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皇后别跑,寻梦三生全为卿 > 第120章 启程

皇后别跑,寻梦三生全为卿 第120章 启程

    兰十七醒来时恢复成了男子。

    昨夜为防那几个男人趁人之危,她睡在了尾济的马车里。

    早上他一睁眼,看见了苏檀的脸。

    在白云楼时,有一阵子她每天睁眼看见的全是苏檀。

    她渐渐习惯了这张脸。

    许是因为那场梦,这会儿再看,有种久别重逢的感慨。

    “你想念父亲?”

    尾济闭着眼问他。

    兰十七仰面朝天,托起双掌,伸了个懒腰。

    “不管怎么说,太祖结束乱世的想法没错。乱世里,良善之辈只能任人宰割。”

    “你指定国的女公子?”

    尾济撑起了上半身。

    “她知晓井国父子的恶名。假如一开始远离井国人,也许没有后来的事了。”

    “一国人哪儿能都跟国君一样?再说,觊觎不老药的不止井国国君。为非作歹的目地也不仅是不老药。”

    人人如狼似虎的时代,人命不值钱。

    贵族女子也无法幸免于难。

    她嫁与同一阶级的男子又怎样?

    无情人喜新厌旧。

    因年华老去,为丈夫遗弃的绝代佳人屡见不鲜。

    最后一群女人失望于真情,紧紧握住手中金钱权力,学她们最厌恶的男人践踏玩弄他人,自暴自弃地说世上唯一不会背叛自己的是钱。

    这不够可悲?

    人心只能用心来换。

    自己没有心,当然得不到别人真情。

    心没了,人不再是人。

    终其一生,做一头浓妆艳抹的衣冠禽兽。

    这般逼得人把绝情冷酷当作理所当然的世道,哪里值得留恋?

    “她累了。”

    哪怕知道对方怀揣其他心思,可她只愿看到对方的善意。

    世间的黑暗她看得够多了。

    “她并非傻,而是看穿了,看透了。人世如此,人心早被蛀空,谁也逃不过。”

    她与“他”的约定并非一时兴起。

    与心上人携手黄泉,好过留在无情的人间。

    “错的是只留给她这种选择的红尘。”

    有情之地变得无情,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太祖决定改变这样的世界。

    他并非为了自己,至少起初是。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上父亲的吗?”

    尾济摸了摸兰十七的手指。

    “我不知道。我不是你母亲,不算懂她的心……”

    清源喜欢过太祖吗?

    成为男子以后,兰十七越发不清楚这件事。

    不管是水如镜或是水悦秋,在回忆中见到太祖时没有太多内心波澜。

    他以为那是他的缘故。

    那两个人到底是怎样决定共度一生的?

    “你能了解别人的情绪?”

    兰十七忽然意识到。

    尾济双眼看不见。

    兰十七未发一言,为什么能察觉他的心绪?

    “人在紧张时容易出汗,心情低落或者喜极而泣时又会流眼泪。气味多少有点差别。”

    尾济吸了吸鼻子。

    “……那我……原先每个月那几天的时候,你全闻得出来?”

    兰十七老脸一红。

    “不光是我闻得出来,大部分人闻得出来。人的血腥气很明显。”

    尾济的回答没有安慰到他。

    “……我现在懂男人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臭烘烘了。”

    “你惦记哪个男人?”

    车外钻进一个脑袋。

    邵乐楼听到车里传出动静,往车厢里探头探脑。

    他一挑车帘,瞧见兰十七变回了男子。

    这两人兴许是昨日折腾累了,在车里睡过了晌午也没发现。

    看到邵乐楼,才察觉马车轮子骨碌碌地转动着。

    “怎么是你赶车?”

    兰十七钻出车厢,瞧见自己与邵乐楼的马匹套到了车前。

    伊萨与邵乐楼一起坐在车上。

    “那个梦不知道做了多久。我腰酸背痛,才不要骑马。”

    邵乐楼捶了捶背,胳膊肘一勾,夹住了兰十七的脖颈。

    “你今天不变成女人?”

    “邵公子是不是余毒未尽?”

    伊萨抓住他的手腕。

    邵乐楼斜眼回视。

    “与你在一起坐了一上午,没毒也中毒了。”

    兰十七赶紧从他胳膊里钻出,缩进车厢。

    “邵公子好像很关心翎儿。”

    兰十七钻出车厢一小会儿工夫,尾济收拾齐整,端庄地坐在软垫上。

    “我管他关心谁?”

    兰十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衣服。

    “你不担心他将翎儿的消息告诉斩家?”

    斩家受邵乐楼的父亲所托,照看顺带监视他。

    对方并非一群无谋的土匪。

    他们在琥珂大堂上遇到的讼师非泛泛之辈。

    哪怕邵乐楼不清楚他见到的少女是谁,一旦与斩家的人提及,早晚引来怀疑。

    “说便说。难道我得藏头露尾躲着那群人不成?”

    兰十七发完豪言壮语,歪头想了想。

    “我们一回琥珂,即刻启程离开吧。”

    他们原先取道玉碗山,是打算借用龙溪的兵道,避开民间直达东莱。

    路上遇到九头繇与斩家,耽误了行程。

    “你用这副模样去东莱?”

    尾济以为他会治好怪病再走。

    兰十七摸了摸脸。

    “此地未必有能治我的办法,为此留下,究竟留到几时?如今因邵公子跟斩家又有了联系,趁没人察觉我与翎儿的关联,早早离开少点是非。”

    说起来,他现在这张男人脸到底是谁?

    “你要走?”

    邵乐楼在琥珂一下马车,立马获悉这噩耗。

    “我得去找治病的办法。老留在琥珂做什么?”

    兰十七解开车上的马,往官寮方向走。

    邵乐楼牵过马,紧追几步。

    “那我跟你一起走。”

    “你跟我走干什么?”

    兰十七用水在空中画了条虫。

    “你也瞧到了我们一路在应付什么怪物。你跟着我们帮不上忙不说,弄不好拖累我们。”

    “照顾你的那群人与我们有些过节。你跟着我们的行踪,我们更加危险。”

    伊萨驾着车从他们身边路过。

    “不要!”

    邵乐楼断然拒绝。

    他好不容易遇到能够平心静气来往的人,不想与他们分开。

    “难道我见不到你了?”

    兰十七走到一半,停住了脚步。

    “你……如果考取武状元,在金銮殿上会遇到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到时候你自然能见到我了。”

    “金銮殿?”

    邵乐楼一眼晃见沉舟腰间的官牌,脑中浮现起靳月夔的脸。

    他怎么早没想到,兰十七与世家公子来往密切,肯定非富即贵。

    说不定他的父亲兄弟是京官。

    “得上金銮殿才能见到你啊?”

    这个目标对他来说不小。

    “你做不到?”

    兰十七怀疑地回过了头。

    “区区武状元而已,不费吹灰之力。”

    邵乐楼握了握拳。

    再怎么说,这比在忘川前等两千年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