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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灭国之君的王后 第69章 感激仇人,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不管你接不接受,本座说的,都是实情。”

    “他就是我,我不可能会杀他,要不是他不怕死也要救你,我也不可能会失手伤他。”

    太长时间的分开,使得阎焰他们这几个分身的联系都不如以往紧密了,不然,阎焰何止是疼几天头,早在沐清风烟消云散时,他就会一起连累,一起死在当场。

    瞥了祁墨还没晃过神的脸,阎焰起身,没再管她离开了。

    他只是他,是阎焰,祁墨的死活甚至心情都无需他来过问。

    出了院子,阎焰刚要出甘泉宫寻个安静处疗伤,结果澹台砚跳了出来,同样拦住了他,跟他有话说。

    无语捂脸,阎焰长叹一口气,暗骂这两夫妻怎么这么多废话后,才开口问澹台砚想说什么。

    要是这小子也和祁墨那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等半天屁话也憋不出一个,那他扭头就走,绝不逗留一下。

    “王兄,你是王兄吗?”

    澹台砚的话一出口,阎焰刚不耐的情绪就收了起来,心中一咯噔,他沉默地看着对方,恰巧能看到对方认真的眼眸。

    阎焰一顿,神色也变得认真,抿着唇,他低哑着声音回答对方的问题。

    “阿砚,我永远都是你王兄。”

    “好。”

    *

    新年这几日都很热闹,不止宫里,宫外更是如此。

    红灯新烛,看雪串门,好客的主人家斩羊杀鸡来招待到来的客人亲戚,荤菜烈酒相迎,这是他们的最高礼仪。

    走在街上,一女子眼神冷淡,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周遭的雪景美入人心,她身材高挑,一袭素白衣衫很好将她融入雪白。

    不顾狐裘上落着的雪花,她站定,遥看前方幸福的人家很久,直到被其他行人注意,好奇地盯上她,她才踏脚,很快离开了此地。

    雪不大,但女子小巧玲珑的脚印还是在上面留下了痕迹。

    雪纷扬,不知何时又下大压弯了枝头。

    甘泉宫。

    阎焰正于殿中看奏折。

    这三天休沐,他也有闲暇时间运功疗伤,伤势的恢复,使他的功力恢复了七八成,较之在冥界,被凤殊一脚一掌两下扔下忘川的惨样,他现在比那时好多了。

    刚批了两个折子,祁墨在殿外不经人通传就大摇大摆走进来了,还站在阎焰跟前。

    阎焰白了她一眼,没工夫搭理她也没心思和她聊天,低垂着头,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些奏折看完。

    好些天没上朝,臣子们上的折子越发多了,他若还不快些抓紧时间看,恐怕过两天上朝,大臣们又继续给他上折子,到时候那才是真的折子跟堆成个小山似的。

    “阎焰,我要见清风。”

    既然他们共存同一具身体里,他可以出现,那清风应该也可以出现,许久没见到清风了,她必须见见他。

    冷看祁墨一眼,阎焰冷哼。

    “你该不会是想撺掇他把我杀掉,让他可以再度掌居这具身体吧?”

    “收起你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就算你没有这个打算我也不可能让你见到他,他现在沉睡,压根听不到外界发生的事。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奉劝你,在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之前,老实点好好待着,否则我不介意成全你想死的心。”

    万年囚禁的仇刻进阎焰心底整整万年,这么深的仇,这么深的恨,他不可能忘记,即使祁墨和婉婉关系匪浅,和澹台砚是今世的夫妻,他如今名义上的弟妹,阎焰也不可能会放下。

    他不得已在冥界呆了几万年,那几万年的黑暗孤寂是他一醒来就有,他怪不到其他人头上,可后一万年的黑暗不同,那见不到一个活人,没有朋友陪伴只能一个人自说自语的日子全皆拜祁墨所赐,这让阎焰怎么可能不向讨要这债。

    就算祁墨说不杀他了,她也抵消不了这恨意。

    被阎焰的话噎住,祁墨张了张口,找不到借口让阎焰松开,因为她知晓对方有所防备。

    泄了口气,她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眼神冷漠,阎焰不惯对方,开口便是让祁墨滚。

    他还要批奏折,不可能任由她在这打扰自己。

    气得朝他扮了个鬼脸,祁墨骂骂咧咧,嘴里边骂边说着去看襄姐姐。

    哼,坏人,她要去襄姐姐面前抹黑他,要襄姐姐跟他生气,再也不理他了。

    顿了一下,阎焰提起笔的手悬在半空中,好心提醒对方该调转方向去花容宫。

    如今沐婉婉成为姜汐月住在花容宫,要是祁墨走错方向跑到了宜春宫,恐怕就算找个三天她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蹙紧眉,祁墨神色严肃地盯着阎焰看,其意思不言而喻,她在疑惑他为何提醒自己去花容宫而非宜春宫。

    上次在元日,普天同庆的日子,阎焰为了隐瞒沐婉婉身死的消息,那天,甚至这几天都是让身形相似的女子戴上人皮面具假扮沐婉婉出现在众人眼中。

    他不让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包括他名义上的家人,如太后娘娘、澹台砚。

    放下笔,阎焰长叹一口气,知道今天一时半会这奏折是批改不了了,起码以祁墨的性子,他不解释清楚祁墨不会善罢甘休。

    手一拂,他将殿门关上,与此同时,暗中人物也悄然退去。

    在正殿之内,他极为简单地和对方作了番解释。

    要怪就怪冥界的规矩,规定擅闯冥界者出冥界要忘掉里面的一切,所以一句话要搞定的事,阎焰要多费口舌多解释几句。

    听完他解释的祁墨一个反手,直接把巴掌甩在他的大脸上。

    “你竟然把襄姐姐扔去冥界?!”

    殿外,一男子站于那,正好把他们的话听入耳中。

    眼睛开始瞪大,他难以置信听到的一切。

    唠唠叨叨,阎焰几句话惹得祁墨生气,更引得她无可奈何,对阎焰既有恨也有些许感激。

    恨,是因为他对襄姐姐做出这种事,不仅将她扔去冥界,还让她受地狱的酷刑,但感激,则是因为他去冥界把襄姐姐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还因此受了伤。

    可以说,害襄姐姐的是他,救襄姐姐的也是他,他的前后举止根本就是一个矛盾,硬生生打自己巴掌的矛盾。

    被阎焰这一番话带到沟里去,回过神的祁墨又猛踹了阎焰桌前的那张红木桌一脚,气呼呼走了,出去找婉婉。

    感激?

    哼,她打不过他,是不能拿他怎么样,但这不代表着她谅解和赞同他的行为,更不会感激于他。

    不管他做了多少补救,从他把襄姐姐扔去冥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错了,错在这样对襄姐姐。

    后面的拯救不过是他一个人的赎罪罢了,他伤了她,从一开始襄姐姐的苦痛就是他带来的,若是因为他后来的知错补救而忘了前面的残忍,无疑是在忘记一个废你手的人当初面带发狠,残忍地砍掉你双手让你趴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场景一样。

    他给你以苦痛,可你却忘了那一切苦痛皆来源于他,你铭记他对你的恩情,心中一直感激于他,恨不得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可实际上,这种感激仇人的行为,本身就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