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当了灭国之君的王后 > 第249章 番外:张凌远的人生(3)

当了灭国之君的王后 第249章 番外:张凌远的人生(3)

    建元十年冬,沐国宣皇后长逝坤宁宫,与其同时,当朝的丞相张起峥也于同日晕倒,此后数月告病在家,未去上朝。

    建元十一年,宣皇后长眠于世的皇陵建成,同年,沐帝病逝,享年三十有五,举国哀悼,禁各地玩乐三月。

    康隆十年,张丞相家的大公子及冠,同年入朝为官,于翰林院冠翰林之职。

    进朝一月,张凌远下朝回府,在途中碰见了已长大成人的御史家千金。

    她一个人骑着马,轻轻松松把后面追着她的御史府下人甩得老远,张凌远抿唇,手上的布帘子没及时松开,因此和迎面赶来这边的华云姝打个照面。

    “张凌远,你怎么在这?”

    张凌远看着她骑马英姿飒爽的模样,没有回答,对面,已然习惯他话少的华云宏下了马,爽朗地将马鞭递给张凌远的侍从后,就麻溜地三两下进了张凌远马车。

    “华小姐……”

    外面的人实在聒噪,华云姝一扯帘子,将马车内的两人隔绝了外界视线。

    “华云姝,下去。”

    马车内身着官袍的男子已然板起脸。

    华云姝将头摇成波浪状,“不要,骑着马太招摇了,我才不要让他们发现抓我回去。”

    张凌远川字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那你进我马车,就不招摇了?”

    要知道,华云姝刚才算是招摇过市来这里的,她闹的动静这么大,马车外的行人早就看到她进他的马车,到时候御史府的下人一问,可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华云姝眨眼歪头,径直就朝张凌远身侧的位置坐下了。

    对他的话,她算是没听进去,不对,她根本不关心这个。

    御史家千金逃婚出走这么大的事,这些天闹得京城沸沸扬扬,她逃不掉,就算暂时逃出御史府,这桩婚事、京城城门都会成为她离开的阻碍。

    马车外头一阵喧闹,大概是御史府的下人追来了,见附近有华云姝骑出府的俊马,不由四处向行人询问,当然也包括张凌远携带的侍从马夫。

    张凌远坐马车出行,虽然街道上的行人都没能窥见他的容颜,但一看外头,就知道家是大户人家的。

    他们一时摸不准这位公子的态度,也迟迟不见那位姑娘从马车中下来,于是犹犹豫豫着,没说实话。

    外面的吵嚷需要一些时间,但不久过后四处又恢复安静,车夫驾着马,将马车往丞相府赶去。

    马车之内,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只因张凌远询问华云姝为何不遵从家里安排的婚事,去嫁给户部尚书的公子。

    华云姝眼眸眯了眯,方才大大咧咧的神色变得晦暗难懂。

    她盯着张凌远看了许久,才淡淡从喉咙里发出一道声音。

    “你就这么想我嫁给他?”

    张凌远被噎了下,刚要说自然,结果对方又盯着他眼睛开口道。

    “如果我说他不是好人,我嫁了他将来会死,你还是和他们一样,希望我嫁给他吗?”

    她的目光太过炙热,炙热到张凌远多看一眼就会被炙伤。

    他转眸,将视线放在自己墨绿色的官袍上,声音低沉。

    “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也不可能会死。

    张凌远的话音一落,华云姝扯开嘴角眉眼弯弯笑了,隐隐能看出她眼中蕴含的讽刺。

    “可是这世上就是有如果啊。”

    如果没有,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张凌远不想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他依旧沉默,将视线转向放下帘子的窗边,没去看华云姝。

    马车摇摇晃晃,不多久就到了张丞相府。

    在马车停止的前一刻,一只柔如无骨的小手突然伸手包裹住张凌远骨节分明的大手。

    “张凌远,你娶我吧,你也不希望我嫁与旁人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很低,很柔,尽在耳畔,又似乎带上魅人的蛊惑。

    张凌远被她手心的温度烫到,他猛然抽回手,又用他那贯冷冽的声音斥责于她。

    “胡言,华云姝,你是女子,怎能如此……”

    “如此将娶不娶挂诸于口,是吗?”

    华云姝眸光淡淡,刚要和张凌远执掌合手的执着也不再,张凌远张了张口,对面的华云姝已知晓他的意思,于是周身布满冷霜,甩了甩袖就走了。

    她离开后,张凌远望着她的背影好久好久。

    “大公子,老爷在书房等你。”

    张凌远回神,同样也下了马车进入府中。

    书房。

    张起峥在等他。

    岁月匆匆,而今意气风发的一个少年,眨眼间就变得苍老无比。

    张凌远望着自家父亲鬓发长眉犹如结上风霜那样灰白,他抿紧唇,心底既有心疼也有追忆。

    他想起过往那个教导他读书写字的父亲。

    “咳咳咳,远儿,过来。”

    自儿时起,张凌远便听到他父亲时常呼唤他为凌远,许是对他不喜,又或是对他不熟悉,不亲昵于他,他的每次呼喊,都让张凌远觉得他在喊别人家的孩子。

    可后来,曹寒白死了,他的母亲没了,从那之后父亲就变得更为沉默了,先前他在府中,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张凌远走上前望着张起峥,他不知对方为何唤他远儿,但他知道远儿这个称呼对他有多重要,每一次,每一次祖母柔声地喊他,都让他想起儿时陪伴他的娘亲。

    “你今年及冠了吧?”

    “是,父亲。”

    “好,好,那是该给你娶个妻了。”

    张凌远不知张起峥口中的好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听到张起峥要给他张罗娶妻,他顿然头被一阵惊雷炸开,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不知身在何处。

    “父亲,成婚一身儿子不急……”

    “成家立业方能尽心报效祖国,何况你祖母着急抱孙子了。”

    张凌远尚且能反驳张起峥前半句话,但后半句一说出口,他就像被谁扼断了命运的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

    祖母?

    是啊,他成婚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还是关于张家,关于所有人未来打算的一件事。

    张起峥精力不太好,所以过些日子也打算递呈辞职,回家养老。

    明媚的日子在外头挂着,此刻的张凌远却是没什么心思去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