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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新秩序 第189章 洪秀全的少年同窗

    北美西岸共和国的商船,在薄薄的晨雾中,拉着悠扬的汽笛,挂着墨西哥的国旗,缓缓靠近了美丽的香港岛的维多利亚湾。

    共和国的轮船,居然要挂着他国的国旗,才能进入这片原本属于自己的国土,说起来是无尽的悲哀。可现在的共和国仍和英国没有建立外交关系,也不是赌气的时候,为了尽快的壮大自己,也不得不作出此权宜之计。

    舒凌云心事重重的爬出船舱,长吁了一口气,朝外看去,只见朝霞映衬下,几年前还是一片荒芜的海湾,如今在英国人的治理下,已经初具港口的雏形,不禁百感交集,忧从中来。

    成群结队的码头苦力们,一看船只靠岸,立即一拥而上,卖弄着自己粗壮的身体,争相吆喝着,想要揽下这里扛物品的活。

    对于这些贫穷的百姓们来说,自己这一身的力气是他们最大的财富,他们每日里就在这港口等着有人装货卸货,然后挣得一家数口的生活费用。

    这种日子虽然辛苦,但总好过以前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只要自己努力,总算能混个温饱。

    至于自己的主顾,是华人,还是白人,或者是不堪的黑人,重要吗,不重要吗,重要吗?

    “不要挤,不要慌,叫你们的头来,给我找五十名力气好的过来,都不要挤。你们要是再挤,我们一个人都不要你们的。”

    不过片刻,便有工头挑出了五十个青壮,一脸谄笑的迎上前来:“东家,按您的意思,人都给您挑好了,我们现在就上船搬货吗?”

    在这个时代的任何港口,都有这样的社会混混,当然,他们自己的称呼是大哥,他们什么都不要做,就靠着出头管理这些搬运工人,从他们的辛苦钱中抽出一定的佣金。并管理这些搬运工人。而来自不同地方的搬运工人们,除入投靠某位大哥,要不然,就算有一身力气,不但揽不到活,而且还会受到无情的驱赶和毒打。

    但有这些人的存在,也能维持码头上一种病态的秩序。对于商船也好,让商船省去了不少的事。

    “五两银子,两天之内帮我们把船上的货物全部搬下来,一件都不要丢了,丢了一件你们都赔不起。”舒凌云冷冷地说。

    “放心吧,老爷,放心,我的人你还不放心吗,一定帮您做得又快又好。”工头讨好的说,转过身来,却又是另外一番脸色,“你们一个个,都老实点,上头要是怪下来,可别说我没有告诉你们。”

    留下的人都露出驯服的神色,其它的人看着没有机会了,露出失望的神情,继续到别的泊口等待新的机会。

    尽管只过去五年,如今再回到这里,舒凌云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五年前,这个港口才刚刚开始建设,他也是一家商铺的账房,因为受不了洋人的气,一气之下就辞了不干了,可屋漏偏遭连夜雨,刚丢了工作,钱包又让小偷偷了。无奈之下,听说这里有人招人移民,一气之下就上了移民的船,去了北美。

    再度回首,他还是感激,幸亏他当初的那个决定,要不然到现在,他仍只是窝在某个昏暗的小帐房里,为着那微薄的薪水,干着如同那个工头一样欺下媚上的营生吧。

    “蒋大人、廖大人,你们先看着,我要去岸上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租个仓库把货物先存起来。”舒凌云扶了扶头上的金钱鼠尾,客气地和廖喜云和蒋志毅地说。

    为了他们这次的行动,国安部特别制作了几百个金钱鼠尾的假发,为了能在满清呆着,这也是不得己的做法。

    “你快去快回,带上两个人,路上小心点,这里有我们看着呢。”廖喜云抱抱拳回礼。

    廖喜云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所以,作为穿越众,他到现在才冒泡。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陈卫东组织国安部的时候才发现,他这种不苟言笑的人,做事稳重,心思缜思,正是外派满清潜伏的最好人选。

    共和国之前是自己的生存都堪忧,顾不上这边。现在随着共和国的壮大,可以考虑帮华夏的同胞们一把了。

    现在是1850年,还要几年,洪秀全和他的太平天国就要横空面世了,穿越众现在自己发展也是缺人,但为了能发挥自己的作用,扭转一些我中华的发展方向,让我大中华不要如同历史上那样,受尽太多的屈辱。所以,他们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来到了满清,只是,希望穿越众来得不算太晚。

    而更令廖喜云惊奇的是,现在某纺织做做主管的舒凌云当初竟是洪秀全,不由大为惊喜,费了老大的劲,把舒凌云给挖了过来。

    走在香港的街上,虽然有些陌生,但这里毕竟是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舒凌云对当地的方言又非常的熟,很快就让他找到了个合适的小院子,派人跑到船上,让苦力们把船上的货物全部搬了过来。

    这里以后将以商铺的名义,作为共和国在广东地区的大本营,不由得他不引起重视。

    看着搬运工人们忙碌地搬运的背影,舒凌云不由思绪连篇,想起了几年前的情景,也正是有这种情份,他才有机会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十月的广州,还是非常的炎热,而刚刚出炉的乡试结果,更是让广州的热度加温。

    这时候的广州,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当然,欢喜的永远只有少数,愁的却是大多数。当然,舒凌云和洪秀全是这大多数中的一员。

    二人都是落榜者之一,同病相怜之下,不由相约借酒浇愁。喝了几杯之后,洪秀全不由话也多了些。

    “这天下是没有救了,都是贪官当道,我辈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出头了。肯定都被那狗官们的把名额占了。”洪秀全恨恨地说。

    “洪兄,慎言,慎言。”舒凌云紧张的看了眼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洪秀全这样口无遮拦,舒凌云本就想这样离开,可看着洪秀醉成一摊烂泥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好自己付了账,扶着洪秀全出了店门。

    “舒兄,谢了,我洪某若有出头之日,一定不会忘记舒兄你的。”秋风一吹,洪秀全的酒也醒了几分。

    舒凌云唯有苦笑,现在明天去哪里都不知道,就想着如何出头,这洪兄弟也真是敢想。

    一边走着,却看见前面围了一大群人,一个洋人站在一个小高凳上,激动地说着什么。舒凌云本不是多事的人,就想绕过去。谁知道洪秀全却小眼睛一转,拉过了舒凌云:“舒兄,且随我一起去看看,那里到底是在干什么。”

    “主啊,原谅他们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带有浓重的口音的男中间,卖力的一边叫唤,一边在人群在分发着什么。洪秀全满身的酒气,甩开了舒凌云,也挤进了人群。

    “唯有万能的主,能扬弃这世间的罪恶,带我们走进美丽的天国,相信主吧,他会让我们得到新生的。”中年男子仍在卖力的叫唤,围观的人们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册子,也不知道到底认不认识,然后四散离开。

    “喂,那洋人,给我也拿一份。”洪秀全终于挤进了人群,粗声粗气的对那洋人说。

    “嗯,这位先生,你拿好了。”洋人麻利的递给洪秀全一本小册子,也没有顾得上看一眼洪秀全一边,继续一边叫唤一边在人群在分发。

    他不知道。就他这么一本小小的册子,为中国未来十几年的动乱埋下了一个祸根和怪胎。

    洪秀全很快的挤出人群,翻开小册子快速的扫了几眼,立即被几个字眼深深的打动,顾不上擦身而过的人群,就在大街上饶有兴趣的读了起来。

    “洪兄,你没事吧。”舒凌云好奇的凑上去,瞄了眼洪秀全手中的东西,瞟了眼册子上的东西,不解地说,“洋人的菩萨的东西啊?有用么,还不如好好回去读书,准备下一次的乡试呢。”

    “你知道什么,”没想到洪秀全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气愤地说,“难道你还不知道,这大清是没救了,只有万能的天主,才能解救我们啊。”

    说罢,又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根本不再理会舒凌云。

    “唉,这位哥们看样子是魔症了。”舒凌云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离开。后来,看着香港那边招由帐房,想想科举只怕不是自己能走的路了,倒不如找碗实在的饭吃,就这样,他去了香港,然后去了共和国。

    听说,洪秀全得了那本册子,根据书中的教义,组织了拜上帝会,在两广的贫穷农民们中传播,并计划在这两年内起事。

    当然。这些都是同行的廖喜云告诉他的,也不知道这些当官的远在北美,是怎么知道这边的消息的。

    如今,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位坚持拜上帝会能解救贫苦百姓的洪秀全过得怎么样了。想着自己现在也是共和国国安部的重要一员,身负着靠近洪秀全的重任,也不知道再次相遇时,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