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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潇雍亲王 九 明相后冬月辞世 四王妾娘家受冷

    纳兰攸宁死了?年潇心下重复了一遍,“哦”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永佑堂。“侧福晋,您怎么了?”小福毕竟跟她时间久了,问道,“王爷若是还生气,也不要紧……”“不是,王爷好像不生气了。”宝西勒眼神闪动,侧身回道:“福晋身边差事忙,奴婢便先行告退了。”年潇突然又叫住她。“你等等,回去跟你主子说声,明早我便早早地过去给她请安。白事上我不太懂,烦劳福晋帮衬着。”阿尔萨兰惊道:“好端端地哪来的白事?”小福也担心。“莫不是老人家?”年潇摇了摇头:“是纳兰。”

    “二奶奶那样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回到逸和轩,钱若照听闻了不由得掉下眼泪。“还记得她老人家特别费心给我调的香。”说着,又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们之间也有交情。”年潇伤心不起来,手托腮和她聊天。“说起来我们也没什么交情。原是上年四爷病了,年大人远在四川,年夫人便和少爷一起来探望。后来奴婢得幸有了身孕她也来看过我。年夫人是那样气质过人,端正不凡的人,又好诗书,有她父亲的影子。”“她父亲是谁?”“怎么你连这也不记得了?”其时年潇与钱若照交好,已将失忆之事告知。钱若照也认定不假,对她更加亲近。“年夫人便是明珠大人的嫡孙女,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名讳性德。”

    怎奈钱糖不喜读书并不知纳兰性德,只知道这明珠,好像在电视上听说过,人称明相的。

    纳兰攸宁竟然是相门之后。从前竟然小瞧了她。年潇心下暗暗叹道。钱若照突然说道:“奴婢想求侧福晋件事。”“你若肯用姐妹相称,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你要是还奴婢长奴婢短的,我一定不答应。”钱若照羞涩浅笑,便温温婉婉喊年潇“妹妹”,年潇也笑应道:“好姐姐,你说什么事,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明日妹妹与福晋回年府吊唁,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如果福晋不应,便请妹妹捎上我的礼,也算做是我的一份心意。”年潇爽爽快快地答应了:“这有什么,明天姐姐只管和我一道去就是了。”

    因王爷有令钱若照每晚必须回樂寿堂,当下年潇便让小福去送钱若照。等锦被铺就,阿尔萨兰伺候年潇洗漱。她倒心宽,一躺下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香甜。次日卯时,年潇早早来到长青阁请安。苏勒见到她便唏嘘不已。“怎的这么好的人儿说去就去了,之前半点儿信儿都没听着。”“莫不说姐姐不知晓,就连我也是乍一听说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哎,果真应了那句,今宵脱了鞋和袜,未审明朝穿不穿。”她抬眼看见钱若照,又道:“若照今日来得可巧,我与擢缨去这一日,你要在家照顾好弘历,可不要叫奶娘备懒。”

    钱若照听罢一愣,只拿眼看年潇,也不应声。“福晋,擢缨昨日特邀了钱姐姐一同前往。”苏勒神情稍滞,思量着不该让她去。年潇见她犹豫,又道:“我那二嫂出身望族,福晋少不得要与人应酬顾不得我,我又年少不知事,只求福晋看在王府门面上,叫钱姐姐指导我,不让我人前丢了咱王府的人。”苏勒觉她说的不错。又谦让了几句只方才应了。

    胤禛身边二等太监洛德鑫与太监小厮,伊绅泰及护卫陪护着苏勒和年潇前往年府。远远就听到了家中女眷哭得昏天暗地,年羹尧兄弟在大门迎着,年潇无奈,自己是真的哭不出来,都不及苏勒和钱若照眼泪掉得多。

    “辛苦福晋亲自都这一遭。”“休说这样的话,谁人不知二奶奶是多么亲善端厚的一个人,真是可惜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年羹尧眼也泛红,叹了口气。“冬月二十八,醒来瞧的时候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确切是什么时候。”“这倒不妨。老太爷,太太何在?”“父亲得知此事一时心痛不舒吃了药刚躺下。”“可请太医瞧了?”年羹尧道:“外臣如何请太医,以礼不合。人多时忙,多亏舜安颜大人请了大夫帮忙看了,开方子抓药也多亏了他。”苏勒眼神微动,突然扬声问道:“如此看来,八嫂定然到府上了?”年羹尧眉心一动。“臣未见到八福晋。”苏勒浅笑:“你们交情这么好,就算八嫂贵人事忙,也定会来吊唁的。”年潇眼瞧着年羹尧深陷窘迫之中,笑道:“姐姐都说八福晋贵人事忙,不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苏勒道:“闲话不提,我们姐妹过去瞧一瞧,你去忙你的吧。”

    年羹尧躬身送苏勒进屋,直起身来才觉汗已打湿了内衣。持侊忙了两日咳病又犯了,从里面走出来和年羹尧装了个满怀。“二哥,您这是怎么了?”“哦,没什么。”“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大汗淋漓的。”年羹尧忙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低声道:“好了好了,我没事,你快忙吧。”

    钱若照要去看看纳兰攸宁,年潇便陪着她去了灵堂。苏勒陪着郎岑霜说话。

    年羹尧身居四川巡抚,往来如织。年潇做女儿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府里见过她不过。如今更是没人认得。在外等了许久,都没人迎接招待。钱若照在后,她脸上挂不住,左右见不着一个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隔了好久,正巧白苹经过看见了她才作罢。

    家里满满腾腾地都是人,闹了半日,苏勒便和年潇回到了王府。马车上,年潇见苏勒脸色不好看又推脱称乏闭着眼睛不说话。便料到了是因为年羹尧与八爷的人来往过密的缘故。心道:人都说年羹尧与雍正私交甚笃,没想到在胤禛做王爷的时候还有过这么一遭。如果他继续不知明暗,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不了。想到这儿,年潇不禁心冷。出嫁之前年遐龄苦肉计将她哄得服服帖帖,待她嫁做人妇之后,又丝毫不顾及她的安危。两个女儿都算作了前程的筹码,将算盘打得精透。

    “你二嫂什么时候下葬,你问了吗?”苏勒突然问道。见她依旧闭着眼睛,年潇心里一动。“说是腊月初五下葬。”“到时候,你也来送送她吧。”“府里乱腾地厉害,到时候人肯定不少,我不来也不缺不缺我这么一个人。”

    苏勒微微睁开眼睛,瞅了她一眼,复又合上。“不去不好吧。”年潇眼光闪动。“没什么不好的。”

    其实洛德鑫早就已经告诉苏勒,年羹尧有投八爷的意向,连年潇在府中都受了冷落。她心里虽气,但更在意年潇心里的主意。看她倒也灵透,也就放心了。

    钱若照在后面车上,驾车的是伊绅泰的亲信,他看旁无人驾马在旁悄声道:“我已经查看过了,确实没见过那支木钗。”钱若照忙掀起帘子左右查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不让你去了吗!”“你虽然说了,但我还是不放心。”“你自己想死,别拉上我!”钱若照猛地放下帘子。伊绅泰隔帘道:“如今,你在逸和轩,我见你更不方便了。只能找这个时候告知与你了。”

    钱若照冷言道:“你不用告诉我,以后像这种下地狱的事你留着自己知道就行了。”“你别说这样的话,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上当受骗,到时候又来个哑巴吃黄连。”“我自己种的苦,我心甘情愿吃。你我已经造下这孽了,往后只能好自为之。”“她如今名正言顺地抚养弘历,你要替你自己做打算。”钱若照冷笑。“侧福晋仁义,已经替我做了打算。”“什么打算?”“她要求王爷封我做格格。”伊绅泰身子一颤,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两只拳头紧紧地拽着,缰绳紧迫害得身下坐骑嘶鸣不止。

    洛德鑫在前听到回头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伊绅泰两眼通红,缓了好久才道:“马儿不稳,让福晋受惊了。”一口气憋在胸口,痛似万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