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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跑,寻梦三生全为卿 第116章 无常

    有太多人在历史上匆匆崭露头角,没有留下任何姓名,最终成为无名氏。

    “可是由一些蛛丝马迹,我们可以窥知当初他们经历了什么。这也是梦主人竭力改变的记忆。”

    “他希望改掉什么?”

    邵乐楼心脏“嗵嗵”直跳。

    他们话说了一半,兰十七手指一颤。

    一直困在水网里的怪虫撕破罗网,扭动肥重的身体,冲了过来。

    邵乐楼承认自己错了。

    这条虫子不像蚯蚓。

    它位于脑袋正中的独眼下方,裂开一道横贯整个脑袋的裂缝,里面横七竖八布满参差不齐尖锐的獠牙,像是一轮打开的海葵,从他们上方压下。

    “它这次打算真的吞了我们。”

    苏公子用衣袖挡住了脸。

    怪物的口水溅到了他的衣服。

    沾上口水的地方发出“滋滋”声响,烧出一排小洞。

    邵乐楼两腿发软,躲在苏公子背后动弹不得。

    耳际又传来一声巨响。

    “轰——”

    怪物牙缝间冒出青烟,扑向他们的身躯往后倒下。

    这顶多阻止它的脚步。

    这家伙浑身覆盖坚硬的厚皮。

    伊萨瞄准它的眼球开了数炮,没有打伤它分毫。

    凡间的火器伤不到不属于凡间的怪物。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兰十七一边张网封住怪物的大嘴,一边问苏公子。

    “樗里在的话,也许有更加简单的办法收拾它。”

    苏公子摊了摊手。

    “万不得已,我能保你们几个无事,玉碗山的百姓难说了。”

    “什么叫‘万不得已’?”

    “你们斩破它的身体,让毒液流得到处都是的时候。”

    既要打败怪物,又不能切开它的身躯,简直难死人。

    沉舟趁怪物跌倒在地,追加了几柄气刃钉住它的身躯。

    这顶多拖延时间。

    他不敢在它要害与充满毒液的部位动手。

    余下能下刀的位置,于怪物不痛不痒。

    它一旦发起狂性,刀剑根本拦不住他。

    虫子宛如一个巨大的毒囊。

    撕破囊袋,里面的毒液不光能使黾镇寸草不生,而且沿着地势可以渗入玉碗山的溪流。

    山脚百姓以山上融化的雪水为生。

    届时将引发怎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你说它是‘新’的怪物。我们以前所见的‘新’家伙,没有长这么大的。”

    伊萨站在屋顶问尾济。

    “它是‘新’的没错,它吞掉的内丹有两千多年了。”

    彤关附近历史复杂,自古以来战乱不断,盗匪屡见不鲜。

    两千多年来天地变幻,人间恶意生了灭,灭了生。

    越乏人管束的地方越容易成为恶的温床。

    比甄小姐更加无所不为的歹人在这里不稀罕。

    以此地为巢的怪物两千年来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歹念。

    这条怪虫吞掉了本地老虫的内丹,一下成了庞然大物。

    “好端端的,谁把妖怪扔到这地方?”

    伊萨咕哝着,往黑管填装弹药。

    “……皇子在吾体内种了危险的东西……”

    邵乐楼恍然记起仙桃临终前所言。

    “女公子……井国公子在女公子身体里留下了怪物。难道这怪物是井国父子培育的妖怪?”

    积羽为求不死,私下豢养过怪物。

    既然梦境源自记忆,那么现实中的井国公子也许做过同样的事。

    而后,那个怪物被女公子带到了玉碗山。

    一切仿佛奔月神话里的嫦娥。

    躲避丈夫的女人窃走了不死药,最终飞升入月宫,成为一只蟾蜍。

    “这是不死药?这是不死药的真相?”

    邵乐楼不敢相信这条丑陋的虫子是世人苦苦寻找的不死药。

    “你也不算太蠢嘛。”

    兰十七一边施术封堵怪物的行动,一边夸奖他。

    “不过,有一点你弄错了。女公子身体里的怪物不是井国公子放进去的。”

    “为什么?积羽恨她。”

    邵乐楼奇怪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反驳兰十七。

    他似乎知道答案。

    但是他不想承认那个答案。

    “积羽恨她,是因为她私通兰国公。可现实中,她不是井国公子的妻子。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与自己父亲有染,与井国公子无关。他没有恨她至此的理由。”

    是的,是梦主人强行安排了这种局面。

    为什么?

    为什么梦主人给积羽憎恨仙桃的理由?

    答案呼之欲出。

    邵乐楼不愿记起来。

    “积羽希望得到不老药。他折磨她,不止是因为恨。”

    “如果是为了得到不老药,没有必要把自己苦心培育的妖怪内丹给她。你明明……”

    兰十七反驳着邵乐楼的话,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看漏了重要的事。

    “你没有在虫子体内找到内丹?”

    他大声问与怪物缠斗的沉舟。

    沉舟将气刃刺入怪物身躯,搅动怪物的气息,借此搜遍它全身,一无所获。

    “没有,每一个角落全部找过了。”

    “它身体里什么也没有。”

    伊萨在屋顶上补充了一句。

    兰十七缓缓转过脸,盯住邵乐楼。

    一大堆记忆在邵乐楼脑袋中忽明忽暗。

    他头疼欲裂。

    火炮的轰鸣几乎震碎他的脑壳。

    他捂着两耳跪坐到地上。

    “不对。不是。不是那样。”

    他不知在与谁对话。

    “那两只怪物内丹合并后,能不能再行分开?”

    兰十七挪到尾济跟前。

    “行啊。我们所做的梦不正如此?你是最早发现的人。”

    仙桃留意到竹国军营的羊肉格外鲜美。

    这不正常。

    她清楚那是个梦,而人记不住梦中的食物是什么滋味。

    可她在山洞醒来时仍然记得食物的味道。

    烤羊肉留在她齿缝的肥美,与山谷野果的酸涩一样鲜明。

    假如不是两边皆非梦境,那余下的可能只有两边同样是梦。

    “这世上有的是超乎常识的事。所谓常识,说到底只是往昔的经验。人活着,没有一日在重复过去,闻所未闻才是正常。”

    尾济淡定如常。

    一千多年了,他对世事的变化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他不诧异另一只怪物一直在他们中间,且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

    “怎么办?”

    与他不同,兰十七犹豫了。

    “那怪虫喜欢以人的心脏为巢。一刀刺穿他的心脏,取出怪物首级。它的内丹在首级中。”

    尾济想到伊萨跟他提起的话。

    “你说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是时候替天行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