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 第18章 再见了,薰衣草 上
公主和许莜初遇后的第三天。
“曲径”喝完咖啡做选择题的规矩被公主废除。
“反正，也好久没给人用过了……”公主凝视着问卷第五题“你认为老板是否能用咖啡拯救世界”，动笔在“这种白痴的问题以后不要再出啦！”的答案上用力画上圈，“欣……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亲手选择这个答案，失去我的世界，我的梦想。”
不经意间，一抹剔透的晶莹，滑落蓝调……
“我正式宣布……”公主将手中的问卷一撕两半，“以后的‘曲径’将没有回答选择题的规矩，也不再会有任何规矩去拒绝客人，这里不再是以前的‘曲径’……”
如你，丢下独泣的我，始于新生……
这里……也将有新的开始……
公主指尖微微颤抖，问卷轻声颤栗。
又是一曲蓝调渐终……
“嘿！什么规矩！”
轻拍在右肩的手和突如其来的声音，公主被惊吓。
“你！”公主迅速转身看着许莜，用尽全力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又吓到你了……我……”许莜发现公主脸上的泪痕，“我……我不知道你在……在哭……”
许莜边道歉边在包里翻寻着纸巾。
“谁哭了，我刚刚点完眼药水……”公主没有接过许莜递来的纸巾，而是快步走到水池边，用水清洗那一丝凄怆。
吧台上，已是两截的问卷静默无声，却被许莜悄然拿起。
“这些题目都是你出的？”许莜仔细扫阅。
“是。”
“挺有意思的，怎么没给我做过？”
“不会再给任何人做了。”
“为什么？”许莜瞪大双眼注视着公主。
“没有为什么，店里需要改变。”
“那这个题目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好奇的口吻。
“喝完咖啡，做选择题，免单。”
“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前天不拿给我做？”
“我会根据客人选择的内容决定是否再接受他们来喝咖啡。”公主没有理会许莜，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
“还好你上次没让我做，不然我肯定是被拒绝的那一类。”许莜依旧自顾自地搭话。
“我都说了，以后不会再给任何人做选择题，这个规矩从此不会出现在‘曲径’！”
面对公主突然提高的分贝，许莜不禁一怔。
“……”
“……”
风起，铃响。
“对不起……我情绪有点不好……”公主补上微笑。
“一定很难受吧。”
公主不响，他感受到许莜投来一丝怜悯的目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需要一个客人的怜悯。
“你要喝什么？”公主唯有打岔。
“耶加雪啡。”
“喝不惯就不要再点了，给你做杯卡布吧。”公主想起上次许莜喝耶加的表情。
“不。”
公主不响。
“好像慢慢喜欢上那个味道了，特别是之后……之后……”许莜一时不之如何表达。
“回甘。”
“对！就是这个词！”
公主莞尔。
“反正，我好像喜欢上那一丝淡淡的甜。”许莜笑着。
“坐吧。”
“恩，老位置。”
轻起的蓝调，耶加香味正浓，梧桐树下的雪已末路，春末夏初的街道上遍地阳光。
“都说了，喝不惯就别点，给你做杯卡布多好。”公主再次看到许莜不自然的表情。
“我都说我好像喜欢耶加啊！”
“……”
“你总得给我时间，慢慢习惯吧！”许莜又泯了一口。
公主轻耸双肩，摇头。
“我是大连的。”许莜突然说道。
“……”
“在南京上的大学，然后就留下来工作了。”
“做什么？”
“广告设计，不过年底的时候辞职了，现在是自由撰稿人。”
公主不响。
“所以我才有这么多时间来你这儿喝咖啡，看我多好，多照顾你生意。”
“你这是第二次来吧？”
“以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公主不响。
“你去过大连吗？”
“没有。”
“大连呢，有个渔人码头，无数渔船停靠在那儿，随着海浪悠然摇曳，安静时只能听到海鸥的叫声，喧闹时你能看见在海里游泳的大金毛……”许莜不停地说着。
公主不响，只是聆听。
“……如果你能在那儿开一家这样的咖啡馆，我想，我每天都会去坐上一整天，喝着耶加，和停靠岸边的渔船一起听海风不绝，看日出日落、星辰满夜、灯塔霓虹……”
说着说着许莜嘴角泛笑。
说着说着公主悄落凄惶泪。
“你……”
“没什么……你先坐会……我还有点事没做完……”公主起身快步离去。
许莜不响，递出的纸巾再一次悄然收回。
藤椅上，公主仰望着铺满天空的梧桐树叶，这如格林童话般的后院正悄然悲伤。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公主哽咽的唱着一首《童年》，那年唐欣总是期盼早点下课，早点和他一起玩耍的日子已是陈旧老事，第一次等待日出的兴奋，第一次数星星数到睡着，第一次惹怒金毛被追着跑，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那么那么多的第一次被公主悉数记起……
“哭够了？”许莜的声音打断公主的过往。
公主不响。
“一个大男人总是哭，算什么？真当自己是公主？”许莜背靠一棵梧桐，“我不清楚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时间总会消磨一切，悲伤总是无济于事，你不应该沉浸在死胡同里。”
“你懂什么！”公主突然咆哮。
“我是不懂！”许莜也将分贝提高，“但我知道你这样就是不对！”
弯腰沉默的公主凝视着地面。
“我说……公主，”许莜慢步停在公主面前蹲下，双手抬起他的脸颊，那温热的泪水沁上她的指尖，“刚才说了那么多我的故事，现在换你说给我听了……好吗？……”
公主不响。
许莜将公主的头揽靠肩膀，抚摸他的脊背，轻声喃语，“说出来，就会好了，说给我听吧，也许我就懂你的悲伤了……”
“为什么……这么执着……”
许莜不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样执着。或许，这样的公主，让她心生恻然间，有种想要保护他的欲望，想要让他的悲伤停止吧。
公主记得，梧桐树叶的摇曳，晃动的斑斓光点，偶有蓝调入耳，许莜静默聆听，偶现泪光，那老旧过往如泛黄的日记，一页一页，一页……一页……直到故事结束……
耶加已空杯。
翌日。
“许莜到底什么来头……这才见第二次，就把你的故事听全了！”我把玩着烟盒无限感慨。
公主不响。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是她囊中之物了呢。”我挤眉弄眼。
“别闹。”公主白了我一眼。
“后来呢？”
“什么后来。”
“说完故事以后啊。”
“忘了。”
“忘了！？”
“对，忘了。”
“你小子少跟我扯淡！”我不依不饶的步步紧逼，“快说！还想对兄弟有所隐瞒？”
“我不要说。”公主的倔强。
“啊，是嘛，可以啊。”我阴笑着。
公主一个冷颤，“你要干嘛？”
“你放心，我决定每天都过来，总能碰到许莜吧，嘿嘿……”我高挑着眉毛。
“她不会说的。”
“当然，但是如果用我手中的情报去交换呢？”我打了公主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跟她说什么。”
“恩……我想想，那么多，我该用哪一个交换呢……哦！这个好，这个好！”我做出恍然大悟状，“那张画的故事的吧，我想，她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你要死啊！”
我躲开公主砸来的抱枕，却没躲过他的不二家。
“这是暗器吗！”我摸着额头，嘴里含着不二家。
“如何。”
“它会伤心的。”我佯装叹息。
“谁理你。”
“说呗。”我又一次问道。
“真是怕了你了。”公主无奈的耸肩，“也没什么，就是……抱着我吧……谁都不说话……”
“恩？你害羞了？”一抹瞬息的红晕被我捕捉。
“能不害羞吗，跟她又不熟……”
“我觉得已经挺熟了。”
公主不响。
我咀嚼着棒棒糖。
“后来来客人了，她一直坐到我下班，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分开的时候特意强调过两天再来……”
“什么嘛，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略有失望。
“你想怎样？”公主没好气的说。
“最少也要有个深吻吧。”我臆想着。
公主没有理会我，起身招呼刚进店的客人。
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曲径”的客人正渐渐多了起来。
铃铛的响声日渐繁多，那个有着大把时间和我闲聊的公主，已悄然顾我不及。
一直陪伴我的，竟只有拿铁。
一杯不曾笑过的，拿铁。
“什么时候回来？”女孩轻抚老旧砖墙的指尖悄然停下。
玄武湖喧嚣一方，明城墙沉寂一隅。
“最少一年，最多两年。”我凝视着那抹风起的长裙。
“恩……知道了……”女孩轻声回应。
“奈奈……”
“什么都别说了……”女孩捡起草帽，朝我慢步走来，“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女孩将草帽扣在我头上。
一抹轻笑。
“过年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件事了对吗？”女孩遥想那一通电话。
“恩。”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怕……”
女孩不响。
“我怕有距离，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我……”我略有哽咽，“我怕就此陌路……”
女孩的轻抱，一抹樱花淡香。
“我们会往好的方向努力，对吗？”女孩轻语。
“恩……”
“那花花就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恩……”
“也许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拿到离婚证了。”
“那你会嫁给我吗？”
女孩凝视我的双眼，佯装考虑。
“会吗？”
“傻花花……”女孩吻上我的唇，“只要你还愿意娶我。”
“那你就会嫁吗？”我拼命的一探到底，想要得到女孩的承诺。
“唔……”女孩轻抚我的脸颊。
婉风一阵，情丝一缕。
“会。”
女孩轻声响起的承诺，响彻在我耳边。
半个月后，我怀揣女孩的承诺，去向陌生的国度，在未知的道路上和女孩渐行渐远。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距离啊，原来是满布荆棘的思念，稍稍轻碰，便会扎入皮肉，溢出一抹凄惶泪。
“曲径”喝完咖啡做选择题的规矩被公主废除。
“反正，也好久没给人用过了……”公主凝视着问卷第五题“你认为老板是否能用咖啡拯救世界”，动笔在“这种白痴的问题以后不要再出啦！”的答案上用力画上圈，“欣……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亲手选择这个答案，失去我的世界，我的梦想。”
不经意间，一抹剔透的晶莹，滑落蓝调……
“我正式宣布……”公主将手中的问卷一撕两半，“以后的‘曲径’将没有回答选择题的规矩，也不再会有任何规矩去拒绝客人，这里不再是以前的‘曲径’……”
如你，丢下独泣的我，始于新生……
这里……也将有新的开始……
公主指尖微微颤抖，问卷轻声颤栗。
又是一曲蓝调渐终……
“嘿！什么规矩！”
轻拍在右肩的手和突如其来的声音，公主被惊吓。
“你！”公主迅速转身看着许莜，用尽全力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又吓到你了……我……”许莜发现公主脸上的泪痕，“我……我不知道你在……在哭……”
许莜边道歉边在包里翻寻着纸巾。
“谁哭了，我刚刚点完眼药水……”公主没有接过许莜递来的纸巾，而是快步走到水池边，用水清洗那一丝凄怆。
吧台上，已是两截的问卷静默无声，却被许莜悄然拿起。
“这些题目都是你出的？”许莜仔细扫阅。
“是。”
“挺有意思的，怎么没给我做过？”
“不会再给任何人做了。”
“为什么？”许莜瞪大双眼注视着公主。
“没有为什么，店里需要改变。”
“那这个题目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好奇的口吻。
“喝完咖啡，做选择题，免单。”
“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前天不拿给我做？”
“我会根据客人选择的内容决定是否再接受他们来喝咖啡。”公主没有理会许莜，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
“还好你上次没让我做，不然我肯定是被拒绝的那一类。”许莜依旧自顾自地搭话。
“我都说了，以后不会再给任何人做选择题，这个规矩从此不会出现在‘曲径’！”
面对公主突然提高的分贝，许莜不禁一怔。
“……”
“……”
风起，铃响。
“对不起……我情绪有点不好……”公主补上微笑。
“一定很难受吧。”
公主不响，他感受到许莜投来一丝怜悯的目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需要一个客人的怜悯。
“你要喝什么？”公主唯有打岔。
“耶加雪啡。”
“喝不惯就不要再点了，给你做杯卡布吧。”公主想起上次许莜喝耶加的表情。
“不。”
公主不响。
“好像慢慢喜欢上那个味道了，特别是之后……之后……”许莜一时不之如何表达。
“回甘。”
“对！就是这个词！”
公主莞尔。
“反正，我好像喜欢上那一丝淡淡的甜。”许莜笑着。
“坐吧。”
“恩，老位置。”
轻起的蓝调，耶加香味正浓，梧桐树下的雪已末路，春末夏初的街道上遍地阳光。
“都说了，喝不惯就别点，给你做杯卡布多好。”公主再次看到许莜不自然的表情。
“我都说我好像喜欢耶加啊！”
“……”
“你总得给我时间，慢慢习惯吧！”许莜又泯了一口。
公主轻耸双肩，摇头。
“我是大连的。”许莜突然说道。
“……”
“在南京上的大学，然后就留下来工作了。”
“做什么？”
“广告设计，不过年底的时候辞职了，现在是自由撰稿人。”
公主不响。
“所以我才有这么多时间来你这儿喝咖啡，看我多好，多照顾你生意。”
“你这是第二次来吧？”
“以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公主不响。
“你去过大连吗？”
“没有。”
“大连呢，有个渔人码头，无数渔船停靠在那儿，随着海浪悠然摇曳，安静时只能听到海鸥的叫声，喧闹时你能看见在海里游泳的大金毛……”许莜不停地说着。
公主不响，只是聆听。
“……如果你能在那儿开一家这样的咖啡馆，我想，我每天都会去坐上一整天，喝着耶加，和停靠岸边的渔船一起听海风不绝，看日出日落、星辰满夜、灯塔霓虹……”
说着说着许莜嘴角泛笑。
说着说着公主悄落凄惶泪。
“你……”
“没什么……你先坐会……我还有点事没做完……”公主起身快步离去。
许莜不响，递出的纸巾再一次悄然收回。
藤椅上，公主仰望着铺满天空的梧桐树叶，这如格林童话般的后院正悄然悲伤。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公主哽咽的唱着一首《童年》，那年唐欣总是期盼早点下课，早点和他一起玩耍的日子已是陈旧老事，第一次等待日出的兴奋，第一次数星星数到睡着，第一次惹怒金毛被追着跑，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那么那么多的第一次被公主悉数记起……
“哭够了？”许莜的声音打断公主的过往。
公主不响。
“一个大男人总是哭，算什么？真当自己是公主？”许莜背靠一棵梧桐，“我不清楚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时间总会消磨一切，悲伤总是无济于事，你不应该沉浸在死胡同里。”
“你懂什么！”公主突然咆哮。
“我是不懂！”许莜也将分贝提高，“但我知道你这样就是不对！”
弯腰沉默的公主凝视着地面。
“我说……公主，”许莜慢步停在公主面前蹲下，双手抬起他的脸颊，那温热的泪水沁上她的指尖，“刚才说了那么多我的故事，现在换你说给我听了……好吗？……”
公主不响。
许莜将公主的头揽靠肩膀，抚摸他的脊背，轻声喃语，“说出来，就会好了，说给我听吧，也许我就懂你的悲伤了……”
“为什么……这么执着……”
许莜不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样执着。或许，这样的公主，让她心生恻然间，有种想要保护他的欲望，想要让他的悲伤停止吧。
公主记得，梧桐树叶的摇曳，晃动的斑斓光点，偶有蓝调入耳，许莜静默聆听，偶现泪光，那老旧过往如泛黄的日记，一页一页，一页……一页……直到故事结束……
耶加已空杯。
翌日。
“许莜到底什么来头……这才见第二次，就把你的故事听全了！”我把玩着烟盒无限感慨。
公主不响。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是她囊中之物了呢。”我挤眉弄眼。
“别闹。”公主白了我一眼。
“后来呢？”
“什么后来。”
“说完故事以后啊。”
“忘了。”
“忘了！？”
“对，忘了。”
“你小子少跟我扯淡！”我不依不饶的步步紧逼，“快说！还想对兄弟有所隐瞒？”
“我不要说。”公主的倔强。
“啊，是嘛，可以啊。”我阴笑着。
公主一个冷颤，“你要干嘛？”
“你放心，我决定每天都过来，总能碰到许莜吧，嘿嘿……”我高挑着眉毛。
“她不会说的。”
“当然，但是如果用我手中的情报去交换呢？”我打了公主一个措手不及。
“你想跟她说什么。”
“恩……我想想，那么多，我该用哪一个交换呢……哦！这个好，这个好！”我做出恍然大悟状，“那张画的故事的吧，我想，她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你要死啊！”
我躲开公主砸来的抱枕，却没躲过他的不二家。
“这是暗器吗！”我摸着额头，嘴里含着不二家。
“如何。”
“它会伤心的。”我佯装叹息。
“谁理你。”
“说呗。”我又一次问道。
“真是怕了你了。”公主无奈的耸肩，“也没什么，就是……抱着我吧……谁都不说话……”
“恩？你害羞了？”一抹瞬息的红晕被我捕捉。
“能不害羞吗，跟她又不熟……”
“我觉得已经挺熟了。”
公主不响。
我咀嚼着棒棒糖。
“后来来客人了，她一直坐到我下班，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分开的时候特意强调过两天再来……”
“什么嘛，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略有失望。
“你想怎样？”公主没好气的说。
“最少也要有个深吻吧。”我臆想着。
公主没有理会我，起身招呼刚进店的客人。
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曲径”的客人正渐渐多了起来。
铃铛的响声日渐繁多，那个有着大把时间和我闲聊的公主，已悄然顾我不及。
一直陪伴我的，竟只有拿铁。
一杯不曾笑过的，拿铁。
“什么时候回来？”女孩轻抚老旧砖墙的指尖悄然停下。
玄武湖喧嚣一方，明城墙沉寂一隅。
“最少一年，最多两年。”我凝视着那抹风起的长裙。
“恩……知道了……”女孩轻声回应。
“奈奈……”
“什么都别说了……”女孩捡起草帽，朝我慢步走来，“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女孩将草帽扣在我头上。
一抹轻笑。
“过年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件事了对吗？”女孩遥想那一通电话。
“恩。”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怕……”
女孩不响。
“我怕有距离，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我……”我略有哽咽，“我怕就此陌路……”
女孩的轻抱，一抹樱花淡香。
“我们会往好的方向努力，对吗？”女孩轻语。
“恩……”
“那花花就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恩……”
“也许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拿到离婚证了。”
“那你会嫁给我吗？”
女孩凝视我的双眼，佯装考虑。
“会吗？”
“傻花花……”女孩吻上我的唇，“只要你还愿意娶我。”
“那你就会嫁吗？”我拼命的一探到底，想要得到女孩的承诺。
“唔……”女孩轻抚我的脸颊。
婉风一阵，情丝一缕。
“会。”
女孩轻声响起的承诺，响彻在我耳边。
半个月后，我怀揣女孩的承诺，去向陌生的国度，在未知的道路上和女孩渐行渐远。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距离啊，原来是满布荆棘的思念，稍稍轻碰，便会扎入皮肉，溢出一抹凄惶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