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梦一场：年妃传 二 初乍到先贿助理 叹奇缘乐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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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床边最亮的那盏烛灯晃了晃终是灭了。绿杨忙点亮了，手一颤被火炙地生疼。又不敢说声，捂着手躲到一边。年潇默然坐在床边，重重呼了口气。反正都这样了，再想什么都没有了。索性开始拆头发，又摸不着头绪，左一支珠钗划了脸右一支宝簪扯了发，越疼越急，越急越气。没多久两只手臂觉得酸疼，“哎呀烦死了！”她没耐心地把手一摊，将床边的珠光宝气尽数扫到了地上。
绿杨吓了一跳，跪下来一只一只拾起。“侧福晋……”“侧福晋想扔就扔吧。”萨碧忽然冷冷说道。“反正从家带来的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东西了，都摔了也干净了。”她低垂着眼睛，照样东搬西扫，也不看年潇。绿杨嗔道：“萨碧你不说劝着侧福晋点儿，还说这些做什么？”
“萨碧说得没错。”
年潇心里给刺了一下。她散落着头发蹲下来和绿杨一起捡那些珠宝。珍珠玛瑙，碧玉翡翠。冷笑：“我年潇也有如此肆意任性挥霍的资本了，真是不知好歹了。”“小姐……”绿杨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晶莹一颗摇摇欲坠。“傻样儿，有什么好哭的。”抬眼却瞧见了绿杨手指上的烫伤。“这是怎么回事？”“哦，没事。”“别躲让我看看，哎哟是烫的吧，还不轻呢。咱们带药膏什么的来了吗？”绿杨轻笑。“我的小姐啊，哪儿会带那种东西来，多不吉利啊。”
“咱们现在不就是最不吉利的结果吗，还忌讳那么多东西干嘛。多漂亮的一双手啊，要是落下疤岂不可惜。”
绿杨一阵感动，怔怔地看着年潇愣住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小姐比从前，比从前亲善多了。”年潇纳闷。原来的那个年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镜子里的丑陋，十四口中的单纯，绿杨嘴中的不善。“我本来就没什么资本，再不和善岂不是要自寻死路。”年潇叹了口气。“萨碧你帮绿杨找点烫伤膏来，要是没有，酱油也行啊。你就歇着吧，近日也别沾水了。反正有萨碧，还有那么些嬷嬷婆子呢。”“可要是让人知道了，该说咱们骄矜了。”年潇一愣。她果然细心。反念又想，倘若刚刚胤禛面对的是绿杨，或许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还是我来吧，你找些轻松的活，别让人看见你闲着便是。”萨碧终于走近了。年潇欣慰地笑了笑。“是啊，人家已经不待见咱了，再努力也不过就是折腾你自个儿。”
萨碧将年遐龄替她簪上的木钗放在盒子里。年潇眼睛一亮，拿到手里把玩起来。“这就是临行前父亲给我簪上的吧。”“是啊。”“咦，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她心里一动。“你们瞧，这纹理是不是和父亲老木拐杖很像？”萨碧原是郎岑霜跟前的，自然经常得见。“侧福晋说的不错，说不定这钗就是从那上面取下来的。是听见说老爷昨日请了手工师傅来家的，原来是给小姐做这木钗。”“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年潇慨然一叹，但在萨碧看来，这木钗不过又是一道牢牢捆住二小姐的枷锁。园儿曾说过二小姐从小就希望过上陶渊明笔下桃花源般的世外生活，知道自己的命运之后二小姐每每想到便要落泪。二小姐没有办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办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都只因为……
“给侧福晋请安！”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猛不迭地响起，年潇与二婢皆是一惊。绿杨忙将卧房幔帘放下。
苏培盛深躬着身，镇静又道：“奴婢苏培盛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万安。”年潇心里一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太监苏培盛，这府里的总裁助理啊！
年潇连忙站起来，拢了拢头发，长发绾起木钗固之。快走两步出去亲自将苏培盛扶起。“原来是苏公公，您请起。”
苏培盛有些惊讶。按理说这个时候的侧福晋，正遭受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羞辱，怎么还能如此和善谦卑。“侧福晋客气了，奴婢是来穿王爷吩咐，让您即刻前往长青阁给福晋请安。”年潇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微笑着应道：“本来我便想着是该早点儿向福晋请安的。是我考虑不周，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不敢不敢，侧福晋今日大喜，奴才得幸来粘粘喜气。”“说到大喜，来苏公公，这些喜糖您收着。”说着年潇将一小袋儿金瓜子尽数送给了苏培盛。红绸包裹着缨络系着外面看不出来，只是放在苏培盛手里的时候他脸色一变。
“侧福晋您这是……”“怎么，苏公公嫌我的喜糖不好吃？”“不不不，这，这太贵重了。”“濯缨年少，初来乍到难免磕碰，不管怎样，公公是今日除了王爷外第一个来看濯缨的，濯缨见公公亲切，您就不要推辞了。”听罢苏培盛便没再推辞。这时候的他还不是总管太监，在雍亲王身边严谨质朴为上。可他到底是人，没有人会对它无动于衷。
“宜善斋耿格格如今已有八个月身孕……”“哎哟，这正是要紧的时候呢，姐姐身子可好些了？”年潇一副着急的样子。
“侧福晋无须过忧，有太医看着呢。其实王爷是怕侧福晋孤身一人想家心伤，便想让您去福晋那里，也好作个伴。”“多谢王爷关心。我这就收拾一下，即刻就去。”
苏培盛躬身退下。年潇便收起了笑脸，疲惫地重回镜子前。
“你们也听见了，咱们今天指定睡不安生了。梳个轻便的发型吧，累死我了。”萨碧看着她突然轻笑。“你笑什么？”“奴婢是开心小姐好像一夜之间便长大了一般。”“是心机重城府深了吧？”没想到萨碧却没否认。“可是想在如今这唯一的王府中生存下去，若是从前的那个二小姐，恐怕连今夜都过不了吧。”
准备得当。前往长青阁。原王府中的小太监小福引路。
雍亲王府东书院质朴精致简单清幽，不同于年府南方一步一景的园林设置，一树一亭都大气十足。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这是谁家的孩子在哭啊？”年潇有些好奇。小福答道：“回侧福晋，是咱们的四阿哥呢。”“四阿哥？叫什么？”“小阿哥名讳弘历。”“弘历？”年潇又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侧福晋？”绿杨轻声喊她，推了推她的手臂。“您怎么不走了？”
“小福啊，咱们去小阿哥那里看看吧。”“侧福晋想去停云轩？”小福有些为难。年潇更加好奇了。“怎么，不行吗？”“行倒是行，只是……”萨碧突然眉头一皱。“有话快说，莫要吞吞吐吐的！”小福吓得一激灵。“是！这个时辰正是小阿哥哭闹最厉害的时候，奴才是为了侧福晋您好，别再给您大喜的日子添堵不是？”年潇冷哼了一声。“我自己不堵，谁也不能给我添堵。”说罢便转身循声而去。
停云轩为四方小院，竹林临绕，让年潇不禁想到了红楼梦中的潇湘馆。不知道这位未来的皇太后是否也如林黛玉一般饱读诗书气度不凡呢。还没走进院中就听到两个老嬷嬷急赤白脸地快走出来，嘴里嘟嘟囔囔的。见到年潇一行人忙跪下请安。
“你们是伺候小阿哥的？”“回侧福晋话，奴婢确是伺候小阿哥的。”“你们辛苦了，快起来吧。是出什么事儿了，看你们急得满头大汗的。”“回侧福晋话。小阿哥哭闹个不停也不吃奶……”“哦，是不是想找妈妈了。”绿杨眨了眨眼睛。“小姐是想说，小阿哥想额娘了？”“哦对，是这个意思。”只见两位嬷嬷都垂下头，满是避讳。小福忙道：“侧福晋先进去吧，天晚了别凉着。”
趁年潇走进院的工夫，小福突然在她身边小声说道：“这院里的宋格格不是小阿哥的生母。”说完便快走两步往前面领路去了。年潇心下一喜，没想到这小子倒还挺仗义。
第一次见到弘历，是年潇脑海中无比珍贵的记忆。很久之后，她还记得那个有些发黄的小丑孩儿，干净的简直发蓝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豆大的泪珠从眼角落下。
“侧福晋到！”随着话音，年潇行至屋内，见宋灵竹慌忙从里屋走出来。年潇先行行礼。“给宋姐姐请安。”
宋灵竹一愣，脸色瞬间苍白，马上给年潇回了个大礼。“妹妹是侧福晋，这府上只福晋一人之下而已，何须给我行如此大礼，真是折煞我了。”好像和尚误吃了一口肉，罪过的不行。年潇心下冷笑。果然还是有胆小的人啊。年潇在宋灵竹面前没有压力——再荣华的生活也抹不去时间经过的痕迹。一颗硕大的珍珠荡在她的发畔。浓妆嫌腻。
“听说妹妹要去给福晋请安，怎么先到我这里了，这于礼不和啊。”“从姐姐院前经过听到弘历的哭声，充耳不闻不来看望也不好吧。”宋灵竹点了点头。“小孩子哪有不哭的，妹妹看一眼便去吧。晚了不好啊。”“谢谢宋姐姐，我知道。听说小阿哥今日总是哭？”“还不是因为府里放了一天的鞭炮，元寿怕是吓着了，所以今天哭得格外厉害。”
年潇听后心里一刺。但宋灵竹恐是无心的，径自向东厢走去。这里丝毫没有潇湘馆的气韵，器大无感。年潇只觉可惜了门外的秀竹了。
“格格，您瞧，侧福晋一来小阿哥竟然不哭了。”弘历身前的嬷嬷惊喜地说道，却被宋灵竹瞪了一眼。“他才多大的小孩儿啊，哪儿知道谁是谁，哭了一天了也该累了。”
年潇也不理会，探身望着摇篮里的弘历。
好小的孩子啊，只怕才有半截手臂那么长。弘历见到年潇怔怔地看着，刚想要咧嘴哭，年潇忙哄道：“哦哦哦，好宝宝不哭不哭。你看你看这是什么？”她从发间拿下木钗，像魔术棒一样挥舞着。“巴拉巴拉bong！”接着做了个鬼脸，弘历竟然咯咯笑了起来。
“哎呀！小阿哥笑了，天哪！都说小孩子通灵，侧福晋一定是大富大贵之相，小阿哥才会见到您就笑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嬷嬷欣喜若狂，乱说一通。却见宋灵竹身子一颤顺势瘫坐在床上，手里的裙摆捏地不像样子。
绿杨吓了一跳，跪下来一只一只拾起。“侧福晋……”“侧福晋想扔就扔吧。”萨碧忽然冷冷说道。“反正从家带来的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东西了，都摔了也干净了。”她低垂着眼睛，照样东搬西扫，也不看年潇。绿杨嗔道：“萨碧你不说劝着侧福晋点儿，还说这些做什么？”
“萨碧说得没错。”
年潇心里给刺了一下。她散落着头发蹲下来和绿杨一起捡那些珠宝。珍珠玛瑙，碧玉翡翠。冷笑：“我年潇也有如此肆意任性挥霍的资本了，真是不知好歹了。”“小姐……”绿杨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晶莹一颗摇摇欲坠。“傻样儿，有什么好哭的。”抬眼却瞧见了绿杨手指上的烫伤。“这是怎么回事？”“哦，没事。”“别躲让我看看，哎哟是烫的吧，还不轻呢。咱们带药膏什么的来了吗？”绿杨轻笑。“我的小姐啊，哪儿会带那种东西来，多不吉利啊。”
“咱们现在不就是最不吉利的结果吗，还忌讳那么多东西干嘛。多漂亮的一双手啊，要是落下疤岂不可惜。”
绿杨一阵感动，怔怔地看着年潇愣住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小姐比从前，比从前亲善多了。”年潇纳闷。原来的那个年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镜子里的丑陋，十四口中的单纯，绿杨嘴中的不善。“我本来就没什么资本，再不和善岂不是要自寻死路。”年潇叹了口气。“萨碧你帮绿杨找点烫伤膏来，要是没有，酱油也行啊。你就歇着吧，近日也别沾水了。反正有萨碧，还有那么些嬷嬷婆子呢。”“可要是让人知道了，该说咱们骄矜了。”年潇一愣。她果然细心。反念又想，倘若刚刚胤禛面对的是绿杨，或许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还是我来吧，你找些轻松的活，别让人看见你闲着便是。”萨碧终于走近了。年潇欣慰地笑了笑。“是啊，人家已经不待见咱了，再努力也不过就是折腾你自个儿。”
萨碧将年遐龄替她簪上的木钗放在盒子里。年潇眼睛一亮，拿到手里把玩起来。“这就是临行前父亲给我簪上的吧。”“是啊。”“咦，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她心里一动。“你们瞧，这纹理是不是和父亲老木拐杖很像？”萨碧原是郎岑霜跟前的，自然经常得见。“侧福晋说的不错，说不定这钗就是从那上面取下来的。是听见说老爷昨日请了手工师傅来家的，原来是给小姐做这木钗。”“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年潇慨然一叹，但在萨碧看来，这木钗不过又是一道牢牢捆住二小姐的枷锁。园儿曾说过二小姐从小就希望过上陶渊明笔下桃花源般的世外生活，知道自己的命运之后二小姐每每想到便要落泪。二小姐没有办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办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都只因为……
“给侧福晋请安！”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猛不迭地响起，年潇与二婢皆是一惊。绿杨忙将卧房幔帘放下。
苏培盛深躬着身，镇静又道：“奴婢苏培盛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万安。”年潇心里一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太监苏培盛，这府里的总裁助理啊！
年潇连忙站起来，拢了拢头发，长发绾起木钗固之。快走两步出去亲自将苏培盛扶起。“原来是苏公公，您请起。”
苏培盛有些惊讶。按理说这个时候的侧福晋，正遭受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羞辱，怎么还能如此和善谦卑。“侧福晋客气了，奴婢是来穿王爷吩咐，让您即刻前往长青阁给福晋请安。”年潇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微笑着应道：“本来我便想着是该早点儿向福晋请安的。是我考虑不周，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不敢不敢，侧福晋今日大喜，奴才得幸来粘粘喜气。”“说到大喜，来苏公公，这些喜糖您收着。”说着年潇将一小袋儿金瓜子尽数送给了苏培盛。红绸包裹着缨络系着外面看不出来，只是放在苏培盛手里的时候他脸色一变。
“侧福晋您这是……”“怎么，苏公公嫌我的喜糖不好吃？”“不不不，这，这太贵重了。”“濯缨年少，初来乍到难免磕碰，不管怎样，公公是今日除了王爷外第一个来看濯缨的，濯缨见公公亲切，您就不要推辞了。”听罢苏培盛便没再推辞。这时候的他还不是总管太监，在雍亲王身边严谨质朴为上。可他到底是人，没有人会对它无动于衷。
“宜善斋耿格格如今已有八个月身孕……”“哎哟，这正是要紧的时候呢，姐姐身子可好些了？”年潇一副着急的样子。
“侧福晋无须过忧，有太医看着呢。其实王爷是怕侧福晋孤身一人想家心伤，便想让您去福晋那里，也好作个伴。”“多谢王爷关心。我这就收拾一下，即刻就去。”
苏培盛躬身退下。年潇便收起了笑脸，疲惫地重回镜子前。
“你们也听见了，咱们今天指定睡不安生了。梳个轻便的发型吧，累死我了。”萨碧看着她突然轻笑。“你笑什么？”“奴婢是开心小姐好像一夜之间便长大了一般。”“是心机重城府深了吧？”没想到萨碧却没否认。“可是想在如今这唯一的王府中生存下去，若是从前的那个二小姐，恐怕连今夜都过不了吧。”
准备得当。前往长青阁。原王府中的小太监小福引路。
雍亲王府东书院质朴精致简单清幽，不同于年府南方一步一景的园林设置，一树一亭都大气十足。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这是谁家的孩子在哭啊？”年潇有些好奇。小福答道：“回侧福晋，是咱们的四阿哥呢。”“四阿哥？叫什么？”“小阿哥名讳弘历。”“弘历？”年潇又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侧福晋？”绿杨轻声喊她，推了推她的手臂。“您怎么不走了？”
“小福啊，咱们去小阿哥那里看看吧。”“侧福晋想去停云轩？”小福有些为难。年潇更加好奇了。“怎么，不行吗？”“行倒是行，只是……”萨碧突然眉头一皱。“有话快说，莫要吞吞吐吐的！”小福吓得一激灵。“是！这个时辰正是小阿哥哭闹最厉害的时候，奴才是为了侧福晋您好，别再给您大喜的日子添堵不是？”年潇冷哼了一声。“我自己不堵，谁也不能给我添堵。”说罢便转身循声而去。
停云轩为四方小院，竹林临绕，让年潇不禁想到了红楼梦中的潇湘馆。不知道这位未来的皇太后是否也如林黛玉一般饱读诗书气度不凡呢。还没走进院中就听到两个老嬷嬷急赤白脸地快走出来，嘴里嘟嘟囔囔的。见到年潇一行人忙跪下请安。
“你们是伺候小阿哥的？”“回侧福晋话，奴婢确是伺候小阿哥的。”“你们辛苦了，快起来吧。是出什么事儿了，看你们急得满头大汗的。”“回侧福晋话。小阿哥哭闹个不停也不吃奶……”“哦，是不是想找妈妈了。”绿杨眨了眨眼睛。“小姐是想说，小阿哥想额娘了？”“哦对，是这个意思。”只见两位嬷嬷都垂下头，满是避讳。小福忙道：“侧福晋先进去吧，天晚了别凉着。”
趁年潇走进院的工夫，小福突然在她身边小声说道：“这院里的宋格格不是小阿哥的生母。”说完便快走两步往前面领路去了。年潇心下一喜，没想到这小子倒还挺仗义。
第一次见到弘历，是年潇脑海中无比珍贵的记忆。很久之后，她还记得那个有些发黄的小丑孩儿，干净的简直发蓝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豆大的泪珠从眼角落下。
“侧福晋到！”随着话音，年潇行至屋内，见宋灵竹慌忙从里屋走出来。年潇先行行礼。“给宋姐姐请安。”
宋灵竹一愣，脸色瞬间苍白，马上给年潇回了个大礼。“妹妹是侧福晋，这府上只福晋一人之下而已，何须给我行如此大礼，真是折煞我了。”好像和尚误吃了一口肉，罪过的不行。年潇心下冷笑。果然还是有胆小的人啊。年潇在宋灵竹面前没有压力——再荣华的生活也抹不去时间经过的痕迹。一颗硕大的珍珠荡在她的发畔。浓妆嫌腻。
“听说妹妹要去给福晋请安，怎么先到我这里了，这于礼不和啊。”“从姐姐院前经过听到弘历的哭声，充耳不闻不来看望也不好吧。”宋灵竹点了点头。“小孩子哪有不哭的，妹妹看一眼便去吧。晚了不好啊。”“谢谢宋姐姐，我知道。听说小阿哥今日总是哭？”“还不是因为府里放了一天的鞭炮，元寿怕是吓着了，所以今天哭得格外厉害。”
年潇听后心里一刺。但宋灵竹恐是无心的，径自向东厢走去。这里丝毫没有潇湘馆的气韵，器大无感。年潇只觉可惜了门外的秀竹了。
“格格，您瞧，侧福晋一来小阿哥竟然不哭了。”弘历身前的嬷嬷惊喜地说道，却被宋灵竹瞪了一眼。“他才多大的小孩儿啊，哪儿知道谁是谁，哭了一天了也该累了。”
年潇也不理会，探身望着摇篮里的弘历。
好小的孩子啊，只怕才有半截手臂那么长。弘历见到年潇怔怔地看着，刚想要咧嘴哭，年潇忙哄道：“哦哦哦，好宝宝不哭不哭。你看你看这是什么？”她从发间拿下木钗，像魔术棒一样挥舞着。“巴拉巴拉bong！”接着做了个鬼脸，弘历竟然咯咯笑了起来。
“哎呀！小阿哥笑了，天哪！都说小孩子通灵，侧福晋一定是大富大贵之相，小阿哥才会见到您就笑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嬷嬷欣喜若狂，乱说一通。却见宋灵竹身子一颤顺势瘫坐在床上，手里的裙摆捏地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