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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梦哲李雪 无悔

    走进门帘,刚有一只脚迈入,本以为会像上次一样,被火锅的香气和人们嬉笑,酒杯相碰的声音逼得后退,可是这次,缺少了很多嘈杂,甚至有些......死寂,大厅中稀稀落落的做了几桌人,桌上也只剩一些残羹剩饭了,有的依旧在推杯换盏中,交谈着明星八卦,在几个倒地的空酒瓶和任然高傲的站在桌上的未开的啤酒中维护着他们不醉不归承诺和看似无比坚固的兄弟情,灯光好像也暗了许多,照的本是精致的装修都显得黯然神伤了起来,几个服务员“无精打采”的在大堂与后厨间忙碌着,没有人来迎我,我只好耸耸肩自己凭着感觉找到熟悉的包间,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敲了敲门,顺手推开了包间的门,我一开门被里面的味道呛得猛咳了一下,随后清了清嗓子,在这个云里雾里的空间里拨开云雾,看到秉轩和一个人背向我坐着,那个人瘫坐在位子上,远处开上去,那种精神状态说他是个人,实在是牵强,更像一具尸体......他嘴中时不时地突出烟,手里的烟头也快燃尽了。

    我知道,抽烟的人一定心里有着什么自己不能撑过去的坎,也能算是对绝望的控诉吧,我希望,我永远不要有被迫需要香烟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应该离死亡不远了......

    我知道他只能是丁佳航,可是,我有点不敢相认,我拍了拍丙轩的肩膀。

    “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丙轩说道

    没等我开口,那个男人赶紧灭了手中本就已经熄灭的烟,猛地站了起来,本来身材魁梧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肩膀不再那么挺了,背也不自觉的弯了,记忆中满脸油光,充满喜感的脸,变得有些蜡黄,两侧的头发长过耳朵了,看起来一点也不精神,眼镜在他鼻梁上有气无力的架着,脚上依旧是那双年代感爆棚的布鞋,牙齿也被烟熏黄了......

    我下意识的收回了我的目光,我怕我多看一秒会戳伤他的自尊心,我向他微笑的点了点头。

    “真不好意思......”他紧张的用手指搓着两侧的裤线,吞吞吐吐的说到

    “不用客气,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都饿了。”我拍拍他肩膀说道

    “就等您了。”他笑了笑起身向门外走去,我也挨着秉轩坐了下来,象征性的解开了衬衣的两个扣子,活动活动了颈椎,做好了大餐前的一切准备活动......

    还没等我问秉轩这次饭局的中心思想是什么,5大盘肉,其实也分不清是羊肉还是牛肉,心思在就不在这是什么肉上了,能吃就完了,随后1盘大虾,虾滑,魔芋丝,豆腐等等等等,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各种绿叶菜,我本来就很少买菜,什么菠菜,油菜,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偶尔兴致来了,去菜市场看哪个好看,就买一点。买菜时“那个”就是我对所有绿叶菜的总称管他叫什么名字。

    等菜都端上桌,锅里的底料也已经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冒出阵阵的香气,当然我们迫不及待地将肉啊什么的下进了底料中,伴随着肉片从红色渐渐地变成了灰色,那让人把持不住的香气扑面而来,我们没说话,都先加了一筷子肉,吃着,解了馋,我们又将几样叫不上名字的美食下到了锅里。

    “王总,谢谢您今天能来,这杯酒我干了。”没等我拦,他就已经把一小盅白酒倒进了胃里。

    “你别这么客气,听秉轩说,你想进军娱乐圈?”我饶有兴致问道

    丁佳航突然语塞了,低下了头

    “老丁啊,有什么事就和梦哲说,都是自己人。”秉轩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

    “不是我想去,我女朋友相近娱乐圈......”佳航拿筷子漫无目的在锅里夹着

    “其实也说不上女朋友了。”佳航收回筷子,顺手点上了一根烟说道。

    “我记得你之前不抽烟啊。”我问道

    “他...他是最近才抽...抽的都是愁啊。”秉轩把一筷子肉赛道嘴里,好像烫到他了,他努力的用舌头平衡着美食与语言的关系,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这句我刚能听懂的可以归为语言的话。。

    “她太优秀了,什么事都想干,她想做的事,我帮不了她,她今天去一个导演那试一部新戏......”他吸了一口烟,过了好久才见到有烟从他鼻子里冒出来,又接着说道,“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关系可以让她直接进剧组......”

    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喜欢的那个人。就像彼此站在下雨的屋檐,你不能上前说一句“一起走吧”,因为你连伞都没有。

    “你不说她不算你女朋友吗,为什么还要帮她。”

    阿航说,我只想再帮帮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快40岁了。

    “那你他妈帮了这么多,也没见你有什么回报啊。”秉轩忍不住了说道

    佳航什么话也没说,就是呆望着马上就冒泡的火锅

    “丁佳航,我告诉你,你为了她你不值,你房子为了她卖了,车给她开,钱都给她花,你靠什么来养活自己现在,你看看曾经人满为患的店,都落魄成什么样子了。”秉轩喝了一口酒说道。

    我连忙按住秉轩让他别说了。

    好一会都没有人说话,耳畔只有火锅咕嘟咕嘟的啜泣声。

    “我开心啊。”说着佳航又深吸了一口烟,眼眶红了,

    三十多岁的时候,有人事业有成,有人当家作主,有人拖家带口,有人独身漂泊。而三十多岁的佳航就是那棵无根的野草,随风摇曳。尽管看似有着一个精神支柱,但是怎么说呢,就和飞蛾的精神支柱就是熊熊烈火一样,飞蛾扑火的时候应该也是快乐的。

    是的,他没有房没有车,只有一份混吃等死的工作维持每天的衣食住行。在生活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摇身一变翻身做地主,在感情上,他清楚的知道,他喜欢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

    “怎么一直盯着手机看呢?”我悄悄瞥了一眼丁佳航问道

    “没什么,刚才给她打了电话,想问问她怎么样了,她没接,应该一会就回我了。”佳航笑了笑,把手机锁屏了。

    “有她照片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突然他眼睛变得有神起来,熟练地打开手机,点开了只有她照片的相册,这个动作很快,不知道他一个人做了多少遍了。

    挺好看的啊,照片中的女生笑的很灿烂,坐在学校的操场上。

    “大学时候照的?挺好看啊。”我把手机递给他说道

    他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他笑的很腼腆,盯着手机上的照片一脸花痴。

    可是他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我们注定不是路人......连路人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