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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追妻:王妃有毒 第一百三十三章 庙祭揭幕

    生辰宴一过,曾经风光无限的丹华殿变得十分萧条。

    殿内外的宫人缩减了一半,进进出出的人少了,加之皇后下宴后便称身子不适,免了嫔妃们的晨见,更加冷清许多。

    晋王一路走进内殿,所见之人的脸上无不挂着淡淡愁云,倒是他的母后还撑着几分颜色。

    “母后,你身子可好些了?”晋王倾身行礼。

    皇后宣病虽不是真病,也不好生龙活虎四处走动,此时,正半卧在长榻上。

    “没什么,你不用忧心”,她微微一笑,慢悠悠坐起身子对晋王招手,“云儿,不必多礼了,你快过来坐,母后有事与你说”。

    此时,皇后能笑出来,晋王却不能。

    毒害翌贵妃一事皇上虽未下令明查,心中实则对皇后早已定罪,不仅将皇后禁足丹华殿,连晋王在朝堂前后也是备受皇上和群臣的冷落。

    顺着皇后的手势端坐在一旁的宽椅上,晋王问,“不知母后突然急召儿臣入宫所谓何事?”

    端过矮几上的温茶,皇后饮用一口才道,“当然是为了你父皇”。

    “父皇?”晋王霎时抬起头,“怎么说?”

    心下清楚儿子近日的遭遇,皇后感同身受,轻叹一声,“上一回是母后失策,败在西边那人手中,害你在前头也跟着受牵连,只是……你就甘心这样一直让齐王压着?”

    “怎会甘心!”晋王噌一下站起来,可是想想近日的事情,紧了紧拳头又气馁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父皇以前总是事事以儿臣为先,现在却处处想到的都是天夜,儿臣在宫外都急的嗓子冒烟,可依然无济于事,每回朝中提出事宜,儿臣想表现一番率先应承时,总被父皇轻描淡写的推拒了,以儿臣看,父皇心中是再也没有儿臣的位置了”。

    皇后摇摇头,语气严厉了几分,“云儿!你父皇尚未放弃你,你却自己先放弃自己,这般无用,岂不叫母后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父皇尚未放弃他?

    听到此话,晋王大喜过望,连皇后后面的话都未仔细去思虑,便急问道,“母后此话当真?父皇心中还有儿臣?”

    见晋王十分关心此事,皇后只得先解释道,“你好好想想,西边那人生辰宴上的事那般明显,你父皇回来后虽对母后禁足,但彻查一事只字未提,你就不奇怪?”

    “母后的意思是父皇不想彻查?”

    又饮一口茶水,皇后笑笑,“你父皇这个人生性多疑,且心思难猜,论在他面前的巧言令色,母后自认是比不过西边那人,可你母后毕竟是在瑞王府时就嫁给你父皇的,后宫这些人中也是陪你父皇年头最多的一个,论起你父皇心底真正的想法,母后尚能猜测一二。”

    晋王燃起了希望,“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母后你快告诉儿臣!”

    放下茶盏,皇后让晋王再次落座后,方缓缓出声,“先帝最重视嫡庶,你父皇还是瑞王时为了不惹恼先帝,一直恪守自己,在母后嫁入之前未有一个庶子出生,而你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教养的也是最多的一个。一来,皇上秉承了先帝的一些想法,重视嫡子;二来,他与你亲近的日子长,感情也与其他人自然不同。以母后看,他心底还是偏疼你的,他知道一旦彻查生辰宴上的事,母后罪证确凿,有了母后这个污点,云儿你此生也将无翻身之地,你父皇始终不忍心,所以,你父皇他是有意放任,前头对你的冷落应该只是对母后的怒意,可他既然不想让你就此没了机会,自然也不会将我们长久打压下去,若此时我们做些让你父皇高兴的事,说不定他便既往不咎了”。

    晋王喜形于色,可到底被冷待了许久,以前张扬的性子也磨掉了一点,他看看左右,见内殿空荡荡,除了他们母子二人,其他人早已屏退,才小心翼翼问。

    “母后说的对,儿臣才是父皇的嫡子,怎么会比不过那文弱的齐王,只是话虽如此,我们做什么能让父皇高兴呢?”

    皇后一下子收紧眸光,“要让他高兴,自然是要去做他想做的事。”

    “父皇最想做什么?”

    “当然是楚王!”皇后阴沉沉回。

    这下,晋王犯了难,“母后是说……我们替父皇杀了萧瑾?”

    皇后摇头,“傻孩子,这些年来你父皇用尽手段也没杀了他,凭我们怎么能办成!”

    “那母后的意思?”

    皇后又笑了笑,“我们虽杀不了楚王,可是我们能帮你父皇杀了他,此事若能成,我们在你父皇面前将居头等大功,到那时你父皇哪里还记得生辰宴上的事”。

    “那我们如何帮?”

    皇后让晋王附耳过来,小声将近日与凌南依交涉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晋王。

    接着,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楚王妃这么想救那个丫头,我们正好可以利用楚王妃”。

    然而,晋王并不赞同皇后的看法,“父皇和你我都杀不了楚王,凭她又怎么可能!”

    皇后再次摇摇头,“母后什么时候说过一定要让楚王妃杀了楚王!”

    在晋王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皇后从身后的锦盒中拿出了一封信。

    “你看看这个”。

    拆过封的书信转到晋王手中,他半信半疑的打开来,看了片刻后,低沉的目光变得又闪又亮。

    晋王兴奋出声,“这个消息可不一般。”

    “这是自然,那天盛京防守削弱,楚王的东西才有机会运进城,可是再如果虚弱的防守,楚王也必然要派遣众多手下去护送,而庙祭之事又至关重要,所有皇族必须出席,萧瑾作为皇族嫡系子孙,除非病的快要死了,不然还是要前往无极山祭祀,而没了高手保护的萧瑾,你父皇在无极山上想要做点什么可就容易多了”。

    这一回,皇后的确猜中了皇上的心思。

    不管晋王和齐王暗斗的多狠,在皇上眼中都不是可以让他忧心的事,因为他们二人最终无论哪个胜出,都是他自己的孩子。

    且只是两个没有诸侯封地的皇子,争斗的结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是萧瑾不同!

    他是手握可以撼动江山权利和地位的诸侯王,还牵扯着前程往事,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剑悬在萧怀远的头顶,令他寝食难安。

    萧怀远没有哪一日不想斩断长剑,只是苦愁没有良策。

    故而,当皇后的消息传过去时,如同久旱逢甘雨,令他大为振奋,当即便解了皇后的禁足。

    此事一经传开,也像是给燃烧正旺的柴火泼了一盆水!

    一夕间,风云混乱的盛京突然风平浪静下来。

    风头正盛的齐王开始闭府不见客,翌贵妃也借故身子不舒服推拒了恩宠,解了禁足的皇后还是缩在丹华殿,就连前些日子上蹿下跳的晋王也老实下来。

    楚王府更是一片太平。

    楚王妃的丫头病好了,楚王妃得偿所愿,在楚王府内安然享受着被软禁的好日子,楚王一如既往,忙的不见踪影。

    一切如同风雨来临的前奏,异常的安静,安静的让人感觉压抑。

    众人都在耐着心迎接一场胜负难定的局。

    为了赢得这场赌局,明面上虽水平如镜,黑暗中的行动却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等那天的到来。

    庙祭。

    浩浩荡荡的车队出了城门一路往南,直奔风景秀丽的无极山。

    那座山临江而起,三面环水,整日云雾缭绕,犹如仙境,正因如此,早在千年前便被皇族揽下,成为皇族每年向祖先祭祀的福地。

    而凌南依占着楚王妃的头衔,自然也要参与祭祀这样的大事。

    与往日一样,她身边还是带着无双、凡儿和月嬷嬷三人,其他的下人都由府里安排跟随。

    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凌南依吃了两筐果子,开始昏昏欲睡。

    “王妃,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睡的着?”见自家主子撑首闭目,凡儿可急坏了。

    凌南依睁开眼,“怎么?这车晃的人头昏,睡的正舒服啊”。

    “唉!”凡儿重重叹口气,撩起车帘望外看了一眼才道,“你自己看看,哪个皇子贵人不是坐着软香的马车!也只有咱们王爷一人骑马随行”。

    “哦,也许他就喜欢骑马吧”。凌南依笑了笑。

    凡儿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王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以往王爷再如何不喜你,出行在外都是与你同坐一辆马车,现如今这个情形分明是……是有意避着你。”

    说完,她又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嘀咕道,“哎,说起来此事还是怪我拖累了王妃,让王爷对你生了厌恶”。

    无双斟过一盏温茶递给王妃,神色半喜半忧对凡儿道,“算了,你身子才好,可别再给自己愁坏了,咱们跟着王妃这么久,有些事你还不明白吗!咱们能指望王爷如何待王妃?眼下这情形也没什么新奇的”。

    无双的话轻轻缓缓的,像一双温柔的手试图抚平凡儿心中的烦躁。

    可是,打内心里来说,她自己也并不是不忧心,故而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一时间,车厢内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以前王妃和王爷再如何势如水火,王爷在外都是不冷不热,晾着王妃而已,像今日这般明显的厌恶,是从未有过的。

    王爷这次的态度连无双都感觉到不一样了,凌南依又岂会不知。

    萧瑾与她,已然到了懒得做戏的地步。

    这表明她没了资格留在楚王府,留在萧瑾身边周旋,因为她的危害终于超过了她所有的价值。

    想来等庙祭一过,便是萧瑾清算她的时候。

    可是凌南依不想死,她还要救出母亲,带着无双和凡儿去过不受人牵制的日子。

    弄成这样是她自己的选择,与凌岩无关,她无法向他求助,甚至不敢将此事告知他,怕他怪她自作主张,恼怒之下一同放弃自己。

    可是她手中又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挽回现在的局面?

    炸药的配方?

    萧瑾比谁都清楚这点,既然他做到如此地步,自然是不在乎了,而且近日他严控自己的行动,她也无法将炸药的配方传递给其他人。

    那么,萧瑾是打算让她和炸药的配方一道消失在这世上?

    这倒是不错的想法!

    只是这样一来,她又该如何?

    这次是她错了,她以为自己这样做便是顺了自己和他的心意,想不到萧瑾的心思如此狠绝。

    不仅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要铲除不想留的。

    “不睡也好,我有些事要交待你们”,凌南依饮下浓茶去去困意,从怀中掏出一些东西,“这次的庙祭是注定不会太平的,这些你们留着防身”。

    不管庙祭之后凌南依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死局,眼下最重要的事却是让大家平安度过庙祭的这两日。

    跟着王妃这么久,这些自然都见惯了。

    看着颜色不一的东西,无双和凡儿对视一眼,便各自挑了一些收在袖口中,凌南依也跟着帮忙,只是在低头的一瞬间,露出了发髻间的一点银光。

    无双眼尖,一下子察觉,她面上浮现少许不解,“王妃,虽然这次的庙祭不寻常,可是与咱们也不无关,我们只要小心点不往上撞,应该不会波及我们,银针不好藏匿,寻常你是不用的,怎么这次倒是带上了?”

    抬手将露出的部分往里按了按,凌南依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用处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见王妃不多说,无双也没多问。

    倒是凡儿在收拾的过程中生出一些想法,她抬起眼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说道,“如果王爷败在这里就好了”。

    败?那便是死!

    无论凌南依装的再如何镇定,凡儿和无双看着王爷的态度也清楚一切。

    王妃为了凡儿选择出卖王爷,已经触碰了王爷心中最后一道逆鳞,庙祭后便是王妃的死期。

    可若是王爷在这场博弈中输了,那还如何找王妃清算?

    这句话的重量超出了想象,言完,凡儿立刻闭紧了嘴,露出懊恼的神色。

    无双的目光若无其事扫过王妃的发髻,便一如平常安静的整理衣袖,没有接话。

    凌南依则笑着摇头,“你倒是狠心,就不怕风影也出什么事”。

    三人的神色各异,大约过了半柱香,马车慢了下来。

    凌南依透过帘幕的缝隙看向外面,马车从大道转向一条小路,两边具是滔滔江水,因道路狭窄,车夫怕贵人们惧怕,皆放缓了速度。

    这条路凌南依认得,这便是唯一通往无极山的江中小道。

    她们到了。

    无极山是祭祀用的佛山,一年才用到一次,哪怕是皇族御用,也不好太过铺张浪费,平白建筑许多房屋空放着。

    故而,山中备用的屋子有限,除了极尊的皇上和几位娘娘每人分到一处宽敞的院落外,其他人皆不得独居。

    嫡系的几位王爷得了一处较大的菩提院,带着妻眷的同住一屋,虽比不得京中的府宅,好在清雅安静,也算过得去。

    郡王们便不甚如意了,四五位带着妻眷分住在稍小的院落,必然是要委屈点的。

    主子们尚且要如此,奴才们自然好不到哪去。

    除了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小厮随住在主子侧屋外,其他奴才皆按男女分开,挤在几处偏远的院落中。

    这下倒好,萧瑾厌恶凌南依,十足不愿见她,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

    庙祭的这两日他不仅避不开凌南依,还需和凌南依同屋而眠,同床而寝,便是在楚王府也未有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