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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岁长安 边境驿站

    忙完正事,林锦颜借小憩为由,将洪九几人全都打发走,窝在床榻上,掏出第二页信纸再度细看。

    除了报平安,通篇全是暗藏思念的问候和惦记,譬如要给自己带什么吃食,新出了什么好茶要给自己带回来等等。

    又道自离京后,岁月漫长的他都老了些,还让自己别忘了回京之约。

    原本满腹心事的林锦颜,看着写了满页的信纸,勾起浅淡的羞怯笑意,眸光也泛起涟漪,捂住心口下破土萌芽的心跳,手指轻抚纸上的字迹:

    第一页的正事,大可以临行前就写好,待时机成熟送来,或是让冥夜阁的人给洪九传信即可。

    可这人偏偏到了漳州才写,明显就是为了有正大光明的由头,写这第二页给自己瞧。

    真是不放过一切表明心迹的机会……

    林锦颜将脸埋在膝盖上,轻不可闻的叹息,带着疲累和一丝缱绻:

    “安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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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漳州。

    安知闲一身玄色窄袖劲装,头发全束于顶,手里抓着腰间玉佩,立在窗前,眺望京都方向:

    算算时日,信她今日应该收到了,也不知会不会嫌我孟浪……等回京好生赔罪,她应该会原谅我吧……

    凌衣拿着黑巾推门而入,见此情形放轻了脚步,安知闲察觉到有人,转头对上凌衣,关上窗户来到桌边:

    “都安排好了?”

    凌衣:“都准备好了,前日午时屏南使团,经过最后一段同行的路程,便同夜梁的使团分开,朝南向屏南赶路。

    夜梁独自往西,路上并无耽搁,按照脚程推算,今夜便能到距此地最近的官驿。”

    安知闲拿起桌上巴掌大小的青瓷瓶,面沉如水,眸色寒冰:

    “这最后一味药,我亲自送给他。”

    将药瓶揣入怀中,拿过悬挂在墙上的佩剑,安知闲接过凌衣递来的的黑巾,就欲出屋。

    又在即将踏出房门时,停下脚步,将腰间玉佩解下,小心放在书架上的木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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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楚边境官驿。

    此地靠近天楚与夜梁交界处,也是天楚距夜梁最近的一个官驿。

    正值亥时三刻,弯月当空繁星作伴,地面镀了一层如霜花般的银白色微弱光亮。

    二十来个黑衣人,包裹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俯在距驿站二十来丈的山坡上,紧盯着守在驿站院子里的护卫。

    随着驿站廊下,驱蚊的草药燃烧过半,护卫眼神逐渐迷离,待反应过来不对劲,想呼喊示警,身子已绵软倒地,无力的挣扎片刻,便彻底昏睡过去。

    待所有护卫都没有意识,黑衣人又等了一炷香,才动作麻利的摸进驿站,将晕倒一地的护卫挨个点了睡穴,留了几个同伴守在院内,其余人轻车熟路的进了驿站二楼。

    打开头两间房门,里面的人毫无意外的没有知觉。

    推开第三间时,一把刀毫无征兆的自屋内刺出,刀尖直逼开门的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迅速后仰躲避,后背撞上走廊扶手,刀锋堪堪划破衣袖,虽有惊无险的躲过致命一击,身子却朝后翻去。

    黑衣人的同伙,惊呼一声小心,快速上前,将差点儿摔到楼下的黑衣人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