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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 重生

    塔看着老鱼人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扭曲、萎缩,变的像一个大的空口袋一样,就在他以为她的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忽然一双手从她的腹部伸了出来,紧接着两只手用力一撕,她的腹部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脑袋、肩膀、身子、腿,一个人从她的身体里面钻了出来,站在高高的石台上面,在清澈的夜明珠光线的照射下干净的一尘不染。

    她乌黑而潮湿的头发整齐的排在脑后,玲珑瘦长的身体,俊美无比的脸庞,白皙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更像是白玉一般晶莹剔透。她用高傲的眼神看着跪在四周的鱼人,忽然略微一抬头,一束犀利的眼光像一道闪电一样射向塔和海灵躲在的洞口,两个人吓的缩回了头。他们听见一个声音从大厅里传来,声音清丽洪亮,说的却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紧接着诵唱声停住了,下面的鱼人开始欢呼。

    海灵拉了拉塔小声说:“走。”

    走了没多远,塔挣开她的手:“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她们了,干嘛要走啊。”

    “我们已经被那个女人发现了,再不走一会儿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不走。”塔挣开她想往回走。

    “你疯了你?至少先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啊,在这儿不是等死吗?”海灵有些气急的拉着他往外走着。

    他们沿着进来的路一直往出走,穿过广场走进入口的岩洞。在岩洞里拐了几个弯,却发现前面已经一片漆黑。塔打开戒指的闪光灯把岩洞照亮又往里走了一段,却发现岩洞的尽头已经被岩石封死,变成了一条死胡同。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他回头问身后的海灵。

    “不可能,从外面往里走有好多岔口,从里往外只有这一条路。”海灵说着走过去在岩石上仔细摸了摸,洞口果然是被一整块岩石给严严实实的封住了:“有可能是鱼人在进行家族活动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把洞口给封起来了。”

    “看来我们只能在里面找地方藏起来了。”

    两个人没有办法又重新返回了山洞里面,刚来到广场上就听见主街道深处传来了人群走动的声音,他们慌不择路地找了一条街道钻了进去,七拐八拐的把自己都转晕了。他们听见周围逐渐有人的声音慢慢靠近了,只好拉开街边的一道门闪身躲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小院子,修建了木亭子、假山和水池。他们穿过院子跑进了一楼的大堂,他们在大堂里扫了一眼,桌椅板凳,条几茶台,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他们一转身就进入了旁边的卧房,海灵搬起大床的床板让塔钻了进去,塔在里面撑住床板让海灵钻了进来,两个人轻轻把床板放好,趴在了狭小的床体里面。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走进来的声音,两个人在大堂的里面闲聊,挺说话的内容应该是父女二人。塔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燃的声音,他心里一惊:“难道是躲到她家里来了?”

    不一会儿又有一阵脚步匆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津渡叔叔!”塔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青羊的声音,他注意到海灵的头也微微侧了一下。

    “青羊,怎么样了?”燃有些着急的问。

    “果然让那小子给跑了。”青羊的声音镇定而轻淡。

    “可是鱼母说是两个人。”津渡说道。

    “一定是还有一个人混了进来,否则他也不可能从那间屋子里面跑出来。”青羊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没关系,洞门一直封闭着,他们一定逃不出去,我的人已经四处在找了,你们也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青羊,你把他们抓住了,打算怎么处置啊?”燃小声问。

    “让鱼母处置吧,我只负责把他们找出来。”

    “可是,青鱼….”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青鱼她已经被选中了。”

    “你还是放塔一条生路吧。”燃说完,青羊似乎没再说什么而是大踏步的走出了院子。

    两个人趴在黑暗的床体里面各怀心事却又不能开口说话。塔感激燃为他说的那些话,他甚至由此想到川吟,这些女孩也许是出于和青鱼深厚的感情,也许是出于自己那颗善良的心,总是会给他多一份善意。而青羊和秦风或许是处于更理性的考虑,又或者是自身的某种职责所在,更多的是一种冷漠。

    他不知道青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青羊的那句“她已经被选中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至少他在今天见到了她一面,他看到了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也许这一切都已经足够了,如果真如青羊所说,他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那他选择离开也许是最好的方式,即便自己被“处理”了,无论这个“处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和海灵静静的趴在这里,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在等什么。青羊一天找不到他们,就一天不会罢休,他们即使找机会逃出了这个院子,也绝然难以逃出青海湾。他们在这个不分黑夜和白昼的山洞里面已然成为全民公敌,逃出去也是过街老鼠,那个从老鱼人身体里重生出来的鱼母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他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困在了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们一定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生活着这样一群人类。

    就在塔胡思乱想的时候,海灵的脑袋也在飞速的旋转着,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但这个结局似乎令人格外悲伤。她为自己和妈妈感到难过,她不知道那个离开她们十几年的男人是否还记得她和她的妈妈,她不知道妈妈十几年来一个人孤单度日是否值得。她的脑袋飞速的旋转着,梳理着心里纷乱的思绪和眼前复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