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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向那畔行 第64章 另眼相看

    次日上朝,皇帝当着满朝文武开始夸赞何侍郎。

    “众爱卿啊,你们说说,谁是为官之中最伟大的人?我觉得是我们的工部侍郎何夕。他对江山社稷一腔赤胆,他对朕鞠躬尽瘁,他为朕培养了一位甘愿奉献的公主。”

    “他才是最伟大的人。你们说,像他这样为国家做出此等义举的人,朕能不重用吗?”皇帝开始给何侍郎画饼。

    众官员都对何侍郎投去钦佩、羡慕的目光。

    何侍郎顿时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将会迎来一个光辉的伟大前程。

    昨晚对于大儿女的愧疚,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下朝就打算把女儿送进深深皇宫。

    江尚书从宫里回来,用过晚饭,就把冬白、月半两人唤至书房。

    “咱们开宗明义,在书房里的谈话,自由发挥,内容不限。咱们的谈论,说到哪儿是哪。出了这个门,该怎么样依旧怎么样。”

    “昨天傍晚,皇帝册封工部何侍郎的女儿为公主,今日又在朝堂大肆赞许何侍郎,你们两个怎么看?”

    “这件事情值得深思啊!皇帝如何是确定这个人选的呢?京中官眷的女子那么多。”冬白发出疑问。

    “传闻是何夫人去皇后娘娘面前举荐的。这个女儿并非何夫人所出。”江尚书解惑道。

    “那这便是家宅不安那,估计那何姑娘都还蒙在鼓里呢,就被后娘给卖了,姜还是老的辣。”冬白说的戚戚然。

    江彤霞端着茶水向书房走来。父亲每日都有饭后饮茶的习惯。自从这两人来到府里之后,父亲却是天天来书房和他们在一起。

    今日她一时兴起,就借着这个机会,来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叶月半说的话。

    “这个时代到底还是委屈女孩子的。从古至今,官员女子被送入宫中,大部分都难逃和亲的宿命。”

    “何以见得?”江尚书发问。

    “听闻皇帝的一些陈年旧事,又见皇帝犒劳将士,再结合外围的局势,以及婉乐公主已经快出阁的信息,不难分析出,皇帝这是在做借花献佛的打算。”

    江尚书满意的点点头。

    江彤霞震惊的微张嘴。

    “那你们觉得,站在被和亲女子的位置上,应当如何?”

    “我倒是觉得,这女子要是愿意,那就高高兴兴的去,埋骨何须桑梓地。要是不愿意,那就以死明志,不为五斗米折腰。”

    月半反驳道:“我不赞同,虽然我认为应当尊重女子,倡导百家争鸣。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应当珍惜。”

    “即是身临绝境,退无可退,何不向前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博出一点微茫希望。”

    门“忽”的一声被推开,江彤霞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水,直直的看着叶月半。

    “我很赞同你的说法。人的命就这一条,为何要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呢?”

    “我在一本书上就看到过,有一位公主博学多能,她为了两国的和平,只身入藏。她把自己国家的文化传播到了藏地,她热爱当地的同胞,深受百姓爱戴。她的丰功伟绩名垂青史。”

    “所以说,和亲也不完全代表着水深火热,事在人为。”

    陆冬白先是瞪着眼睛看了看江彤霞,而后又低下头,似乎因为自己的观点感到羞愧。

    叶月半则是一直注视着她。在她身上,她似乎看到妹妹的身影。

    “彤霞,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江尚书没想到女儿会破门而入。

    “爹,我这就走,不该说的我一句都不会说。”

    其实江尚书平日也会和女儿谈论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往往也是针砭时弊,信马由缰。

    但是让冬白和月半看到了,实在是有些突兀了。

    看着女儿离去,江尚书倒这茶水,打破宁静的气氛。

    “小女唐突了,咱们继续。”

    叶月半此刻心里,觉得对这个江姑娘,应当另眼相待了。

    走出门的江彤霞,却对刚才叶月半的话,念念不忘。

    他想到了那日在马场上他为她解围,又想到父亲对他的评价,今日又听闻他说出此等有悖世俗的话来,月半的形象慢慢印在了她的心里。

    要是能嫁给这样的人,夫复何求?

    次日,这两人正在读书,突然戚明石登门求见。

    “我准备往吴兴送些东西,你们要不要捎封家书?”

    “那敢情好,这一出门都已经快四个月了,是得报个平安了。”陆冬白感叹。

    “借一步说话。”叶月半示意戚明石。

    两人来至府墙跟前。

    “你是不是去吴兴找过月圆了?”

    “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她。我和她的事情父母已经同意了,而且我也和月圆约好,给彼此一年的时间。等她及笄,如果她不愿意来京城,我会放弃这里的一切去吴兴的。”

    看他都这么说了,月半还能再说些什么。

    “那走之前来一趟,把我和冬白的东西捎回去。”

    当杨航来取信件时,月半还将一包碎银交给他。

    “好你个家伙,你这什么时候赚到手的,难怪每天晚上你屋里的烛火灭的那么晚,原来你在摸黄鱼啊!”冬白看到这包碎银,大惊失色。

    “我又不像你,有个富可敌国的爹。”

    “赚外快可以,但是还是要注意身体,感觉你比来京消瘦了一些。”冬白很是关心。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邪性。

    第二天,太阳都升起来了,冬白还没看到月半开门,他敲门急问。

    等了稍许,门开了,冬白随即看到月半披着衣服又躺回了床上。

    冬白赶忙上前摸了一下月半的额头,简直太烫了。冬白开始在屋里团团转。

    “你快别转了,还不是你这个乌鸦嘴,我没事。”

    “都快烧熟了,怎么能没事呢?不行,我得去给你找大夫。”冬白说完出了门。

    江彤霞刚读了一会儿书,这会儿正在给院儿里的花花草草浇点水,就看到陆冬白慌慌张张的从叶月半的房间里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月半他发烧了,我需要给他找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