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夫君们,笑一个 > 居然有女人逼婚管轻言?

夫君们,笑一个 居然有女人逼婚管轻言?

    这一找,就又是半年多,越过了夏秋季节,直到白雪再飘,管轻言似乎也没有安定的意思。

    到一个城镇,他们就停下来休息一阵子,但也就是一阵子。之后管轻言又会以各种借口启程。

    她隐隐有种感觉,管轻言似乎不如表面上这么普通,他似乎一直在刻意收敛自己的能力,逃避着什么。

    她没有问过,没有好奇他到底会不会武功,没有好奇他的来历身份,就像他也没有过问过她的曾经一样。

    过去就是过去,都过去了又何必再问?只要现在各自依赖对方,能够开心地吃喝,窝在一起听风雪呼啸,就行了。

    至于要去哪儿,更不值得她去牵挂,反正无论去哪儿,这个家伙也不会丢下她。理由么……

    “你已经赊三百两银子了,这锅子里所有的菜肉加起来花了二两银子,你要吃就又欠一两。”懒懒的人,懒懒的筷子,在空中阻截了她的筷子,外加筷子上的一片牛肉。

    飞雪的天气,窗子上凝结着霜花,屋内火炉里的火苗窜着温暖,炉子上的锅里,更是咕嘟着迷人的香气。

    这样的天气下,一炉火锅就是人生最高境界的追求了,她想也不想的挤出干笑,“赊一两。”

    白眼中,她快速地夹起筷子上的肉送到嘴巴里,小嘴巴快速地蠕动起来,不时地赞叹两声,一只脚很没形象地踩在旁边的凳子上,舒爽地抖着。

    现在的她,哪还有半点昔日九宫主的高贵,随意扎着的发丝,破旧的衣衫,懒散的姿势,得瑟的表情,活脱脱市井小流氓一只。

    “老人说不要抖腿,你不知道吗?”某人着她那姿势,皱眉。

    “老人也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趴着躺着,不能吃一半休息又吃。你不知道吗?”她头也不抬地回击,筷子准确地在锅子里夹住一片肉。

    管轻言眼中精光一闪,手中的筷子也飞快地探出,同时夹住那片肉。

    两双筷子,一片肉!

    两个原本懒散的人身上的懒劲一收,同时做正了身体,目光死死地盯着各自的筷子,彼此眼神对视之后,筷子忽然动了起来。

    上下翻飞,你进我退,我来我挡,争抢着。

    筷子点向岚颜手指间的穴道,岚颜手一松,肉片顺势掉下,被管轻言轻松接住。

    可惜他筷子还来不及转回去,就被岚颜快速地打歪,筷尖一松,肉片又回到了岚颜的筷子上。

    两个人你争我夺,身体不动,唯有手腕快速地点着,在身影的遮挡下,谁也看不到这暗战。

    岚颜忽然凑过脸,在管轻言的愣神中,一口咬上对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快速伸出,手中碗恰巧接住落下的肉片,坏笑地缩了回去,夹起肉片快速地塞进嘴巴里,一脸的小人得志。

    管轻言看着手腕上的牙印,“你咬人?”

    “兵不厌诈。”岚颜淡淡地回答,“上次你为了抢个葡萄,从桌子下面踹了我一脚。”

    她记仇,非常记仇,这一年来走南闯北,她当真是打过狗骂过街,下药使绊子,更是层出不穷,早已经是金刚不坏身。

    管轻言不理她,筷子飞快在锅子里捞着,岚颜也不甘示弱,两人埋头再次争夺起来。

    正当彼此吃的开心的时候,冷不防一双手忽然拍在桌面上,小火炉一跳,小火苗一跳,炉子上的锅也一跳。

    两个人也同样吓一跳,侧脸看向一旁。

    硕大的身躯带来强大的气势,女子狰狞的表情代表了她正处於极度不悦中,腊肠似的手指遥点着两个人,“这破庙是我的地盘,最初你们说下雪借住两日,我勉强同意了。现在你们在这里煮火锅随意笑闹,当初应承我的事呢,考虑的怎么样了?”

    岚颜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应承你什么事了?”

    那红白相间的腊肠手一转,点向管轻言的脸,“上次我说过,只有做我的男人才能进这个庙,你说考虑两日,现在考虑如何了?做不做我男人!?”

    两双眼睛瞪在空中,互相望着,诉说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说过那话?

    ——不记得了,那天太困,说了什么早忘记了,你记得不?

    ——都是你做主,我怎么可能知道?

    岚颜只记得,那天来到这个镇的时候已是半夜,两个人又累又饿,最主要的是懒筋同时抽了,想也不想地就冲进这间破庙里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可谁想这个年头,乞丐也有竞争者,这间破庙早就被一帮小乞丐占领了,为首的就是眼前这个壮如山的女子。当他们扑进破庙时,这女子和管轻言唧唧歪歪了半天,至于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她早睡着了。

    ——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你,你睡神上身,干什么说什么根本不记得。

    岚颜眼角抽搐着,瞟着管轻言,对方却是弯着眼睛,随意一笑,还是那副散漫致死的无所谓。

    岚颜快手端下炉子上的锅子,想也不想地换个地方,继续吃。

    在一众垂涎的目光中,她看到一个人,一个很特别的人。

    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五六十的沉稳淡定,双腿盘膝,手捏法印,坐在破庙的一角,白皙的皮肤上隐隐透着圣洁之光,这华光笼着他的身体,将他与周身隔绝开来。

    银发丝丝,从莹润的面颊两侧垂下,独特的光泽更让他整个人都出尘世外般高洁,这破败之庙的一角,在他看来,就如同莲花宝座般。

    好漂亮的男子,或者是男孩?

    明明是长发披散,可他身上那件……是袈裟?他是个和尚,还是个有头发的和尚?

    不知道他这般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他也是那女子收罗来的丈夫人选?

    她脑海中出现一幅场景,女子如山的身躯挤在他清瘦的怀中,满是冻疮红白灿烂的手指挑着他秀气的下巴。

    岚颜浑身一哆嗦,那画面太美,她不敢往下想。

    把锅子往他身边一放,岚颜一屁股坐了下去,“让让。”

    男孩也不出声,往旁边挪了挪。

    “喂,你叫什么?”

    无声。

    “喂,你怎么会在这?”

    依然无声。

    岚颜嘴巴问着,手上也不闲着,捞起一片年糕送到嘴边,想了想又抬起头,看向男孩,“你吃不吃?”

    在她和管轻言相处的日子里,想从她嘴巴里抠食物,比让死人开口说话还难,好吃的人护食,她和管轻言只有争夺,从不知谦让。

    她会问这一句话,因为眼前这男孩,对她胃口。

    优雅的姿态,出尘的气息,带着些许冷漠,这种人就和她碗里那片牛肉一样,天生就是她的菜。

    与市井之流完全不同的气质,会让她想起那个遥远的地方,曾经身边的人,封千寒、白羽、甚至凤逍身上,都有这种气度。

    她的亲近,或许不因为人,只因为那段她也曾经拥有过的时光,在不经意间就想起了。

    当然,在她看来不过是选择一个养眼的干净的,还不会垂涎她食物的人身边吃饭而已,相比起那群随时可能往她锅子里吐口痰然后喜滋滋霸占她食物的人,这个娃的威胁感比较低。

    而且这么漂亮的人,若是和她一锅吃,她还是可以在肉痛之余,分享的。反正管轻言也吃不成了。

    想着,她抬了下眼,正巧与管轻言的目光对上。

    他,也在看着她。

    眼睛眯着,神色不明。以她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而且绝对不是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眼神让她心里一抖,背后飕飕地发凉。

    他该不是在妒恨自己端走了锅不让他吃吧?岚颜朝他举起筷子,晃了晃筷子上的肉丸,然后狠狠地丢进自己口内,用力的咬了咬。

    管轻言笑了,不带声音的,嘴角一勾,很有些销魂的味道。

    “快点回答我,我王大媛看上你了,要么娶我,要么从这里出去。”雄浑的声音在破庙里回荡。

    岚颜嘶了口气,被烫着了。

    一边吹着,一边不断摇头。

    她就不明白了,管轻言这种人,身娇腰软,一点推倒的成就感就没有,又黑又瘦,哪俊美了?

    如果那双眼睛勉强算上神采飞扬,水波潋滟的话,大概是唯一的优点了,不过他通常只用他的优点来——骂人。

    大概是这王大媛太粗豪,对于娇软的男人有着特别的胃口吧。

    她也不怕她那身子,一屁股坐死了自己的丈夫?柳条似的男人也敢挑。

    心里想的多,嘴上吃的快,香气四溢中,身边的男孩丝毫不为所动,而那女子依然威胁声十足地说着,“暴风雪最少还要下数日,这城中所有的废弃之所都是我的地盘,你不答应,你们只有冻死的份。”

    “我可不想冻死。”管轻言说话了,独属于他的悠慢语调。

    “那你是答应了?”王大媛有些惊喜,没想到一切如此简单。

    “我倒想答应啊。”管轻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挑指着某个方向,“奈何早已有主,不如你问问他?”

    他?

    谁?

    嘴巴里嚼着肉丸,岚颜好奇地抬头,可她只看到一道巨大的身影慢慢靠近她,将她淹没。

    女子身后,管轻言伸了个懒腰,发出轻轻的一声笑。

    那嘴角,又一次扬起。半眯的眼底,不明的光闪过。

    她就知道,刚才那种不详的预感,会成真!

    一记眼刀飞出。

    ——管轻言,你狠。

    某人的嘴角又勾了起来,抬起手腕冲着她,手腕上两道清晰的牙印映入岚颜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