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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 第8章 (二)

    你跟葛忠之间到底有什么仇?她想问,想了想又放弃了,转而问道,“那花魁是他杀了灭口的?他还藏在府中么?”

    “花魁之死还不肯定,但葛忠还在府中。”

    花凉又不明白了,“那他会在哪里?府里说大,可也没大到连个人都找不到吧!”

    唐次拧了拧眉,一把拉住她的手,“走,去看看葛木。”

    “看他干什么?”

    唐次笑了,确认一件事。

    葛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

    唐次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喂!你干嘛?”花凉连忙扭头,可惜还是看见葛木光裸的胸膛,小脸忍不住羞红了一片。

    唐次倒是并未理她,伸手轻轻揭开葛木胸前的的绷带,胸前的伤口已经黑紫一片,四周的肉开始化脓。

    他扭头看了一眼一直躲在旁边的小丫鬟,“是谁给他上的药?”

    小丫鬟抿唇不语。

    花凉连忙端起架子道,“是谁给他上的药?要是二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吃不了抖着走,快说。”

    小丫鬟不经吓,偷偷看了唐次一眼,才呐呐道,“每天都是十二夫人给上药。”

    十二夫人?

    花凉一愣。

    “还有呢!”唐次突然走到丫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本淡薄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利用身高的优势将丫鬟逼到墙边。

    小丫鬟吓得连连发抖,“没,没有,没有了。”

    唐次冷冷一下,右手一晃,一把花剪逼近丫鬟雪白的脖子,“还有谁?”

    小丫鬟这次是真的吓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道,“是,是二夫人。”

    “怎么回事?”唐次继续逼问,花凉看得直傻眼,还以为唐次就是一温吞木讷的木头,其实这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小丫鬟看了看窗外无人,才道,“那日十二夫人正好不在,二夫人突然冲了进来,抱着二少爷就是一阵痛哭,哭了好久,知道十二夫人回来她才转身就跑。”

    “就这么简单?”

    丫鬟连连点头,“就,就是这样啊!”

    唐次凝眉,转身拉着花凉来到十二夫人落水的人工湖岸边,此时,湖面上已经飘了一层死鱼,一大片,情形极为壮观。花凉终于知道他所说被鱼吃了的意思。

    十二夫人身上有毒药。

    “啊!”花凉惊呼一声,“我知道了,是有人把两种香混合而成的毒药洒在了十二夫人的身上,十二夫人唯恐会中毒死去,情急之下才自己跳进河里想洗掉身上的粉末。”说完,又看了一眼湖面,“虽然才是初秋,湖水却甚是冰冷,十二夫人猛然跳进湖水里,四肢抽搐,所以,溺死了。”

    唐次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葛木的伤口,用手压了压,黑色的脓血从伤口涌出,“想来,是十二夫人发现葛木被下了毒,所以才昏迷不醒。”他又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边的丫鬟,问了句,“那日二夫人可是趴在二少爷身上哭了许久?”

    丫鬟点了点头,“哭的好凄凉,扯着二少爷的衣服嚎啕大哭,伤口都扯裂了。”

    二人相对一眼,久久不语。

    回到花房时,天色已然见晚,唐次坐在桌前,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暗影,手里捏着一封信久久不语。

    “扣扣!”门被敲响,拉开门,花凉抱着枕头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羞涩,“我害怕。”

    唐次凝眉看着她,想起昨日葛林的所作所为,心头隐隐抽疼,也不知自己所做是否应该。

    他本就不想干涉花凉的生活,自觉不能给她平静的生活,可又克制不了心底的妄想,每次看着她黯然伤神,看着她理直气壮地要他带她离开,心中所坚定的信念便一点点瓦解。

    她说她是个小寡妇,他这么做是坏她名节他知道,可又如何忍心?

    心底万般挣扎,却见到她眼中的渴望和瑟缩的身子时点了点头,折身取了一床被子扑在地上,指了指床铺示意她睡过去。

    夜微凉,昏黄的烛光虎山摇曳着,唐次微眯着眸子,侧头看床上的少女,心中忍不住叹息,终是踏出这一步了,过了今夜,是否,她就是他抛不去的羁绊?

    忍不住苦笑,要躲的终是没能躲过。

    床上的花凉似乎听见他的叹息声,猛地睁开眼,“唐次,我睡不着。”

    唐次没有说话,可她就是知道他没睡,就如同她一样。

    她甜甜的笑了,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一样,即便他不说话,可她却感觉自己离他好近好近,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

    “你说,是二夫人给葛木下的毒,不叫他醒来的么?”她挑了心中的疑问问道,“他们是母子。”

    “这人不是葛木。”他低沉的嗓音传来。

    “什么?怎么会?他不是葛木是谁?”

    唐次道,“他是个外地游方的郎中。刚刚我托人去花魁的画舫打听了,刚刚捎来信件,说,年前,有个外地的游方郎中喜欢上了花魁,曾扬言一定要给她赎身,我拿着我叫人带去了葛木的画像指认,就是他。”

    咦咦!

    花凉猛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个葛木是假扮的,所以二夫人要杀他,大概是谁也没想到花魁会要嫁给葛林,二人一见面便露了马脚,加之花魁又有可能知道葛忠假死一事,所以就被灭口了。”

    “不对啊!葛木虽然三年没回家,那么,怎么可能谁也不认识他呢?如何瞒天过海?”

    唐次一笑,“其实,所有人都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