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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心理师 第五百四十章 在重复的乐章里不断重复

    小提琴!

    这可真把沐春难住了,别说在人前表演了,就算是仅仅避免拉的像据木头,没有好几年功夫也别想做到。沐春伸手摸了摸额头,汗倒是还没有出来,但是整个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才好。

    果断拒绝吧?

    不行,不是最好的办法。

    要不然就找个理由说今天不想拉小提琴,闪闪和龚海演奏的真好听,爸爸就不献丑了,爸爸的水平也就是青少年活动中心学过几年的水平,根本没法和现在的孩子们相比啊。

    或者一头冲进厕所里,就说拉肚子了,身体不舒服的话总还是可以当作借口的吧。

    “就一首好了,特别羡慕可以和爸爸一起合奏这样的事情。”闪闪把小提塞到沐春手中。

    “啊,吃饭了吃饭了。”

    就在沐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白露在一旁催促大家准备吃饭,闪闪一听有饭吃,立刻转身对龚海说:“吃饭啦小海,我饿坏了,肚子都饿瘪了。”

    “好啊,那我们吃饭吧。”龚海回答道。

    沐春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白露,白露对他眨了眨眼,又忙着去招呼孩子。

    “闪闪他什么都不知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洛杨走到沐春身旁,尴尬地替儿子解释了一句。

    沐春立刻回应道:“这不能怪闪闪啊,这事情我迟早要面对。”

    “那个,因为没有时间准备,所以这些都是刚才来的路上我们在附近饭店买的,加热了一下,将就吃吧。”白露一边分发盘子一边说道。

    龚海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抢过白露手上的日式樱花碗,白露原本以为这么女性化的碗应该给她用最合适了,这家里全是男人,谁也不会想要用这个碗吧。

    龚海却一把将碗抢了过去,随后才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啊,白露老师,这个是爸爸用的碗,谁也不能用。”说完,龚海捧着碗跑回厨房,将碗放进了橱柜里。

    丁家俊看着沐春,白露则直接开口问道:“这不是?已经醒了?”

    沐春点头,然后说:“好好吃饭吧,他不提起,我们就当不知道。”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闪闪也察觉到餐桌上每个人都有心事,也变得安静下来。

    饭后,洛杨担心闪闪再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来,于是找了个借口说是要早点回家。

    “好啊,那我们微信联系,反正一周后的新年演出和颁奖典礼还能再见面。”龚海礼貌地送洛闪闪到电梯口,然后回到屋内。

    “小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丁家俊关心地问。

    “我和爸爸有几句话要说。”龚海走到沐春面前拉住沐春的手臂,“爸爸,我......”

    丁家俊看着龚海不太对劲,试图安慰道:“那个小海,没事的,有什么事叔叔在,叔叔会照顾你的。”

    “谢谢Seven叔叔,我还是有些话要和爸爸说。”龚海认真且平静地看着丁家俊,丁家俊也只能点点头,离开沙发时关切地看了一眼沐春。

    沐春和他挥了挥手,“我也有话和小海说,要不你帮白露老师一起洗碗?”

    厨房的门打开,厨房的门关上后,客厅里只剩下龚海和沐春二人。

    龚海从钢琴上取下他和爸爸的合影,放到沐春面前。

    “对不起,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所以......”龚海低着头眼泪滚滚而下。

    “小海,我也一直都做的不够好,如果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沐春柔和地说着。

    龚海抽了抽鼻子,“我没事,已经好了很多很多,这段时间,我很好,真的很好,谢谢你还有Seven叔叔,你们都是好人。”

    “龚海是很棒的孩子,我也很高兴这段时间可以陪在龚海身边,扮演一位父亲的角色,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角色,我一直觉得做好一位父亲一定是非常非常艰难的一件事。”

    “沐春医生做的很好,我可以叫你沐春叔叔吗?我是说以后......因为小海再也不能叫你爸爸了,再也不能。”龚海眼眶通红,喉咙也变得沙哑。

    窗外的光渐渐隐去,不知道谁打开了阳台和客厅的移门,窗帘飘动,冬日的风吹进客厅,粘附在龚海流着泪的脸上。

    “当然可以的,我很希望可以成为小海的叔叔,和小海一起弹琴,虽然我不会小提琴。”沐春坦然说道。

    “其实爸爸也不是很会。”龚海抬手擦掉眼泪,手还没放下,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可我是一点也不会,也许我该去学学,但是小提琴可真的不容易。”

    龚海一听,连忙摇头,“不要去学,你不需要学你不想学的乐器,爸爸当时是这么和我说的,最开始的时候他想让我和他一样练习小提琴,可是我好像不太喜欢,后来我听到了钢琴的声音,就热爱上了钢琴,爸爸没有强迫我一定要学小提,而是带我找他能找到的最好的老师教授我钢琴,一周又一周,一年又一年,刮风下雨从不间断陪我去上课,还有这台钢琴也是他送我的,他没有要求过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他说这是因为没有爱做不好任何事。”

    听龚海说着这些话时,沐春似乎看见了龚一枫和龚海说话的场景,似乎看见龚一枫正在阳台和客厅的交界处,在日光和阴影的中间看着他们。

    “别哭啊,爸爸就是一个特别温暖的人,Seven叔叔也是,你也是,要不然,怎么会帮助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孩子呢。你们都是特别温暖的人,所以我知道我不能继续悲伤下去,但是我还是很难过,真的,沐春叔叔,我还是很想爸爸,很想......”

    沐春将龚海拥入怀中,任凭龚海在他肩膀上无声哭泣。

    时间漫长如冬日的梧桐,仿佛永远没有发芽的时候。

    直到龚海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少年清澈的眼睛,脸颊上还沾了些许羊毛,都是沐春衣服上的。

    “我好多了,只是想起来还是会悲伤吧。就像那些重复的乐章,每一次重复都不一样,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