天在某棵树下，谷七和卫计大眼对大眼，问了几句后才知道，殿下不仅不见了，还把卫计给甩了。
想起这几天连绵阴雨，谷七心里烦不胜烦，他忍不住吼了鬼五。
“你烦不烦啊，能别叫了吗？吵死了，大男人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
“你说我?”谷七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拍着桌子站起来，“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你以为谁怕你啊？”谷七嘲讽的哼了声。
外面的人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小日子跟没听到似的一动不动，化身雕像。
他不动，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动。
直到里面传来声音，叫小日子进去，其他人一个个低着头降低存在感，生怕小日子喊他们一起进去。
小日子推开门，看见地上散落的一地东西，他避开，在屏风前停下，弯着腰。
“殿下。”
“你可知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小日子略一思索，提了几个地方，还简单的介绍了遍。
鬼五不耐烦的声音打断，“行了别说了，吾现在就要出去。”
小日子低眉顺眼的应下，步履如常的出去吩咐人准备，不显山不漏水。
直到鬼五上了马车，他一挥拂尘，一行人晃悠悠的出宫。
这几天城防卫动作有些密集，不过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
凤朝人口来往密集，城防卫每天的巡逻都不能少。
因为之前九殿下遇袭之事导致那片地方好些天没什么人的银杏街，现在又渐渐恢复人气。
凤绫他们出宫后，已经碰见好几批城防卫了。
“小日子，这里有那个地方的点心最好吃。”鬼五无聊的装着凤绫的语气问话。
“回殿下，城南街的花开富贵，城北街的艾香芙蓉……”
“行了行了，就去第一个地。”鬼五不耐烦的打断，同时回以冷看着他的谷七一个白眼。
“看什么看。”鬼五压低声音说话。
谷七不屑的收回视线。
要不是因为特殊时候，这两人绝对要好好吵一架。
小日子站在马车边跟着走，心里对马车里那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这位向来性格古怪，想一出是一出，一时间，他也只把心里的感觉压低平抚。
城南街的花开富贵很出名，这里除了糕点格外出名，还有许多精致的小东西既可口又美味。
一大早门口就有很多人排队，有些糕点每天做的数量都有限制，需要提前预约。
鬼五他们是便装出宫的，马车缓缓行驶，停留在一颗树下，低调的似要与树融为一体。
鬼五下车，他里面一身白衣，外罩披风，披散着头发，脸上戴着面具，只要不说话，端着这副架势，还真让人难以分辨。
小日子状似无意的看了下鬼五的脖子，小声道，“主子，前面就是花开富贵了。”
鬼五点头，小步往前走。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鬼五满头黑发，糊了他一脸。
视线被自己的头发挡住了，这头发还跟黏在上面似的不肯掉下去，鬼五差点崩溃了。
原谅他无法理解自家老大为什么总喜欢散着头发，梳起来他不好吗？
奈何顶着老大的身份，他还不能直接把头发往后拨，心里突然就憋出一口气了。
鬼五因为头发挡脸忽然停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停下来。
他们这行人气势汹汹的，难免惹人注意。
噗呲一声笑不知是谁响起的，这笑跟开闸的机关似的，随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笑。
完了，殿下的脸都被这鬼五丢进了，谷七真想掐死他。
他早就说了要鬼五束发，鬼五还偏不听，等殿下回来制裁吧。
韩蕊今天刚刚求了表姐韩睦，好不容易解除禁闭，来街上逛就看到这一幕。
笑够了的她小声的和旁边的丫鬟说话，“你看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这种时候还穿的这么厚，披着头发跟鬼似的，要是晚上出门的话，肯定就不是逗人笑，而是叫人晕了，哈哈哈。”
“小姐，她好像看过来了。”
笑这种东西莫名的会传染，丫鬟刚刚忍不住也笑了，抬眼见正主看过来，紧张的拉了拉韩蕊的衣袖。
“怕什么，他自己非要这样穿，还不准人笑了？”
韩蕊以为丫鬟的意思是鬼五他们在看她，所以准备瞪回去，抬头见对方没看过来，她也没在意，大步走在前面。
谷七见鬼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他赶紧开口。
“主子，外面风大，去里面坐吧。”
鬼五这才一把将头发撩到后面，去他的鬼形象，他甩袖，也没了原先的缓步，直接大步往前走，跟要起飞似的。
走到花开富贵门口时，正好和韩蕊撞了个正着。
鬼五注意到韩蕊看他时眼中的戏谑，心里无名的恼火。
“让开。”
“凭什么，你当这是你家开的店啊，我就不。”韩蕊抬着下巴，傲气中带着鄙夷。
嘿呦，鬼五看对方的穿着长相，还是个半大的丫头，他顿时又冷静下来。
今天真是见鬼了，他居然跟一个小丫头扯这事。
鬼五没再说话，这门口也不小，能容纳四个人同时进出，他先往旁边移了点，进去。
鬼五一副不打算继续下去的样子，但韩蕊不罢休，伸手想拦住他，身后的丫鬟连忙扯住她，小声点提醒。
“小姐别追了，这人已经走了。”
“那不行，他先说的我。”
丫鬟无奈，用力拉着韩蕊，指着鬼五坐的马车，“小姐你看，这马车上有个图案，就在左下角，就那，很隐秘的位置，管家以前教过我说这是宫里头才会用的一种图案，你再看守在马车边的人，看起来就不像普通的打手，还有刚刚跟着那位公子进去的，除了一个手上拿剑的，其他几个都是宫里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