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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师 第63章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安竹此刻紧闭着双眼,肉瘤上的触须扎进他的脸内——

    这个神像太诡异了,比之半步规则的山魈只强不弱。

    安禾尝试将安竹吸取出来,可无济于事,这神像就像是一个黑洞,将安竹的灵魂给狠狠地吸住了,两股力量混杂,已经不分清浊了。

    安禾现在还没办法处理它,而安竹的灵魂在神像内,导致自己也不能摧毁它,正好恢复一部分力量之后异次元空间也开了,索性就扔到了异次元空间里。

    安禾的手在空中一划,变戏法般在手上燃起了一团火,他走过去蹲到三宝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拎起二宝的脑袋丢到了盆里。

    “哗!”

    一挥手,火焰落进盆内,将那团血肉燃成了灰烬。

    火光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幼稚的面孔,对着安禾傻笑。

    安禾最后看了一眼火光,拉上了布帘。

    身后的村民们被他稀奇古怪的手段给惊呆了,目光中带着隐晦的崇拜,见到安禾走来纷纷让开了道路。

    谢浅也非常好奇,她毕竟是知情人士,知道修仙路途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功法,自然也将安禾的手段视为了功法中的一种。

    她跟在安禾旁边,好奇地问道:

    “你刚才那些……怪稀奇的,跟那些城中变戏法的把戏人一样。”

    安禾笑眯眯地问道:

    “想学吗?”

    “想。”

    谢浅毫不掩饰她的渴望。

    谁知安禾故作难办地摇了摇头。

    “我也想教你,不过,可惜了,这些都是师傅传于我的秘法,不仅有各种门规束缚,最重要的是,还要看天赋。”

    “嘁,小气。”

    谢浅撇了撇嘴,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

    “不过你既然这么会耍把戏,又为什么会被老五给抓上山呢?”

    “我受重伤了嘛。”

    安禾揉了揉屁股。

    忽然,他感觉到一阵耳鸣,声音尖锐仿佛利器穿脑。

    眼前的画面开始闪烁,像是出了bug的游戏弹出乱码一般。

    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得黑白。

    他看到:

    村庄房屋破败,大地龟裂,地面上铺满了碎裂的血肉,滚落了遍地人头。

    他看到:

    孩童身上插着刀,坐在血肉中大口往嘴里塞着。

    跳动的心脏和子宫被浑身长满了眼睛的野狗叼在嘴里。

    野狗回头看了一眼安禾,那双目中探出两条蠕虫。

    他看到:天空灰暗无际,血色红月挂在天空之上,满月的边缘扭动着紫黑色的触须,月亮裂开了一条缝,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它窥视着天地……

    他看到:

    “呃啊——”

    安禾惨叫一声,双目之中渗出血液。

    本来就不知道安禾为什么突然呆住的谢浅被吓了一跳,他扶着安禾的肩膀,焦急问道:

    “你怎么了!?”

    “我——我——啊!!”

    安禾捂着眼睛,谢浅看到他的眼球从双手间滑落在地,两只黑色的尖角从眼眶中突出来。

    “介术!滚回去!!”

    安禾捂着眼,跪倒在地,仰面朝天,凄厉地嘶吼着。

    刚刚看到的暴虐的一切刺激到了他灵魂中的诡秘,导致它的苏醒。

    介术是最暴躁的那一类诡秘,非常桀骜,但相对应力量也十分强悍,它从来不服从安禾的管教,只奉行自己的意志。

    现在是安禾最虚弱的时候,自然无法压制住他。

    安禾好不容易将眼眶中的黑角给按了回去,摸索着捡起地上的眼球,给安回了眼眶内。

    这操作直接给谢浅看傻了。

    安禾用广袖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液,闭着眼睛,他的眼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果是全盛时期,他可以直接长出来一双。

    但现在不行。

    “谢浅,回去的路,拜托你了。”

    谢浅被吓得不轻,她虽然是土匪头子,见过了不少生死,但如此诡异的一幕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都有点怀疑老五绑上来的这个英俊小郎君是不是邪祟假扮的了。

    似乎是考虑到了谢浅的想法,安禾微微一笑:

    “别害怕,我是人类,不是邪祟,你听——”

    他双手摸索着,摸到了谢浅的头,把她的头摁到了自己怀中。

    扑通——

    扑通——

    是心脏在跳动。

    跳动得非常热烈,好似绽放的生命。

    谢浅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安禾作为一个人的证据。

    但不知为何,她感觉脸颊有些发烫,推开了安禾,但又牵住了他的手。

    “我,我知道啦,我相信你。”

    她下意识去拨弄自己鬓角的长发,发觉到周围还有村民在看,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小女子姿态的谢浅瞬间有些无地自容。

    她对着周围的村民道:

    “还看什么!回家做饭啊!”

    村民们看破不说破,纷纷笑呵呵地散去了。

    谢浅扯着安禾的手,把他扶上了马,随后自己翻身上马,驾马远去。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某处,一个脏兮兮的身影趔趄着前行。

    他不高的身影散发着莫名冷冽的气息。

    他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忽然——

    他看到马后坐着的那个男人扭过了头。

    明明闭着双眼,他却能感受到安禾锋锐的目光,带着两行血迹的脸上显得妖艳无比。

    安禾咧开嘴,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嘴里无声念叨着什么:

    好像是——

    “阿宝乖,哥哥还会来找你玩的。”

    “嘻——”

    ……

    路上,谢浅驾着马,感受着呼啸的长风。

    她害怕声音被风偷走,于是大声喊道:

    “你为什么不处理阿宝妈?阿宝爹被邪祟缠身,阿宝妈也有很大可能也被邪祟缠身了……”

    “你说啥!?风太大!我听不见!”

    “我说你为啥不处理阿宝妈!”

    谢浅微微偏头。

    “哎呀你抱紧一点!别掉下马了!”

    “啥?你让我报警?”

    “什么报警?”

    “哦,抱紧啊,我抱紧了!”

    安禾手上稍微加大了一点力气。

    谢浅有些无语,继续问道:

    “我问你为啥不处理阿宝妈!?”

    “哦……”

    安禾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

    随后轻笑道:

    “三宝还活着呀,他没了爹,我不能再让他没了妈。”

    “那你不怕阿宝妈去祸害别人吗?毕竟他们两口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

    “不怕,我留了后手!”

    安禾大声回应道。

    “啥后手!?”

    “啥?你说啥!?”

    “我问你啥后手!”

    “你让我赶紧走!?”

    “我可去你的吧!”

    谢浅无奈地骂了一句,干脆地闭上了嘴。

    安禾抵着她的背,轻声笑着。

    后手嘛——

    应该算是个惊喜吧?

    ——

    阿宝妈清醒过来时,很迅速地回到了屋子里,看到了地上阿宝爹的尸体,悲痛欲绝:

    “孩儿他爹!”

    她扑到阿宝爹身上痛哭着。

    殊不知一道身影正站在她前面。

    感受到炽热的温度。

    她抬起了头——

    被火焰包裹的二宝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她傻笑。

    “阿妈——”

    圣洁的火焰炙烤着阿宝妈体内的邪祟。

    她凄厉尖叫一声,双眼失去了神采。

    她站起身,嘴里喃喃着:

    “做饭……娃儿……要吃饭……”

    ……

    安禾叹了口气,阿宝爹妈都已经被邪祟完全侵蚀了,他的后手只能压制邪祟的邪性,让阿宝妈成为一个不能思考,按照本能去做事的傀儡,但无法让她真正变回原来的阿宝妈。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安禾回想着刚刚看到的画面,不由得自语道: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