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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岁长安 畏首畏尾

    到时,楚承平正欲回府,皇帝将其留下,询问明妃见过林婉蓉观感如何。

    “平儿从未对哪家千金这般着迷,臣妾是怕此女别有用心,或是被人指使,故而才想单独见见。

    说过话才知,是个惹人心疼的可怜孩子,心性较平儿还要简单实诚些,原是臣妾多虑了。”

    楚承平神色落寞的坐在下首,听皇帝说起林婉蓉,低垂的眸子里亮光闪过,待明妃言罢,忙起身回话:

    “父皇,儿臣与林家小姐相处,并未想过她的家世牵扯,上次请旨实属冒失,她胆小腼腆,确实不适合皇家,还请父皇忘了此事。”

    “前些日子还来求朕赐婚,短短几日,你就变心了?”

    楚承平急急抬头,有心争辩,却在和天子对视上后,败下阵来,低垂着脑袋,为难不舍的挤出一个“嗯”字。

    皇帝重重放下茶杯;

    “没出息!你是天楚的皇子,想娶什么女子娶不到?那丫头只是自知身份,并非瞧不上你。

    你与她之间,就算瞧不上,也是你瞧不上她才对。你既瞧上了,她凭何不识抬举拒绝你?”

    郑诚闻言,眼神在皇帝和楚承平身上流转一圈:

    这是在说儿子,还是在说自个啊……

    楚承平听闻皇帝如此说自己的心上人,心底极其不适,硬生生忍下辩驳,委屈开口:

    “可儿臣探过太傅和锦安的口风,都觉她性子软,怕她受了欺负,高门大户都未作考虑。

    皇家比高门大户礼节更重,杂事也更甚,她都不肯……太傅他们哪里会肯……

    更何况儿臣也不知在何处惹了仇家,险些自身难保,怎么敢拖她下水……”

    瞧着儿子的窝囊样子,皇帝心头那股郁气更甚:

    “任你仇家再大,还能大的过朕?你觉得朕保不住你?林家是臣子,朕若下旨难道他们胆敢抗命?

    你是朕的儿子,怎会如此畏首畏尾!”

    见皇帝忽而疾言厉色,明妃忙行礼请罪:

    “陛下息怒,平儿也是上次吓着了,才会多思多想些。”

    皇帝训斥的话,理亏的堵在喉头,喝了口茶才压了下去。

    儿子想要来强的,他把人骂到吐血,给儿子骂怕了,他又嫌弃,确实不大合适……

    然,他是天子,天子必然是没错的。放缓语气说了楚承平几句,示意楚承平想娶便娶。

    楚承平脸色春雪消融,死乞白赖凑上前,询问是否真让自己娶,又问皇帝说要保自己,可否能当真?

    瞧着儿子亲昵的姿态,皇帝面色虽不耐,心底却是受用,直言金口玉言自然当真。

    楚承平笑的直冒傻气:

    “父皇,您既如此说,那儿臣可就不怕了!为防父皇不认账,您得给儿臣一个凭证,也算给儿臣壮壮胆。

    太傅最是听您的话,要不下旨之前,你先宣太傅和林大人详谈此事,以示儿臣并无以权压人之意。”

    皇帝指着儿子笑骂:

    “浑小子,美人你要,融洽也要,凭证你还要。”

    楚承平上前给皇帝添好热茶,又将茶杯殷勤的递上:

    “嘿嘿,谁让儿臣的父皇,是这天下最英明强盛的君王呢,儿臣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