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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舒王小妮 老萨满之二不冻的冰河

    “猎人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惊扰了黑暗中的生灵。充满诱惑危险无比的陷阱隐藏在周围,他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成为猎物,却没有办法摆脱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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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扬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凌晨5点,睡了大概6个小时。

    由于旅途奔波和黑白颠倒地睡眠,飞扬大脑一片混沌--提不起精神,而且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起身烧水,泡了一壶“六堡茶”。六堡茶是广西特产黑茶,汤色口味类似普洱,却比普洱口味更浓。喝了几杯茶,飞扬清醒了起来,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无事可做而又寂寞无比的时刻,飞扬猛然想起了刻在门边上的标记。

    飞扬用手机上网查询那个类似“野兽之眼”的蒙文标记。

    打开维基百科,输入野兽之眼、蒙文等关键词,沿线索查找,最后指向了四个字:孛儿只斤。

    飞扬一愣,心中暗想,孛儿只斤四个字代表了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莫非黄金家族的标志是野兽之眼?是什么野兽?那几个蒙古文字又是什么含义?

    飞扬再次打开门,用电筒详细观察标记。

    正在他全神贯注之时,突然感到周身一震,如同被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强烈的刺激使飞扬出现痉挛的反应,他下意识的扎紧马步,双拳紧握,任凭头疼欲裂,双耳轰鸣,竭尽全力地稳住身形。飞扬的魅影就在这一刻如离线之箭般破体而出,双眼红光暴射,扫视四周。只见魅影认准一个方向,疾速追击。它穿墙透壁视厚厚的水泥混凝土如无物,如轻烟似鬼雾,眨眼间就踪迹不见,空留下刚刚恢复正常的飞扬在深夜寂静无声的楼道中大口喘息。

    每次,只要魅影突然发现周围空间中有鬼魂的征兆,而又事出紧急,十分危险,它就在不事先告知飞扬的情况下,强行破体而出。每次,只要魅影“先斩后奏”,飞扬就要经历几秒钟“闪电地狱”。每次,飞扬都在想,他会不会因此得了癫痫。每次,飞扬就特别痛恨这份见不得人,而又无法摆脱的职业。他经常认为自己的身体对于魅影来说,不过是一辆功能齐备的房车:平时供休息和行走;有状况时随时跟进;战后可以当一块补充能量的蓄电池。

    可能在平常人眼中,飞扬的职业充满了冒险与刺激,令人羡煞。可有谁能够体会一个灵魂收割者所面临的巨大压力和痛楚?对于飞扬来说,这份职业绝非酷毙却是苦逼,没有风光只有风险,不是天赋异禀而是宿命难违。

    这种常人永远无法遇到的情形,对飞扬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

    出于职业习惯,本能的打开楼道门,打算追随灵魂收割者。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寒冷的空气挟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飞扬几乎窒息。

    他浑身一阵冷战,收住脚步,探出头去,抬眼看了看那漆黑冰冷的空间,强烈的沮丧情绪和挫败感让他四肢乏力、精神萎靡。

    飞扬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你自己去吧,这么操蛋的天气。”回身进屋。

    飞扬回到屋里,用笔在本子上画下那几个蒙文,然后查询蒙汉文字对照。飞扬虽然是在内蒙古出生并度过童年,却因为本身是汉族,对蒙文不是很熟悉。

    一直查到早上8点,天色有点亮了,阳光艰难的透过茫茫雪雾,给灰白的世界带来些许光明。

    那只眼睛怎么看,都是一只狼的眼睛。冰冷、不会、江河、冻结,大概是这几个蒙文的解释。这四个蒙文分上、下、左、右分别分布在野兽之眼的四方。可能是方位,代表东、南、西、北,东和南的蒙文大出很多,可能代表着东南方位。飞扬暗自揣度着。

    传说中,狼是蒙古族的祖先之一,蒙古秘史中记载,蒙古人是苍狼和白鹿的后代。蒙古人起源与东胡人,然后是乌桓人和鲜卑人,乌桓人被曹操所灭,鲜卑人分成很多部落,其中包括柔然氏和拓跋氏,柔然与拓跋连年征战。后来北支柔然部被突厥击败,北支逃到雅布洛诺夫山脉以東、外兴安岭以南的地区,是蒙兀室韦的祖先之一。《旧唐书》有“蒙兀室韦”,“蒙兀”与“蒙古”是同名异译,既是蒙古民族的最早起源。

    蒙古部落最早在大兴安岭地区以白鹿为图腾,后来迁徙到草原,又融入了草原狼图腾,最后形成了苍狼与白鹿为记的蒙古族图腾。

    狼的标记应该是呼伦贝尔草原一带的蒙古先人的标记,为何出现在以白鹿为记的大兴安岭?而且时隔千年,难道还有单以崇拜狼的蒙古人家族?孛儿只斤是蒙古人最尊贵的黄金家族,又为何与苍狼的标记结合在一起?

    现在是2011年,蒙古族百姓也和汉族一样,是现代化的公民,他们骑着哈雷去放牧,住水泥房屋,无论文化还是生活都已和时代同步,怎么会把这么一个古老神秘的标志刻在飞扬家门边?飞扬彻底糊涂了。

    让他更加想不到是魅影已经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左手臂上有清晰的咬痕—狼的尖牙痕迹。魅影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入飞扬大脑:那是一种很强大的狼魂,凶猛狡诈,抓不住。

    飞扬脸上马上满是嘲笑的表情,算是对魅影刚才对他嘲笑的报复,而内心却暗自惊讶:这个所谓的狼魂竟然如此强大,竟能让魅影无功而返。

    魅影看着本子上的蒙古字说道:有什么眉目?

    飞扬不吭声,继续看着这几个字,冰冷、不会、江河、冻结—不会、江河、冰冷、冻结—冻结、冰冷、不会、江河—不会、冻结、冰冷、江河—不会冻结的冰河!“是不会冻结的冰河。”飞扬看着魅影说道。魅影的双眼盯着这几个字,双眼红芒闪动,它一言不发,化作一团灵气,无声无息地返回飞扬体内。

    早上九点的严冬,又在假期,基本上没人出来行走,街上也不会有小吃店开门,折腾了半宿的飞扬饥肠辘辘,拿起一根带来的肉肠,就着茶水,也算吃早餐。

    这里在解放前完全是原始森林,是飞扬的爷爷那一辈响应开辟大兴安岭的号召,带领转业军人硬生生的一路砍树,建立的以伐木为主的林业局。就算千余年前有过蒙古人住帐篷、狩猎、捕鱼、此地繁衍生息,但是蒙古人逐水草而居,随四季变化迁徙,绝对不会修建什么坚固的石木建筑,更不会留下什么遗迹了。这里不是草原,在古代也是只有熊,没听说有狼,哪里来的狼魂?飞扬从小出生在这里,对山上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而且伊图河镇的主要功能是以林业为主,自然环境几十年没大变化,到了冬天,河水虽然不深,但几乎冻到了底,飞扬从来都不知道这里会有也不可能会有不结冰的河水。想到这些,飞扬十分困惑。

    不冻的冰河,东南方向,狼眼,狼魂。。。。。。飞扬一边吃着,一边思索着其中的联系。

    毫无头绪,飞扬开始抱怨起来:“真是烦的要死,我这是来写稿子的,怎么摊上这个破事!?”

    吃得有点腻的飞扬洗了把脸,点上一支烟坐在沙发上。

    烟刚抽到一半,那种大脑混沌的感觉又来了,他掐了烟,又钻进了被窝,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眼睛刚闭上,敲门声突然想了起来。

    飞扬一惊:“怎么会?我这次回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