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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女尊战国,目标:大秦帝太后 第25章 君以国士

    奴凭主贵。

    要是家主真的被称为纸圣。

    那她可就是出自圣人门庭之人。

    到时候,能竖起大拇指,向别人吹嘘,“我可是服侍过圣人。”

    甚至儿孙也能吹嘘,“我祖上可服侍过圣人。”

    任谁听了,估计都会拱起手,说上一句,“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想到这,管家一拍大腿,笑容更灿烂了些。

    就连脚步,也轻快了少许。

    片刻过后。

    管家来到相里勤的卧室外。

    原本想要用力拍打门窗,呼喊相里勤起来。

    这倒不是不尊重相里勤。

    而是相里勤立下的规矩,便是如此。

    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直接用力敲门。

    要是还不醒,就直接踹门而入。

    将她从床上拖下来。

    相里勤没有受虐倾向。

    如此做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匠人的身份。

    有时候做某种东西,需要定好时间。

    而管家就相当于一个高效的人形闹钟。

    管家刚抬起手。

    还没敲,便想起相里勤现如今可是被封为纸圣。

    虽然不知为何被封为纸圣。

    但带了个圣字,那高低也是个圣人。

    圣人休息,她岂敢叨扰。

    管家小心翼翼拍离床边最近的窗户,小声说道:“家主……家主……圣人,你起了吗?”

    床榻上的相里勤一脸痛苦,额头满是汗珠。

    在梦里,哪怕将相里卫打个半死。

    也没能找到做出墨纸的正确方法。

    随着卓子央气急败坏的无能狂怒,甚至欲要杀她。

    数百名看不清面容的铁甲军,破门而入。

    见人就杀。

    弟子一个个倒在血泊箭雨之中。

    熟悉的人死不瞑目。

    她近乎于癫狂。

    身体却如同铸了铅,动弹不得。

    甚至连闭眼,都是一种奢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

    整个相里府邸,也只有她和年幼的小孙女,存活了下来。

    至于卓子央,在铁甲军杀入相里府邸的刹那,便在惨笑中,拔剑自刎。

    最后,铁甲军将她与相里卫,押到了王妃面前。

    不记得王妃说了什么,具体已经记不清楚。

    只记得王妃勃然大怒,怒斥她相里勤是个骗子。

    欺骗了大秦,欺骗了公子,也欺骗了他。

    随后于东市街头,处斩。

    在前往东市街头的路上,无数百姓朝她与相里卫扔粪便,臭肉。

    嘲笑她是沽名钓誉之徒。

    相里卫仅仅依偎在她的怀里,抬起头,眼神纯真的询问她,“奶奶,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无语凝噎,只能安慰着说道:“没,你没做错。是奶奶做错了。”

    待到东市。

    她跪在行刑台上。

    从百姓之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被诸国传唱,侠义无双,又机智聪慧的身影。

    一袭劲装黑衣,亦如曾经带着她们师姐妹三人那般。

    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只是,这次那个人看她的眼神中,不再如过往那般慈爱。

    而是无边的失望与叹息。

    “老师……恩师……求恩师救我孙女一命,不孝徒儿求你了!”

    那道身影转身,朝着人群中走去。

    似乎并不想搭理她。

    “家主,家主?圣人……你起了吗?!”

    耳畔响起管家的声音,相里勤随即惊醒。

    坐直身体,大口喘息。

    觉脸颊湿润,伸手抚摸。

    摸到了一些尚未风干的眼泪。

    相里勤笑了两声。

    在心里感慨,终究是岁月不饶人。

    曾经坚强的女子,如今也会因梦而打湿枕头。

    从床榻上下来。

    窗外响起敲打声,“圣……。”

    “起了,起了。”相里勤觉得口渴,走到桌旁,欲要倒上一盏茶水。

    门外的管家如释重负,“起了就好。”她想到外面等着的游街队伍,又紧张的说道:“家主,刚刚有一队伍前来,说是王妃与公子册封您为纸圣。正在门口等你游街,宣告咸阳城百姓嘞。”

    相里勤喷出一口茶水。

    也顾不得擦。

    连忙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对管家说道:“何时到的?”

    “也就刚刚才到。”

    “你怎么不早说?!”相里勤一边埋怨着,一边跑入卧室。

    四处翻找足以对得起接下来游街场面的衣裳。

    “快!快去拖住她们,我换了衣裳就去。”

    “圣人放心,我已让仆人前去为她们准备些吃食。”

    “光吃食怎能够,准备一些赏钱。”

    “诺。”

    管家正欲要走,却又听相里勤说道:“对了,喊一声我那些弟子。这可是我墨家扬名的时候,让她们穿上最好的衣裳,随我一同游街。”

    “诺。”

    等管家离去,相里勤犯了难。

    哪怕拿出压箱底的衣裳,也觉得不够衬托场合。

    再者,事发突然。

    未曾想,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天明。

    游街队伍已经在外面等着,很显然已经来不及焚香沐浴,梳妆打扮。

    最后实在没办法,穿了一件雍贵华服。

    随便洗了个脸,便前往前院。

    前院内,众墨者已经等待多时。

    一见相里勤出来。

    齐齐行礼,“我等拜见恩师。”

    “想必尔等也听说了。”相里勤扫视着众墨者,“王妃与公子,感念我造纸有功,特封我为纸圣。”

    墨者们激动的神色,几乎要从脸上溢出。

    “我等拜见纸圣。”

    “虽赐我圣名,但若无尔等协助,我又怎可为圣?我决定,让尔等一同陪我游街,一展我墨家之风采。今日的我,便是以后的你们。”

    墨者们齐齐行礼,“遵循恩师安排。”

    “取纸!随我走马游街!”

    “诺!”

    相里府邸大门缓缓打开。

    相里勤手持一张墨纸,从府邸走出。

    其余墨者跟随其后。

    由于昨天造出来的墨纸并不算多。

    只有年长些的二十七人,手里拿着墨纸。

    其余墨者,皆腰佩礼剑。

    见相里勤走了出来。

    宦官连忙迎了上去,“圣人,你若再不出来,我就得掉脑袋了。快快上车撵,莫要耽误了时辰。咱们游往咸阳,还得前往王宫听封。”

    说话时,拉扯着相里勤上车撵。

    走马游街,相里勤可是头一遭。

    只能听从宦官的安排。

    其实宦官哪懂什么走马游街。

    大秦从建国以来,就从未有过此先例。

    但她听赵姬说了。

    要领着队伍,从王宫,敲锣打鼓直到相里府邸。

    而后再从相里府邸。

    然后穿过东市,走到外城门口。

    再从外城门口,穿过西市,回到王宫。

    在王宫门口停下。

    公子政会携百宫迎接。

    并且当众正式赐纸圣之称。

    墨者见相里勤上了车撵。

    不等宦官安排,自觉的在车撵左右,站成两排。

    一切准备就绪。

    宦官高声吆喝,“敲锣!打鼓!启程!公子有令,相里勤造纸有功,赐号纸圣!”

    车撵左右的壮妇,吆喝一声,甩开膀子,挥动鼓锤。

    【咚!咚!咚!】

    车撵缓缓启动。

    相里勤紧张的坐直身体。

    局促不安的看向四周。

    宦官低声道:“圣人,你现在可是圣人,得注意形象,莫要东张西望。”

    虽然从未干过走马游街的活。

    但宦官经历过请圣人雕像。

    想必已其并无什么差别。

    那些雕像,可不会东张西望,就跟贼在寻找目标一样。

    听到宦官的话,相里勤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就如同一尊活雕像。

    宦官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到敲锣打鼓声,百姓纷纷好奇的跟在队伍后面。

    不知这支奇怪的队伍,究竟在干什么就。

    这一跟,就跟到了东市。

    刚到东市门口,宦官便吆喝起来,“宣告百姓!”

    敲锣的齐声喊道:“天庇大秦。圣人临世。相里氏,勤,感天下贫苦学子,求学之途坎坷艰苦。创草木廉价之纸,予以天下学子。大秦公子政居于高位,听闻此事,特赐圣名。圣名为纸,当享宗祠祭拜之礼,感其恩德,铭于脏腑,载之史册。受万载悠悠香火,得后代礼仪祭拜。”

    围观百姓听此言。

    议论纷纷。

    “纸?帛纸?”

    “你难道未听差人言?草木纸?”

    “草木纸有何作用?难道就不是纸了吗?”

    “额……我也不知有何作用。不过听差人所言,或许真有用处吧。”

    “尔等不知。”一名儒服的女子,敬仰的看着八架车撵上的相里勤,“若草木纸真如所说那般低廉,那可以取代昂贵的帛纸,甚至竹板。这就意味着凡穷苦学子,无需义木为笔,以沙为纸,书写圣德之言。”

    “若只是如此,恐怕难以称圣。”

    “怎的不可称圣?你不是读书人,不知纸对我等有多重要!”

    “那相里勤又不是创造纸。而是在帛纸之上,改良出草木纸。这又怎可称圣?”

    “草木纸难道不是创造?!”

    “没有草木纸,不是还有帛纸,竹板吗?又不是非草木纸不可。反正我觉得相里勤不可为圣。”

    “你……你!竖子,不可共语!反正相里先生就是圣!这是我大秦公子钦定,轮不得你来反驳!”

    “二位莫要争吵。你们看,那些墨者手中的纸,是否就是草木纸?”

    “看成色,貌似比帛纸更加轻薄,而且与帛纸并无什么不同。难以想象是草木所制。”

    “让开些,让开些。让我看看。”

    “哎哟,莫要推搡,莫要推搡。骨头都快挤散架了。”

    相里勤未曾想。

    公子政与王妃居然许她万载香火祭拜。

    这就意味着,只要大秦存在,她的香火便源源不绝。

    相里勤顿觉感动。

    她站起身。

    一旁宦官急道:“相里先生,你怎的站了起来?!快快坐下,你可是圣,岂能失了仪态。那些雕像……。”

    宦官一愣。

    她本想说,那些泥巴雕像,可不会站起来。

    可转念一想。

    相里勤可不是泥巴雕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也就没将这句话说出来。

    就在宦官发愣之时,相里勤朝着众百姓拱手,“众乡亲父老,我相里勤得纸圣之名,心中惶恐。自知才德无法比之先贤,但请各位乡亲放心,日后我定修才养德,得配此圣之名。诸位可观之,若我相里勤有不当之处,尽可剥我圣名,砸我祠庙,乞我骸骨。”

    她深深一拜。

    众百姓连忙回礼,“相里先生莫要自谦。”

    礼毕。

    相里勤转身,面对王宫的方向,再度行礼,“臣多谢公子,王妃厚爱。”

    这句感谢的话,并没有什么华丽词藻去填充。

    但没有人能质疑其中的份量。

    相里勤对于嬴政,赵姬的感激,无需多加言表。

    尤其是赵姬。

    他是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愿意为一位工匠,冠以圣贤之名。

    这种待遇就连被誉为工匠之先的鲁班,墨子都未曾有过。

    鲁班只是被工匠誉为祖师爷。

    而墨子则是开创了墨家学术,才被称之为圣贤。

    而她相里勤,是纯粹以匠术被称之为圣。

    这种认可,这种恩德。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君。

    只有以死报之。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赵姬此时让相里勤抹脖子。

    相里勤犹豫半秒,都是对这份恩德的不尊重。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给她冠以圣名,大部分是为了大秦的利益。

    更有种千金买马骨的意思。

    科技对于各行各业有多重要,不必阐述,人人自知。

    而一个圣名,对于整个天下人而言的重要性,也不必多言。

    若是天下所有工匠听闻大秦如此礼待匠人,甚至不惜圣人之称所誉。

    岂能不前来秦国,博一个万古留芳?

    再者,一些读书人,也会因此慢慢加入工匠的行业。

    改变对于工匠阶层的歧视。

    从而重视工业。

    为以后的工业革命,奠定厚实基础。

    厚积薄发。

    可以肯定的是,在以后的二十到百年之间,秦国绝对会迎来科技大爆发。

    再加以赵姬的眼界与知识。

    不敢说能达到蒸汽时代。

    但达到封建王朝巅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至于为何需要厚积薄发。

    那是因为科技的进步,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而是各行各业的积累。

    就拿枪支来说。

    其中就包含钢铁,锻造,火药等等工艺。

    故而赵姬不奢望于一时的急功近利。

    而是规划一个长远计划,稳扎稳打。

    让人即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会昙花一现。

    成为不可复刻的技术。

    最重要的是,很难再更进一步。

    造纸封圣一事,对于大秦的好处,无法估量。

    可以这么说,造纸只是一种媒介。

    其目的有多个。

    一,为了舆论战场。

    二,工业发展。

    三,造圣。

    四,推动手工业。

    五,让百姓除了种地外,有另外的经济来源。毕竟纸的需求量,可是个无底洞。造纸工厂,定然会顺应时代潮流而诞生。

    六,丰富娱乐。

    七,吸引人才。

    八,由外来人才,推动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