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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追妻:王妃有毒 第二百五十四章 自作聪明

    白梁苣的结果会如何,她自己不清楚。

    萧天夜却比她清醒的多。

    “朕猜如果楚王和韩青城成功换得楚王妃的解药,那么三个月后楚王妃情蛊一解便是韩青城的死期。而你到那时已经嫁给了服毒后的楚王,楚王若是安好,你便可以守着一个徒有其名的名分度过一生,而楚王若是不好,你的情况也许会好点,作为楚王的遗孀逃离云州回到碧水国,只是就算你贵为公主,再想婚嫁恐怕都不会令你满意。”

    这时候的萧天夜没有给白梁苣一点点希望。

    他说的都是黑暗无比的未来。

    然而白梁苣清楚,萧天夜并非危言耸听,真到了那一步,她可能还不如萧天夜所说。

    楚王既然能为了楚王妃同意韩青城的条件,可见他对楚王妃的重视。

    当他和韩青城换得解药后,就算不被韩青城控制,甚至没有被毒死,她也注定分不了半分宠爱。

    这样的人生她不可能接受。

    而楚王若是不好,余下的结果更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仅要背负已嫁之妇的名声,甚至还脱离不了韩青城的钳制。

    想到这些可怕的事,白梁苣甚至忽略了萧天夜说起她是否婚嫁之事表现的如此平静。

    这完全是抽身事外的口气!

    他对白梁苣已经不仅仅是失去了曾经炙热的爱慕。

    他似乎根本不在乎白梁苣这个人今后会如何,她这个人已经完全与他无关了。

    白梁苣几乎瘫倒在软垫上。

    “陛下,是我们欠考虑了,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帮帮梁苣啊。”

    萧天夜述说的一切再加上白梁苣自己的思索,已经汇成一道泥泞不堪的通道出现在白梁苣眼前。

    她着急摆脱那样的人生道路,完全抛弃了来时杜嬷嬷交代她该有的冷静。

    只剩低声下气祈求的姿态!

    见状,萧天夜的眸光满意的敛起。

    自从在明圣国失去韩青城的消息,得知他去了云州后,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可惜云州防守严酷,他的探子无法渗入。

    本以为他只有盲目的防备,不想白梁苣在这个时候找上了他。

    她逗留云州不走,他料到她要找自己相助的事与楚王有关,却没想到她带来的消息远超过他想要的价值。

    “想要朕帮助公主不难,只要公主将一切告诉朕,并听朕的安排,公主自然安然无事。”

    “好,我听你的安排”,白梁苣一个劲点头。

    不过这个时候的她还没完全失去理智,“不过该说的,我都已经全部告诉了你,其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萧天夜淡淡一笑,“那你们和韩青城的纠葛呢?”

    白梁苣摇头,“那些事与这些无关,说不说都不影响陛下安排……”

    如果能说,她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萧天夜眯起眼,有些不满意,“看来公主并不是诚心找朕相助!既然你们还有其他的退路,那朕也不必插手此事了。”

    萧天夜冷下了态度,白梁苣更加慌乱了。

    她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此事是万不能告诉父皇的,甚至一点风声都不能让他知道。

    现在除了萧天夜,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求救。

    可是那些事又岂能告诉萧天夜?

    那是她人生唯一的污点,告诉这个男人后,他必定会看不起她!

    看出她的为难和犹豫,萧天夜收起眼中的威慑,慢慢蹲在她面前,轻轻将她刚才太过用力摇头而垂下的一缕头发缠绕回去。

    说话的声音也如他的手指一样,轻柔舒缓,“朕与公主相识也有不少年头,这些年只要公主一声吩咐,朕何时不尽心过?你放心,只要你将一切告诉朕,不管那些是你多么难以开口的隐事,都不会影响公主在朕心中的地位,朕只要感受到公主的诚心,朕必定十倍诚心相还,甚至比从前待公主更好……”

    比从前还更好?

    白梁苣有点恍惚,一下子想起从前的那些事。

    两个大翰国的皇孙,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温文尔雅,同时出现在花曳城的时候,一下子惊艳了她少女的芳心。

    她喜欢两人的模样,更中意他们的身份。

    可是她只能选其中一个。

    于是她有意接近两人,与他们成为朋友,带他们游玩花曳城,想更深入的了解他们。

    原本的构想,是她站在制高点去评判他们两个人的高低。

    谁知相处一段时日后,她遇到了萧瑾的轻视。

    那种快意桀骜的个性,让他只看重自己,而忽略了身边的她。

    她总是想办法去吸引他的目光,效果甚微,这是作为碧水国最受宠爱的玉兰公主无法容忍的。

    她不甘心。

    渐渐和萧瑾较上劲。

    你看不上我,而我偏要得到你!

    她利用少年不服输的心设了个圈套,让萧瑾和萧天夜去比试。

    旁人都以为她是在试探两人的高低,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只是针对萧瑾一个人的局。

    因为结果是她说了算。

    萧瑾赢了,她以两国名义圈住他,萧瑾输了,她便会以自己年幼去耍赖。

    那时候,少女的心中只有一个萧瑾,然而,白梁苣的眼里并不是。

    她一直知道自己喜欢强大的男人。

    未来这两个男人到底谁更甚一筹,这显然是未知数。

    少女心让她去做一些事的同时,她还会保持一份早熟的理智。

    她没有冷落萧天夜。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她会时不时给萧天夜一些模棱两可的回应,一直钓着他,但是又不明确表示什么。

    因为她也在等结果。

    等这两个男人最终的定局。

    毕竟少女心只是一时的不甘心,而嫁给强大的男人是她一辈子的打算。

    孰轻孰重,她比谁都清楚。

    只是有些事是用心去做的,有些事是用脑子去做的。

    而用脑子做的事容易被忽视。

    比如她与萧天夜交往过程中的那些事!

    这些年她到底得到过多少赠与,收到过多少付出,听到过多少赞美,她从未在意。

    不上心的态度让她从没去认真评判过萧天夜的好坏。

    直到今天看到已是帝王,气度不同的他,白梁苣才算真正用心去看他!

    好在被容易被忽略的东西不是永远记不起来了。

    白梁苣努力回想了下,这些年她与萧天夜互通的那些书信中,他曾反复提到过一件事。

    他倾慕的只是她这个人,而非碧水国的公主!

    那些话语言辞恳切,饶是白梁苣从未上心,现在只需稍稍回想也能深深记起。

    就如同现在萧天夜说的话,温柔又深情。

    白梁苣忘记了方才冷漠的他,下意识就问了一句,“就算我不是公主也一样吗?”

    萧天夜的眸子渐渐清明开来。

    只一句话,他已经抓住了一些头绪。

    眼见萧天夜松开自己的侧脸,慢慢后退了一步,白梁苣也醒悟过来,“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指我不是真的玉兰公主,我只是随口一说……”

    她想反口,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反而越是在意的解释,更加在肯定刚才无心透露的真实。

    萧天夜站直了身子,神色彻底冷下来,“朕一直奇怪你与韩青城之间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值得你如此紧张?原来如此……”

    与方才判若两人的表情让白梁苣彻底清醒。

    她回想了今日的一切。

    从不让杜嬷嬷踏入这间屋子,再到后来言语的压迫,最后那番虚情假意的诱导……

    她被设计了!

    “原来你从未想过帮我,你只是在套我的话!”

    萧天夜却轻叹一声,“真不知从前朕是如何想的,怎么从来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白梁苣咬牙,怒瞪着他。

    萧天夜轻笑起来,“公主,你说错了!其实朕是真的想帮你……”

    日头快落山时,白梁苣才走出那间屋子。

    她的脸色不能说好看,也不能说难看,总之五味杂陈。

    “公主,那位新帝可答应帮助咱们?”将人扶上马车后,杜嬷嬷先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白梁苣摇头,后又点头。

    杜嬷嬷急了,“公主,到底什么意思?”

    马车渐行渐远,透过车窗去看,官道上的客栈已经变成一处黑点。

    白梁苣的神色再也没有遮掩,直接在马车里就爆发了。

    小几上的茶具被砸的一干二净!

    杜嬷嬷心中惧怕,却还是硬着头皮问白梁苣要紧的事,“是不是那位新帝做了什么?”

    白梁苣便将萧天夜逼迫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言完后,她就放声大哭起来,“完了,我这辈子完了,就算拿住了韩青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看萧天夜的脸色!”

    杜嬷嬷吃惊的不行,“出发前我不是再三交代,一定不要透漏那件事的任何风声,你怎么就……”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杜嬷嬷所有的抱怨换成一口叹息。

    白梁苣反驳,“我不想说的,可是他太厉害,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自从白梁苣独自踏入那件屋子开始,杜嬷嬷就知道不好,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这会儿得知恶果后反而放松了下来。

    “公主,你先别哭,将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一遍。”

    先前她问那位新帝有没有答应帮忙时,公主的回应很奇怪,但是最后她是点了头的。

    杜嬷嬷猜也许事情并不是她们想象的那样坏。

    白梁苣的哭声终于停下来,她整理思绪回想与萧天夜的周旋,捡着要紧的告诉了杜嬷嬷。

    听完后杜嬷嬷一个人琢磨了一会儿。

    大约过了半刻钟,她才抬头笑了笑,“公主,你不必不快,其实奴才觉得咱们今日也不算亏。”

    思索了半天就给她这么一句话?

    白梁苣满脸怒气的扭头,“都将把柄交到人家手中了,这样还叫不亏?”

    杜嬷嬷比她淡定多了,“当然不亏。”

    在她身边伺候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白梁苣还算了解杜嬷嬷的为人,既然她这么有恃无恐,自然有她的看法。

    白梁苣也平静了一些,“那你说说,如何不亏?”

    看问题要看本质,这点杜嬷嬷显然比白梁苣要强多了。

    “不错,我们是将自己的把柄交到了大翰皇帝的手中,可是公主想过没有,他明明知道了太子和楚王的所有交易,却为何依然对公主施压,逼迫公主说出自己在太子手中的把柄?”

    今天发生的事情是白梁苣没料到的,她的脑子早被萧天夜刺激的无力思索。

    听了杜嬷嬷的话,立刻摇摇头。

    杜嬷嬷告诉她,“那是为了对付你!”

    “对付我?我现在又什么值得他对付的?”白梁苣拧眉,并不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在和萧天夜周旋的半日时间,杜嬷嬷知道白梁苣被吓的不轻。

    在她不乱脾气时,她还是非常心疼她的,杜嬷嬷回话的语气越发轻柔,“连你都知道我们与太子的关系并不影响他帮我们对付太子,那位新帝岂会不知,我猜他执着逼迫的原因应该就是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个把柄。”

    “就是为了得到一个把柄?”

    白梁苣默默思索起来。

    把柄这个东西要么是为了从别人那获利,要么是为了防止别人从自己这里获利。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杜嬷嬷没必要说。

    而第二种情况……

    杜嬷嬷点头,“对,公主好好想想大翰皇帝说的整个计划?你就会发现今日咱们和大翰皇帝的这场交易其实很公平。”

    白梁苣并不傻,这么一点拨,自然明白了。

    她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萧天夜哪里是接了我的信打算帮我,其实他根本是奔着对付楚王和韩青城才见的我!”

    知她已经看出门道了,杜嬷嬷继续道,“公主是皇族,自然知道皇族最看重什么?”

    “名声?”白梁苣回。

    杜嬷嬷点头,“虽然每一任皇上手上多少都有点见不得人的事,可那都是暗地里的,明面上谁不是粉饰太平!那大翰的新帝自然也不例外!楚王到底是他的族弟,他利用咱们和太子的计划害死他岂能让别人知道!”

    白梁苣迅速接住她的话,“所以他一定要拿到我们的把柄,只有这样,他的事我们才会永远帮他隐瞒。”

    “不错,其实我们和他是相互利用,相互牵制!”

    马车已经进入平坦的大道,细风掀起车帘吹到白梁苣的脸上,她微眯着眼笑了笑,脸上的不甘渐渐退散开来。

    玉兰公主的身份是她最在意的东西,等同她的死穴。

    当萧天夜揭开一切时,就像当面脱掉了她凤凰的外衣,让她暴露卑微的真面目。

    那时候惧怕占据了她所有的内心。

    她怕萧天夜看她笑话,再也不会捧着她,更怕的是他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笑话她。

    哪怕萧天夜承诺了会帮她对付韩青城,她依然局促不安。

    如今听了杜嬷嬷这么一分析,白梁苣总算是释然了。

    并非真的公主又如何?

    只要抓了韩青城,让这个秘密永远尘封,这世间就没人知道她不是玉兰公主。

    她依旧会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依旧是天下人心中的玉兰公主。

    至于萧天夜……

    他虽知道一切,可是她也掌握着他的秘密。

    白梁苣甚至觉得从某种程度上讲,她与萧天夜相互牵制,是棋逢敌手的境界。

    这才是世间最平等的地位。

    从前她也许会仰望他,如今她反而可以与他平视!

    这样想着,她又觉得自己与他纠葛深厚,从本质上才是这天下最配得上他的女人。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哪怕只有几个特别的神情,杜嬷嬷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公主,这位新帝年纪轻轻行事多谋,并且沉稳难测,实在令人惊叹,我觉得这样的人不适合朝夕相处,公主这次若能顺利解决眼前困境,日后切记不要和他过多接触了。”

    多年前韩青城出事,杜嬷嬷跟着流落街头。

    那些日子里,她受尽了白眼和苦楚。

    在流浪的过程中她也想过很多,她认为造成一切的缘由是因为自己的男人不够强大。

    所以到了白梁苣身边后,她无时不在劝说她将来要嫁个强大的男人。

    可是当白梁苣被韩青城逼迫,见到她整日担惊受怕的模样后,杜嬷嬷的想法渐渐发生了变化。

    权利富贵固然好,安稳太平似乎更重要?

    而想求安稳,有一些人显然是不能轻易招惹的。

    比如韩青城!

    比如如今那位大翰的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