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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难行 第125章 到期发作

    稍稍愣过神后,陈济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随即肃颜厉声道:“昨天夜郎国巡逻队强行闯入我华夏国境,打伤两名华夏的戍边战士。现在又大军压境占领了缓冲区,夜郎国是准备好了入侵华夏,要发动国战了么?”

    夜郎国那首领一时语塞,今天这华夏巡逻队长所说的情况跟昨天听夜郎巡逻队长所讲的情况完全是两回事啊。那姓雷的小子说华夏巡逻队强行闯境,夜郎巡逻队奋力反击,最终击退了敌人,姓雷那小子自己鼻梁都被打断了。

    但这首领终究是统率几千人的偏将,怎屑在阵前与人纠结事实辩论真假,他也不急,又大声道:“你一个小小队长有何资格跟我对质,叫你们管事的来与我说话!”

    陈济平被他轻视也不气恼,朗朗对道:“我位阶低微,自然不够资格与统率几千人的偏将大人商讨拍板。不如等我向上禀明情况,等上面派人来与大人协商处理。在等待我方上报和批复期间,大人也好有时间查清事实真相,不要被小人蒙蔽而坏了两国关系。”

    这偏将听陈济平说得确实有道理,而且态度也不卑不亢颇有气度,叫人不敢小觑了。他思索片刻才开口道:“那我就给你五日时间,等你的消息吧!”

    陈济平笑道:“五日定给贵军答复!其实您看,我方上峰对此事一无所知,我禀明和等批复都需几天时间,若真是有挑起战事的企图,难道就让我小小巡逻队这几十人来打仗么?”

    偏将一听这话,更信了陈济平几分,心想回去要好好查查姓雷那小子说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陈济平又接着道:“事态如此紧张,万一再出什么误会和意外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态恶化,那绝不是我们双方愿意看到的后果。不如在等待这五日里,大人先率这几千人的夜郎军伍退出缓冲区,还是由夜郎巡逻队来巡视。为了表示诚意,我方巡逻队在这五日里不再进入缓冲区巡逻。”

    偏将听了这话想得更久了,陈济平不晓得他肯不肯答应,一直盯着他心里悬着一口气等他给出答复。这偏将终于又开口道:“就如你所说!但是五日过后若不给我一个交代,可就没今天这么好说话了!”偏将几千人压在阵前,哪有这么好说话!归根结底还是考量到夜郎与华夏的国力差距,还有担不起恶化事态挑起国战这个罪责!

    看着黑压压的夜郎军队如整齐划一地逐次退去,陈济平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么大的场面他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上,居然没有被吓破胆也没有怯场,还强打精神跟对方的的首领讨价还剑。到现在事情算是过了,陈济平才觉得自己的腿脚有些发软。

    巡逻队众人这时更是把陈济平看作神人一般。浩浩荡荡几千人抵在阵前,他们巡逻队区区几十个人无异于以卵击石。有人甚至吓得以为今天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结果被陈济平上去一番交涉,不仅毫发无伤,对方几千的人马居然还退军了。再加上昨天为两个战士出头,没有废话一拳打爆了夜郎队长的鼻梁骨,现在在华夏的夜郎边境戍边巡逻队众人眼中,陈济平已经是有情义有能力有担当的好队长了。

    陈济平想了一会儿,急急走到哨所屋内,开始伏案疾书起来。他要把昨天和今天所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禀告给后方百里外驻军营地里的上司。之后再如何跟夜郎交涉就不是他的事了,想到这里心里顿时一阵轻松。

    陈济平今天擅自给夜郎承诺这五日内华夏巡逻队不再进缓冲区巡视,这已经大大地超出了陈济平的职责权限,写到这里他暗自惴惴不安,不晓得上面要如何怪罪他。

    陈济平派出一人送信,不料第二天后方营地的回信就到了。陈济平喜出望外,拿起信件拆开一看,上峰竟回得是“事关重大,等我上禀请示,再作回复!”这一层层不知道要上禀到哪里去才能回复,五日之内究竟能否给夜郎一个交代。陈济平皱紧了眉头,不晓得如何是好了!

    突然陈济平身上一阵酸痛,他还不以为意,在这冰天雪地里常呆,偶尔太累了或者受了风寒,身上都会酸痛不已。陈济平不是城里那些家世富贵的公子哥,哪有那么娇气,小小酸痛丝毫不挂在心上。

    可是这阵酸痛却持续得比往常更久,根本不见有退散的迹象,反倒是越发剧烈起来。酸痛并发,又痒又疼,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身躯内的骨头,肌肉腑脏又仿佛有千万把小刀在拉划一样。这痛苦滋味简直从未尝过,自诩硬气的陈济平此时都忍受不住,在地上打起滚来。

    其余战士这几日不用巡视,都在大屋里烤火交谈嬉戏。陈济平独自在这小屋内痛不欲生,竟没人知道。陈济平在地上滚了半晌,似乎疼痛有所减轻,正挣扎着要站起来,又是一阵疼痛袭来,竟比刚才还要猛烈。

    陈济平硬咬牙撑着,踉踉跄跄撞开门冲了出去。他本是想去隔壁大屋,好让众战士知道他生了怪病,好为他去把军医唤来。结果他一冲出房门,雪风往脖子一灌,竟还觉得舒服了一些。痛痒之感似乎因为这刺骨寒风被抑制了些,陈济平心念及此,不再跑隔壁屋跑了,使劲全身力气朝雪厚的地方跑去。

    雪中跋涉如何费劲,陈济平走了两步便摔倒在地,他硬撑着滚了几滚,离有人气暖炉的房屋越远,雪层也就越厚。等滚了几转,陈济平疼得再也没力气动弹了,只觉全身冰冰凉凉,不像是是疼晕了还是冻晕了,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雪还一直在下,过了半天,陈济平这个大活人就埋在哨所屋外的雪地里不见了。新雪一层层覆盖,哪还看得见脚印和打滚的痕迹。

    这一阵怪病突然袭来,陈济平疼得哪有空思索。这分明正是在火神宗总坛服下的那枚百花丸的毒效发作了,一年之期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