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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洁丽朱骏 第54章 (一)

    日月如流,寒来暑往,一转眼,又过去了三年。

    在这三年中,吴洁丽盼望着,等待着。但是盼呀,等呀,望断秋水,也不见朱骏的书信,朝思暮想,始终没有朱骏的音讯。真可谓是: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

    在这三年中,吴洁丽牵挂之心尚在,思念之情犹存。她屈指一算,朱骏应该复员回来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吴洁丽不相信朱骏会一走了之,一定有什么原因使朱骏不能给自己写信。吴洁丽有时感到非常害怕,她怕朱骏会不会出什么事,她要等到朱骏的消息。哪怕是天涯藐藐,地角悠悠也要找到朱骏,哪怕是海枯石烂,天老地荒也要等待着朱骏,一定要等到朱骏的消息。

    在这三年中,在吴洁丽的精心呵护下,宝宝已经会说话了,还会在草地上乱奔乱跑。看着可爱的小宝宝,吴洁丽憔悴的心中增添了无限地喜悦和乐趣。

    在这三年中,吴洁丽朝出暮归总会把女儿带在身边,知青们都很喜欢这个孩子,女知青抢着轮流抱着宝宝玩,看着孩子明亮的双眸一闪一闪地看着她们时,逗得大家笑个不停,当孩子叫一声“阿姨”的时候,女知青都会乐得开怀大笑,许多人还会带上糖果糕点,逗着孩子玩,给女知青排带来了无限地生气和欢乐。

    这一年,春天又悄悄地来到了人间,连队里充满了春天的气息,树梢上的小鸟唧唧咋咋地叫个不停,上下飞舞的蝴蝶和争妍斗奇的百花,为春光平添了更多的生趣,田野里春意盎然,河床边柳絮飞扬。

    这天,又是一个休息天,看着明媚的阳光,林排长对吴洁丽说:“今天休息,我们带孩子到湖边去走走吧。”

    “好呀,难得休息一天,我也有此意。”吴洁丽高兴地说完后,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子对女儿说:“外婆和妈妈带你出去玩好吗?”

    “好,好,我们出去玩咯。”女儿一边说,一边拍着小手,蹦跳着,欢笑着。看着女儿欢心的样子,吴洁丽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狠狠地亲了一下女儿的小脸蛋。

    吴洁丽牵着女儿的小手,和林排长一起来到了湖堤。走上大坝举目一望,湖水已经退得很低了。湖堤下,留下了一个个修筑湖堤时,挖出的不规则的泥坑,一排排防浪柳的树干上长满了黄褐色的根须,这是防浪柳树长期浸泡在湖水里所形成的。

    吴洁丽和林排长牵着孩子的手,沿着湖堤坡面的大石头走了下去。孩子挣脱了吴洁丽和林排长牵着的手,向着湖边奔去。看着孩子摇摇摆摆地向前奔跑,吴洁丽和林排长都笑了。

    林排长看着吴洁丽说:“丽丽,孩子长大了,也应该给孩子起个好听的名字了。”

    吴洁丽一直没给孩子起名。现在,林排长提出要给孩子起名,吴洁丽就说:“我想,还是等朱骏回来后一起商量给女儿起名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朱骏这孩子走了四年了,为什么音讯全无呢?”林排长非常气恼,愤愤不平地说着。

    吴洁丽无奈地说:“朱骏走的时候曾和我讲过,等他复员回来时,我们就结婚。”

    “他是骗你的,不然,为什么离开四年,却连一封信都没有呢?”林排长气愤地说。

    “不会的,朱骏不会骗我的,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导致他不写信的。”可能是对朱骏爱的深切,爱的执著,吴洁丽一点都没怀疑过朱骏的爱情。然而,听了林排长说到“离开四年没有一封信”,吴洁丽忍不住又流下了泪水。

    林排长看着吴洁丽流泪了,也不忍心再提朱骏了。她对吴洁丽说:“我看孩子的小名就叫‘宝宝’吧。”

    吴洁丽擦拭着泪水说:“好吧,就叫‘宝宝’。”

    从这天以后,大家习惯地叫着这女孩子为“宝宝”。

    很快,春去夏又至。

    棉田里,通过人们用辛勤的汗水浇灌,棉花长的齐腰高了。棉枝上挂满了花蕾,许多花蕾已经绽放出粉红色的花朵,绿叶簇拥着粉花,显得非常美丽。

    但不久,棉田里发现了大量的棉铃虫,它们肆无忌惮地蚕食着花蕾和花朵,把一片片美丽的花蕾和花朵啃咬的残缺不齐,灾情非常严重。场部广播站用高音喇叭不停地播报着场部各连队的灾情报告。

    连部也召开了全连职工除害灭虫动员大会,会议要求全连职工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棉铃虫,坚决保住丰收果实。

    大会后,连队仓库把所有的药桶拿出来,发给了每个职工,每个排还配备了一名配药员。配药员是经过专门地培训学习的,熟悉了各种农药与水配置的比例,如果药的剂量少了,不但杀不死棉铃虫,而且还给棉铃虫产生抗药作用;如果药的剂量多了,会烧死田里的棉花,使棉花枯萎、死亡,后患无穷。

    农场里所用的杀虫药水,都是从德国进口的。有3911、1605、1509等牌号的剧毒杀虫药水。按照说明书中的操作要求,喷洒这种农药都要带上防毒面具,身体裸露部位不允许碰到该农药,而且农药的用量也要严格控制,农药用完后,农药瓶要求回收保管。但是,在农场,连队给每位职工只发了一只口罩和一付纱手套。

    上班了,吴洁丽戴上草帽,给宝宝也戴上一顶小草帽,背起药桶,和大家一起来到田头。

    职工们在一条水沟旁停了下来,不远处还有一棵遮太阳的大树,这是职工们在大田劳动后休息的地方。

    由于天气炎热,雨水又少,这条水沟里的水已经很少了。林排长拿起了铁锹,铲去了水沟边的杂草,然后,用双脚蹬在铲去杂草的水沟的两边,用铁锹挖起了沟底的泥土,

    没多久,这里就挖出了一个比较深的坑,水沟两边的水很快就流到了这个坑里。

    宝宝看到两边的水往深坑里“哗啦啦”地流着,高兴地拍着小手笑个不停。林排长见后对吴洁丽说:“丽丽,赶快把宝宝抱开,这些农药非常毒,不要让宝宝碰到农药了。”

    吴洁丽马上把宝宝抱在了太阳晒不到的那棵大树的树荫下,她对宝宝说:“妈妈去干活了,你坐在那里不要乱动。”宝宝翘起小嘴,说声“好的”,就自顾去玩泥巴了。

    吴洁丽把药筒放进坑里灌满了水,配药员马上带着橡胶手套,打开农药瓶盖,往瓶盖里倒了一盖子药水,就倒在吴洁丽的水桶里。水桶里的水立即变成乳白色的,水的上层还可以看到漂浮着的油脂。

    吴洁丽把装满农药的药筒盖子盖好,用力晃一晃,使药和水均匀地融合在一起,然后背上四十余斤重的药桶,跑到棉田里去灭虫了。

    喷洒在棉花叶子上,花蕾上,花朵上的药水,好像是刚下过雨一样,棉花上的药水还一滴一滴往地上滴着。经过太阳爆晒,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恶臭味,熏得人们头昏眼花,口干舌燥。

    吴洁丽的衣服上,裤子上,汗水和药水已经融合在一起,背部的衣服都湿透了,再经过炎热的太阳烘烤,又干了,衣服上留下了白色的汗渍和药渍。

    吴洁丽一次又一次地在棉田里来回跑着,药水打完了,又来加药水。当时,吴洁丽一心想快些干完活后,早点带着宝宝回家。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苦和累,哪里还顾得上口渴和疲劳,哪里还顾得上被药水熏得头昏眼花。

    吴洁丽每次把农药打完跑回水沟前,都要去看看宝宝,看着宝宝被太阳晒得乌黑的小脸蛋,看着浑身都是泥巴的宝宝在草地上玩耍,她的心疼了。吴洁丽突然想到其他孩子都能上托儿所,幼儿园,而自己的女儿还要顶着太阳,陪着自己在田间劳动,想着,想着,心中涌现出一股酸楚。吴洁丽咬了咬牙,顶着烈日酷暑,又在棉田里来回穿梭着,把药水喷晒在了棉花的叶子,花蕾和花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