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月月神 第120章 情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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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透过树荫倾洒下来，暗香疏影，婆娑起舞。
花城溪心绪淡然，终于沉淀下来。
“饿吗？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大家会很担心你！”千初柔站在门外温言劝道。
“嗯。”花城溪倚在榻上还未起床。
花城溪终于肯吃东西了，千初柔欣喜若狂，立马钻进厨房亲自为花城溪忙着做点心，还煲了滋补汤，又喜滋滋得端去给他吃。
“可以进去吗？”千初柔礼节性的轻轻敲门，里面花城溪声音略显单薄无力，应道，“进来。”
花城溪刚洗刷完毕，还穿着一身洁白胜雪的寝衣，领口微微敞开，身形萧索的伫立在窗前，因为连日来都是千初柔陪伴照拂，见她来了也无避讳。
其实这几日千初柔照顾花城溪时，他都一直躺在床上，甚少下床行动，今日，忽然见他安静的站在窗前，千初柔还有些不习惯，放下食盒，竟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花城溪见千初柔半响不说话，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轻声道，“你自己吃过早膳了吗？”
晨光如碎金般透过镂空窗格折射出许多小块暗影，斜斜投射下来，映在花城溪脸上，衬得他气质更加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千初柔微微一怔，心中暗叹，果然是翩翩少年，亦有雅人深致。
花城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又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妥？”
“没有。”千初柔面色通红，含笑道，“我只是看你近来有些清瘦。”
“唔，你也一起来吃点东西吧。”花城溪道，“这几日多谢你体贴入微的照顾我。”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千初柔心中哀怨，难道他对我就如此见外？轻叹一口气，忽道，“槿兰芝和凰祈就要成亲了。”
花城溪沉默一瞬，淡然一笑，应了声，“哦。”再无他话。
千初柔愕然，疑惑的望着他，继续道，“槿兰芝已经有了身孕。”
“哦。”花城溪毫无反应，很快就吃饱了，遂又起身，举步走到窗前。
“难道你一点都不难过？”千初柔忍不住道。
“难过什么？”花城溪微微一笑，“为什么要难过？”
千初柔怔怔望着他，他竟然没有一丝伤心和惊讶，经过了绵小蛮这件事，他仿佛变得成熟安静了许多，心若变得沧桑，情意也会淡薄许多，不禁喃喃道，“你变了。”
“时光飞逝，我们都已经不是最初相遇时的样子，所有人都在变，只是你不曾发现或者不愿承认。”花城溪神情凄楚，淡然一笑，不再看她，目光恬淡的望着窗外，悠悠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许，悲伤的情绪会互相传染，千初柔心绪低迷，自嘲一笑，终于鼓起勇气道，“也始终看不懂你的心。”
花城溪身形一震，心房终于被攻破，彻底轰塌，逝水情殇骤然泛滥成灾，沉默半响，深叹一口气，凄然道，“是啊，连我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心，我一直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对槿兰芝说出自己的心意，可是，当我看出她对凰祈的心思时，我还是选择了退缩。我还一直以为，我只是把绵小蛮当妹妹相待，哪怕她对我情意绵绵，深情不移，可我还是一再逃避，直到失去她后，我才后悔莫及。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因为我的贪心，什么都想留下，却最终都失去了，这些天，我真想一死了之来弥补这些不可饶恕的罪恶和错误……”
“不，不可以，你还有我。”千初柔泪流满面，上前一步，从花城溪身后抱住他，失声痛哭，“你怎么可以独独漏下我，难道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哪怕是一个角落，也不曾为我留下吗？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到我对你的心？你怎么可以这样一错再错，如果你真的以死谢罪来弥补那些所谓的罪行和遗憾，那么，我又该怎么办？失去后才珍惜，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能珍惜眼前人，偏偏要辜负别人的真心？你可以回头看看我，求你，不要放开我……”
花城溪也陪着她一起痛哭流涕，这些日子以来憋在在心里的苦痛终于得到释放，那些压抑太久的悲伤仿佛顷刻间奔涌而出，千初柔哭的肝肠寸断，心中的委屈和惆怅皆化作相思的泪水。
有一种人，在心理极度脆弱的时候总是最容易选择新欢敷旧伤，花城溪泪眼迷蒙，心中刺痛，转身将千初柔拥入怀中，低头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抽泣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早该学会珍惜，我答应你，此生与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千初柔面颊绯红，心中柔情似水，破涕为笑，柔声道，“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花城溪握紧她的手，支离破碎的心也仿佛终于找到了栖息的港湾。
千初柔提议道，“今日阳光晴好，不如我们去后池园逛逛吧，后池的馨薏花开了。”
“也好，窝在屋里久了都快发霉了。”花城溪伸了伸懒腰，随千初柔一起走下花榭台。
丛瑶居后池园中有一片枝繁叶茂的馨薏树林，又到了馨薏花盛开的季节，整个后池园中都花香弥漫，远远望去，一片绯红，如火如荼，如梦如幻。
千初柔和花城溪经过鲤鱼池，绕过回廊，又从两座假山中间的石板路上拾阶而下，下面是个供人歇息的凉亭，里面有石凳和石椅。
“我们在这歇一会吧。”千初柔道。
“嗯。这儿确实是个好地方。”花城溪赞叹，“花香袭人，别有意趣。”
“嗯，可以赏花，也可以听见瀑布自假山流下的美妙声。”千初柔托腮道，“真是舒心惬意。”
“若是有个棋盘，坐在这里跟友人下棋是最好不过的了。”花城溪闭目养神，感受着空气中流动的花香。
正说着，就看到凰祈和子游从假山那边过来，在喷泉附近逗留了一会，又朝凉亭这边走来。
馨薏树林中。
林间落满了桃红色的馨薏花瓣，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有些繁花簇拥的枝条难以负荷重量，被垂垂压下。
梦璃随手摘下一朵馨薏花，凑上去轻轻一嗅，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赞叹，“啊，好香。”
林子越走越深，梦璃不得不提起裙裾，小心翼翼往前走，倒是离千初柔和花城溪所在的凉亭位置越来越近。
走了一段路，赫然看见前方一棵树龄较久远的馨薏树树叉中间竟然坐着一个男子。
梦璃心中一惊，暗想，该不会是凰祈吧，迟疑间不知不觉中又走近几步，仔细一看，原来是李呈肆。
李呈肆坐在一个较宽阔平坦的树叉中间，懒懒的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两条腿吊儿郎当的搭在对面的树枝上。
梦璃本想装作没瞧见，欲要绕道而行。
不料，李呈肆却已经看到了她，见她欲要往左边小道拐去，情急之下，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又追上去，颇为恼怒道，“你干嘛躲着我？”
“没有啊。”梦璃睁大眼睛，无辜道，“谁知道你会坐在树上。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会跑来看花。”
撒谎都不会，不知道还说我坐在树上。李呈肆一脸哭笑不得，心中暗叹，真笨，忍不住揶揄道，“唉，朽木不可雕，真是笨死了！”
“你说什么？”梦璃嗔了他一眼，“看不到你就是笨？”
李呈肆叹了一口气，瞧着梦璃微微一笑，“反正你最笨。”又笑嘻嘻凑过去。
梦璃下意识推开他道，“不想和你说话！”
李呈肆嬉皮笑脸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人家动我哪里，我也一定要动她哪里。”
梦璃的手还压在李呈肆的胸膛上，忙放下手，恼羞成怒，立即转身跑开。
李呈肆笑着喊，“喂，我和你说着玩的，小心摔倒。”
凉亭那边。
凰祈和子游拾阶而下，来到石桌前。
千初柔奇道，“咦，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凰祈瞧着千初柔，似笑非笑道。
子游一言不发，有些冷场。
千初柔暗想，此人真是沉默寡言，冰冷如霜！
花城溪又问，“月神呢？怎么没一起来？”
“好像去月眉小筑了。”凰祈坐在花城溪对面遥遥望去，对面一片繁花似锦，叹道，“花兄如此有雅兴，居然想得出这样一个好去处。”目光流连忘返间，忽然神色微变，心中一沉，暗道：居然会是他们，李呈肆，这一次你死定了。
凰祈无意间看见一身淡紫衣裙的梦璃和一身黑色劲装的李呈肆在对面馨薏花林中追逐嬉闹，心中暗潮汹涌，脸上却不动声色，唇畔噙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得冷笑。
“凰兄难道不也寻到此处了吗？”花城溪微微一笑。
“本和子游浅酌了几杯，可惜，屋子里实在太闷，又听子游说后池园中假山上有瀑布，才随他一起来这里纳凉避暑，无意间逛到山后，不想居然大有文章，我倒想问问，你们两个……”说到此，凰祈一脸狡黠，笑道，“你们两个何时暗通曲款的？”
“暗通曲款？”花城溪汗颜，“我要昏了，凰兄一席话真是令小弟无地自容。”
“不是要下棋吗？”千初柔自告奋勇道，“我帮你们去端棋盘。”
“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陪花兄，免得他相思难解。”凰祈笑道。
“好啊！”千初柔含羞笑道。
凰祈说罢立即返回去拿棋盘。
馨薏树林中，李呈肆和梦璃还对林外凉亭内的人事浑然不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凰祈才气喘吁吁赶来，抢先解释道，“少了两枚黑子，里里外外翻遍了才找到。”说罢，掏出黑子扔进棋盒，“开始吧！让你先行一步。”
“那花某就当仁不让了。”花城溪微微一笑，手执白棋。
半个时辰后棋盘上已经落满棋子，一黑一白，掩映成辉。
花城溪凝视棋盘，沉吟不定，最终轻轻放下棋子。
凰祈长身伟岸，气度不凡，手执黑棋，眉头紧锁，沉着应对。
子游和千初柔正在一旁安静的观战，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出于高度的警觉性，子游立即回头，来人居然是月神。
子游立即起身让座，恭敬道，“尊上。”
月神面无表情点点头。
千初柔也恭顺施礼道，“月神殿下。”
月神却瞥了凰祈一眼，花城溪知道是月神，盯着棋盘，未曾回眸，口中却和他说笑，算作是打招呼，“今天果然是黄道吉日，大家真是有默契，就快聚齐了，就差李兄和神仙姐姐，还有槿兰芝没来。”
月神也不计较，气定神闲的坐在子游坐过的石凳上，不动声色的盯着馨薏林中一紫一黑那两个隐隐绰绰的身影，因为假山处的水流声较大，掩盖了林中的嬉闹声。
李呈肆追上梦璃，追逐她，一脸惊奇道，“别动！让我看看那是什么？”
梦璃被他的表情唬住了，立即呆住。
李呈肆在她发髻中摆弄半天，“好了，有个虫子！”
梦璃发窘，目光移向别处，恰好看到凉亭那边有几个人，又惊又喜道，“快看那边，穿黄色裙衫的那个应该是千初柔吧？还有花城溪，好像……还有……”
花城溪心绪淡然，终于沉淀下来。
“饿吗？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大家会很担心你！”千初柔站在门外温言劝道。
“嗯。”花城溪倚在榻上还未起床。
花城溪终于肯吃东西了，千初柔欣喜若狂，立马钻进厨房亲自为花城溪忙着做点心，还煲了滋补汤，又喜滋滋得端去给他吃。
“可以进去吗？”千初柔礼节性的轻轻敲门，里面花城溪声音略显单薄无力，应道，“进来。”
花城溪刚洗刷完毕，还穿着一身洁白胜雪的寝衣，领口微微敞开，身形萧索的伫立在窗前，因为连日来都是千初柔陪伴照拂，见她来了也无避讳。
其实这几日千初柔照顾花城溪时，他都一直躺在床上，甚少下床行动，今日，忽然见他安静的站在窗前，千初柔还有些不习惯，放下食盒，竟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花城溪见千初柔半响不说话，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轻声道，“你自己吃过早膳了吗？”
晨光如碎金般透过镂空窗格折射出许多小块暗影，斜斜投射下来，映在花城溪脸上，衬得他气质更加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千初柔微微一怔，心中暗叹，果然是翩翩少年，亦有雅人深致。
花城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又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妥？”
“没有。”千初柔面色通红，含笑道，“我只是看你近来有些清瘦。”
“唔，你也一起来吃点东西吧。”花城溪道，“这几日多谢你体贴入微的照顾我。”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千初柔心中哀怨，难道他对我就如此见外？轻叹一口气，忽道，“槿兰芝和凰祈就要成亲了。”
花城溪沉默一瞬，淡然一笑，应了声，“哦。”再无他话。
千初柔愕然，疑惑的望着他，继续道，“槿兰芝已经有了身孕。”
“哦。”花城溪毫无反应，很快就吃饱了，遂又起身，举步走到窗前。
“难道你一点都不难过？”千初柔忍不住道。
“难过什么？”花城溪微微一笑，“为什么要难过？”
千初柔怔怔望着他，他竟然没有一丝伤心和惊讶，经过了绵小蛮这件事，他仿佛变得成熟安静了许多，心若变得沧桑，情意也会淡薄许多，不禁喃喃道，“你变了。”
“时光飞逝，我们都已经不是最初相遇时的样子，所有人都在变，只是你不曾发现或者不愿承认。”花城溪神情凄楚，淡然一笑，不再看她，目光恬淡的望着窗外，悠悠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许，悲伤的情绪会互相传染，千初柔心绪低迷，自嘲一笑，终于鼓起勇气道，“也始终看不懂你的心。”
花城溪身形一震，心房终于被攻破，彻底轰塌，逝水情殇骤然泛滥成灾，沉默半响，深叹一口气，凄然道，“是啊，连我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心，我一直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对槿兰芝说出自己的心意，可是，当我看出她对凰祈的心思时，我还是选择了退缩。我还一直以为，我只是把绵小蛮当妹妹相待，哪怕她对我情意绵绵，深情不移，可我还是一再逃避，直到失去她后，我才后悔莫及。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因为我的贪心，什么都想留下，却最终都失去了，这些天，我真想一死了之来弥补这些不可饶恕的罪恶和错误……”
“不，不可以，你还有我。”千初柔泪流满面，上前一步，从花城溪身后抱住他，失声痛哭，“你怎么可以独独漏下我，难道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哪怕是一个角落，也不曾为我留下吗？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到我对你的心？你怎么可以这样一错再错，如果你真的以死谢罪来弥补那些所谓的罪行和遗憾，那么，我又该怎么办？失去后才珍惜，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能珍惜眼前人，偏偏要辜负别人的真心？你可以回头看看我，求你，不要放开我……”
花城溪也陪着她一起痛哭流涕，这些日子以来憋在在心里的苦痛终于得到释放，那些压抑太久的悲伤仿佛顷刻间奔涌而出，千初柔哭的肝肠寸断，心中的委屈和惆怅皆化作相思的泪水。
有一种人，在心理极度脆弱的时候总是最容易选择新欢敷旧伤，花城溪泪眼迷蒙，心中刺痛，转身将千初柔拥入怀中，低头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抽泣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早该学会珍惜，我答应你，此生与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千初柔面颊绯红，心中柔情似水，破涕为笑，柔声道，“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花城溪握紧她的手，支离破碎的心也仿佛终于找到了栖息的港湾。
千初柔提议道，“今日阳光晴好，不如我们去后池园逛逛吧，后池的馨薏花开了。”
“也好，窝在屋里久了都快发霉了。”花城溪伸了伸懒腰，随千初柔一起走下花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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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初柔和花城溪经过鲤鱼池，绕过回廊，又从两座假山中间的石板路上拾阶而下，下面是个供人歇息的凉亭，里面有石凳和石椅。
“我们在这歇一会吧。”千初柔道。
“嗯。这儿确实是个好地方。”花城溪赞叹，“花香袭人，别有意趣。”
“嗯，可以赏花，也可以听见瀑布自假山流下的美妙声。”千初柔托腮道，“真是舒心惬意。”
“若是有个棋盘，坐在这里跟友人下棋是最好不过的了。”花城溪闭目养神，感受着空气中流动的花香。
正说着，就看到凰祈和子游从假山那边过来，在喷泉附近逗留了一会，又朝凉亭这边走来。
馨薏树林中。
林间落满了桃红色的馨薏花瓣，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有些繁花簇拥的枝条难以负荷重量，被垂垂压下。
梦璃随手摘下一朵馨薏花，凑上去轻轻一嗅，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赞叹，“啊，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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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赫然看见前方一棵树龄较久远的馨薏树树叉中间竟然坐着一个男子。
梦璃心中一惊，暗想，该不会是凰祈吧，迟疑间不知不觉中又走近几步，仔细一看，原来是李呈肆。
李呈肆坐在一个较宽阔平坦的树叉中间，懒懒的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两条腿吊儿郎当的搭在对面的树枝上。
梦璃本想装作没瞧见，欲要绕道而行。
不料，李呈肆却已经看到了她，见她欲要往左边小道拐去，情急之下，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又追上去，颇为恼怒道，“你干嘛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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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祈无意间看见一身淡紫衣裙的梦璃和一身黑色劲装的李呈肆在对面馨薏花林中追逐嬉闹，心中暗潮汹涌，脸上却不动声色，唇畔噙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得冷笑。
“凰兄难道不也寻到此处了吗？”花城溪微微一笑。
“本和子游浅酌了几杯，可惜，屋子里实在太闷，又听子游说后池园中假山上有瀑布，才随他一起来这里纳凉避暑，无意间逛到山后，不想居然大有文章，我倒想问问，你们两个……”说到此，凰祈一脸狡黠，笑道，“你们两个何时暗通曲款的？”
“暗通曲款？”花城溪汗颜，“我要昏了，凰兄一席话真是令小弟无地自容。”
“不是要下棋吗？”千初柔自告奋勇道，“我帮你们去端棋盘。”
“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陪花兄，免得他相思难解。”凰祈笑道。
“好啊！”千初柔含羞笑道。
凰祈说罢立即返回去拿棋盘。
馨薏树林中，李呈肆和梦璃还对林外凉亭内的人事浑然不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凰祈才气喘吁吁赶来，抢先解释道，“少了两枚黑子，里里外外翻遍了才找到。”说罢，掏出黑子扔进棋盒，“开始吧！让你先行一步。”
“那花某就当仁不让了。”花城溪微微一笑，手执白棋。
半个时辰后棋盘上已经落满棋子，一黑一白，掩映成辉。
花城溪凝视棋盘，沉吟不定，最终轻轻放下棋子。
凰祈长身伟岸，气度不凡，手执黑棋，眉头紧锁，沉着应对。
子游和千初柔正在一旁安静的观战，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出于高度的警觉性，子游立即回头，来人居然是月神。
子游立即起身让座，恭敬道，“尊上。”
月神面无表情点点头。
千初柔也恭顺施礼道，“月神殿下。”
月神却瞥了凰祈一眼，花城溪知道是月神，盯着棋盘，未曾回眸，口中却和他说笑，算作是打招呼，“今天果然是黄道吉日，大家真是有默契，就快聚齐了，就差李兄和神仙姐姐，还有槿兰芝没来。”
月神也不计较，气定神闲的坐在子游坐过的石凳上，不动声色的盯着馨薏林中一紫一黑那两个隐隐绰绰的身影，因为假山处的水流声较大，掩盖了林中的嬉闹声。
李呈肆追上梦璃，追逐她，一脸惊奇道，“别动！让我看看那是什么？”
梦璃被他的表情唬住了，立即呆住。
李呈肆在她发髻中摆弄半天，“好了，有个虫子！”
梦璃发窘，目光移向别处，恰好看到凉亭那边有几个人，又惊又喜道，“快看那边，穿黄色裙衫的那个应该是千初柔吧？还有花城溪，好像……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