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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岁长安 贪官污吏

    林锦颜说起自己养伤期间,身子好时会出苍圣山,在四周看看。

    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中,官员是如何以权谋私欺压百姓,如何搜刮民脂民膏,如何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如何无视王法私定刑法冤杀无辜,挨个说出。

    楚承平三人开始的震惊后怕,慢慢转化成压抑气闷,最后只觉怒火挤压在胸腔,又找不到丝毫出口,冲撞灼烧着五脏六腑。

    “岂有此理!那员外毫无官身,只因将女儿送给刺使的大舅子做妾,就能如此作威作福!强抢民女不说,就因那女子家人不同意要告官,就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家人下狱冤杀!王法何在!”

    林锦颜说了半晌话,垂眸端起早就凉掉的茶水慢饮,并未去看义愤填膺拍桌而起楚承平。

    冯斯年亦是脸色愤慨:

    “为了强占宅院,便栽赃屋主是夜梁密探,诛杀其满门……仗着山高皇帝远,居然如此目无王法!当真是该杀!”

    冯斯瑶面色冷沉:

    “那王大人就因不肯同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他们便将自个做下的恶事,栽赃到王大人头上,害王大人一家男子流放途中病死,女子还被这群畜生卖进妓院!若没有靠山,他们怎敢如此放肆!”

    三兄妹怒骂了许久,依旧没散尽怒意,楚承平走到林锦颜面前:

    “你既然知道这些,回京后为何不说?为何不让人还这些无辜者清白?”

    林锦颜:“说给谁?是说给我有学问却无半丝实权的祖父?还是说给我北境兵强马壮,京都却无根基还被提防的外祖父?”

    楚承平语塞片刻:“……你可以说给能管这些事的人知晓……”

    林锦颜:“我有何身份?说了他们便会信吗?纵然信了他们会管吗?殿下怎知,能管的人,不会是那些为非作歹冤杀无辜官员的靠山?不会为了保全自身,将事件牵连者全部灭口?”

    楚承平:“可……”

    “我如今说出来,殿下和世子已然知晓,二位身份贵胄,能帮那些冤者全都平反吗?能让那些恶人尽数伏法吗?”

    楚承平颓然的坐回位子,冯斯年亦是眉目低垂。

    他们不能……他们无权去彻查,查不查的出来证据还不好说,万一被人反咬他们暗查州府心怀不轨,不光不能为冤者平反,反倒累及自身和至亲……

    被冤杀之人中不乏官职不低者,不少案子也都需发回京都复查,可却没查出半丝问题,那些官员敢如此放肆,背后之人必定位高权重……

    冯斯年无力道:

    “我若派人细查,或许能查清一两件案子,除掉这群畜生里无足轻重的棋子,却不能保证揪出他们的靠山。”

    冯斯瑶:“只要这颗毒瘤尚在,他依旧会为了敛财,包庇放任那些畜生。一洲尚是如此,这京都,不知有多少毒瘤,天楚不知有多少冤者。”

    三人因冤者的遭遇痛惜,因自身不能还冤者公道而惭愧,又因天楚的百姓而担忧。

    无力的愤怒,压在三人心头,哽的他们都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