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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的冷清娇妻 第250章

    黄爱芬没想到能从儿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顿时脸色就变了,“你浑说个什么?”

    黄志海梗着脖子,眼里的嫌弃显露无遗,“我哪里说错了吗?”

    黄爱芬先时还瞪着他,慢慢地,她转过头,神情有些伤感,“这是我的错吗?”

    “不是你的错,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吗?”黄志海质问她,神情有些狰狞,“我的腿成这样了,也是我的错吗?”

    黄爱芬心里面十分的难受,看着儿子黄志海的腿,她再多的话都只能咽回肚子里,“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好不好?”她缓缓地蹲在儿子身前,摸着儿子没有知觉的左腿,想着当年自己犯下的过错,“好,我去说,我去说,我替你说说。”

    她年轻时犯下的错,苦果是由着儿子尝,这样的错,是她一辈子也偿还不了。

    黄志海难得对她有点满意,但还是催着她道,“你可得好好同她说话。”

    黄爱芬叹了口气,这是亲儿子没跑了,当年她也是同样的任性,听不进任何一句话,现在到是尝了苦果,“行,我好好说,你可得好好上班,别将工作弄没了。”

    黄爱芬在儿子面前自是脾气好的,可看着林校,她并不乐意,林校无非就是长得好看,她个儿子到跟他爸一个样,就晓得好看,——她不能想过去的那些事,这一想脑袋就疼,她脑袋疼就不高兴,“回头对你姑父好些说话,别整天儿的绷着个脸,咱们娘俩得靠他生活着。”

    黄志海特别的不高兴,比她还不高兴,“是你靠他,我又不靠,我现儿有工资,要靠他做什么。再说了,他还不是娶了你才当的厂长,没有娶了你,他当哪门子的厂子?听说他外头都有儿子了,你就不管管?”

    黄爱芬叹气,看着黄志海又特别的爱怜,“这些事,你别管,都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有什么可管的?还是好好儿地给我去上课,将工作给稳住了才是正经事,别老是想着这处对象什么的……”

    这一说“处对象”,就让黄志海特别的不高兴,他工作好,就是没人同他处对象,一见着他腿有残疾,媒人把话说得再好听,也没有人同意;就是有同意的人,他自个也不喜欢,那都是一同情他残疾,二是顺便还能得个工作。

    要看黄志海说,她们都是指着有份稳当的工作来,顺便再同情一下他的腿残疾,做个圣母样,明明受了好处,还非得做个清高样,嘴上还说是为了他,其实都是为着那份稳当的工作做个明面的样子,——有时候只骗着她们自己而已。

    黄志海自尊心特别强,都是因着身世的缘故,他又不是个傻子,别人同情他,他最受不得,凭什么要同情他?他还用得着别人同情?

    黄志海到不在意,“谁还能开了我不成?大姑,你说谁有那个胆子开我?”

    这一声“大姑”,让黄爱芬难受得紧,可当着黄志海的面,她还是没说什么,毕竟是她犯的错,没能让这儿子有正常的家庭长大,“你先睡吧。”

    黄志海没离开窗前,更没把黄爱芬叮嘱的话放在心里,还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瞧着林校那边阁楼关上的小窗子,尽管什么也没有看见,且林校也不认得他,他还是固执地盯着那处看。

    林校并没有心灵感应,除了重生这一点,没有半点金手指,如果重生是金手指,那么她才算是有金手指。她隐约感觉好像被人盯着看,——也就是这么一想,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上了阁楼,脱了鞋子,赤着脚上楼,动作放得极轻,怕将朱莲青给惊醒了。

    朱莲青浅眠,林校自踩上阁楼的台阶时,她就醒了,连忙就开了灯,见着林校披着夜色回来,“你一个人吗?你国清舅舅人呢,他没同你一道儿回来?”

    林校坐在床边,将外套脱了,到有些意外,“姆妈,你咋晓得国清舅舅没同我一道回来?”说到“国清舅舅”时,她的眼神有点飘,甚至没敢直面姆妈朱莲青的视线,她将外套挂好,还逗趣似的同朱莲青道,“姆妈,你是不是没听到脚步声,就觉得着他没回来?”

    朱莲青靠在床头,到是认同了她的话,“是呢,没听到脚步声,就听着你一个人的脚步声。他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有地方歇吗?”

    林校虽也有这样的疑惑,可也想着林国清一男的不比女的,哥们也有,总是会找着落脚点,再不济还能去住招待所,“姆妈,你放心好了,国清舅舅又不是咱们家一样在镇上连个熟识的人都没有,他哪里会就缺了人认识,既是他不来,肯定有地方能睡。”

    朱莲青想想女儿说的有道理,到没再将这事放在心上了,“你呀,就算有你国清舅舅在,也别回来的太晚。这是镇上,又不是我们村里,晚上还是早点回来的好。”

    林校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这么晚回家,到没怎么觉着新鲜,以她两辈子的年纪加起来,实在不是为着这点小事就兴奋睡不着的性子,“好呀,我以后不会这么晚的,除非有事情。”

    朱莲青听着这话就放心了,到是与女儿聊了起来,“隔壁你张姨家有个念高中的儿子呢,她还想着让你同他们家儿子相看相看呢。”她的语气就跟开玩笑一样,没把这事当真。

    林校撇撇嘴,“他们家高中生,不嫌弃我是个初中生吗?还有听说他们家儿子可是要考大学,将来是个金贵的大学生,还能看得上我?”

    “你呀你,就嘴巴厉害,”朱莲青失笑,亲昵地将手指刮着女儿的鼻子,“反正我说了,你年纪还小,不急着这事。他们家大学生也是以后的事了,我们阿校将来配什么都是行的,也不拘于什么一个大学生。”

    林校故作震惊地睁大眼睛,“姆妈,你这么有自信吗?不怕人家说你吹牛皮?”

    “这谁还不是吹的?”朱莲青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大惊小怪,谁不是都吹着牛皮的,当初你爸人家还说你老爸就是当船老大的料,你阿公是船老大,他肯定将来也是船老大。可事实呢,你爸不会做船老大,只会干舱面的活……”

    林校吐吐舌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呃,这个到确实是。”

    朱莲青这会提起林大海来,不由得有些伤感,要说她的婚姻里一开始并不全然都是不好的事,也有好的事,只是后来没能生个儿子占据了她生活的主角,就让她过得憋闷了,——她也说不好到底对林大海有没有埋怨,一时还真说不好,可也得谢林大海让她有了林校这么好的女儿。

    “姆妈,你怨我爸吗?”林校鼓起勇气问道。

    朱莲青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要说没有埋怨是不可能的,晓得你爸打着过继的主意,一次也没同我说过,我心里就难受。我又不是不让他过继,他非得偷偷摸摸的,好像我不同意一样。还悄悄地给你叔叔家送钱,你叔叔家又不是穷得一分钱没有,他还悄悄的送,真是个傻子,现在人家记着他的好没有?半点没有!”

    林校叹口气,“他们一家子都是白眼狼,别理他们。”

    朱莲青点头,“你自个过得好就是了,真的不要理会他们。”

    不过,她顿了顿,还是叮嘱道,“你阿公与阿婆,你还是要理会的。”

    “晓得的,”林校笑道,轻轻地将朱莲青抱了抱,“姆妈,你放心好的,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朱莲青想想也是,这女儿比她还心里有数呢,到是想起一个事来,“你隔壁张姨不说是对面的黄爱芬有个侄子嘛,我瞧见了,还真是残疾的,还是个老师呢,学校还招残疾人当老师吗?”

    林校虽听着有些意外,到是没觉得残疾人当老师有什么的,“大概他会教书吧,要不然的话,学校也不可能招个不会教书的人吧?”

    朱莲青想想也是,就是有些儿羡慕,“你看人家的工作,是老师,多好呀,肯定识字多。”

    林校笑笑,并没有把这事放心上。

    六点钟的时候,林校就起来了,还让朱莲青再睡会,她自己一个人赤着脚下了阁楼,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她微微地发了会呆,就趿了拖鞋。

    拖鞋还是夏天的款式,有点凉意,她不由得感叹是不是以换上厚拖鞋了,这一过了十月,好像日期就快速地飞奔起来,要一下子就跳到最冷的时候。她将昨天的冷饭拿了出来,往电饭煲里放了冷水,再放下蒸笼;再将米饭上面洒上一些盐,就放在电饭煲里蒸。

    待设定好电饭煲后,林校才开了门,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弄堂,弄堂里的人都已经醒了来,夹杂着嘈杂的声音,是生活的气息,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砰”的一声,一个球落在她脚边,林校下意识地往边上退开了点,抬眼就朝着球飞过来的方向看去,见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面色白皙,他穿着中山装,瞧上去像是革命青年,让林校下意识地绽了嘴角。

    但她没说什么,也没去捡球,慢慢地收回视线,极为淡定地回身进屋里,又将房门关上。这个人,她认得,黄志海,她同董伟分开后,经人介绍与黄志海认识,那会儿的她还想着要寻个条件比董伟好的男人——

    黄志海除了腿有点残疾,别的条件都比董伟好,毕竟是老师,这是个铁饭碗。她当时让心里的执念所纠缠,恨不得立时就能带着条件比董伟好的男人出现在董伟面前,向董伟示威。

    最终,这威没示成,林校背对着门苦笑,有时候她以为自己忘记了,有时候却记得很清楚,这会儿,她是记得很清楚。黄志海?与对面的黄爱芬到有点儿相似,这让她绷不住了,不由得在心里怀疑是黄志海与黄爱芬的关系来,毕竟都姓黄,且黄爱芬还住在这里,不得不让她有了这个联想。

    黄志海若无其事地将球捡起来,看着他并没有缺陷,是个斯文的年轻人,走起路来掩饰不了他残疾的事实,别人看他,也都是惋惜的眼神。他却讨厌这样惋惜的眼神,为着这些人的自以为是很是不悦。

    他的视线落在紧闭的门上,迟疑了一下才带着球走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因着林校的容貌而起了心思,又因林校不想搭理他的样子,这份心思就更浓了些。他沿着露天台阶往上走,手扶着墙壁,还是有点儿吃力,——又将样摆出一副他从来不在乎载谁的模样。

    黄爱芬清早醒来,她有睡晚的习惯,睡得晚,这醒得更晚。她醒来的头一件事就是去看黄志海,见黄志海的房门还没关,——她连忙往门上用手指轻扣了几下,万事都只顾着儿子顺心,扣过门后,没听着里面有声响,她就自己推了门进去。

    屋子里的被子掀开着,从未叠过被子的亲儿子,还是让黄爱芬觉着有些得意,好歹是明白了些什么东西,“志海?志海?”她先时还没敢高声喊,只敢轻轻地喊上两声,就怕让隔壁家的人听见,她自己到是厚着个脸皮,早就不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于儿子的事上面,她是一步都退不得的。

    黄志海从外面回来,将手上的球随意一丢,就懒懒地躺在床里,好像一下子就没了声息一样,“你不知道她长得多好看,特别是脖子,特别的细长,就跟天鹅一样。”

    “她长得是不错。”黄爱芬中肯地说,对林校到是有几分不喜,觉着林校长得太漂亮而不喜,“你还不收拾一下去上班?”

    黄志海在下面时还是精神头十足,这会儿上来了,还没跟要林校搭上话,让他精神头有点蔫,“实在没心情去上班,大姑,你就替我请个假?”

    黄爱芬顿时就瞪了眼,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他,“你浑说什么?你这个星期都请了几次假了?一星期就没上几堂课,你请了多少次了?”

    黄志海躺在床里,双手枕在脑后,“反正不爱去,学校少了我又不会有什么事,干嘛非得老巴巴地去上班?”